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蟲兒飛，香根鳶尾花爛漫 第410章 深淵之海的呼喚 文 / 阿特雷
第410章深淵之海的呼喚
卡哇伊心裡嘀咕，這個阿特雷似乎和以前不同了，看見他竟有一種奇特的認同感。
其實這是因為阿特雷跨進了七階幽冥尊的第二層，又與始祖龍皇的精神體元神進行了巧妙的融合，穩定了幽冥尊境界的基礎，所以卡哇伊才會有這種感覺。
這艘飛淵艦艇一共有九個大型的橢圓艙室相連接，在水線以下有伸出的長鰭來穩定，每一個橢圓艙長有十幾米寬有七、八米，分為三層，底層是貨艙，二層是休息艙，三層算是甲板和活動的空間，船體外層有網格般白色的防禦牆。聽卡哇伊解釋，整個飛淵艦艇有雙層魔法防護，是目前為止最好最安全的渡海工具了。
阿特雷笑嘻嘻地說道：「參觀一下，我可是什麼都不懂，誰來指點一番。」
吉基從未出過海也很好奇，緊跟著阿特雷。
安德魯雖然活了成百上千年對於這些人類的玩意兒也不是很瞭解，卡哇伊笑道：「在你們到達之前我已經進行了詳細的瞭解，而且在我的家鄉也有這個東西，我哥哥曾帶我遊覽過一次，我帶大家看看吧。」
吉基問道：「老大，我們是不是現在就走……」
阿特雷手一揮，開心地說道：「我們到前面去看看，大家一起去。」他心裡突然覺得很高興，那是一種莫名的開新，似乎是短暫的離開這血腥的戰場，至於前途的艱險他倒是滿不在乎。
所謂的船頭其實還是一個大橢圓，叫作鏈頭，裡面竟然很複雜，有八個操縱手，兩個指揮官，分別負責飛淵艦艇的航行和護衛。
因為深淵之海裡有各種海怪魔獸，還有許多劫掠者，沒有護衛的話是過不了深淵之海的。
一群人走進船頭的大艙室，寬大的艙室頓時擁擠了許多，飛淵艦艇的兩個指揮官急忙迎上來，卡哇伊由於先到這裡一步，她介紹，那個高大沉穩的名叫盧卡裡，他負責航行，另一位個頭中等身體壯實、看上去很凶悍的叫拉巴督，負責整艘飛淵艦艇的護衛。
盧卡裡是總負責，應該算是船長了，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很誠懇地說道：「願為尊敬的閣下效力，盧卡裡為您效勞。」
阿特雷笑笑，謙虛地說道：「盧卡裡大哥，拉巴督大哥，麻煩你們了，深淵之海我們不熟悉，一切都仰仗兩位大哥了。」
他還是老習慣，見人就喊大哥，聽得卡哇伊心裡直犯疑惑，這是那個血戰萬軍的殺神說的話嗎？
這裡只有吉基和安德魯明白，阿特雷是什麼脾性。
盧卡裡船長急忙說道：「還是叫我盧卡裡吧，這樣隨意些。」
拉巴督也上來見禮，不過他心裡並不把阿特雷他們當回事，他在深淵之海裡闖蕩了很久，可謂經驗豐富，他知道阿特雷他們是第一次過深淵之海，心裡暗自好笑，初次出海人的笑話他看得可多了。
盧卡裡笑道：「可以走了嗎？」
卡哇伊看看阿特雷道：「我們走嗎？」
阿特雷算是這群人的領隊，他說道：「好，我們走啦！」
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凱撒大陸的方向，不管喜不喜歡，他們終究在這塊土地上停留了這麼長時間，心裡多多少少都有點感觸，除了卡哇伊的旅途是悲劇的……飛淵艦艇慢慢地懸空，脫離水面。
拉巴督低沉地喝道：「升起雙層魔法防護，所有的將士進入位置，聽我的命令。」
一圈白光一圈紅光交替升起，每一個橢圓艙都有兩層魔法防護。兩個操縱手站在最前面，從船頭兩側翻出兩根長長的尖刺。
威廉凱恩小聲說道：「這是魔法炮，威力不錯，一般的海怪魔獸它都可以驅趕開。」
飛淵艦艇是用魔法晶石作為能量驅動的，很是奢侈。
盧卡裡道：「左側加壓……好，右側……縮，對準出口，開動！」隨著他的話音，飛淵艦艇輕輕一晃，緩緩地向外移動。
一個船員報告，所有後艙室的人都已經固定好身體，貨物也安置妥當。
拉巴督點點頭，微笑著對阿特雷他們說道：「一會兒會有波動，鏈頭這裡更加厲害些，請客人們回艙安坐。」
他是好意，無奈阿特雷不幹，好不容易可以看個新鮮，他怎麼肯離開。
他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事，我想看看。」
沒有一個人回去，大家都站立不動。
拉巴督點頭道：「嗯，既然不願意離開，大家稍稍站後點，地上有勾腳索，將腳放進去，要出海了。」
飛淵艦艇閃著紅白色的魔法防護光，駛出了亡命角的天然拱門。
吉基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站立的姿勢很怪，兩腿微微彎曲，重心放的很低，兩手自然垂下，動作很是古怪。
吉基一眼看見，奇道：「胖子，你在幹嘛？」
「嘿嘿，自我研發咦，千斤墜，這可是我根據自己的體型創造的技能啊！帥吧！」
「額？不錯麼！」安德魯似乎很感興趣的學著吉基的樣子也擺了這個姿勢，黎波卡與威廉凱恩也覺得有趣想試試這個方式有什麼奇特的效果，四人站成一排動作一樣，吉基一個人做還不覺得怎樣，四個人同時做倒真是好看。
阿特雷剛剛問道：「你們幹什麼……」
飛淵艦艇的鏈頭突然高高翹起，盧卡裡大叫道：「勾緊腳索，進海啦！」
阿特雷沒有勾腳索，身子頓時被彈起，隨著鏈頭猛然俯衝，他被釘在艙頂上。所有人都把腳套牢了，只有阿特雷沒有，這下老大的面子丟得精光。
大家知道阿特雷太過大意了。
站得最穩的就是吉基四人，他們牢牢地釘在地上。
阿特雷飛起身形追上甲板，微微沉氣就站住了。卡哇伊由她身後的船員面人扶住，不過她臉色可不太好，雙眼緊閉一聲不響。
只聽外面海浪發出驚心動魄的轟鳴聲，飛淵艦艇終於衝進了深淵之海，隨著波濤起伏快速遠去。
阿特雷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海風停息後的深淵之海，在原來的世界這要算十級以上的海嘯了吧。
由於有雙層魔法防護，外面的風浪打不進飛淵艦艇裡，但外面的景象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深淵之海就像在瘋狂地發飆，海面上狂風怒號，巨浪拍空，天海同樣都是深深的鉛灰色，泛著白沫的巨浪湧起，似乎可以直達天際，陡然間落下又像陷進地獄，飛淵艦艇就像一條海蛇般隨波逐流，上下起伏。
鏈頭上除了少數幾人，其餘個個頭昏眼花。
阿特雷是少數幾人之一，他疑惑地說道：「這樣起伏不定，有誰能受得了。」
拉巴督沒有想到阿特雷居然還能這麼冷靜的說話，他答道：「這一段是最險的，過去了就會平靜些，這條海道有好幾處很難走……左側注意，看清楚了，就是那條黑色線……」
飛淵艦艇隨著如山巨浪直衝浪尖，操縱手大叫：「我看不見！」
拉巴督狂喊：「馬上就出來了，準備發射魔法炮彈……三發連射，威力加到最大……是海蒙魔獸！」
盧卡裡臉色都變了，也喊道：「左右兩側的操縱手，加大防禦！」
浪尖忽地沉了下去，飛淵艦艇這次卻沒有跟著下沉，鏈頭猛然揚起。對面的一個巨浪湧起，海蒙魔獸龐大的背脊露了出來。
鏈頭上阿特雷等人驚訝得睜大了眼睛，這頭海獸實在是太大了，根本看不清哪裡是它的頭，哪裡是它的尾，只是一個背部就佔了整個浪山的一半，黑沉沉的不知道有多大。
阿特雷低聲罵道：「靠……什麼玩意兒？」
拉巴督臉上突然顯露出一絲恐懼，狂吼道：「發射！」
兩側的魔法跑同時抖動，三道紫色能量光球飛出。
阿特雷這才瞭解到這魔法炮彈的威力，這是雷元素炮彈，應該是由不下三位六階魔導師共同完成，這魔法炮彈屬於蓄能型，威力無窮，足以匹敵上百名低階的魔法師了，這是大型出海工具的必備武器。
盧卡裡親自動手，飛淵艦艇翻轉鏈頭向左邊竄去，猶如一條快速游動的海蛇，鑽進了海浪裡，霎時間，艙室裡一片昏暗。
沉悶的爆響聲隱隱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傳來，艙室甲板上開始積水，雙層防護並不能完全擋住海水。
拉巴督滿臉油汗，突然叫道：「可以出去了，海水要壓碎防護了……」
盧卡裡手在不停地顫抖，但還是死命支撐著：「再……再頂一會兒……」
整個艙室裡的氣氛緊張到極點，飛淵艦艇已經潛進海裡，板壁發出「吱吱嘎嘎」的怪聲，水滴聲早已變成了水流的聲音。
阿特雷摸不清狀況，不知道該如何去幫助他們，只好暫時沉默不語，靜觀事態發展，不過，他也覺得深淵之海的確很恐怖。
水聲越來越大，盧卡裡終於堅持不住了，他竭盡全力狂喝道：「出去！快！」
轟然聲中，飛淵艦艇衝出海面，眾人都覺得眼前一亮。
有人突然大叫：「在後面……海蒙魔獸在後面！」
眾人急忙回頭。
卡哇伊怪叫道：「天哪……你們看……前面逃的是一艘箭舟！快救他們！」
「誰能救得了啊……」
只見一艘箭舟從浪尖裡鑽了出來，這艘箭舟只有一層紅光防護，三四十多米長的箭舟在海蒙魔獸身邊，顯得那麼渺小。
盧卡裡叫道：「集中注意力，別管那艘箭舟，準備環形魔法防禦，操縱魔法師通知鏈尾，立即對接，快！」
卡哇伊大約懂一點飛淵艦艇，小聲說道：「環形防禦可以快速飛移，是飛淵艦艇的絕技之一，關鍵的時候可以保命。」
一個操縱魔法師拉下把手，飛淵艦艇開始頭尾相連，砰然聲中，飛淵艦艇形成了圓環狀。
盧卡裡吼道：「旋轉！」剎那間，每一個橢圓艙外側都射出青光，飛淵艦艇就像一個巨大的飛環般騰空而去。
那條箭舟還在絕望地向前衝，速度已經達到了極限，大家都能想像得出裡面乘客絕望的神情。
飛淵艦艇距離它只有幾百米，轉動著切入巨浪中，霎時間去得遠了。眾人眼中頓時失去了箭舟的蹤影。
吉基幸虧有大家提醒，站牢了身子，不過他是旱鴨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浪，鏈頭又如此劇烈的晃動，暈得他終於忍不住乾嘔數聲，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這股酸臭味一散開，凡是不習慣水面的人都忍受不住了。
卡哇伊身體最弱，但是她的意志力卻非同小可，居然還撐得住。
阿特雷說道：「黎叔你送卡哇伊回艙。」
拉巴督急忙阻止：「不要移動……再挺一會兒，動不得的。」
飛淵艦艇的速度極快，射出的青光劈開巨浪，壓過水面向前飛馳。
拉巴督搖頭道：「魔法晶石消耗太大，堅持不了多久。」
果然，話音未落，盧卡裡已經下令：「鏈頭尾分離，停止飛行。」
轟然聲中，飛淵艦艇下沉水中，眾人的身體跟著一沉。
威廉凱恩手指遠處道：「那艘箭舟碎了……」
波濤湧起的海面上散落著箭舟的碎片和漂浮的貨物，還有不少小黑點在掙扎，那是落水的商人和船員，那只海蒙魔獸已經不見蹤影。
阿特雷大聲說道：「救他們，讓我出去！」
盧卡裡臉色都變了，衝著阿特雷大吼：「不可能！要出去就必須解除魔法防護，防護一旦解除我們通通完蛋！他奶奶的！這是深淵之海！」
吉基眼一瞪怒道：「說話客氣點！我看你昏頭了，敢這樣說話。」
拉巴督陰沈著臉，突然說道：「即使讓他出去，外面那麼危險，別說是救人，恐怕連自己都回不來。哼，實在要出去，鏈頭頂上有艙蓋，那是惟一的出口，我闖了這麼久的深淵之海還是第一次聽說要在深淵之海上救人。」
阿特雷冷冷地看過去，拉巴督和盧卡裡被阿特雷看得毛骨悚然，心裡突然對他產生出懼怕。
阿特雷道：「吉基帶人在這裡等著，人進來你們負責運進艙裡，威廉你來協調，安德魯我們倆一起出去，好，拉巴督……打開艙蓋！」
盧卡裡被吉基訓斥了一句，氣得渾身發抖，不停地點頭：「好，既然你們想送死，我也沒有辦法，開艙蓋！」
依照規矩他是不能這樣做的，在深淵之海上討生活的人都是在生死邊緣掙扎，脾氣相對要暴躁些，要不是因為在出海前行政官一再的提醒說他們有大來頭，他早就不客氣了。
阿特雷揚手穿上了冥凰衍神甲，安德魯緊隨其後。
拉巴督剛剛打開頂上的艙蓋，扭頭看見阿特雷身穿冥凰衍神甲的樣子，嚇了一跳：我的個乖乖，這是什麼魔甲？
其實阿特雷也冤枉了他倆，在深淵之海裡是沒法救人的，除非有接近八階至尊的強大實力，否則就是送死。
隨著大山般的巨浪，那些落水的人已經漸漸飄遠了。外面一片昏暗，暗色海水泛起的白沫，映著天色顯得更加恐怖，波濤發出的隆隆聲震人心魄。
阿特雷一聲長笑：「哈哈……待會兒見！我們走！比一比，看誰救的人多！」有若一道金光閃出頂艙口。
安德魯也是豪氣滿天：「好啊！那我就跟你小子比比，看誰救的多！」跟著飛了出去。
拉巴督急忙關上艙蓋。
盧卡裡嚇得不輕，這才知道這一群人果然不一般，那種氣魄最少也是個七階的強者！他說道：「鏈頭向落水人的方向……大家時刻準備。」他親自掉轉鏈頭，飛淵艦艇轉向右行。
阿特雷一出艙口，微帶鹹腥味的海風就撲面而來。
出了飛淵艦艇他才知道深淵之海是多麼的狂暴，環顧四周，震天的轟鳴聲，狂風的肆虐聲，中間還夾雜著古怪的尖嘯聲，簡直驚心動魄。
一出艙口就向落水的人群飛去。
鏈頭裡的人都緊緊盯著他倆，每個人都很緊張。
盧卡裡看看拉巴督，兩人眼中流露出驚駭的神情。
拉巴督傲氣全消，在深淵之海裡最值得尊敬的就是強大的實力。看到阿特雷和那個粗狂的戰士如此厲害，尤其是那個粗狂的戰士，他居然能憑空飛行！那是什麼實力！戰士之中也只有八階至尊才能做到！他倆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阿特雷是一種走法，他靈巧地穿越峰谷浪尖，冥凰衍神甲在身，金星閃動猶如天神下凡。
而安德魯更是直著飛行，不管前面遇到什麼，那種硬碰硬的感覺真讓人吃驚，眾人在艙室裡看了都害怕。
一股巨浪湧起，突然擋在阿特雷身前，浪峰之高猶如在阿特雷面前升起一座五十層的大樓，阿特雷根本就沒有打算避開，一頭就紮了進去。
他渾身的勁力猛地漲開，沒等浪峰升到最高，之間阿特雷雙掌拍出，千魔掌瞬間拍出，一聲巨響，整座浪峰被炸開，滔天的白沫四散飛濺，不遠處的飛淵艦艇都被波及，連連晃動不已。
眾人看得鴉雀無聲，半晌，盧卡裡才說出一句話：「這……是人嗎？」
其實，阿特雷已經後悔了，和自然之力硬拚，傻了一點。
他不再硬來，避開湧起的巨浪，他忽發奇想，如果在這裡衝浪肯定很好玩，他盯住一塊漂浮的板子，掠了上去，站穩身形怪叫一聲：「啊哈……」猶如離弦之箭，狂飆而去。
安德魯已經抓住一個落水的商人，向回飛來，和阿特雷交錯而過時大笑道：「臭小子，你玩的很嗨啊！我佔先一步了，哈哈……」瞬間就去的遠了。
水面上密密麻麻的足有幾十個人，正在絕望地狂呼救命，看見阿特雷就像見到親人一樣，在深淵之海裡竟然有人來救，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阿特雷知道要是像安德魯一樣，他最多只能抓兩個，沒有第三隻手好用。
在水面上繞著眾人轉了一圈，他心裡有了一個好主意，揚手扔出一根長長的繩索，大叫道：「抓住繩子，將它纏在胳膊上。」
眾人掙扎著撲向救命的繩索。阿特雷大喝道：「身體弱的先來……不許爭搶！」
陡然間，四周景物小了下去，阿特雷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高高的浪尖上了，緊接著，身子猛然急速下降。水裡的人嚇得狂哭亂叫，阿特雷再次喝道：「都別亂……快抓緊了！」說話間人已經陷到浪底。
知道不能再耽擱了，阿特雷拖著繩索，大叫道：「抓緊了！」急速向回滑去。大約有二十來人抓住了繩索，沒有抓住的在水裡絕望地大哭。
安德魯再次和阿特雷交錯時，驚訝地大叫：「死小子，這是個好辦法！」阿特雷抬手扔給他一圈繩索，叫道：「給你！要快！」
靠近飛淵艦艇，阿特雷大喜，只見黎波卡已經飛了出來，其他人實力稍遜，不敢離開飛淵艦艇，吉基卻在鏈頭的艙口探出身來，他大叫道：「老大你去，這裡交給我和威廉！」
阿特雷哈哈大笑，讚道：「好！這才是男兒本色，交給你們了。」他返身就走。
遠處突然傳來安德魯求救的長嘯，阿特雷心裡大驚，這個老傢伙又在玩什麼！縱身飛到空中，遠遠望去，發現不好，他立即飛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