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0章 納蘭兄妹 文 / 歲豐
第160章納蘭兄妹
凌晨三點,朱海市,納蘭莊園。
納蘭搏臉色鐵青,肌肉一跳一跳,原本英俊的臉上,青筋盡現:「廢物!廢物!我花這麼多錢請來的,居然全是廢物!」咆哮之聲震耳欲聾,即使是在大宅外的花坪也聽得清清楚楚。
江渭泉低著頭,站在大廳之中,沒有作聲說實話,他不喜歡這個現任的納蘭家家主納蘭搏,不為什麼,只因為在納蘭長風生前,這個納蘭搏可說是一事無成,除了憑借家世採擷美女。
「搏哥,這事怪不得他」康茹霜捏著發白的手指,輕輕說道。
她在游輪上一番歇斯底里後,領著江渭泉等手下返回朱海納蘭莊園,經過好一段的時間,心情已平伏下來,眼見現在輪到納蘭搏發狂般大罵手下,不禁出言相勸當著下人的面,康茹霜不敢稱納蘭搏為「哥哥」,只能籠統地叫聲「搏哥」。
她卻不知道,正因這一句「搏哥」,原本低著頭的江渭泉眼裡驀然爆出精光!
「根據她們的回報,接走葉子清父母的,正是丁蟹的手下。可見,葉子清現在正受到了『蟹字頭』的嚴密保護而我收到消息,丁蟹現在不在香江。」
康茹霜一邊捏著手指,一邊接著說了下去每次想到丁蟹,除了回憶起以前的那一份感情以外,更多的是那天晚上,丁蟹大展神威,橫掃納蘭莊園的情景!
康茹霜做夢也想不到,當初那個幫自己搶回手袋的「保安先生」,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
「嗯?丁蟹不在香江?這消息可靠嗎?」納蘭搏見是自己的妹妹說話,也不得不停了火氣。
當晚丁蟹留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如果丁蟹還在香江,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命人去香江追殺葉子清。
「絕對可靠因為,是『蟹字頭』的人說的。」
說出丁蟹不在香江的,正是二蛋!但他想不到,正因為跟康茹霜說了自己是「蟹字頭」的人,更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你的意思是趁著這個機會」納蘭搏雙眼一亮,只要葉子清一死,納蘭長風數百億的財產盡遍自己所有!
清晨的伊麗莎白醫院內,跟往日不一樣,今日人聲鼎沸。
眾多的黑色西服的漢子堆滿了醫院大堂、通道,就連醫院的停車場,也站滿了各種服飾的青年。
已經熄了的燈手術室門前,雷蕾正呆呆地坐在長椅上,滿面的淚痕也沒拭去,游離的目光也不知道看向哪方。
或許,她看到的,是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那一條飛龍、那一個背影
自從十六歲就跟了丁蟹以後,雷蕾一直以為丁蟹就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男人。在那四年當中,她嘗盡了無限風光,接受過全香江黑道所有人的尊重。只因為她是丁蟹的女人!
丁蟹入獄,她頂住所有的壓力,單單憑著「丁蟹的女人」這個名頭,硬是在香江黑道、在「鴻興」內部,站穩了陣腳只因為,她是丁蟹的女人!
「勾二嫂」的罪名,沒人敢承擔,就連她自己也不敢。很多時候,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會一直都是丁蟹的女人直到死的一刻。
丁蟹的回來。令她如釋重負這六年,她過得實在是夠累了,只要丁蟹回來了,一切又將會回到以前那樣。她,依然是丁蟹的女人!
可是這個丁蟹,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樣!甚至是一個精神分裂病人!後來還莫名其妙地去了朱海!
一切的一切直到,朱海的那一個晚上,那一條飛龍再次出現,就如十年前的那個晚上
原來,自己一直沒放下那一條飛龍,也一直沒放下那一個背影
死亡是什麼味道?
雷蕾想起了在「紅月酒館」的那一個晚上,自己被人暗殺,身中一槍。
在那一刻,死亡的味道是美妙的,是燦爛的。
因為那一槍,傷好後的自己不再是丁蟹的女人
因為那一槍,鎯頭跟岑浩南常常在自己的身邊
那個背負了十年的名頭,終於去了
可是,那一條飛龍,也去了
十年,十年
由陳鳴送進醫院的馬文強,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命是撿了回來,可是,從此成為植物人
或許,也有奇跡發生的一天,但是那一天的到來,卻不知道是何時候。
田恬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昏迷了好久才醒來。
田恬沒眾人想像的那樣,哭成淚人、要死要活,而是一邊哭一邊微笑:「我得回去了我得準備些東西再來,電視裡不是說嗎?只要播些音樂,或者是多跟病人說話聊天他,他,強子就會好起來的是不是?你們說是不是?」
她一邊往外走,還一邊說道:「我還得煲湯,強子最喜歡喝紅蘿蔔煲豬骨啊!還要去買戒指!都幾乎忘記了強子說,他說過,很想結婚的嗯,也該是時候了」
轉過頭對唐芷青笑了笑,說道:「到時候你得準備一個大大的紅包!不然饒不了你!青青,我,我要結婚了。」
看著田恬,唐芷青咬得下唇也流出血來,死命地強忍著淚水,笑道:「好,好的,我一定會準備一個大紅包還會送你一對『周大福』的金手鐲」說到後來,唐芷青再也忍不住了,掩嘴撲在唐芷希身上,飲泣起來。
「我很想丁蟹很想,很想。」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想丁蟹,這麼想他在我身邊」
唐芷青像是在對自己說話,又像是對姐姐唐芷希說的。
唐芷希看著這個妹妹,心裡酸得發苦,情不自禁緊緊摟住她,輕輕說道:「沒事,明天會更好小恬恬她,她,她會挺過來的」
唐芷青掩著面哭了起來,聲音很低、很壓抑,像是從喉嚨間迸發出來一般。
是啊,只要丁蟹人在香江,總會令人有一份莫名的安全感就像是「百樂門」那兩次一樣,又或者是張小曼家中那次,面對槍手,他會擋在自己身前,甚至說出「她是我的女人」那樣的一句說話
唐芷希望向遠方藍天,白雲悠悠,你在何處?
哪一個才是你?
黑夜,終於過去了
又是新的一天
以後,每一天都會是這樣嗎?只能在這裡,呆呆地望著遠方的你。
香江太平山山頂的一棟別墅三樓,葉子清孤獨地佇立在陽台,遠眺那醉人美景。
自從丁蟹把她待到了香江後,把她安置在這裡,才沒幾天,丁蟹就去了雅加達。
葉子清每每想來,不但不明白一向對自己很好的納蘭搏為何要誣陷自己、丁蟹毒死了納蘭長風,更不明白納蘭長風為何在臨終前要丁蟹好好照顧自己。一切事情突如其來,對於葉子清來說根本就是措手不及。
昨天凌晨時候,葉子清的父母也被帶來了香江,入住了這棟別墅。葉子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以後的自己,可能會緊緊地綁在了丁蟹身上
日起,日落,不會因為某人、某事而稍有改變;但在時間的流逝中,卻總有人、總有事在改變。
「清清,吃飯了」裡屋傳來了葉母的叫聲。
雖然那一晚,葉父、葉母是被尖刀強行帶來了香江,但真正見到了葉子清,而且住的又是這樣的大屋,葉父、葉母縱有千般疑問,也不由得先放了下來。
聽著母親叫的「清清」,葉子清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丁蟹之時,他呆呆地看著自己,口中不斷叫著「青青」的那光景原來,他叫的是「青青」而非「清清」。
葉子清莫明一陣心痛,徐徐轉過身來,返回屋中。
既然你有了「青青」,又何必來惹我這個「清清」?
究竟是因為認識了你,才有了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抑或是,本來就應該有這種命途?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小便告公司老闆,如今卻是離鄉別井,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過起了猶如金絲鳥般的生活
究竟是你的錯,還是我惹的禍?
再想起納蘭莊園那晚,丁蟹閃著紅光的雙眼,殺人如割草,卻又時時顧著自己的安全;撓著頭,門也不敲闖了進來,只為要請假的丁蟹
究竟,哪一個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