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95章 義子 文 / 小改

    第95章義子

    劉琦如果是上海的土皇帝，那麼他的女人黃芳菲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土皇后，黃芳菲今年五十八歲，比起劉琦還要大一歲，算是大家閨秀，書香門第出生，當初在劉琦最窮困潦倒，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時候，毅然選擇了跟隨劉琦，在當初那個年代，門戶之見是根深蒂固的，能夠拋棄一切選擇和劉琦私奔，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只有她心裡明白。

    也不知道該說她眼光毒辣還是能夠未卜先知。

    從跟了劉琦之後，劉琦便開始一步步往上爬，一直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如果不是捨不得上海這鐵桶一般的江山，估計更上兩層樓也不沒多大的問題，黃芳菲有一兒一女，大兒子劉靖，七年前在加拿大因為一場車禍喪命，小女兒今年已經二十七，到現在連男朋友都沒有一個，還真急壞了老兩口，為小女兒的事情沒有少操心。

    誰都知道，黃芳菲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聽黃梅戲。

    幾十年，風雨無阻。

    今天，黃芳菲照常來到戲院，一壺早茶，唱戲曲的還是那兩個人，不過其中一個人的嗓子似乎有些沙啞，聽到一半不到，就看到黃芳菲眉頭緊緊皺起來，怒斥，道：「好了，下來吧！不用再唱了，」看到黃芳菲發火，一個個靜若寒暄，戲班的老闆趕緊走下來，望著這個真正意義上的老佛爺，戰戰兢兢，小心忐忑的，道：「黃姐，今天寶強有一些感冒……」

    聽了幾十年黃梅戲的黃芳菲，如果一個早上不聽，就好像吸毒的人沒有毒品一樣。

    冷聲，道：「找一個人代替。」

    班主頓時就苦了眼，這黃芳菲聽戲是出了名的挑剔，偌大的一個戲班，也只有這兩號老角色入得她的法眼，要是換其他人上去，估計還沒唱完就會被罵得狗血淋頭，看到黃芳菲的臉色不善，班主也知道，黃芳菲有的時候好說話，但真要認準了一個理，就算是劉琦來也沒用。

    回到後台，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卻又無可奈何。

    周圍的人早已經躲得遠遠的，就在他實在想不出辦法，準備出去咬牙硬撐的時候，秦羽飛推開門簾走進來，笑著，道：「我來吧！」班主頓時一陣愕然，一個陌生的少年，模樣很清秀，微微皺起眉頭，道：「你是誰？」

    「戲曲我也唱過一段時間，本來是到這裡來聽一聽，見下面那位老佛爺發火，所以就想過來幫一幫忙。」

    「真會？」

    「真會。」

    「下面那可是老佛爺，唱得她不滿意，估計……」

    「沒關係，死馬當活馬醫吧！」

    班主一咬牙，點頭，一臉感激的望著秦羽飛，道：「小兄弟，謝了，這情我承了，不管最後成不成，大不了我上去頂一頓罵，你唱一出我給你五百，」看到秦羽飛點頭，這才忐忐忑忑的讓秦羽飛上去頂。

    黃養浩愕然，轉頭望向刑天，道：「太子什麼時候會唱這了？」

    刑天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太子哥哥這幾天都在唱一首一樣的歌，很好聽，不過小天聽不懂，」只有在熟人的面前，刑天才不是那一副冷漠的神情，有些憨厚，甚至有些呆笨，聽完刑天的話，黃養浩也是一愣，隨即也有些期待，想要看一看，這無所不能的太子到底能夠玩出什麼花樣。

    「班主，那人是？」

    「不認識，一個完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周圍的人，狠狠，道：「一群王八羔子，正要你們出現的時候，一個個都他媽躲著，現在他媽的又全部跑出來，等老子過了這一關在慢慢收拾你們。」

    「被你收拾總比被黃老夫人收拾得好，」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小聲嘀咕，道。

    班主聽完，也是一臉歎息。

    黃芳菲對戲曲的苛刻已經到了一種天怒人怨的地步。

    「你說那少年真會？」一個和秦羽飛年紀差不多大的小丫頭望著秦羽飛的背影，道。

    她身旁站了一個年紀比她看起來要大兩三歲的少女，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他敢上台，應該有點本事吧！就是不知道他要唱什麼了，」說完就聽到秦羽飛那清脆的聲音，唱道：「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贏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且聽軍情報如何。」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想到，那個少年竟然完成的唱起了《霸王別姬》，開始說話那個少女，一臉驚愕的，道：「雖然我們戲院不少師傅都會唱，不過卻沒有他那個聲線和水準，這一次老佛爺應該不會發火了吧！」

    所有人都點頭表示認同。

    台下，黃芳菲眼眶越來越紅，望著台上秦羽飛的身影，眼淚無聲的滑落下來。

    一直到台上空無一人，班主回到黃芳菲身旁，黃芳菲才抓住班主，問，道：「剛唱《霸王別姬？》的那個少年在哪裡？」抓得班主手臂發疼，才趕緊，道：「黃姐，他還在後台……」聽完班主的話，直接就跑向後台，看到秦羽飛的時候，眼淚又滑落下來，直接將秦羽飛抱在懷裡，痛哭起來。

    周圍的人都是一陣目瞪口呆。

    黃芳菲哭了很久，哭得肆無忌憚，哭完了才抬起頭，仔細望著秦羽飛，五官長得很清秀，直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秦羽飛笑了笑，老實回，道：「我叫秦羽飛。」

    黃芳菲點點頭，拉著秦羽飛的手，道：「你家不是上海本地的吧！」

    秦羽飛點點頭，道：「我家是北天市的。」

    「北天市，」黃芳菲呢喃了幾句，才溫和的笑著，道：「孩子，陪阿姨吃一頓飯好不好？」

    「好啊！」秦羽飛一臉笑容，沒有半點心機。

    遠處的黃養浩一臉呆滯，沒有理會黃養浩和刑天，直接跟著黃芳菲一起來到一座裝修，各方面都很典雅的飯館，把菜單遞給秦羽飛，臉上滿是笑意，但是眼神裡面卻儘是傷感的，道：「你來給阿姨點菜吧！」秦羽飛也沒有推辭，打開菜單，一口氣就點了十幾個菜。

    每點一個菜，就看到黃芳菲的臉色蒼白了一分。

    點完菜，才抬起頭，一臉茫然的，道：「阿姨，怎麼了？」

    黃芳菲這才醒悟過來，搖搖頭，苦笑，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人一些事，有些傷感，」說完才望著秦羽飛，道：「我以後就叫你羽飛吧！」看到秦羽飛點頭，才道：「你怎麼會在戲院呢？」

    秦羽飛聽完，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才苦笑，道：「我從小就喜歡京劇和黃梅戲，這一次到上海來，是想要求一個老爺爺一點事，沒有想到被老爺爺拒絕了，正好路過劇院，就進去看一看，看到阿姨在生氣，所以就自告奮勇的上去唱一個給阿姨聽，唱得好，阿姨心情好，唱得不好，頂多被阿姨罵兩句，怎麼算都划得來。」

    聽完秦羽飛的話，黃芳菲臉上的失落也少了許多，笑著搖頭，道：「傻孩子，」說完才想起秦羽飛說要辦的事，直接，道：「告訴阿姨，你要辦的是什麼事，阿姨幫你辦，阿姨倒要看看，哪一個老頭子敢不給我黃芳菲面子。」

    秦羽飛搖搖頭，道：「算了阿姨，那個老爺爺我們是惹不起的。」

    「說給阿姨聽。」黃芳菲一臉嚴肅。

    秦羽飛咬了咬嘴唇，才，道：「阿姨，我說出來你可不要生氣啊！」

    黃芳菲點頭，秦羽飛才開口，道：「阿姨，我其實不是什麼好人，我就是龍幫的太子……」

    不等秦羽飛說完，黃芳菲一陣愕然，隨即大笑起來，第一次笑得那麼痛快，笑完才搖頭，道：「臭小子啊臭小子，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在那個老鬼哪裡吃了癟，就想到我這條路線」？

    一個能夠輔助劉琦成就今天事業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秦羽飛自然知道，如果隱瞞黃芳菲，絕對是最愚蠢的辦法，低下頭，一臉認錯的，道：「對不起，阿姨……，」黃芳菲搖搖頭，道：「你的事情我也聽老頭子說過一點，阿姨給你一個選擇，你看怎麼樣。」

    秦羽飛抬起頭。

    黃芳菲輕微的歎息一聲，才，道：「阿姨有一個兒子，很多年前就死了，他在世的時候也和阿姨一樣，很喜歡京劇和黃梅戲，特別是霸王別姬，和你唱得一樣好，聲音也和你很像，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說著說著，黃芳菲的眼淚就流出來，秦羽飛趕緊安慰這個在外面強悍，但是在他的面前卻顯得很脆弱的女人，哭了很久才停下來。

    「你以後就做阿姨的乾兒子吧！」

    這一次，秦羽飛是真愕然了，原本是想要博一個好的印象，再讓她幫忙說一說好話，化解一次龍幫的為難，沒有想到，竟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裂開嘴，笑，道：「我就怕阿姨認為我是因為老爺子的緣故才答應做阿姨的乾兒子的。」

    黃芳菲搖搖頭，道：「我知道，你不是，因為你和靖兒很像，從你的眼神裡面我可以看得出來。」

    「好。」

    黃芳菲看到秦羽飛答應下來，眼淚馬上又滑落下來，喜極而泣的，道：「乖，快吃，多吃一點。」

    黃芳菲一邊擦眼淚，一邊給秦羽飛夾菜，這一刻，秦羽飛也感受到，雖然自己設計了很多，不過黃芳菲卻一點不在乎，真心將自己當成乾兒子，重重的點點頭，道：「謝謝乾媽。」

    一聲乾媽，黃芳菲的眼淚簡直就停不下來。

    秦羽飛知道，自己現在算是進入了那個老狐狸的圈子，有了黃芳菲這一個絕對寵他的乾媽做橋樑，剩下的就是要和那個老狐狸玩一出鬥智鬥勇的遊戲，如果真能夠有劉琦的幫助，對於龍幫和他的發展，都可以說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契機。

    一頓飯吃得很舒心。

    「好了，今天先和乾媽回去。」

    秦羽飛聽完，的確有些為難的望著黃芳菲，小心翼翼的，道：「乾媽，我看我還是過幾天再來看你吧！」

    「為什麼？」黃芳菲橫眉怒目。

    「我昨天才找的老爺子，今天就認了你當乾媽，我怕老爺子誤會我。」

    「他敢。」黃芳菲一臉惡狠狠的神情。

    秦羽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