第四卷 第120章 十一步 文 / 小改
第120章十一步
李家的人原本一個個怨聲載道，叫囂著要去找秦羽飛的麻煩，不過在李老爺子一退位，整個李家頓時倒了一顆參天巨樹，再加上龍幫的強勢崛起，不少人都灰頭土臉的離開了京城，整個李家院落，只剩下李老爺子一個人和幾個下人。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在李家表現得淋漓盡致。
來到李家庭院的時候，遠遠就看見風燭殘年的李老爺子，坐在花圃中間，一張桌子，一個棋盤，一壺茶，一個人，一個夕陽，落寞的身影，聽到腳步聲，才微微抬起頭來，看到秦羽飛，整個人也是一愣，隨即露出一絲友善的笑容，揮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抹掉，才笑著，道：「怎麼想起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
看到李老爺子的示意，秦羽飛才坐到對面，笑著，道：「順便過來看看李老，最近怎麼樣？」
李老爺子將棋盤上面的棋子一顆顆的收回去，才淡淡的笑，道：「還能怎麼樣，退到這個位置上，混吃等死罷了，」說完似乎有些追憶的，道：「以前，總覺得家裡面太吵，逢年過節來的人趕都趕不完，到了現在，整個院子落得一個冷清，倒還真有些不習慣，」說完抬起頭，望著秦羽飛笑，道：「有沒有興趣和我這老東西下一盤？」
「好。」
聽到秦羽飛答應下來，李老爺子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也浮現出一絲笑容，道：「好久沒和年輕人下過棋了，」說完自顧自的就開始擺起象棋來，深深望了秦羽飛一眼，才，道：「我這下了幾十年象棋的老東西也就不佔你的便宜了，你先下吧！」
聽完李老爺子的話，秦羽飛也不矯情，直接走了一個當堂馬，很傳統的下法，沒有多少驚世駭俗，老爺子也下得中規中矩，只是下了十幾步，摸了一輩子象棋的老爺子，眉頭也微微皺起來，舉起的一顆炮卻是遲遲落不下去，自己一時輕敵，竟然落到了秦羽飛的圈套裡面，放下跑，踏出了自己的馬。
就看到秦羽飛一路殺伐，沒有半點餘地。
這一局，李老爺子敗得很快，沒有發火，反而大笑起來，笑完才，道：「沒想到，這人老了，也還會陰溝裡面翻船，這象棋和圍棋不同，這東西就講究走一觀十，可是，真正能夠走一觀五都算是國手了，觀十？老頭子我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幾個，」說完一邊重新擺開陣仗，一邊，道：「走一步，你能夠看到幾步？」
「十一步，」秦羽飛淡淡的笑，道。
聽完秦羽飛的話，李老爺子整個人也是一愣，他不知道的是，秦羽飛會頓悟，象棋這種小兒科遊戲對於秦羽飛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走一步能夠看完全局，對於秦羽飛來說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說出十一步這個驚人的答案，也不是故意奚落李老爺子，而是他真正能夠看到十一步，而不是借助頓悟的能力，說實話，只是不想欺騙這個風燭殘年的老爺子而已。
過了半天，李老爺子才清醒過來，搖搖頭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說完將擺好的棋局又收了起來，和秦羽飛這樣的怪物下棋，簡直就是找虐，將棋子一顆接一顆的收起來後，才望著秦羽飛，道：「輸在你的手裡面，不冤，我不冤，鋒兒也不冤，」說完從身上摸出一支特供的中南海，遞了一支給秦羽飛，才淡淡的，道：「現在，你的龍幫成為了華夏的地下王朝統治者，壓力不小吧！」
想到最近諸葛長河傳過來的情報，點點頭苦笑，道：「暗潮湧動得有些厲害。」
李老爺子聽完，點點頭歎息一聲，眼眶有些濕潤的，道：「當初少峰還在的時候，就時常在抱怨壓力太大，很多時候，都看到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面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我這老東西看在眼裡，也是痛在心底，可是我又無可奈何，那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就只能夠靠他一個人走下去，現在這樣的結局，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種很好的解脫吧！。」
看到李老爺子的神色，秦羽飛也歎了一口氣，眼前這個再也不是秦家的敵人，也不是龍幫的敵人，而只是一個喪失了孫子的風燭殘年的老人，搖搖頭苦笑，道：「一山不能容二虎，其實我和他之間，本身就不該相遇，相遇了，勢必就會有一戰，如果，我們兩個人走的不是一條路，或許能夠成為朋友吧……」
不等秦羽飛說完，李老爺子就搖頭笑，道：「你也不用為了我這個糟老頭子自責了，我很清楚少峰的個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當初就算是你放過他，他也不會放過你，因為他和你一樣，都喜歡一句話。」
「臥榻之邊豈容他人鼾睡，」秦羽飛說完就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的望著李老爺子。
李老爺子將手上的煙頭捏滅，才丟到一旁的煙灰缸裡，望著秦羽飛，道：「對於外國的勢力，你瞭解多少？」
如果說對外國勢力的瞭解，整個龍幫都沒有多少，當初的諸葛長河，主要的情報網也只是放在了國內，一直以來，整個龍幫都沒有想到，國內的敵人會被全部打壓下去，秦羽飛搖搖頭苦笑，道：「瞭解得很少。」
對於秦羽飛的坦白，李老爺子也欣慰的點點頭，道：「其實，這些年，華夏的地下王朝雖然發展得很快，但是卻一直處於弱勢，」說完望著秦羽飛，淡淡的笑，道：「是不是覺得你的龍幫已經很強大了，至少能夠在世界所有勢力面前佔有一席之位？」
聽到李老爺子的口吻，秦羽飛才微微錯愕，道：「我們華夏真有那麼弱？」
「既然有了白道，那麼世界上就注定有黑道，陰陽兩面是相對存在的，誰也無法消除另外一面，就好像人的情緒一樣，所以，白道有白道的規則，黑道也有黑道的世界，只是白道是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黑道則是隱藏在黑暗下面的，我們華夏，連世界黑道排行榜一百名都上不去，你說我們華夏有多弱？」
對於這些老一輩的人來說，他們是華夏的締造者，華夏就像是他們的兒女一般，華夏的強大也是他們的驕傲，也是他們畢生的心願，聽完李老爺子的話，秦羽飛整個人也是一愣，龍幫這些年和日本、意大利、美國都有不小的碰撞，特別是小日本的山口組，只是龍幫一直都佔了上風，這才輕視了一些勢力的存在。秦羽飛望著李老爺子，道：「山口組如何？」
看到秦羽飛的眼神，李老爺子搖搖頭笑，道：「是不是覺得山口組不過爾爾？」
秦羽飛點點頭，苦笑，道：「山口組和我們交鋒了不少次，不過一直都沒有佔過上風，所以……」
「知不知道三十年前，山口組發生的一件事？」
聽完李老爺子的話，秦羽飛一頭黑線，道：「三十年前我還沒出生……」
「沒出生就不知道以前的事？」
秦羽飛啞然，李老爺子深深望了秦羽飛一眼，才一臉追憶的，道：「三十年前，山口組預謀了一個計劃，想要徹底的消滅我們華夏的地下勢力，所以派出來很多的精銳力量，當初，我們華夏的地下王朝全部都聯合在了一起，當時，在上海灘一戰，我們華夏不少高手都死在了上海灘，不知道有多少的幫會因此而徹底的消失在了世界上，而當時，我們政府方面也不方便出面，因為這是全世界的規則，就算是我們華夏也不能夠破壞，而當初，如果不是一個人的出現，他力挽狂瀾，恐怕，今天的華夏黑道，已經被日本人佔領了。」
「我父親？」秦羽飛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李老爺子點點頭，同樣也是一臉激動的，道：「就在我們以為，華夏的黑道徹底完了的時候，你父親出現了，一個人，一把劍，殺光了所有侵犯我們華夏的小日本，留下了一句話，泱泱華夏十萬兵，敢犯者，雖遠必誅，所以你父親去了一趟日本，殺得小日本膽戰心驚，承諾三十年不踏入華夏領土半步，你父親這才回了華夏，如若不是這幾十年，恐怕我們華夏的黑道，一句還是一盤散沙，雖然那一次，小日本在你父親的手裡面損失慘重，不過，現在都過了幾十年，相信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發展起來了……」
「三十年前，我父親能夠讓能夠小日本血流成河，三十年後，我秦羽飛一樣可以讓整個日本徹底淪落……」秦羽飛一席話說的擲地有聲。
聽完秦羽飛的話，李老爺子整個人也是一愣，隨即哈哈笑，道：「不錯，好。」笑了很久才停下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秦羽飛，道：「少峰敗在你的手裡面，的確不冤，其實，他一直以來，想要奮鬥的目標，就是讓我們華夏的幫會，能夠走出華夏，可惜，一直到現在，他的心願都沒有實現，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一個遺憾，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替他完成這個心願，這只是一個老人的請求……」
秦羽飛聽完，臉色一正，道：「李老放心，一定會的。」
一老一少兩個人閒聊了一陣，秦羽飛望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這才告辭離開。
等秦羽飛走出去，李老爺子才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呢喃，道：「我相信，龍幫在你的手裡面，一定可以恢復當初洪門的榮光，遲早有一天，你會帶著你的龍幫走上神壇，接受所有地下王朝的頂禮膜拜，我期待你的那一天到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為這個目標奮鬥一輩子的少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