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破碎的帝珠 384、如果殺父仇人是父親 文 / 項鷹78
「這傢伙在想什麼東西？」這是林立三人共同的想法，他們實在理解不了，剛剛那個出手果絕的石敢當為什麼在面對這樣的情況都可以楚變不驚，難道現在的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們覺得只有這一點才可以解理眼前一切，一瞬間石敢當在林立等人的眼睛裡變得高深莫測了。
現場的一切似乎並沒有隨著石蛋的裂開而發生任何變化，所有人還是不說話，不打鬥，好像都在默默地等待著石天的破殼而出。
卡卡卡卡卡卡……
一道又一道的石紋出現在蛋殼之上，前一條與後一條的頻率也越來越近，越來越頻率，七虹的光華也愈發奪目起來，所有人都知道這蛋快要碎了，林立三人相互打了一個眼色，防備著高天之上一直沒有動過的石敢當，慢慢退出之後這危險之地，畢竟沒有人知道石蛋裂開之時，會發現什麼事情，所以他們還是退開為妙。
轟……
林立剛剛後退十餘步，不遠處的石殼便應聲裂開，亂流如卷風一般將黃沙吹得漫天飛揚，弄得他連眼睛也掙不開，這時他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楊月兒的驚叫聲，他急忙轉身，正是背著風沙的方向，睜開眼睛發現畢竟是一直以來無所不能的楊月兒居然被這對異能者來說並不算太大的颶風給吹飛了，風中的她滿臉驚恐這才符合她普通人的模樣嘛。
林立御刀而行將風中的楊月兒救下來，這時身後又傳來異聲，他將楊月兒的頭按到他的胸膛之上，轉身回望，卻見一直沒有行動的石敢當終於動了，他如殞石一般從高天之上直接往地面上依舊靜坐著的搖著猴尾的石天斜砸而去。
林立大叫不好，此時他懷裡有楊月兒，就是沒有也已經來不及了，這風沙對他速度的影響太大，而且顯然現在石敢當不會給林立脫去身上地獄戰衣來加速的時間，再看藍殞與小火，這兩個傢伙現在還背對著石天的方向讓他們救援更是來不及了。
「唉，只怕這次石天的悟道要失敗了。」林立抽刀劈出一記刀勁希望可以為石天解圍，他看石天現在盤膝而坐的模樣，只怕悟道還沒有完成，現在被打斷的話便功虧一簣了。
經過剛剛的幾次交鋒，石敢當一直將林立視為這裡除了楊月兒之外最需要小心的人之列，現在林立的一切行動他都瞭然於胸，見林立劈出一道遠遠的刀勁，他立刻虛空一抓，抓出一枚石盾掀起林立刀勁傳來的方向。
叮……
兩者相交，正好兩股力量同時消失，這石敢當經過剛剛的幾次交鋒居然便將林立的力氣瞭解到這樣的程度，不得不說這個石敢當果然是一個恐怖的傢伙。
「完了……」見自己慌忙間劈出的刀勁被對方輕易化解，林立已經無能為力了，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慘叫將林立的注意力從剛剛石盾與他的刀勁爆開處吸引過去。
尋聲望去，林立面露驚容，卻是石天身後那條一直歡快要搖動著的猴毛放大數倍如一條蟒蛇一般扎進石敢當的右臂之上，右臂，異能者最珍貴的右臂受傷，古敢當的身子不由一僵，整個人轟然一聲落在與石天相距約二十米的黃沙之中。
「孫悟空的尾巴果然夠利……」
黃沙之中的石敢當捂著右臂的傷口，並沒有浪費什麼力氣便站了起來，不過他尚未立穩身子，一條利矛般的猴尾便又紮了上來，這一次石天選擇攻擊的地方是心臟，一記尾刺，透心房而出。
石天拔出猴尾之時，石敢當立刻被掀飛，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兒痛苦之色，對於這些他都是安然受之的，林立聯想到之前的種種，他終於明白之前石敢當的所做所為的用意，原來他並不是有什麼陰謀，而是他已經後悔當年在族中所做的一切，至少現在表面上是這樣。
這時石天方睜開眼睛，眼睛之中虹光連閃，他怒目一瞪，嚎叫著箭步衝向三十米外的石敢當，瞬間閃掠到石敢當的前面，寬大的手一把掐住石敢當的脖子，將其死死地按在地上，面上怒氣絲毫不減地吼道：「你他娘以為送給我一條石祖的尾巴和歸還鴻溝巨人牆就可以抵消當年的過罪麼？你做夢。」
「呵呵……」石敢當淒傷地一笑，道：「我亦明白是挽不回什麼的，我只想問你一句，你覺得你父親是怎麼一個人？」
聽著石敢當懺悔的話，石天怒氣沒有一點兒下降，反而更火了，一把抓住對方的右臂硬生生撕下來，然後用力一震將右臂震成一蓬血霧，這才回答道：「父親當然是一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不只是我父親那些其餘六個被你殺死勇士也是一般的好漢，唯獨只有你簡直就是一條一文不值的臭狗。」
右臂被撕裂的疼痛還沒有過，石天的話便又刺了過來，他驀地一口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噴地石天滿臉都是，石天反射發射地閉上眼睛，為對方耍什麼手段，閉目便是一拳，睜開眼睛之時，石敢生已經失去了右上角四人之一的頭顱，但見他奄奄一息地說道：「你說的對，我他娘就是一條臭狗，可以死在你的手上，對我來說也算是一個種解脫了，你……你殺了我吧……」說完這句話之後，石敢當慢悠悠地閉上了眼睛，一副領死的模樣。
此時的石天不知為何突然流起淚來，石敢當噴到他臉上的血還熟悉，這就是族人的血麼？裸石巨人一族第一大族規就是禁止自相殘殺，但是眼前這個人他非殺不可，不殺死對方不足以洩他這二十年來日夜苦練的惡氣，但是聽到對方說殺了他是一種解脫之時，石天立刻大笑道：「解脫麼，你想解脫？」
石天剛剛一問完話，也不等石敢當回答，便一拳打破石敢當的下腹丹田，法力往裡面一衝，將其上的異能者的根本淨土與本命道全部攬得粉碎道：「想死那有這麼容易，我先斷你右臂，再毀你淨土，如今你已經成為一介凡人，我要讓你在這灼熱的沙漠之中氣血被一點點蒸乾，這般死法，爽麼？」
石敢當緊閉著眼睛，就算被石天這麼瘋狂地搗毀淨土空間之時也未曾睜開過，聽了石天的話，他的情緒還是一般的任人宰割，眼角滑出兩行悔恨的眼淚，說道：「只要是你殺的，便夠了。」
石天受不了石敢當此時的模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受不了，反正他好像不再忍心看這張童年裡似乎還有些印象的族人的臉，不再理會還沒有斷氣的石敢當，起身對著林立眾人道：「走吧，我們去下一關。」
林立和藍殞當然巴不得馬上離開，他們現在可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性，他們必須爭分奪秒，不過林立想到一個問題道：「下一關的路，不是要他才知道麼？」
「信息在鴻溝巨人牆之中，現在鴻溝巨人牆認我為主，我已經知道怎麼走了。」石天勉強一笑說道。
「好，出發，第二關。」幾人興奮地齊聲道，他們的聲音吼得很大，目的只是想驅動現在還瀰漫在空氣之中的悲傷。
「等等……」就在眾人才邁開兩三步之時，石敢當虛弱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眾人齊齊回頭，唯獨石天依舊背著石敢當，他不想看石敢當的臉，他停下來，只是想知道對方現在還有什麼陰謀詭計，對方越陰險狠毒，他就越沒有罪惡感，他冷笑著說道：「你又想搞什麼鬼？」
石敢當似乎極為受不了石天這種說話的語氣，聲音淒傷地說道：「我……我二十年前殺你父親之時，他叫我給你帶一句。」
聞言，石天渾身一顫，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豎著耳朵，他很想知道父親臨死之前會給他說什麼，父親這個詞好久遠，但是還是好美麗。
「你……你父親臨死之前叫我告……告訴你，如果有……有一天我遇到你的時……時候，你已經長大成長成了一個真……真正的男子漢之時，便……便給你一塊……塊紅色的石頭。」石敢當傷得極重，一句話已經開始說得斷斷續續。
石天身體顫得更厲害，這是他小時候與父親開過的一個玩笑，但是現在卻在一自己的殺父仇人的身上來兌現這個承諾，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諷刺，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稍稍轉了轉身，待眼角正好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石敢當的左手拿著一塊打得很光澤的紅色石頭時方停下來。
他很想走過去拿，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動，而是收回了後瞟的目光，咬著牙齒道：「父親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但是你卻不配幫他送禮。」說完這句話之後，石天便帶著林立飛速離開了此地，他不敢在這裡留，他不想要殺父仇人送給他的東西，那東西應該很髒的，他不可以要。
林立眾人離開之時，灼熱的勁風還是沒有停，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的石敢當被風刮起的沙一點點掩埋，此時的他只剩下那四分之三的頭顱與左手上依舊還握著的紅色的石頭，他的左手青筋暴起顯然很用力，眼角的淚痕沾滿了沙子，發白的嘴唇苦澀地喃喃道：「是啊，你的父親是應該是族裡那個已經死去的頂天立地的石雷，而不是我這個狗一般的石敢天。」說完他嘴角溢出一縷血線，雙眼一翻，咬舌自盡了。
南瓜語：第二章送到，繼續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