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靈官 242章 低調的訂親宴 文 / 短刃
242章低調的訂親宴
許正陽和李冰潔在京城訂婚的那天，早上起來時天氣就陰沉的不行，寒風凜冽，濃雲密佈。
到了上午十一點的時候，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很快便將整個京城罩上了一層雪白的銀裝。然而這裡畢竟是京城，比不得鄉下農田遍野，村落建築物不高，故而銀裝素裹時，景色便分外妖嬈；在這個鋼鐵和水泥建築物鱗次櫛比的現代化都市中，除卻少許地方能帶上些美感之外，大部分地方則是顯得越發的不協調，有一種讓人覺得壓抑和醜陋的感覺。
好在是，李瑞昱似乎沒打算大擺宴席，只是想低調些辦了這訂婚事宜；抑或是，大部分親朋皆工作繁忙，抽不開身來專門赴這場訂婚宴。
故而，訂婚只是在家裡面，擺上了三桌宴席，請來了本家及江家幾位重量級人物而已。
相比起來，倒不如許正陽老家村裡面鋪的場面大了。
昨夜，這套別墅裡只有李冰潔、江蘭、許能、袁素琴及保姆吳媽居住，李瑞昱和李瑞慶吃過晚飯後，就笑著說有些事情要忙，便離去了。
今天一大早，家裡面就開始忙碌起來，來了兩名廚師，和幾位穿著便裝的年輕女孩子，在家裡忙忙活活張羅著，別墅外面也明顯多了幾名武警戰士。
眼看著十一點多了，李瑞昱兄弟二人還沒有回來，倒是李瑞慶的妻子苗安芝帶著女兒、兒子還有外甥先一步來了。許能兩口子和江蘭及苗安芝便都坐在了樓上的客廳裡閒聊敘話。
李瑞慶的女兒李冰瑩三十來歲年紀，陪大人們客套幾句就去了李冰潔的臥室；二十三歲的李冰哲則是一臉完全與年齡不相符的嚴肅冷酷，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此時客廳裡的茶几已經被挪去，擺上了兩張大圓桌。
許正陽已經開車去接妹妹許柔月了。
二樓的客廳裡，原本作為長輩的四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尤其是許能和袁素琴倆人，坐在這裡越發覺得拘謹。常言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其實不然。比如許能和袁素琴兩口子，哪怕是現在渾身都是名牌，可渾身上下依然掩不住那股土裡土氣的味道。尤其是與江蘭和苗安芝坐在一起，在她們舉手投足和言談間流露出的雍容華貴氣質面前，許能和袁素琴兩口子就更顯得俗不可言了。
當然，現在沒有人會去小視他們。
好在是，有李冰瑩四歲大的兒子楊希在場，大人們之間也就靠著逗弄小孩子而不至於冷場和尷尬。
終於，江蘭和苗安芝說了句下樓看看安排的怎麼樣了，讓許能兩口子稍坐片刻，然後妯娌二人領著小楊希一起下了樓。許能和袁素琴兩口子總算鬆了口氣，暗想著攤上這麼一門親家，本以為是好事兒，可現在卻覺得壓力很大啊。
看來門不當戶不對，果然有不好的地方，還好，兒子真有出息。
袁素琴看了看窗外飄落的雪花在寒風中凌亂的扑打著，忍不住有些苦惱的說道：「他爹，你看今兒這天氣，咋就下這麼大雪……冰潔這丫頭，人不錯啊，該不會以後性子就變得跟，跟她娘那樣……」
「瞎，別亂叨叨，竟說些混帳話。」許能今天難得的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風，訓斥老婆一句。
袁素琴果然不敢再說什麼，只是依然無法擺脫臉上的拘謹之色。
在農村老家有種不知道哪輩子傳下來的老話，說是家裡娶媳婦兒那天，如果是陰天有颳風又下雨或者下雪了，那就說明娶的這個媳婦兒刁蠻，將來做公公婆婆的可就要多多提防小翼些了。
所以本來就緊張兮兮的袁素琴，馬上就想到了這裡。
乖乖，再提防再小翼，親家這邊兒可不是一般戶，將來兒媳婦兒若是欺負俺們老兩口，咱也不敢吱聲啊！
「他爹，你說今兒個是正陽和冰潔訂婚，我咋就覺得咱們來這兒是找罪受？」
許能瞪起眼，道：「找啥罪受，你心裡邊兒沒底，親家對咱們多客氣，也沒瞧不起咱們，少說話就行了。」
「那待會兒還得來啥客人不？」
「我哪兒知道？」
此時，許正陽已經開著車載著妹妹及歐陽穎來到了小區門外。
雖然有提前給他辦的一張特別通行證，但在小區門口的時候，依然被站崗的警衛人員嚴格的盤查了三個人的身份，然後電話與這邊聯繫得到允許之後，才讓他們進了小區。
別墅門前站著好幾名警衛人員，三人下車後，又被警衛人員再次攔住，若非是李成忠從裡面出來吩咐，恐怕又少不了一番嚴格的盤查，以及通報。
歐陽穎從小到大生活在富裕的家庭中，平日裡也自認為算得上嬌嬌女了。這小區的模樣也算不得多麼豪華氣派，別墅更談不上多麼讓人驚艷，各方面都比不得她們家所有的那幾套別墅的豪奢。
然而一到這裡，歐陽穎就有了中自慚形愧的感覺。
她和李冰潔，天上，地下。
歐陽穎禁不住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且不說感情上輸給對方，單是論家世，自己也比不得人家啊，自己是富裕之家的嬌嬌女，而李冰潔，則稱得上是天之嬌女了。其實也怪不得歐陽穎心裡會莫名的生出攀比之感，女孩子嘛，無論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什麼樣的家世環境，除卻李冰潔這種特殊性格的人之外，誰都無法擺脫女人天生的攀比心態。
進到屋裡，不待許柔月和歐陽穎打招呼，江蘭已經微笑著上前道：「柔月來了，這就是你那個同學吧，嗯，一個比一個漂亮，快去樓上坐會兒。」
「伯母，您好。」
許柔月和歐陽穎趕緊打著招呼，臉上都帶著拘謹。
這種稱呼，也是來時的路上許正陽提醒了的，以前他還真是疏忽了這一點，只是看面向去稱呼。然而昨天到了這裡，聽著雙方父母的閒談，才知道了感情人家李瑞昱兩口子比自己老爹老娘的年齡要大。看來這生活條件和環境的差距，確實似的自己的爹娘看上去要老的多。
說笑著，江蘭領著他們一起上了樓。
許正陽走在後面，在邁上樓階的時候，扭頭裝作無意的看了一眼李冰哲。
本來有些愣神兒看著許柔月的李冰潔趕緊扭過頭去，依舊板著一張臉，心裡卻在撲騰撲騰的跳著。他還沒有碰到過如此給他的心靈帶來震撼的女孩子，倒不是許柔月多麼的美麗，而是她身上散發著那種無形的無暇清新的氣息，這種感覺看不到，卻能感覺出來，起碼，李冰哲認為是這樣。
愛屋及烏吧，因為許柔月的突然出現，李冰哲心裡對於許正陽、許能、袁素琴這一家三口原本所有的不滿和鄙夷，消退了許多。
本來嘛，他今天到這裡後，看著那土裡土氣的兩口子心裡就滿是不快，那個許正陽雖然比父母強一些，卻也能讓人看出來他是泥腿子出身。雖然許正陽讓李冰哲能感覺到一股怪異的壓迫感和威勢，李冰哲依然不滿。
他們算什麼人啊？怎麼和這樣的人成了親戚。
不是李冰哲看不起人，而是覺得這身份，實在是不般配的過分了。
許柔月到了二樓客廳後，李冰潔和李冰瑩也就從臥室裡出來，大家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閒聊起來。
女人總是最敏感的，當李冰潔和歐陽穎的目光碰觸到的時候，李冰潔的心裡馬上就肯定，歐陽穎喜歡許正陽。而歐陽穎，也覺得自己的心思好像被李冰潔看穿了。只不過這種話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剛剛落座沒說幾句閒話，樓下便傳來了李瑞昱的說話聲。
樓上眾人隔著欄杆向下看去，只見李瑞昱、李瑞慶和六七位中年男子及兩名婦女走進來，後面跟著李冰河和一個看上去和許正陽年齡相仿的青年。
江蘭起身示意許正陽和李冰潔跟她一起下樓。
而坐在沙發上的許能兩口子，還有許柔月歐陽穎，心跳更是加快，惴惴不安，滿臉的驚訝。天啊，怎麼會有他們？真沒想到會親眼見到這樣的人物，活生生的啊！要知道，他們之中有三張面孔，對普通人來說雖然稱得上熟悉，可也只是在電視上見過的。
更讓他們感到吃驚的是，許正陽表情上看不出一絲的緊張和拘謹，在李瑞昱的介紹下，平平靜靜，不卑不亢的微微欠身，禮貌稱呼著，反而比面帶羞澀的李冰潔看起來還要隨意的多。
眾人皆面帶微笑，客套著說些閒話，在李瑞昱的示意下坐到了最裡面的桌子上。
李瑞慶則是親自上樓，把忐忑不安面帶拘束的許能請下樓，挨著李瑞昱坐在了首席的位置上。
許能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這場景要是，這要是讓村裡人看到了，那，那……鄉長縣長以後見了俺，也不敢大聲說話吧？
所以，在李瑞昱的介紹下，許能說話的時候，難免緊張了些，結巴了些。
許正陽並沒有和他們坐在同一張桌上，他是和李冰河、李冰哲以及另外兩名年輕人坐另一張桌子，便是李成忠這位保鏢，也因為和李家的特殊關係，故而能坐在了許正陽他們這桌上。看著父親那副難受的樣子，許正陽真是不忍心，想了想後，乾脆暗暗探出了一絲神力送至父親的腦海中，平復著他緊張不安的心緒。
神力所至，立竿見影，許能的心神一下豁達敞亮了許多，心想有啥好緊張的？你們再大的官兒，還不是跟俺一樣倆胳膊倆腿兒，肩膀上扛了一顆腦袋嗎？再說了，俺再沒啥出息，可今天俺好歹也算是正角兒！
許正陽見狀，心下稍安，於是一股意念力又探至樓上，平復了一下母親的心緒，讓她也不至於太緊張。
得，接下來許能的說話也就輕鬆了許多，雖然，他還是不敢說太多的話，只是有些被動的人家問什麼，便憨笑著說上兩句。
具體宴席上都說了些什麼講了些什麼，我這裡也就不細寫了。
很平常，平淡，就像是普通人家那般客客氣氣，開開心心，輕輕鬆鬆……無非就是先說些許正陽和李冰潔訂婚了，郎才女貌啊什麼的。
也沒什麼特殊的話，更不會出現什麼狗血的情節場面，例如瞧不起許能和許正陽的家世啊，疾風挖苦他們土包子啊什麼的，讓許正陽神威大發，所向披靡將一幫人話裡話外給打擊一番，扮豬吃老虎一通。
這種情形根本就不會出現。
誠然，這張桌子上的長輩中，固然有江家的兩位男子心有不滿，樓上的女席上，亦有江家的兩位女士心中頗有些瞧不起許正陽這一家子的人，包括苗安芝和女兒李冰瑩在內。
可畢竟他們的身份不同，涵養素養不同，根本做不出那種讓人噁心的事兒，說不出噁心人的話；或者，是他們不屑於去做，去說。
從m國回來的當天，許正陽就和李冰河在一起吃過頓飯，也相互喝了幾杯酒，再加上李冰河此人向來豁達，故而倆人之間因為上次在高速公路上的衝突，導致的隔閡早已消除殆盡。
眾人並不像鄉下人那般敞開了喝酒，歡聲笑語。
溫馨，平緩，舒適的閒聊著，喝喝酒，吃吃菜，也沒因為身份的特殊性就讓誰顯得拘束了。
按照時間來將，也算是酒過三巡之後吧。在李瑞慶的主導下，許正陽先是上樓，和李冰潔一起敬了酒，而後小兩口一起下樓，依然是每桌上，每個人敬酒。
敬完酒，許正陽卻沒有再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在李瑞昱的示意下，坐在了長輩們的這張桌子上。
許正陽依然沒有拘束感，不卑不亢，言談間雖然稱不上文雅，卻也絕對不至於粗俗不堪，更不會得意忘形談笑風生。
總之他給人留下的感覺，就是踏實、穩重，有氣度，還帶著一絲的威勢。
於是在做的幾位來賓，心裡就越發的疑惑，這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果然不同凡響。如果之前對許正陽身份來歷的瞭解都是事實的話，那麼這個年輕人可不簡單啊。小小年紀，又無背景又無學歷，竟然能夠有著如此心態氣度，現在成了李家的女婿，有了如此強硬的靠山，將來會走到哪一步，什麼樣的高位，真是讓人難以忖度了。
他們又哪裡會想到，許正陽壓根兒就沒打算，也不可能踏入他們這個圈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