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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靈官 212章 人性和神性 文 / 短刃

    212章人性和神性

    對於這次的升職,許正陽心頭是頗有些驚喜和疑惑的,簡直是一步三升,遙遙越過州隍及州隍可能有的其他下屬之位,直接成為了東方天庭帝君下屬的御史靈官;而天庭是否還有其他官職,遠高於御史靈官,許正陽則無從得知了。

    但是有一點許正陽可以肯定,那就是……天,果然不是這一片天啊!

    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有所謂的「東方」天庭帝君之說。

    很顯然,許正陽所居住之地,屬於東方天庭所管轄,看來這所謂世界的東方,也並非空穴來風,更不是由西方那些國家自以為是的以自我為中心定下來的世界方向觀。而是,神界早有定論。

    許正陽琢磨,地球是圓的,那麼這個所謂的東南西北八方,就很有些扯淡了;反倒不如上下前後左右來的更實際。不過很快許正陽就將自己腹誹了一番:你要說去哪裡哪裡,總不能開著車就說往前走往後走吧?這更加扯淡…

    於是許正陽認為,這所謂的方向,其實就是和「爹」、「娘」這類稱呼是一個道理。

    老祖宗傳下來的,管爹叫爹,管娘叫娘;假如當初老祖宗造字造言時,把爹叫成了娘,把娘叫成了爹,那現在人不也得老老實實的那麼叫嗎?

    唔,這有些像是廢話。

    可許正陽還真就在這套四合院裡想到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因為,他想到了人類是如何出現的,進化論?神造人論?那神……又是打哪兒來的?

    這好像是「雞生蛋蛋生雞「這種很讓人頭痛的話題了。

    倒不是許正陽閒得「蛋疼」不去幹正事兒,天天瞎琢磨這些幹啥。

    現如今許正陽真正要干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自然是上天庭看看去。而經過詢問城捲得知,他現在還真有那個權限隨時到天庭一日游百日游,天天游。可話又說回來了,雖然說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唯一的神祇,但那終究是猜測,誰他娘知道天庭裡有沒有大神的存在?

    去往冥界幾次的變故,讓許正陽到現在都有點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了。

    誰知道那裡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物事等著自己?

    所謂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古老傳說,如果是真的話,那可不是開玩笑地……

    說起來許正陽也不是害怕和那些萬一存在的大神們有啥衝突,而是在想:隨隨便便在人間玩兒消失可以,但是你要一隨便就玩兒個十年八年的消失,那親朋好友們咋辦?

    那塊玉石城卷也著實很讓人惱火,這些重要的訊息,問它的時候都不給以回答。

    倒是如以往那般,在有關升職成為御史靈官之後,詳細告知了許正陽如今有何權限,有何神通能力,有何需要避諱的,都應該有什麼法寶……

    當然,對於該有的法寶神器這種東西,許正陽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不抱那麼大希望了。

    那需要自力更生自己做,消耗神力是小事,問題是原材料難尋啊,真真愁死個神了。

    話說三月初的某一天,正是春暖花開時。

    滏河市西郊,小王山和清河之間那套古樸清雅的四合院裡,早已被許正陽獨自收拾的乾乾淨淨。雖然他還沒打算長期搬過來居住,不過自己的臥室和客廳到也是收拾妥當。

    院落裡石榴樹枝繁葉茂,嫩綠青翠;月台上盆盆罐罐中花卉枝葉伸展,偶有花骨朵冒頭,朝氣蓬勃。

    客廳內,許正陽捧著城卷,定定的看著它,很認真的問:兄弟,你現在也陞官兒了吧?叫啥?

    玉石答曰:城卷。

    咋還是城卷?哥們兒很仗義地,俗話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說我都已經陞官發財了,你卻還是老位子,這讓我多不好意思呀。

    城卷流光閃爍,稍稍緩了一陣後,顯示:此城卷非彼城卷,與東方天庭帝君所轄各州各城之地,即,入一城,則知一城大事小情。

    許正陽略略一愣神兒,不禁豎起大拇指:「兄弟,你牛,是大牛!

    事到如今,許正陽最納悶兒的便是這塊玉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從實際情況來看,這塊玉石一開始就有著冊封、衡量神職的能力,也包含著它自身的能力職位提升,都由它來定奪。

    說其是神器似乎已經不合適,倒是更像一位神祇,一件掌控著一切的神祇。

    原本,許正陽從城卷中得知,自己身為靈官,可以糾察人界各地,那等於是權利無限大,在沒有其他甚至神存在的情況下,即便是有所避諱,那也是可以在全世界橫行無忌了。

    然而細細想來,這所謂的東方天庭帝君屬下的御史靈官,八成也就是在東方天庭所管轄的範圍內了,而並不是全世界。

    心頭疑惑問及玉石城卷,卻並沒有給予回答。

    許正陽早已習慣了這塊玉石的習慣和毛病,故而也不怎麼生氣。將玉石隨意的擱置在茶几上,許正陽掏出手機,撥通了陳朝江的電話:

    「喂,朝江,到哪兒了?」

    「馬上到。」

    許正陽微微一笑,將手機揣進了懷裡。

    既然打算要去天庭轉悠轉悠,總是要有人來守護自己的肉身,不然像上次那般一去之後,留下肉身無人照看,無人知曉是怎麼回事兒,那簡直是太危險了。

    誰在合適?當然是陳朝江最合適不過了。

    其實說起來,如今既然無神來管轄人界的事情,許正陽做為唯一神職,大可以過的很逍遙自在,憑著自身的權限能力,在人界橫行無忌,毫無顧慮的囂張著霸道著。何必再去那虛無縹緲的天庭一遊,還要擔負著去承受可能出現的危機呢?

    然而不去天庭看看,許正陽心裡總是空落落的,覺得少了些什麼東西。

    便在他心頭思索這些有的沒的時,放置與茶几上的玉石城卷卻閃爍起了流光,自然的想顯示出了一行金色的字體:天有九野,謂中央與四正四隅:中央曰鈞天,東方曰蒼天,東北方曰變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方曰幽天,西方曰顥天,西南方曰朱天,南方曰炎天,東南方曰陽天;是為九天,九天各有天庭所在,中央鈞天為至高,是為天庭也。

    許正陽略有思忖,道:「古時後,人們不明所以,故而有天圓地方之說,現在看來,是不是應該說,天方地圓了?」

    沉寂一會兒,城卷曰:何出此言?

    許正陽忍不住樂呵著笑了起來,頭一次趕上這塊死板的玉石,竟然向他提出了問題。許正陽當然有些好奇,感情你這傢伙並非死物一塊,你還真他娘有靈性啊!

    「太簡單了,地球是圓的,這個世界是圓的,所謂東南西北的方向感,從史書記載所看,應該是按照日出東方而言;但是地球上每一個地方都可以有日出東方之說,那麼以圓的形式來看的話,哪兒都可以稱為東方,亦可以稱為西方……對不?」

    城卷默然。

    許正陽接著說道:「所以說啊,這方向感應該不是人為的,而是神定下的;那麼,就可以肯定天是方的,這樣才有方向感來確定了……當然了,我現在還不知道天,唔,老天爺,是怎麼按照什麼定下這地球上的東南西北八方,該不會也是按照太陽所在的地方來算吧?」

    城卷依舊沒有給予回答,似乎被許正陽這般詢問,問的它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其實你剛才跟我說的這些,我在史書記載中也看到過,所謂天分九方,故而地分九方;問題是,也有典故中記載,天為九重天,最高為天庭所在,層層境界不同,那到底是分上下?還是分前後左右?」

    院子裡響起車喇叭聲的時候,城捲上流光閃爍著,顯示了一句話:你該到天庭看看去了。

    許正陽啐了口唾沫,道:「你當我不想去啊?你早說我早去了……」

    只不過,這一去,似乎也不過是所謂的東方蒼天天庭,而不是那中天鈞天之地。

    思慮間,陳朝江走入屋內,表情一如既往的那般冷峻,細長的雙眸中透著懾人的寒芒,不帶一絲的煙火氣息。

    陳朝江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越發顯得整個人充滿了陰柔的氣息。

    許正陽看到陳朝江這一副打扮和表情,心裡忽然升出一個念頭:按照城卷所述,這位天庭御史靈官的性子,職責,由陳朝江這種人來做,要比他許正陽任職,更為合適,稱職了。

    「回來了……」

    「嗯。」陳朝江走到許正陽面前,並沒有坐下,而是筆挺的站立著,冷冰冰的說道:「出什麼事了?」

    許正陽一愣,苦笑道:「還得麻煩你,在這裡多待上些日子……」

    「又要去地府?」

    「不是。」許正陽搖頭,表情輕鬆的笑道:「這次到天上看看去。」

    「多久?」

    「不定。」

    「哦,我去買些東西。」陳朝江二話不說扭頭便走。

    「哎等等。」許正陽趕緊喚住陳朝江,說道:「朝江,你考慮好,我這次去的時間也許更長……現在不比以前了,你,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比如……葉皖。」

    陳朝江怔住,似乎有些為難,猶豫了半晌之後,笑道:「沒譜的事情,她一直沒和我聯繫過,也聯繫不上,學校我去了,找不到她……所以,八成沒戲了。」

    許正陽眉頭皺了起來。

    「朝江,你真喜歡她?」

    「嗯。」

    「你確定,她真的喜歡你不?」

    「不知道。」

    許正陽有些生氣的說道:「這話怎麼說的?」

    「正陽,外面不比咱們所想的那樣,感情這種東西,在如今的許多人心裡,根本不值得一提,和現實,生活,相比較,許多人認為,不過是玩兒的一個過程而已。」

    「可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許正陽認真的說道,「我,也不是。」

    「所以不去強求。」陳朝江笑道。

    許正陽無奈的苦笑一聲,道:「你並不是這樣想的,對嗎?」

    「嗯,她家裡人看不上我的話,自然也是為她好,我沒意見。」

    「朝江,我挺佩服你的,你是真正的男子漢!」許正陽毫不虛偽的說道,這是他打心眼兒裡的話。人們其實都明白一個道理,什麼叫做有一種愛叫做放手,但是真正放在個人的身上時,誰也難以做到。

    可陳朝江就能做到。

    不可否認的時,主動的放棄自己的感情,而且是自己的愛情,絕對比得上壯士斷腕的勇氣。

    不是不愛對方,而是更愛對方。

    這樣做,從另一個角度講,誠然有些怯弱自卑的一面,為什麼不去爭取呢?為什麼不去努力呢?

    但是,這何嘗又不是愛?

    不讓對方為難,不讓對方去傷害自己的親人……

    許正陽瞭解陳朝江,他不是那種不把感情當回事兒,可以輕易捨棄的人。

    所以許正陽佩服陳朝江。

    但是以現如今,或者說一年前的許正陽,當他坐上神的位置,擁有了神通,放棄了一絲的自卑和怯懦後,根本不會去考慮李冰潔是否為難,是否會傷了她家人的心。他只考慮,李冰潔的內心裡,會如何想,會願意怎樣……很顯然,李冰潔的想法必然和許正陽是一樣的,那就是兩全其美。

    許正陽自信有能力做到。

    而陳朝江則是認為自己做不到,因為,身份不同,地位不同。

    所以,許正陽心裡那股人性的仗義,以及剛剛擁有了的御史靈官的高傲神性,促使他很堅定的說道:「朝江,等我回來……只要你喜歡葉皖,葉皖也喜歡你,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擋你們,我給你解決!」

    陳朝江笑了,道:「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所以我不擔心。」

    說罷,陳朝江邁步走了出去。

    兄弟之間,就是這般。

    許正陽低頭,沉思,在網絡上,他看到過許多評論和觀點,講述如今的社會上,人與人之間,再沒有了以前的所謂俠肝義膽,兄弟情深,仗義俠義……人們都在自私自利中,不要說友情,即便是親情,都已經淡化的讓人心寒了。

    由此可見,他和陳朝江之間的兄弟之情,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裡,是多麼的彌足珍貴,多麼的罕有。

    只是……許正陽暗暗的想著,我這樣做,是不是也有些自私了?

    萬一,陳朝江在守護我的這些日子裡,葉皖找他了呢?

    這就是讓陳朝江為難的事情了。

    而且,這一去,不知道天長地久,真的是……沒準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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