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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數洪荒 434、林母 文 / 項鷹78

    銀光再一次將七八個神祇化為銀粉之後,在場所有人才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學著剛剛獨孤月的模樣御法飛天,地面之上的銀光範圍還在擴大著,地面太危險了。

    獨孤月腳下踩著一朵白色桂花,整個人喘著粗氣,剛剛的銀粉實在太恐怖,如果不是她穿著法衣,過濾掉大半的能量,再第一時間將少許入侵到她體內的銀粉逼出,她一點兒也不懷疑自己同樣會落得與那些被銀化的神祇一般的下場,薄紗的秀眸驚訝地打量著,那片獨仞之上面色微白的面具少年,這個少年不過剛剛成仙而已,這麼普普通通的一招,怎麼會有這樣恐怖的威力?

    此時林立心中萬分驚喜,經過剛剛與獨孤月的放手一戰,他發現這次成仙與重傷,不但讓他的法力轉化成仙力,就連體力與冥力這兩方向的修行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剛剛一刀的威力已經超越了他的想像,出刀之時,他腦海之中想的是父親火化之前蒼白的臉,妖孽斬,只為旁人出刀,他便是為父親出刀,而刀鋒所指正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獨孤月。

    「十年仇怨今日消,受死吧!」林立一跳而起,一個閃掠,在眾人視線還沒有適合之時,已經出現在獨孤月的身後,黑刀裹火,一記火焰刀劈將下去。

    轟……

    火焰爆開,本以為劫後餘生的獨孤月,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背後一熱,皮膚裂開,一投灼熱的衝力從天而降,一個失重,她身子便化為一道白線,轟然一聲光滑如鏡的冰層之上,砸出一個冰坑。

    體力加持,林立速度讓所有人的腦神經都跟不上,立刻又出現冰坑之中,舉刀再劈,不料坑中嬌影一晃,措足後退離坑。

    「哪裡走!」林立見獨孤月居然勉強跟上他的速度,哪裡肯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安然離去,不及想,祭出荒域,將後退的獨孤月困在自己的荒中,果然十米荒域翻冰而焚之時,獨孤月驀地全身一顫,疾步後退的身子當下就緩了下來。

    「去死吧!」林立藉著坑的斜面之力,右手黑刀一拖,綻開一條臂粗的火蛇,刀鋒一揚,包含著十五年仇恨的擎天一刀,夾帶著滾滾的烈焰劈斬下去。

    「不……」星夫人見到這一幕,失聲叫道,獨孤月這枚棋子,現在可不是丟棄的時候,情況危機之時,不由對著離兩人戰場較近的幾個神祇,吼道:「廢材,還不快為獨孤宮主擋刀……」

    不消說這些神祇一個個心不甘情不願,就是願意,此時已經晚了,林立的刀鋒已經吹斷獨孤月額前的數縷秀髮,當那火焰黑刀之中的刀勁一瀉而下之時,便是獨孤月命殞之時。

    獨孤月傻了眼,她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對方逼迫到這種地步,她本還有一種無敵異能體的機會,但是她已經忘了,在林立一系列連呼吸聲都插不進來的攻擊節奏裡,她潛意識裡覺得自己似乎只有這樣引頸待刀,束手待命。

    眾人看到獨孤月一副領命的模樣,均覺得大勢已去,一些平日裡對獨孤月有幾仰慕的仙人和神祇們不由暗歎紅顏薄命。

    砰!

    林立的刀勁早已經獨孤月的斗笠一分為二,再下去一寸,獨孤月如果沒有保命的手段,只怕也會和這頭上斗笠落得一落的下場,所有人都預料到了下一刻將會是一副紅顏薄命,紅染冰疆的慘劇。

    但是……

    但是……

    但是,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林立的刀在吹斷失去斗笠的獨孤月的幾縷秀髮之後,便再也落不下分毫,就連那凌厲的體力刀勁,身體裡的仙力與滿眼血紅的冥力,都在一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一人一刀,就好像被冰封住了一般。

    一秒,兩秒,三秒……

    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獨孤月久不見死神收割自己的性命,長長的睫毛抖動幾下,睜開了眼睛,見到林立與刀定格的樣子,先是一愣,而後大喜,雖然不知道何種原因令這個殺氣騰騰的傢伙變成這樣,但是眼下實在是她絕地反擊的一個大好機會。

    看著林立那目瞪口呆盯著自己的眼睛,獨孤月內心深處閃過一閃不忍,這些不忍極為強烈,但是一通洶湧之後,獨孤月卻給不出這絲洶湧任何理由,也就強行壓制了下去,現下活命才是最關鍵的,銀牙一咬,右手五指,綠光閃爍,化為五顆毒氣深深的籐刺,纖臂一動,直刺林立神通右臂,異能者的神通就是異能者的命,異能者的心臟,這一招實在是足以致命的一擊。

    獨孤月籐刺一瞬間就扎破了林立右臂的皮膚,林立卻並沒有反擊,而是雙眼一紅,流下兩行清淚,低聲道:「母親……」

    嗡……

    林立的一聲「母親」,混合著崑崙絕頂之上絕冷的風與一些一些記憶的碎片穿過獨孤月的耳膜,在那片一直混沌的大腦裡久久迴盪著,手上的毒刺無力地從林立的右臂上劃下來。

    見到對方失常的模樣,林立更是肯定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那白紗斗笠之上的那張美麗的臉,居然便是他兒時記憶裡母親的臉,十五年過去了,母親沒有一絲變化,還是那麼美麗,只是兒時的那絲慈愛與溫柔又去了哪裡?

    這一瞬間林立想了很多,幼時一家三口在橘黃的燈花下包餃子的那個除夕夜,趴在父親病床前那個哭成淚人兒的母親,還有父親死後不久便丟下自己的母親,這一切的一切,聯想到如今母親的身份,那段時光,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不……」林立雙眼通紅,仰天哭喊,他內心深處,那個唯一溫暖的夢,冷了。

    他不能接受現實,自己的母親殺死了自己的父親,自己要不要殺死自己的母親會父親報仇呢?一切都是騙局,自己一直努力追尋的到底是什麼,林立迷茫了……

    咻……

    完全沒有感覺到右臂被毒刺扎破的疼痛,林立連退數步,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遠方。

    蕭煮魚看看林立消失的地方,又看看一臉失魂落魄的獨孤月,對著星夫人爆了一個大招,化為颶風捲向林立的方向。

    林立漫無目的地在高天之上快速的飛行,這一飛就是一天一夜,蕭煮魚早在大半天前就趕快上了他,詢問了幾句,但是林立卻如行屍走肉一般,不問不答,之後他也不再多問,默默地在一旁陪著林立飛行。

    便這樣又是一天一夜,林立的速度越來越慢,速度慢下來的原因是經過兩天的不處理,獨孤月的毒刺的毒已經爬滿了他的整條右臂,他體內的仙力已經運轉困難,但是林立不管,他腦子裡滿是崑崙巔之上的那張記憶深處的臉頰,太多事情,他還想不通,他沒有時間關心自己的身體,就是這樣半天之後,他體力仙力堵塞,再催不起一點兒神通,整個人幾萬米的高空之上,毫無徵兆地往地面掉去,如果不是蕭煮魚在一旁,只怕便就此摔成一灘肉泥。

    這裡是一片茂密的荒林,正下著暴雨的荒林,被蕭煮魚的風輕輕地放在地上,林立便這樣一動不動地趴著泥濘的大地之上,他用自己的臉頰親暱地蹭著這濕漉漉的大地,他喜歡地面那骯髒的潮濕,那份冰冷,萬分體貼。

    動作過大的他,一不小心吸進旁邊水窪裡的一大口混濁的臭水,嗆得眼淚鼻涕止不住地往外流,藉著這份突來的難受,淚痕剛剛乾涸的林立,再一次痛哭起來,痛哭這個他看不懂的世界,痛哭那個妻子殺死丈夫的故事,痛哭那個可笑的兒子。

    被大雨淋了個透的蕭煮魚,看著在地面之上嘶心裂肺的林立,他沒有阻止,雖然他不知道林立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哭上一場,絕非壞事,他同樣是一個傷心人,他知道傷心人便應該哭泣,歇斯底里的哭泣是最好走出悲傷的方式。

    林立這一哭便是兩個小時,之後累了,便在直接躺在水窪裡睡了。

    看著沉靜的林立,蕭煮魚為林立治好右臂的毒傷,隨手為林立凝了個擋雨的仙力罩,便選了一棵較粗的樹,躍上粗壯的樹椏也睡起覺來,他沒有用仙力阻雨,他喜歡雨,特別喜歡這種瓢潑大雨,他記得多年前與雅兒便是在這樣一場暴雨中相識的,這雨好美,如人一般,雨深深,笑深深,夢深深。

    翌日,叫醒蕭煮魚的是清冽的鳥鳴,入目是暖呼呼的朝陽,愜意地止不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但是很快他這個爽進骨子裡的大懶腰便僵住了,因為樹下的林立不見了。

    蕭煮魚猛地挺直身子,剛剛跳下樹,欲尋林立的蹤影,便看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妖獸痛吟的聲音,然後便是轟然一聲巨響,猜想是妖獸倒地的聲音,接著便是什麼被拖動的聲音。

    很快表情木然的林立便出現在蕭煮魚的面前,將一隻小山一般的妖獸進入已經堆積如「山群」的妖獸堆裡,那妖獸堆裡起碼已經有足足二三十頭妖獸甚至妖精,想來是林立這一大早起來幹的事情。

    南瓜語:今天的第一章送到,今天同樣是萬字更新,接下摟劇情很爽,崑崙山的事情還沒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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