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兩次獻藥 文 / 火焱兄
第一百九十五章兩次獻藥
威嚴老男人在生活型機器人的帶領下進入船艙的客房洗澡去了，我從手鐲裡掏出一塊古絲甜點，搓掉外層面皮露出包在裡面的餡泥，掰下一點揉成了一粒葡萄大小的藥丸又裝進了一個小瓷瓶裡。
把剩下一大半的點心塞進嘴裡，嗯，棗泥餡，味道還成，從武俠小說裡借個名字就叫「十全大補丸」吧。
「老傢伙，在想什麼呢？」古雅從後面走來，扶著椅背緩緩蹲下瞅著我，神情中透著一絲調皮。
她稱呼老算計、哈司烈炎、橫眉等都是：小博、小哈司、小傲……稱呼唐詩也只是一聲姐姐，唯獨對我是：老傢伙、老仙長、老妖怪、老前輩……每次皆不同，但偏要掛上一個「老」字號招牌。
「在想人世間的靈氣被古雅這個小鬼吸去了多少，才能長出這等美麗德行。」我噴灑著不倫不類的長者口氣，將手中裝著「十全大補丸」的瓷瓶放在茶几上。
「整天守著唐詩姐姐你還能誇我漂亮，儘管『德行』二字極其不雅，但我還是懷著淡淡的欣慰受用下了。」古雅的眼中確實在閃動著開心的光彩，但更多的是一種小小的狡猾色澤。
「曾幾何時，雍容大氣看淡生死的古雅老奶奶竟然這麼幾天就變了一個人？！」我似問似歎地一聲感慨：「小雅啊，你學壞的進境可是夠快的呀！」
「人的心裡都有壞的一面，壞法不相同程度有高低而已。」古雅的嘴角翹出好看弧度：「關鍵是啊，在你身邊這些壞特別容易被激發出來，呵呵，幸好，這些壞不是真的壞。」
「別把我形容得和個教唆犯一樣。」我好笑地看著她，忍不住捏上了眼前這精緻秀直的小巧鼻子。
古雅仰頭掙脫，面上潮紅一閃道：「好噁心啊，我剛剛還看到你這隻手在揉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呢。」
「沒事，那是可以吃的東西，不髒。」我收回大手在鼻端聞了聞，除了來自她鼻樑的香氣，再無任何不佳氣味。剛才揉搓大補丸時，能量如同手套一般隔絕著皮膚，咱隨時隨刻都是點塵不沾的潔淨份子。
「那也不行。」古雅很小聲地嘟噥了幾個字，壓下羞意端正態度道：「和你說正經事。我想問你，這次環遊哲圻的路線你是怎麼安排的？」
路線是我在幾秒內隨意決定的，一直沒有公佈，大部分的旅遊團成員對此全無所謂，反正去哪都是一樣的。我的食指在空氣中逆時針劃出了一圈圈逐漸縮小的盤蛇狀醜陋圓圈，故作神秘地壓低聲線道：「就這麼一直跑，直到大陸最中心。怎麼，你有什麼圖謀嗎？」
甭管咱的廢話頗多惹不惹人討厭，反正咱身邊的人是都習慣了，包括眼前這位絕色人間的最新成員。古雅輕輕頜首道：「這麼說，路過那個我想去的地方還要好久呢！」好像很無奈地一歎：「好吧，就這樣吧，反正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慢慢等吧。」
心裡懷疑她是在故意裝失望，但我還是忍不住地柔聲關心道：「你急著去哪裡？我可以單獨送你去呀，咱有飛艇不是嗎？」
「對啊，我怎麼把神奇的飛艇忘了呢？」古雅輕輕拍著自己的額頭遮擋眼裡的笑意：「那好，過幾天你就陪我去一趟吧。」站起身抻了一個幅度很小卻極其香艷的懶腰道：「這麼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老神仙，謝謝你啦。」話落，擰腰轉身，風情萬種地朝廚房所在的艙門方向走去。
學好難，學壞真是容易啊！心中感歎她變化巨大的同時，念力粘在古雅柔搖裊擺的腰『臀』上進入了遊艇的現代化廚房。
裡面，繫著漂亮圍裙的唐詩在資深廚娘眉影的指導下，正在一絲不苟地實踐著把調料劑量精確到毫克的跨星球廚藝理論。
就是不知道她綜合資料裡的那些外星菜譜所做出來的東西，會成為美味佳餚還是頂級毒藥？好不好吃無所謂，這個面場咱身為老公可得給她捧足，反正咱的味覺同樣可以關閉，變態身板也不會舉行拉肚子等儀式。嗯，期待中……
察覺到甲板上有人在偷看我，視線隨之掃去，七藍。
大手一擺凌空一吸，咱曾經的小情人就坐到了我的腿上。「憑欄而望，不賞風景卻窺男人，你說自己該不該揍？」我的表情貌似嚴厲，手上不老實得猶如礦脈勘探者。
「人和人的口味不同，風景雖美卻遠不如你帥得邪乎。」七藍的長長卷髮隨著遊艇前行製造出來的輕風掃上了我的臉，發上的香氣如同她的口吻，聞之輕淡入胸卻濃。
「嗯，有些道理。」我結束貧嘴正形道：「進了君家門兒，一切都還習慣嗎？」過了好些天了，我覺得自己該這麼問問了。
「怎會不習慣呢？」七藍把正在騷擾我的長髮捋到另一側，稍顯由衷道：「雖然和兩人單獨相處時不太一樣，但現在這個大家庭才讓我感覺到真正的幸福和踏實。能和唐詩還有如嫣姐姐一起跟著你，我是何其的幸運！」
「這就好。」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真心的「誇獎」，竟然小小爆發了一些些不好意思，心裡再次讚美女性偉大的包容，也是由衷道：「你都感覺幸運，那我能同時擁有你們，豈不是幸運得沒了邊兒了？」
「難道你不是嗎？」七藍抿嘴笑起。
「是！」我將她緊在懷裡，遠望天邊的一塊白雲重重道：「的確是！」轉念在想：怎麼又看到了這麼一塊像狗的雲彩？哦，應該是像狼！難道它一直跟著我在影射著什麼？
斜眼瞅向一直賴在蘇雪身邊的哈司烈炎，立即推翻了先前假設：哦，明白了，應該是在跟著他。
這麼些天了，在女人身上一向信心百倍的哈司烈炎那根禽獸狼槍，始終沒有攻克蘇雪這個「超神品」材質砌成的堅實堡壘。
借用剛才古雅的那句話講：「反正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慢慢等吧！」我不禁日復一日地暗暗地同情之。
和七藍淺談深摸，表面上盡量不過火地溫存了不多時，念力察覺那位威嚴老男人已經沐浴更衣完畢，正從艙內向外走。男人洗澡就是快啊，髒成那樣都能這麼速度。
「親愛的，客人回來了，你去廚房湊熱鬧去吧。」我拍拍七藍的屁股，把她從腿上扶起站立。
此刻的廚房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倒不是唐詩的宇宙廚藝帶有爆炸效果，而是咱們的如嫣陛下在另一個灶台上連連闖禍，那叫一個手忙腳亂洋相不斷。幸好在場之廚們的武技遠超廚藝，玄法外放下，油煙湯汁等污物都被及時控制住了，亂是亂在你喊我叫她大笑的鬧騰形式上。
「前所未有號」完全可以再起一名，叫做「快樂之舟」。
七藍進了廚房，老男人正好出了客艙。煥然一新的他，威嚴更甚地彰顯著尊貴氣質，這種人若是成為通緝犯，僅憑這身遮掩不住的派頭就會給自己平白增加上數倍的潛逃難度。
他躺著雖沒有哈司烈炎長，但體格比較魁梧，所以老哈司的衣服是遊艇上最適合他穿的。眼下的這套衣袍在老哈司的手鐲櫥櫃裡，相對而言已是最素樸的了，青底色提花暗紋，穿在他身上別有一番雲中藏龍的韻味。這讓我的腦袋裡閃過「皇帝微服私訪」幾個大字。
鬍鬚已然修飾順眼的他龍行虎步地來到我身前，呵呵一笑坐回原椅道：「在賊船時，心中那股子竟然淪落至此的不甘與悲憤讓我壓之不住；而上了你的船，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一個足跡不印百里外的秕夫。」（秕夫：哲圻形容腹中空空卻自視見多識廣的狂妄愚人）
我清楚他一定是被浴室裡的諸多現代化設施搞麻爪了，一手再為他斟茶，另一手向上指指天空道：「百里萬里區別不大，在上天眼裡我們都是視野閉塞的秕夫。」說這話咱不是想玩深沉，有了這麼些玄奇經歷的我，雖然還不知道該信哪位大神，但我信天。
意識可不同，信仰應自由，不管對方心裡如何做想，他沒有對我這個恩人闡述什麼不同觀點，微微點頭後手勢謝過我的斟茶，舉杯朗朗一笑道：「那好，我這個百里夫便以此茶亦敬亦謝你這位萬里夫。」
「儘管這百里與萬里的比喻用在你我之間不太合適，但是你的心意我受下了。」我難得謙虛地打了個哈哈，舉杯示意與他同飲。
落杯後，他抬頭看看日頭的高度道：「按你之前的預測，應該快到岸了吧？」
此時離天黑還有至少兩個多小時，但我聽明白了他話裡的隱意，他髒了那麼久都不捨得浪費時間在熱水裡多泡泡，一定是焦急著讓我幫他去「病」。這種心理咱完全能理解，換成是我一定做不到他如此含蓄。
「十全大補丸一粒，足以解去你身上的隱疾，現在就吃了吧。」平靜也不失鄭重地將几上的瓷瓶推過去，我心裡補充道：咱提前嘗過，味道挺好，就是有點粘牙。
「十全大補丸？」他凝目輕念地稍作沉吟，確認自己沒聽說哲圻大陸有過這玩意兒，但，沒有任何置疑地抓瓶，拔塞，倒出，入口，整個過程頗有行雲流水之勢，嚼了沒幾下眉頭微皺地向我看來。
「要是難以下嚥就喝點水，這藥與茶並不犯沖。」我裝作關心地為他再續茶杯，心中暗樂：沒錯，就是棗泥，看來你的味覺系統沒有受到海賊迫害。
「無妨，味道不差。」他擺擺手又手勢謝茶，再嚼幾下後略顯謹慎地嚥下了。
為了讓他安心，我主動道：「此藥效果奇佳，入腹片刻就會產生作用，我覺得你應該再回到剛才的艙內試著運轉玄法，雖然不會很明顯，但應該有所感覺。」抬手喚來不遠處的那個生活型機器人。
「如此甚好。」他克制著心中的激動與期待，站起後雙手平穩地朝我拱手一禮。
我滿臉善笑地對他點頭，又禮貌地目送著他隨機器人再進艙內。這老兄進入艙門後，舌頭立即在嘴裡忙活著處理粘在牙上的十全大補殘留品，顯然是抱著不讓藥效流失一絲的心態，這項運動會造成面部表情相當不雅，所以要拖延到現在才能全面開展。
老算計幽靈一般出現在我對面的座椅上，搖頭感歎：「小君啊，你總喜歡這麼懷著壞心做好事嗎？」
我沒接他的話茬，側臉遙看那團位置有變卻造型依舊的奇妙「狼」雲道：「你覺不覺得那團白雲似曾相識？」
老算計隨著我的視線望去，淡淡一眼後淡淡一句：「似什麼似？家裡不是就窩著這麼一頭嗎？」話落，目光瞥向遭到蘇雪暫時性拋棄，轉向舞青袖誇天吹海的哈司烈炎。
英雄所見略同？！感覺老算計暫時性順眼了很多的我哈哈一笑道：「晚飯前最好吃點能把舌頭糊起來的粘性食品，既可提前墊胃又可保護味覺。」
老算計瞅了瞅嬌笑聲不斷成片傳出的廚房位置，胸有成竹地顯擺道：「我早就計算好了，晚飯前我會提議做丈夫的只吃自己妻子做的飯菜，哈哈，雨師的手藝可是相當不錯的。」表露著同情道：「你還是為自己想些良策吧。」
對他的順眼感覺剛起便滅，我起身拍拍屁股道：「大家是一個整體，你預謀分裂組織拉幫結伙的險惡提議被駁回了。」走前回頭送去同情一眼道：「時間尚早，你還是為自己再想些良策吧。」
去艙裡，獻藥！
這次所獻的可不是什麼棗泥餡的十全大補丸了，而是唐詩為虎蛇和百留一特別研製的「肢體組織細胞再生激素」。
此激素昨天下午培育成型，夜裡我去海島基地抓了幾百針裝進了手鐲。除了腦袋和內臟，不小心掉了啥外部物件兒，只要一針下去，一個月內都能長出新的來。基礎物質的來源還是取自擁有脫胎換骨作用的默默牌黑水，唉，這個乖寶寶一般的默默還真是一個超大的移動寶庫呢！
來到她倆的臥艙外，敲門，進入。
咱這兩個女手下也是勤奮之人，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練功上，玄法不能丟，特異功能也在不斷的成長中。哦，虎蛇的神秘功能，我還是依然不知。
「知道我來這裡有何圖謀嗎？」我倚靠艙門面顯『淫』笑。
虎蛇坐回床鋪淺笑搖頭；百留一拉出來者不拒的架勢爽快道：「猜不到，但是老闆你別是光謀不做就行。」
百賊婆在這方面的羞澀度絕對是最不理想的調侃目標，我點點頭把視線專注在虎蛇的胸前道：「小姐，哦，你應該是位小姐吧？」故意小聲嘀咕道：「難道是平原小姐？」
我的嘀咕虎蛇自然是聽得清楚，她先是神色一黯，又是面色一紅，這兩種下意識感性反應過去後才開始理性分析，蹙眉微思後猛地站起，盯著我聲音帶顫道：「老闆，你是不是決定給我們醫治殘缺了？」
這個異常聰慧的女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已經很瞭解我了，她既摸透了咱的習氣，也清楚只要我願意，一定有辦法為她們補回所缺，即便是我沒有辦法，幾乎無所不能的仙子老闆娘唐詩也應該有辦法。
還沒等我做出回答，同樣不是傻妞的百留一衝前兩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道：「老闆，你終於良心發現了嗎？」見我故意板臉，她嘿嘿一笑：「我們一直等著這一天呢，就知道壞念小小善心大大的『您』一直在關心著我倆。」她的那個「您」字發音，咬得特別重拖得特別長。
不忍心再拖拖拉拉地殘忍逗弄，我掏出兩隻激素針劑塞進她們各自的手裡道：「扎上後，一個月就能慢慢長出你們一直期盼的分支機構。注意，是一點一點地長出完全屬於自己的……哼哼，我可能會在月後親自檢驗藥效如何，所以……哼哼……」
還沒哼哼完，我就被她倆一拉門一推人地攆出了臥艙，艙門無情關閉後，我竟連一字感謝都沒享受到。
我全無不爽地哼著流氓小調朝艙外晃去，下一個搗亂目的地將是——已經很亂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