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靈官 229章 做神和做人的區別 文 / 短刃
229章做神和做人的區別
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用在之前許正陽身上最恰當不過了。因為他一直都在神性和人性的糾結矛盾當中,無法自拔,無法跳脫出來。
在未成為御史靈官之前,他按照自身的心性及簡單的純潔的想法,踏踏實實走著自己做好人好事兒陞官發財的道路,偶爾抱著聖人的偉大光明心思去暢想下,將這個世界變得如何如何美好……當成為御史靈官後,他飛昇至天庭,遊覽一圈兒,知曉了天庭及神界的歷史。
回來之後,更是受到神性的牽制,加上自身的憤怒,囂張無匹的橫掃一通,很大程度上震懾了一些牛人,乃至親人!
而且受天庭神界歷史的影響,許正陽考慮的事情越發的繁雜,長遠。
說的「難聽」點兒,就是越發的要偉大光明聖潔的做神了。這無可厚非,既然成了神,總是要做些什麼的,況且,許正陽是真正從最底層社會爬出來的一隻土螃蟹,自然在許多情況下除了帶有偏見性的正義感之外,還有些短視,淺薄。
這卻正好迎合了御史靈官的神性。
所以他才會看似目標明確,實則已經有了糾結和矛盾,理不清,越來越亂;便是所謂的障目。
說到底,他終究還是年輕,沒文化、沒修養、沒經驗、沒遠見……
心性,不夠成熟。
這次和李老一番談話之後,許正陽在少許的迷茫和惱羞不堪中,卻豁然頓悟了一點,其實神性和人性,歸根究底,終究是在他自己的身上,人和神可以同體,那麼神性和人性為什麼不會同體?
總之,不要拿神性太當回事兒,神性,不過是一種性格而已;不過是……曾經的天界眾神,用來在俗凡人世中彰顯自身形象遮掩它們醜陋的面子工程罷了。其實以往神的性格,和他們幹的那些事兒,比起來人,也強不到哪兒去。
相對來講,比大部分的人,還要惡劣些。
比如,狠辣,無情,自私,暴戾……等等。
我們知道,人們雖然常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事實上,超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本性上也會發生絕對性的變化。
多少有了些閱歷和經驗的許正陽,漸漸想到了一個更通俗化,更簡單化的道理:你不能太過於執著某種個人的所見所想去束縛人類的生活,那樣得到的結果只能是反其道而行之;只能,讓這個俗凡人間,變得單調,乏味,沒有了意義。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在你許正陽看起來不好的事情,也許對大部分人來說,是好的呢。
換句話說,你能否自己做到盡善盡美。
顯然是做不到的。
那麼……
做神該做的事兒;做人,去過人的生活吧。
神性和人性既然都在許正陽的身上了,本來就不應該把它們糾結於一種針鋒相對的矛盾,而是應當相輔相成,不是嗎?
怎麼說來著?
唔,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這,便是障目一去,可見泰山!
從糾結和矛盾中走出來後,許正陽便打算過幾天去一趟m國,履行自己的諾言,去看看李冰潔,如果能順便把李冰潔給拐回來,那再好不過了。
他現在越發的思念李冰潔,嗯,除了純潔的愛情之外,當然也會有些純潔的衝動。
因為馬上就要二十六歲的許正陽,心情大好之後,偶爾夜半一場春夢醒來,難免會悲哀的發現褲衩子又是黏糊糊一片,何其可憐……
所以,某一日晚上凌晨,許正陽坐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對李冰潔說:
「冰潔,咱倆結婚吧?」
李冰潔那邊怔了好一會兒,才發過來一個疑問的表情。
隔著電腦屏幕的許正陽一點兒都不靦腆,更不會害臊,嘿嘿樂著在鍵盤上敲到:「咱倆年齡都到了,不算是早婚。」
「神仙也要結婚?」
「嗯?」許正陽發過去一個疑問,繼而咬牙切齒的說道:「神仙現在很寂寞,孤枕難眠!」將這句話發過去,許正陽點開了視頻窗口。
對方接受,視頻窗口很快顯示出了李冰潔清麗脫俗的面容,略有些羞赧的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微微抿著的嘴唇,面頰上帶著一絲的暈紅。之前許正陽的話裡面那個稍顯曖昧的孤枕難眠,讓李冰潔這個心性純潔無瑕的女孩子沒有想歪,很準確的判斷出了許正陽目前**般的心態。
倆人並沒有語音,依然用打字來聊天,避免了更多的尷尬。
「正陽,你打算什麼時候過來?」
「要不明兒個?」
「嗯。」
「咱明年,不去那邊兒了,成不?」
「嗯。」
「結婚吧……」
視頻窗口上,李冰潔的臉一下紅了,低著頭,沒有再打字。
許正陽大感有趣,一個齷齪的想法很快浮上心頭,隨即便毫無阻擋的讓他敲打出了一行字:「你說我到了那邊兒,住到哪兒?」
「媽媽給買的房子夠大。」
「哦,床大不?」
「嗯。」
「嘿嘿!」
傻乎乎的李冰潔眼神中閃過一絲的疑惑,這才從視頻中許正陽壞壞的笑容中了悟了剛才那句問話裡的深刻含義,頓時撅起了嘴唇,紅透了臉頰,迅速的發過來一個字:
「去!」
許正陽樂得搓了半天的手。
又閒聊了一番之後,李冰潔說要去吃飯了,許正陽才依依不捨的關了視頻。
正是午夜時分,許正陽躺在床上寂寞難耐。
若非是受到地域的限制和冥冥中天條的框架束縛,許正陽真想著神識出動,馬上飛渡大洋,到地球的那一段,拽出李冰潔清純無暇的靈魂然後來一出神鬼「戀」的激情大戲來……
所以,他越發打定主意,明兒就出發,去m國。
只是讓人頭痛的是,李冰潔在那邊兒還有倆女保鏢天天護著,家裡又有保姆,很不……方便呀呀!
除了某些生理方面致使許正陽有些急不可耐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許正陽尋思著趕緊辦妥了私人的事件後,還要去鋪開自己神職道路上的網絡。他現在身為東方蒼天庭御史靈官,需要巡遊各地,然後到達某個市之後,才能夠有權限在當地安排鬼差。
而且許正陽並不能做到遙控指揮,而且新安排的鬼差也會在不知不覺中,通過許正陽的城隍封職,從而源源不斷的從許正陽那裡獲取神力來提供給它們作為能量。不過這不是問題,他有權挑選三名靈官下屬功曹,代他巡遊各方,若有違規亂紀之鬼差,功曹可轉呈至許正陽,然後許正陽親赴其地,對不法鬼差予以嚴懲;而越來越多的鬼差所需要汲取的大量神力,這更不需要去吝嗇了,捨不得投入,哪兒來回報呢?
許正陽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三名靈官下屬功曹雖然按照天規來講,應該是有神職之位的,不過他這位御史靈官沒有封神的權利,但是卻可以讓鬼差暫時代理。換而言之,即便是有了封神的權利,許正陽也寧願讓鬼差暫時代理,也不會去封神的。
至於靈官下屬功曹的人選,嗯,暫時只有一位,那就是李老。
現在,李老雖然沒有功曹的職務,事實上已經被許正陽賦予了功曹的某些權限,比如可以在全國各地到處走走看看,去體察民情了。
想來當新的城隍府建立起來的時候,李老應該已經明白更多的事情了吧?
嗯,這是做神。
拋開這件事兒,講人,許正陽琢磨著明天去滏河市,讓鄭榮華給他安排一個秘書陪他去m國。因為許正陽沒出過國,到了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又什麼都不懂,肯定是有許多不方便的,所以有個見多識廣的秘書陪著就方便多了。
當然,條件是要有的:必須是男秘書!
原本許正陽認為自己如今身為御史靈官,意念無需太多深入別人的心扉,就可以作出基本的交流。然而當詢問城卷之後,卻得知了一個很讓他無奈的答案:不好意思,你是東方蒼天庭的御史靈官,到了別的地盤上,不能隨意擅用神力。
和當初身為城隍時,到了京城卻只能利用兩個隨從鬼差如出一轍。
許正陽問城卷,東方蒼天庭下屬的國家,都有哪些?
城卷很快給出了答案:四十個。
許正陽愣了一下,乖乖,四十個也了不起了啊,也就是說,在這四十個國家,自己想去哪個地方囂張一把都行了?
唔,先不想這些了,俗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要做好人好事兒,那也得讓自己這一方獲利。所以嘛,城隍府要先在本國內開始逐一建立。不可否認,即便是如今已經身為御史靈官,許正陽心裡依然有著濃濃的民族情結。就好像許正陽一向偏袒護短自己家裡人一樣,愛誰誰,本性使然。
當年的那些大神們還不是照樣劃分地盤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自私自利,更何況許正陽?
還是那句話,甭去裝什麼大尾巴鷹,許正陽還沒偉大到大愛無疆的地步。
嗯,這是做人的事兒。
早在許正陽讓幫忙辦理護照和出國簽證的時候,人老成精的鄭榮華就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準備,故而許正陽提出需要一名隨從男秘書的時候,鄭榮華立刻就電話叫來了劉銘。
劉銘今年三十四歲,在榮華集團工作了已有十年。
此人精通四國語言,雖然到現在也沒有擔任榮華集團內部什麼重要的角色,也不是什麼董事長或者經理的助理,但是他卻是最受鄭榮華和鄭耀凱父子二人信任的人。鄭榮華和鄭耀凱外出辦事的時候,身邊總是要帶上劉銘,可做翻譯,又能兼職秘書和助理人員,忠心耿耿處事穩重,心細如髮,又從不會有任何抱怨。
安排劉銘陪同許正陽,是鄭榮華深思熟慮過的,他倒不是希望劉銘能夠幫助自己從許正陽那裡獲取什麼信息,他也不敢。主要是,鄭榮華希望自己的這份誠意和態度,能夠讓許正陽心裡對他的忌恨慢慢減少。鄭榮華父子二人現在別無所求,只希望許正陽能夠真的讓他們這一家子可以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
劉銘是個聰明人,他有自知之明,卻從來不會妄自菲薄。故而董事長安排他來陪同許正陽,並叮囑他一定要聽從許正陽的吩咐,像是對待他鄭榮華一樣去盡心竭力的工作,劉銘當即就明白了許正陽此人必然不是普通的人物。
而許正陽初見劉銘,就對這個人很滿意,是個穩重,沒有那麼多心機的人。
也沒多耽誤時間,許正陽見了劉銘之後,當即便讓鄭榮華安排車輛,送二人去往京城。
去往京城的路上,劉銘詢問了許正陽要去往m國的地點之後,就在最短的時間裡訂好了機票,而且把到達m國的時間,以及轉機時間,住宿休息地點等等,合理的安排妥當。
許正陽很滿意,心裡暗暗琢磨著撿了一個寶,這傢伙絕對不能還給鄭榮華了。
讓許正陽沒曾想到的是,他還沒到京城呢,李瑞慶的電話就打來了。
「正陽,要去m國了?」
許正陽愣了一下,繼而笑道:「你們的消息,可真夠快的。」說話時,許正陽看了一眼劉銘,心裡略有疑惑,鄭榮華和劉銘,都不可能透露自己的消息,因為他們要是有什麼別的心思,絕對瞞不過許正陽的。
「你的身份,要是去m國的話……不太好吧?」李瑞慶話裡有話的提醒道。
「沒什麼事,去看看冰潔。」許正陽聲音冷了下來,心裡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感情自己的個人資料什麼的,已經被李瑞慶他們給嚴密的監控起來,有什麼舉動立刻就會被他們發現。
這也難怪,像許正陽這類的存在,無論換做那個國家的高層人物,都不得不加以提防,一邊兒希望著他別惹事,甚至盼著他別在自己的國家,可又不得不很矛盾的希望他別到其他國家裡。
李瑞慶笑道:「正陽啊,你也別生氣……」
「嗯。」許正陽輕聲答道,想明白這一層之後,許正陽也不怎麼介意了。
「正陽啊,我現在很為難的。」李瑞慶打著哈哈,卻也不好直接說出來你不能去m國。
許正陽淡淡的說道:「放心吧,年輕總是會回來的。」
「要麼,讓冰潔提前回來,你看怎麼樣?」李瑞慶委婉的說道。
「嗯,我會和她一起回來的……」許正陽沉聲說道。
話說到這裡,李瑞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他總不能動用非常手段,迫使許正陽出不去國門吧?
那樣恐怕只能讓許正陽越發的惱火和生氣。
掛斷電話後,李瑞慶當即就給李瑞昱去了電話。
其實早在鄭榮華為許正陽辦理出國護照和簽證的時候,李瑞昱兄弟二人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因為許正陽的個人資料早已經在特殊安全部門的監控之中。只是當時他們卻不能阻止許正陽辦理護照和簽證,因為他們從父親那裡知道,許正陽是個最討厭別人監視他的人。
接到了李瑞慶的電話後,李瑞昱想了想便笑道:「我們是不是有些過於謹慎了?」
李瑞慶道:「是啊,明知道限制不了他的自由,卻又要這麼做,而且,許正陽沒有理由離開,他是一個性格上有些傳統守舊的人,很重親情,家在這裡,還能跑出去不回來?」
「嗯,冰潔這丫頭也不告訴我一聲,唉。」李瑞昱歎了口氣,「一會兒我給冰潔去個電話。」
「許正陽那裡要不要安排人跟著?」
李瑞昱想了想,說道:「讓成忠去吧,他和許正陽熟悉,也有理由去看望冰潔,不至於讓許正陽有反感。」
「好。」李瑞慶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首都機場。
黑色的奔馳轎車緩緩行駛到候機樓外的時候,許正陽一眼便看到了一身黑色西裝,戴著墨鏡如松般筆挺站立在那裡的李成忠。
從車上下來,許正陽邁步上前,笑道:「來看住我的?」
「我看不住你。」李成忠摘下墨鏡,微微一笑,道:「正好,我也去看看小姐,有些日子沒見她,家裡人也惦記她。」
許正陽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去揭破他們的想法,沒那個必要。
「許總,他是?」劉銘疑惑的問道。
「我是許總的保鏢,李成忠。」李成忠主動的自我介紹,同時伸出了寬厚結實的右手。
劉銘疑惑的看了看許正陽,見許正陽點頭默認,劉銘也就露出了笑臉,和李成忠握手後也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劉銘,許總的個人助理。」
許正陽已經表情平靜的往裡面走去。
李成忠和劉銘趕緊跟上,一邊輕聲說著話:「李先生,你的機票買好了嗎?」
「嗯,和你們在一起。」
「哦。」劉銘有些疑惑,這個保鏢什麼時候安排的,何以知曉了他們要乘坐的航班,以及是頭等艙還是經濟艙?
許正陽卻一邊走一邊問道:「幾點的飛機?」
「許總,晚上八點三十分。」劉銘走上前去,帶頭往休息室方向走去。
「哦。」許正陽點點頭,一邊說道:「劉助理,這位李先生雖然是我的保鏢,但是此行他的消費,咱們一分錢也不負責。」
劉銘一愣,這是什麼話?賭氣?摳門?都不對啊!
李成忠苦笑著說道:「許總,你不會這麼吝嗇吧?」
「小氣和吝嗇是兩回事兒!」許正陽看都沒看李成忠一眼。
劉銘一頭霧水。
李成忠滿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