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秦朝的風鈴聲 260、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文 / 項鷹78
林立嘗試了幾次揮袖成風抽鏡，起始兩次尚顯生疏，到六七次時已是心應手。
就在林立剛剛掌握這風中取鏡之法時，前院之中突然傳來陣陣打鬥之聲，並且絡繹有腳步聲往那個方向聚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
「這肯定不是幫裡的人，會是誰？」
不及細想，林立與小羽與往前院趕去，瞧瞧這鬧事的是何許人也。
當他與小羽走至蓋幫大廳之時，所有蓋幫核心層的人都到齊了，看到前院裡的情景之時，所有人都不解。
而林立卻是眉頭緊瑣，因為那前院裡那個與百毒打鬥的彪悍身影正是他與夏猴兒早上討論過的鳳來儀，此時的鳳來儀將手裡一對火蛇鞭舞得密不透風，兩道火幕熊熊燃燒逼退一眾蛇蟲鼠蟻。
「你幹什麼？」林立身為明面上的頭頭，此時自然頂風上了。
風來儀手上不停，火幕依舊，很「爺們」的盯了林立一眼，道：「救人。」
在自己的地頭上林立自然不能讓別人亂來，而且還是一個女人，雖然對方嘴裡說什麼救人，但是在場沒有人信，福伯聚集這麼多毒物來的目的自然是有用意的，這鳳來儀避退毒物，顯然是於福伯不利的。
林立最近在地獄似的訓練之中渡過七日，再上加剛剛煉製出了小荒鏡，正是技癢之時，不過他對小荒鏡並不熟悉，也不細想，就抽出腰間的小墨刀，揮刀，羊角刀勁既成。
這羊角刀勁不過拳頭般大小，而且鳳來儀也發現林立的刀勁並沒有攻向她的**，而是射向火幕一角。
她不屑地盯那玉色的刀勁一眼，冷笑道：「抽刀抽水水更流，更何況是火。」
當下不閃不避，其實她也避不了，如果她一避，火幕一閃，一眾懼火的毒物一定會立刻蜂擁而至，當時她定會手忙腳亂，不過好在對方以刀破火，實在蠢笨。
就在鳳來儀不以為意之時，突然感到一直舞得風生水起火蛇鞭之上傳來一股巨大且不規則的外力，就算她想借力打力，也抓不住那股外力的規律。
轟……
一聲轟然之後，一直如實質一般的火幕頃刻潰散，不是一道，而是兩道齊散。
「可惡……」鳳來儀眼神如刀，割向林立，這個如深仇大恨一般的眼神扎得林立不由脖子一縮。
果然一切如她開始所料一般，火幕一散，一直窺視在一旁的毒蟲們立刻就萬足齊動，浪潮般撲向鳳來儀。
面對頭皮發麻的一幕，鳳來儀除了狠狠盯了林立一眼之外，其他倒是處這泰然，下腰左手一記「橫掃千軍」第一批毒物便被灼熱的火蛇鞭抽成了灰燼，隨之腕上再一抖，緊貼著地面的火蛇鞭立刻拔地而起，一道火幕再一次築起。
同時她空下來的右手一揚，火蛇鞭尖如長眼的毒蛇一般咬向林立所在大廳門口。
這時小羽快速說道：「用小荒鏡，左手執鏡，右手帶法力從正面穿過小荒鏡。」
這一記火蛇鞭，林立原本是想躲的，但是現在被小羽一提，騷包的心立刻癢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立刻將小墨刀插回腰間，揮刀生風抓出小荒鏡，如小羽所說一般，左手執鏡，右手帶著剛剛包裹著手掌的法力伸向右手的小荒鏡面。
入鏡，一片涼意，銅質的鏡面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指尖果然破鏡而出，從小荒鏡的背面伸出來。
不過事實並非只有如此，細心的林立發現他穿過鏡的幾根手指除了因為五行本色的原因顏色各異之外，手指的粗細長度都比平常大了十倍不止，這小荒鏡儼然就是一放大鏡。
金，青，藍，紅，黃，五根手指在伸過小荒鏡之後已經根根粗如平日手臂，林立感覺自己五行右手包含著接天連地的力量，他伸手便可摘星攬月，翻江倒海。
此時一股熱浪已經迎面撲來，眼皮泛紅，那火熱的焰蛇已咬將過來，林立條件反射地將右手擋自面門，這一招可謂笨拙之極，這樣的防禦會有什麼效果，可沒有人看好。
啪……
一記火蛇鞭抽在林立那如餐桌般大小的手指之上，然後便沒有了下文，林立只是被那一記狠抽打得輕皺了眉頭，但是鳳來儀卻是面色大變，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瞪大眼睛，道：「你……」
所有人也都驚訝地看著林立，他們剛剛就注意到這「打鐵匠」鳳來儀居然是一個神祇，神祇的一抽，一個道士不僅泰然處之，而且現在貌似輕鬆地卸去對方一兵。
林立當然也發現了這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花裡花哨的大手，愣愣問向旁邊的小羽道：「這叫什麼手？」
「萬物手。」小羽得意地道。
「五行既萬物，這名字雖是平凡了些，卻是極合我意。」林立上下翻轉看著這色彩斑斕的萬物手，十分喜歡。
看著林立這般旁若無人的欣賞自己的手掌，鳳來儀大怒，法力化神，一條十餘米高的火靈蛇陡然拔地而起，血盆大口，烈焰騰騰。
林立萬物手伸得更長，變得更大，心中沒有一絲懼怕，不是因為對這新得來的萬物手自信，而是因為他便是任憑這火靈蛇焚燒自己的身體，也不會受太大的傷，他擁有火神血脈，這些火焰卻是傷不得他的。
「住手。」就在林立與鳳來儀準備第二次交手之時，鳳來儀身後的小屋，傳來福來東的聲音。
聽到福來東的聲音，第一個住手的不是林立，而是鳳來儀，這妞居然這麼聽話。
見鳳來儀住了手，林立也縮小手掌，不過小荒鏡依舊戴在手腕上，以防對方有詐。
除此之外，就連地上的毒物們也停了下來，不過並沒有散去，就好像被集體施了定身術一般。
「鳳兒，你又來幹什麼？」聽起來福來東居然與鳳來儀認識。
鳳來儀撤去左手的火幕，轉過身子面向福來東的房門，留給林立等人一個背影，恭敬道：「義父，我已經製成天使神丸，你以後不必在服食這些毒物維生了。」
福來東還沒有說話，林立與剛剛走上前的眾人卻是被這消息震懵了，「這兩人居然是父女？」
「你找到了地獄巖與神農草？」福來東有些驚訝。
鳳來儀回頭瞟了林立一眼，說道：「是的。」
「唉……」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福來東卻歎息道：「果然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聞言，鳳來儀自然聽出不對勁來，焦急地問道：「義父，三十年前我尋遍名醫，在鬼醫那裡獲得這『天使神丸』的方法，如今我煉丹有成，你卻如何長噓短歎？」
福來東聲音低沉地道：「你若早來七日，這『天使神丸』或者有些用途，但是如今天那兩片僅餘的天使之翼，也已經被修羅王魔化，我已成魔。」
我已成魔！！！
這四個字嚇得林立等人不輕，不過現在卻不是發問的時候。
鳳來儀與林立等人反應完全不一樣，堅強倔強的她聽到這「我已成魔」四個字之時，卻是眼眶一紅，熱淚奪眶而出，雙膝「啪」地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為什麼會這樣，你已這般苦了，它卻還不肯放過你麼？」
房裡的福來東沉默了良久，方再一次開口道：「萬般皆是命，一切都是當年少年氣盛造成的，這也許是對我最好的處罰，與仇敵共用一個身體，呵呵，這倒是普天之下最大的諷刺了，其實我也許應該便這般默默地死了去，與仇敵同穴。」
林立等人被這個平日裡對什麼都默不關心的福來東-突然而來的隻字片語驚了一跳，卻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們完全不瞭解事情的原委對錯。
「義父，你不能死，如兒還等著你去救呢！」鳳來儀跪著向福來東的房門踱步，不顧膝下痛楚，顯然被福來東這尋死的念頭嚇得不輕，她絲毫不懷疑福來東會『自殺』的可能性，那種痛苦，沒有多少人可以忍受。
「鳳兒，你起來吧。」福來東說道：「你放心，沒有找到如兒之前，我是沒有臉去見我的幾個夫人的。」
鳳來儀剛剛起來，福來東的聲音突然說道：「不過這次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哦，什麼福？」鳳來儀有些好奇，福，這個字與這個姓福的人相來都是背道而馳的。
福來東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推開了房門，先是布鞋，然後就是一隻年輕有力的手，看到這雙手，沒有會以為這是一雙年過七旬的男人的手。
接著便是福來東的臉，當他全身步出屋子，沐浴在這陽光之下時，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眼花了，這裡哪裡是一個老人，濃黑的發，光潔無須的下巴，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以往因為年邁而略顯佝僂的身子，此時偉岸而挺拔，他整個人看上去頂多二十四五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義父……你？」鳳來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福來東麼，是的，她知道，現在的福來東與五十年前的福來東一模一樣，那麼年輕那麼英俊，這五十年，時間好像沒有走，只是她自己已不是那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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