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章 秀心何處 文 / 火焱兄
第一百七十章秀心何處
轉天,我從狄輕揚處要得了他那位文小姐的行蹤和幾個可能性地址,決定自己先去探探情況。
文羽秀手裡的那本謎冊,咱是通過合作,還是暴力搶之,我暫時沒下決定,根據情況靈活處理吧。
文大小姐遭受了不明攻擊,定會明白情況有異,應是隱藏了起來,我按照地址掃瞄了三個處所才找到了她。與狄輕揚描述得很接近,她的模樣相當秀美,氣質亦是同樣不俗:清麗淡雅為主,堅毅端莊為輔。
此處,距離前日發現狄輕揚的高崗約八十公里,是緊靠「溫城」的一所山莊。
溫城,因泉出名,溫泉。
空降隱蔽處去隱顯身,來到莊前抬頭一瞅,果然,「溫池淨莊」,洗溫泉的公共場所。
天然的溫泉池子,咱還真是沒泡過。先舒爽舒爽?成,自己批准自己了。
進入,揚言要洗最高檔的,自然受到了熱情接待。隨著侍者走了一分多鐘,被領進一個幽靜雅致的小院內。
院子裡沒有屋舍建築,只有一處亭子。入亭需脫鞋,因為亭子的內部地面是一個整體的席榻。榻上,小桌小靠,水果鮮花,緞褥紗簾,幾支細香在飄裊著輕煙。
亭子的前下方,就是一池溫泉,面積約三十多平米,彌著熱氣,水色淡淡乳白。念力一掃,嗯,天然成色,水質乾淨,可以下去。
再瞅瞅四周恰倒好處的綠化裝飾,整體環境很是不錯,我頗為滿意。
在男性侍者的慇勤伺候下,我脫了個精光,入水前,打賞了他兩枚銀幣。
他稱謝告退,出了南面院門,關;同時,北面院門,開。
我剛剛沉進水裡,北門行進兩名妙齡少女。她倆外罩白色雪紡輕紗,朝咱飄來。
既然是最高檔的,一定會有這方面的服務。有,不奇怪;沒有,才怪。
我看著她們,從容坐入池內,瞇眼而泡,嗯,是挺舒服。
兩位少女柔聲軟喚:「先生好。」在我點頭後去鞋進亭。隨後,輕紗落榻,窈窕盡顯,從一隱蔽角落拖出籐籃一個,裡面都是些洗浴工具。
少女瑩瑩入池,剛欲開口,我搶先道:「我累了,閉目小睡一會兒,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別把我淹死就成。」
兩位美貌少女長年服侍貴賓,經驗豐富,一聽咱的話,就明白遇到了好伺候的主兒。
一個乖巧道:「您放心休息,決不會嗆著您的。」
另一個更乖巧:「沒見過您這麼俊氣的貴賓,唉,來了卻睡覺,真是可惜。」
我仰臉看著那位更乖巧的玩笑道:「別趁機非禮我啊。」
在她倆的嬌笑聲中,我緩緩閉眼,享受著專業的按摩服務,念力飄到了文羽秀那裡。
文大小姐當然不是在洗澡,人家衣裙整齊著呢。她應該是這個山莊的幕後老闆,具體情況狄輕揚也不甚瞭解。畢竟,寄命夕陽不是真正的死士心腹。
山莊最中心位置的一處院落,沒有明哨只有暗衛,文羽秀一身素雅套裙,坐姿優美地獨自在小廳裡。她神態平靜,正凝神思索;廳門外,一武者高高手和三個高手靜立等待主人喚令。
武者高高手,絕對算得上是有檔次有身份之人,一般都自立門戶了,能使喚這種人的主兒,勢力都不可小覷。居文家的年輕一代,大部分連一個高手私衛都沒有,可見,文羽秀個人能力的傑出。
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家顯貴,自身更是一位絕色強者,也難怪狄輕揚只能暗戀偷賞,不存擁有奢望。
時過片刻,給咱按摩的少女手勁逐漸加重,文羽秀也思索結束,出言輕喚把門外四名心腹叫了進去。
「狄輕揚還沒回來嗎?」文大小姐在手下面前是淡淡隱傲的,問話時,聲音雖柔和,目光觀杯卻不看人。
「是的,未有音訊。」高高手欠身回答所問,沒有發表任何多餘見解,由點見面,文小姐御下一定甚嚴。
文小姐輕輕點頭,神色不變地一帶而過再無關心,轉問其他道:「有跡象顯示出敵為何人嗎?」
「暫時還沒有,仍在探察中。」已經過了一天多,毫無所得的高高手面帶愧色。
「坐吧,再說說你的看法。」文小姐瞥了高高手一眼。
領導批准了,高高手才能暢抒己見,他坐下了,另三位高手還如同雕像一樣站著呢。
高高手道:「屬下認為,雖不知對方為誰,但勢力強大已是絕對,小姐必須尋找援助,而且需盡快。這次逃脫純屬僥倖,寄命武士也只剩兩人了,再有襲擊,必是不敵,事關小姐安危,不能再猶豫了。」
對於心腹屬下言語和目光中所流露的殷切關心,文小姐點頭示謝,沉吟道:「我不是猶豫,我是無奈,這等事情,除了你們,我還可以信誰呢?家族嗎?到了他們手裡,與外人何異?小援無用;大援,很可能援不成援,反成大害。」
高高手低頭暗下決心,抬頭再勸道:「屬下明白,可是,我是怕小姐為求飄渺卻失真實,未得先無啊!」緊接著,急忙補充道:「我的話說得太重,小姐恕罪。」
文小姐絲毫不惱,淡笑道:「你的心意我清楚,怎麼怪你。」口吻又凝重道:「這樣吧,我再考慮三天,這三天裡,都不要出得山莊半步,而且,要盡快查出內奸,這是最關鍵的。好了,去做事吧。」
「三天?」高高手小聲重複,隱顯無奈地起身重重點頭道:「是,屬下告退。」轉身,領著三高手出了小廳。
心腹告退,文羽秀又陷入沉思。利字當頭,人心叵測,何況是更重的不死之法。越是有能量的人越是怕死,誰會不貪?她憂心忡忡,確屬必然。
狄輕揚啊,實在是小可憐兒一位,所愛之人的心裡,半點都沒有他,明知他為己而死,卻連一聲感息都吝嗇歎出。
不過,文羽秀對屬下如此淡冷,卻能得到他們的忠心,也的確是有方法夠手段。
「您睡了嗎?這才一小會呢。」乖巧少女在背後扶著我的腦袋柔聲關懷。服務態度好,服務方式也好!
小頭?小頭可不能隨便亂碰,咱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老婆那麼多,沒必要打這種野食。
「雖是短短,卻也深眠,很舒服,謝謝你們。」我道完謝,又開始了指責:「不是說,不可非禮於我嗎?你的小手一有過界打算,我馬上就醒了,否則,還能多睡會兒。」
我口氣溫和,面帶善笑,更乖巧少女清楚我是在玩笑,她哧哧低笑道:「我只是按正常順序讓您放鬆,您看您,比大姑娘家還矜持。嘻嘻,說實話,我真是想動動它。」
我也清楚她說的這些純屬恭維,只為讓客人開心,咱還沒達到所謂萬人迷之境界,這點自知之明是有的。
右手一翻,兩枚金幣魔術變出,一人賞一道:「我就知道今天會遇到兩位聰慧可人的姑娘,所以提前藏了這麼兩片胭脂錢,我厲害吧?」
乖巧少女嬌笑著接錢稱謝。
更乖巧少女也接過金子,卻瞅著我水下的身體,若有所指道:「您太厲害了,比我們女人都能藏!」
我哈哈大笑著讓她們退下了。
兩位少女知道咱這種有模樣再有錢的男人不會缺女人,沒有表露奇怪神色,再次道謝後,稍作擦拭,披紗回眸,微笑而去。
出池干體,穿衣隱身,蹦起落入文羽秀所在的院中。
進入廳內,她還在發愁,我於她左側三米外現出身形,輕嗅一株開花淡雅的盆栽。花朵不大,纖細精緻,隱透淡傲,它很像是她。
她想得太入神,漫長的三十秒過去了,仍是沒發覺身邊多了一高大野男。
可咱總不能保持著品花姿勢不動啊,於是,我輕聲問道:「這花叫什麼名字?」
文羽秀悚然驚起,暴退三米(距離六米了),退行中,她根據我的做作表現快速判斷出:來者敵友難測。所以,她沒有呼喝,也沒有作出任何攻擊防禦姿態,先穩定心神再說。
幾眼審視,心念急轉,文羽秀立即展露出高檔次的處驚不懼,柔聲道:「它叫『落塵』,您呢?」
「俗世凡塵本無它,有仙悲落淚成花。嗯,它就是落塵呀!聽說是最名貴的茶花,是嗎?」見她輕輕點頭,我又道:「我叫君不滅。」
「君大人?果然是您。」文羽秀秀眉輕揚,表達了意料外的意料中,又行解釋道:「哦,您的短髮讓我剛才閃過如此猜測。」
是啊,以後別損哈司烈炎了,咱現在也是腦上一醒目,頭頂一商標。心中在想:這女人腦子轉得夠快的,短短一瞬,作出多少判斷?
我無聲一笑,前行兩米,坐上一椅道:「既是聰明人,我就直說了,我來,是為了你那本啟如謎冊。」
文羽秀沒有表演無謂作戲,更沒有愚蠢地假裝一切不知。她微微蹙眉道:「我前日遭襲,一定不是您安排的吧?」見我點頭,她也點頭道:「這點我相信,憑您的勢力,無須採用那種方式。」話落,她蓮步輕挪,坐回原椅小聲低語道:「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呢?」
我沒有出言回復,因為她已是擊掌喚人,前來斟茶。
很快,茶好人退,我話接前文道:「我猜測,除了我,只有襲擊你的一方知道。我是因為救了狄輕揚,他斷定你有危險,求我來幫你。他的心意你應該猜得到,你不會怪他吧?」
「您救了他?他如何知道這些?」文羽秀短短疑惑,即刻略過,微微笑言:「怪不怪他,現在還難說,關鍵看您的意思。不過,您總喜歡採用這種方式現身嗎?」
「怎麼,嚇著你了?你可不像那麼膽小的人啊。」我輕聞細品,嗯,這茶相當不錯,比我手鐲裡的藏品色清香淡,但飲之下去,多了一分滲透之感。
「不但有驚嚇,還讓我大為失禮,沒有按正常禮節參見軍事總監大人。」文羽秀美目輕彎,小小地開了玩笑,接著道:「傳言您的玄法境界已經超越宗師,跨入了近神層次,看來,果是如此。」
「啥近神遠神的,我的功法比較特別,與玄法不同而已。」我難得謙虛了一把,話回正題道:「是這樣:你的處境,我完全能猜到;你的憂慮,我也能體諒。正好呢,我也有一本啟如謎冊,你我合作,誰都不虧誰,最為公平。你覺得呢?」
「您也有一本?是哪一冊?」文羽秀的美眸裡閃過一絲狡猾,她當然不肯輕易相信竟有如此巧合。
我不願撒謊,坦言道:「那一冊在我好友手中,他家傳四世,一直解不開其中謎團,連總共三冊都不知曉,又怎能確定出中下呢?你那本應該是首冊吧?」
文羽秀這才相信了我的話,呵呵輕笑道:「是的,只有首冊才能微見端倪;當然,缺了其他兩冊任一,也是解不開整體謎團的。」又作沉吟,雙目一凝道:「如此說來,與您合作,確是公平。但是,我能得到什麼保證,您事後不會……您別怪我多心,您的勢力太大,我們之間又缺乏瞭解……」
我抬手打斷了她,我明白她的意思,更能諒解,謹慎是無錯的。「別的都是後話,我先幫把你目前的安全憂患解決掉,略表誠心,然後,我把好友那一冊拿給你保管。呵呵,我也不是相信你,我只是不怕你搞什麼小動作,我有這自信。另外,真的有長生不死之法,我還怕這世間多你這麼一個朋友永遠地友好共處嗎?明白我的意思嗎?」
咱的大度絲毫沒讓對方感動,文羽秀低頭視茶,輕聲探問:「我若不同意合作,您會怎樣?」
「搶!」一字無情後,我微微笑道:「但我答應過狄輕揚,決不傷害你。這小子對你癡情一片呢!」
話深至此,文羽秀抬起頭,也是展顏輕笑,爽快而道:「看來,我是沒有其他選擇了,只好同意嘍。」
我舉茶相敬道:「事實會告訴你,你的選擇正確無比,合作愉快!」話落,飲。
「您真是急性之人,還有問題沒談清楚呢!不過,我更希望合作愉快。」說完,她捻杯輕抿一口清茶,又道:「這件事情極為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可定言的。其他的先不說,三事應提前商榷妥當,兩件當前,一件於後,您願意聽我說說嗎?」
這個女人真厲害,絕對的談判高手,可咱辦事,不喜歡這等你提我防的。
「說。」我面色如常,口氣稍淡,胸中竭力耐著性子。
文羽秀如此聰慧之人,當然明白我的心思,但,這也說明咱為人實在,她嫣然而笑道:「您別生氣呀!一切醜話說在前面,以後就不會因為考慮不周而另生枝節。別生氣,好嗎?」最後一句的口氣,如同是在哄小孩。
俺服了!我啞然失笑,認真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