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帝戈 494、兩張臉 文 / 項鷹78
494、兩張臉
藍，冷冽柔美的藍意。
一條條水鞭如龍鬚烏觸一般將六條水蟒勒成水粉，不得不承認這一招霸氣之餘依舊頗具觀賞性，就好像一個溫柔的將軍，寒鐵蓑衣也可以燈火闌珊，美麗通常都不是單一的組合，有時候兩個極端的元素組合起來或者就可以二字謂之曰：藝術。
面前的殺戮就好像一幅輕弄慢拈的畫，第一筆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款款落筆，沒有一絲凌亂，每一個角度都是那麼美，所有人都面帶癡迷地欣賞著這份美好。
六蓬水粉如一粒粒珍珠般，在水中以悠然的姿勢隨波漂浮著，龍鬚水鞭在漩渦愈發高速的旋轉之下，一點點伸展，不過顯然它並不是一個急性子，這個伸展的動作緩慢而慵懶，人們繼續沉浸在這分藝術氣息之中。
伸，再伸，繼續伸……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仔細觀察著每一條蔚藍色水鞭的變化，參悟著這變化之中的奧義，推敲著一條條水鞭下一刻的變化，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猜對，失算的人們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懊惱，有的只是驚歎，驚歎於水鞭的千變萬化，於是所有人更加癡迷了。
癡迷的人中當然有畜生，藍殞這「一幅畫」本就是畫給她看的，她自然看得比所有人都要入神，她看著一條條冷冽柔美的藍意伸向他，她興奮不已，任何人都喜歡美麗的東西，更喜歡美麗的東西也喜歡自己，這些冷冽柔美，變幻莫測的水鞭，這樣貼近於她，豈非喜歡她？被美麗的東西喜歡，她當然高興，當然不會反抗，她傷身著這些如藝術品一般的水鞭纏住她的脖子，綁住她的雙手，勒緊她的腰，捆牢她的雙腿。
美，好美，繼續美……
緊，好緊，繼續緊……
痛，好痛，繼續痛……
畜生感覺有點兒痛了，但是她沒有哼出一聲，她不忍破壞這美麗的風景，她知道想要得到某種東西一定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越是美麗的東西，付出的代價往往越大，她想著只要堅持一下，她也許就可以看到之後更美麗的風景。
周圍的人也沒有一個人提醒畜生他現在是多少的危險，就連六道一方的幾人也沒有，因為他們也沒有覺察出畜生陷入了危險之中，他們看到的不過是一幅畫，一幅愈發美麗的畫。
所有人只有楊月兒一個人眼睛還是靈動不變，她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周圍的人那種癡迷的眼神，便不忍在出聲破壞，閉上了嘴，也跟著眾人一起端詳這一幅即將落筆的「殺戮」。
噗……
唰……
一時異變陡生，那一條條慵懶的水鞭居然一繃，迅捷地將那綁得水繭一般的畜生拉入那巨大漩渦之中，慘叫聲，只有一聲慘叫聲，眾人回過神來之時，藍殞已經再一次化為蠻蛟，完成了他的逆襲。
「這……」所有人都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想著如果剛剛這一記「龍鞭」如果是攻擊向自己的，自己會是怎麼樣的結果？答案卻是清一色的相同，自己的下場肯定和畜生一模一樣。
石天驚訝地看著藍殞碩大的蛟軀，再掃了所有同伴一圈，嚥了口唾沫道：「我現在豈非真的成墊底了。」
林立等人也是驚訝不已，還好藍殞不是敵人，是朋友，不然他們暫時真的還不有辦法對付那一招。
藍殞微微有些氣喘，不過他強壓制下去，一副氣定神閒地模樣對著六道剩下的四人道：「生死狀顯，交出人來。」
六道四人這時才徹底回過神來，骨翼修羅喝道：「交毛，你別……」
但是他還沒有說完，人道就已經從他們身後的六道居之中攝取出兩道黑色的人影，擲向林立一夥，卻不是魔嬈與魚瞳瞳還有誰，看著骨翼修羅有些忿忿不平的模樣，人道說道：「人要講信用，不然便不是人。」
「對，」天道說道：「天不但可以殺人，更可以殺不守信用的畜生，你要記得你是修羅道，不是畜生道。」
「你們……」骨翼修羅真的被這對一天到晚滿腦子亂七八糟思想的人搞得想死，這兩個人嚴重破壞團結。
林立等人接過魔嬈與魚嬈嬈，兩人昏迷不醒，此時魔嬈便在林立的懷中，一想到那樹中秀美的小字，林立再一次全身顫抖起來，手不自覺地伸向魔嬈一直遮住大半張臉的蓬帽。
蓬帽一寸寸自下巴處往上拉開，性感嬌艷的黑色嘴唇，這讓林立心中微顫，這黑唇少女會是三年前已經死去的她麼？想到這裡林立的手更顫了，繼續往那層薄薄的黑紗往上拉著，就好像是在揭開往事。
「你幹什麼？」旁邊一道黑焰灼燒過來，林立心神微驚，一道黑影竄過來，他手下立時一空，卻是魔嬈被人抄走，尋聲望去，抄走魔嬈之人正是同樣蓬帽掩面的魚瞳瞳。
林立一陣心慌，忙道：「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臉。」
聞言，魚瞳瞳卻是怒極，道：「哼，你果然是個花花公子，我魚瞳瞳最討厭就是你這種人，明明有這麼好一個老婆，卻還到處拈花惹草。」
雖然知道魚瞳瞳誤會，但是林立此時卻不想與之浪費唇舌，他只知道現在必須要弄清楚魔嬈的真實身份，看了四週一眼，道：「煮魚兄，幫我攔住魚瞳瞳。」
「好。」蕭煮魚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說著兩人如兩道水箭一般射向魚瞳瞳。
在兩人聯手的攻擊下，不過兩三個回合，魚瞳瞳就被逼得與魔嬈分開，此時蕭煮魚正與魚瞳瞳戰於一處，可謂是戰盡優勢，而林立卻是將剛剛從魚瞳瞳手中落出來的魔嬈重新抱回了懷裡。
他們人看著中間只是詢問了幾句，但是林立並沒有說話，任由事情這般了，因為眾人也都看到林立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同時幾人聯想到之時林立一天一夜的失控，料定事情必有什麼隱情是他們不知道，也就靜觀其變了。
楊月兒與珞東雨有些不解地看著林立，她們實在不明白林立與這地獄來的魔嬈會有什麼關係，暗道林立喜歡上了魔嬈？那段往事往了與林立共同經歷過的陸米之外，林立沒有對任何人提過一字半詞。
這一次林立沒有再猶豫，他一把拉開了魔嬈的帽罩，時間一瞬間停止了，這張臉，這張臉，林立忍不住心中怒龍一般的情緒，仰天大喝道：「哈哈哈……你沒有死，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
狂笑之時，仙力，體力，冥力，三力狂暴而出，一時河水動盪，眾人站立有難，紛紛調節身體適合這突來的水波節奏，免得被水汶沖得七葷八素。
魚瞳瞳沒有料想到林立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不由一時失神，此地蕭煮魚一道風勁從她的臉頰吹過，帽罩飛揚間，露出一張白皙清秀的臉。
這張臉，這張臉，蕭煮魚全身一震，一時癡了，傻了，他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這一定是夢。
魚瞳瞳帽罩被掀，見蕭煮魚一臉癡傻地盯著她的臉，心中氣結，一記黑焰拳結結實實地落在蕭煮魚的胸膛之上，這一拳實在不輕，居然將金仙蕭煮魚一拳打飛，喉頭更是噴濺出一大口鮮血，看著蕭煮魚倒飛出去噴血的模樣，魚瞳瞳不知為何，心裡揪一般的痛，她不明白，實在不明白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而另一方，魔嬈也終於在林立狂暴之中清楚過來，一看到自己的臉暴露於人前，稍稍回想了一下剛剛臉頰之上的觸感，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一時怒不可止，道：「去死吧！」她的反應與魚瞳瞳一模一樣，一記黑焰拳擊向林立的胸膛，不過卻被看不見的柳瀟瀟給擋住，她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林立這個「輕薄之徒」，右手被柳瀟瀟制住，左右一記黑焰長拳打在林立的胸膛之上。
「噗……」完全沒有設防的林立，在荒仙一周之下自然被一拳打飛，一口鮮血再所難免。
林立與蕭煮魚同時被打出血來，其他人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紛紛擋在四人之間，不然這四個人再鬥，旁邊有外敵，他們卻在一旁內鬥，這實在不像話。
六道四人卻是一臉看好笑的表情看著林立眾人的方向，骨翼修羅想要出手，但是見天道與人道未動分毫，也不敢貿然上前，只得作壁上觀。
此時林立與蕭煮魚與從剛剛的震驚之中清醒了幾分，同時大聲對著兩人喊道：「陳嘉瑤（雅兒）……」
魔嬈與魚瞳瞳被林立與蕭煮魚這樣大聲對著自己喊出一個陌生的名字嚇了一跳，魔嬈此時與看不見的柳瀟瀟打得難解難分，沒有機會說話，魚瞳瞳卻沒有直接的對手，她低沉著臉對著蕭煮魚說道：「你可知道我們地獄的一個習慣，所有地獄的女子在未出嫁之前均要以長帽遮面，她的樣子只有未來的夫君可以看，你如今看了我，意思就是我要嫁給你。」
蕭煮魚似乎並沒有聽到魔嬈語氣中的殺意，他急忙回答道：「雅兒，你本就是我的未婚妻當然是要嫁給我的，我找你已很久了。」
「哼！」魔嬈祭出黑焰火，冷聲道：「我並不認識你口中雅兒，你莫要亂叫，在我們地獄如果臉被不喜歡的人看了，我們女子又不喜歡的話，便要殺了他，所以你去死吧。」
說著便一團團黑焰擊出，身子化為流星射向魔嬈，其他人本想幫助蕭煮魚，畢竟魔嬈與魚瞳瞳來歷不太乾淨，他們也一直對這二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而就在其他人想幫手之時，蕭煮魚卻道：「莫要出手，誰傷了雅兒，我殺誰。」
聞言，眾人渾身打了個冷顫，識趣散開，魚瞳瞳衝過眾人的包圍圈，怒道：「鬼才是你的雅兒。」
蕭煮魚沒有使用風刃，而是使出風一樣難以捉摸的身法，一直纏在魚瞳瞳的身邊，卻不讓魚瞳瞳得手，同時嘴裡不停地道：「雅兒，你是不是被地獄的人下了什麼魔咒？你是不是三年前去的地獄，你忍了我們準備準備的前一天，我還陪著你去試過婚紗麼？」
「胡說八道，我從小與嬈嬈姐在地獄長大，這是我第一次來地球，你睹我容貌，必須要死。」魚瞳瞳否定了蕭煮魚的種種問話。
兩人嘴上不停，手上不休，卻是越打越遠，不一會兒終於破水而出，離開了神魔大河，本是隱隱可以聽到打鬥之聲，不過不一會兒卻連聲音也消失了。
眾人沒有去追，因為他們可以看出蕭煮魚完全壓制著魚瞳瞳，也沒有發動過一次進攻，看來蕭煮魚並沒有傷害魚瞳瞳的意思，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魚瞳瞳是他的未婚妻，還是他認錯了人？
這些問題，在場唯一可以回答的便是林立，林立雖然不認識吳雅兒，但是起碼證明蕭煮魚並不是信口開河，但是他沒有出聲，因為他面臨著與魚瞳瞳一樣的問題，眼前這個魔嬈除了臉頰略瘦，唇色魔黑，與額頭一個極為駭人的黑色「魔」字之外，幾乎與三年前的陳嘉瑤一模一樣，雖然氣質皆然不同，但是林立可以千真萬確地確定，對方一定就是被地獄人搶走，失蹤三年的高中同學，陳嘉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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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語：第一章送到，今天晚了，一萬字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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