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判官 132章 蟹王擒龍雕,欲尋烏木根 文 / 短刃
132章蟹王擒龍雕,欲尋烏木根
灰塵蕩去,屋內恢復了清淨。
包了褐色軟層的屋門中央被生生踹開了一個大洞,洞的邊緣處還透著木板碎裂後不規則的茬子,門框處搭鎖的地方也被撞的裂開,無聲的述說著自己無辜被強大的力道撞擊後的慘劇。
許正陽右手裡夾著那支剛剛點燃的煙,擱在嘴邊,嘴巴微張,表情有些錯愕的看著已經撲到自己跟前,卻瞬間止住身形的陳朝江,半晌才嘟噥道:「幹啥啊?要把這家拆了?」
「第十天了。」陳朝江冷冰冰的回了句,繼而轉身走到側旁的一張椅子邊坐下。
陳朝江面色依然蒼白,細長的雙眸中依然冰寒,只是無論是臉頰還是眼神中,都帶著一股從極度的擔憂中放鬆下來後的踏實感。他那已經略顯得長了的頭髮有些亂,眼圈有些泛青,黑黑的胡茬也長出來了。
「朝江,讓你受累了。」許正陽看著陳朝江的模樣,知道這幾日來,陳朝江是在猶豫和擔憂中,煎熬著度過的。
「你沒事就好。」陳朝江蒼白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意。
「廢話,我可是神啊!怎麼會有事?」許正陽樂呵呵的抽了口煙,然後甩給陳朝江一顆。
陳朝江左手輕輕一抬,倒不似接住了煙,而像是那顆煙被許正陽準確的扔在了他的兩指之間被夾住。點上煙,陳朝江深深的吸了一口,細長的眸子眨了眨,冷冰冰的說道:「你說過,你雖然是神,但依然是喝多了會吐挨打了會痛……」
「這個,嗯,這倒是事實。」許正陽撓了撓頭,繼而笑道:「不說這個,朝江,我牛逼不?十天不吃不喝。」
「嗯。」
「不問問我忙乎啥了?」
陳朝江搖搖頭,說道:「不問。」
「不好奇?」
「你是神,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人吃驚的事情?」
許正陽敗了……
「這些天有人找我沒?」許正陽問道。
「嗯,家裡打過幾次電話,我沒接,姚出順那邊也招呼過了,他說你忘帶手機了。」陳朝江想了想,又說道:「李冰潔和她的保鏢來過兩次,我沒讓他們進屋。」不等許正陽說什麼,陳朝江已經掏出手機扔了過來,「給家裡打個電話吧,他們很擔心。」
許正陽接住手機,點了點頭,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娘,我是正陽,想我沒?」
「正陽!你個死孩子,咋連電話都不接啊?你,你……」電話那端初始的驚喜之後,袁素琴抽泣的聲音傳來。
「哎呀您別生氣別難過,娘啊,我今兒剛回來,這些天都忙死我了,今晚上我回家。」
「好好,你爹在旁邊呢,你跟他說兩句……」袁素琴說著話,就聽那邊兒隱隱約約傳來了許能略有些生氣的聲音:「有啥好說的,我都跟你說了不會有事,別瞎操心,正陽都這麼大了……」
許正陽臉上微笑著,內有裡有些歉疚。
「喂,正陽啊,以後出門記得帶手機。」許能拿住電話後直接說了這麼一句。
「嗯,記住了。」許正陽答應著。
「晚上回來?」
「啊。」
「買兩瓶五糧液,想喝了,咱村兒裡買不著。」
「哎,好的。」
掛斷電話後,許正陽把煙蒂按進煙灰缸裡,起身披上皮衣,說道:「走吧,吃點兒飯去,餓壞我了。」
陳朝江起身,一言不發的往門外走去。
客廳裡,拾掇的乾乾淨淨,窗明几淨,地板擦的光可照人。
許正陽剛一出屋,就覺得這屋子裡乾淨的有些出奇,笑道:「朝江,你這拾掇的也太乾淨點兒了吧?」
「沒事做,就幹點兒這個。」陳朝江冷冰冰的回了句。
「你該不會連門都沒出去過吧?」許正陽詫異道。
「提前吃喝的都買好了,出去幹什麼?」
許正陽心裡一熱,繼而一酸,陳朝江竟是連風雨無阻的晨練,都中斷了,只為守護在這間屋子裡。十天啊……一邊往外走著,許正陽一邊說道:「悶不?」
「不悶。」
「你沒做點兒別的?」
「雕了件物事。」
「在哪兒?我看看。」
陳朝江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許正陽這句話後,就轉身走回到屋內,從茶几下拿出了一個用紅木雕刻好的木雕,遞給了許正陽。
許正陽雙手接過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真不知道陳朝江的腦袋瓜子裡是怎麼想的,會構思出如此奇怪的東西來。紅木雕著實不算小,高兩尺有餘,寬兩尺多,厚度有十幾公分,這塊木頭原本是陳朝江每次雕完一個古典美女後,再切割下來一塊用的,這次卻被雕成了一個木雕;整個木雕上刻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龍,游在風口浪尖之上,下面雕刻出了水波大浪的波紋來,雕龍活靈活現,水波生動逼真;這都不足為奇,奇怪的是,那只龍的脖頸及頭部,竟然是趴著,哦不,形象的說應該是騎著一隻螃蟹!
螃蟹有龍頭那般大小,八爪緊扣進龍鱗之中,一隻鉗子高舉,另一隻鉗子竟是鉗住了一支龍角。螃蟹的身子微微有些扭曲,兩隻眼睛凸起,兩扇門一樣的嘴巴歪咧著像是在得意的笑著。
好囂張,好霸道,好牛逼的一隻……螃蟹啊!
盯著看了半天後,許正陽咧嘴一樂,捧著木雕小心翼翼的放到沙發上,起身讚道:「好,好,雕的太好了!拿到古香軒去,我買了,朝江,開個價吧。」
「為什麼要收錢?」
「廢話!你雕出來的東西,我不給你錢怎麼行?再說了,我可是奸商,不賺錢的買賣不幹!」
「姚出順一向是幫我賣。」
許正陽一愣,笑道:「這個我倒是真沒怎麼操心,你搞雕刻賺了多少錢了?」
「一萬二。」
「才這麼點兒?」
「就賣出去三個,其它還沒賣。」陳朝江猶豫了下,說道:「姚出順要價太高……」
「不高,一點兒都不高,聽古爺的吧!」許正陽樂呵呵的摟著陳朝江的肩膀往外走去,一邊說道:「這樣,你這件木雕就賣給我吧,好不好?」
「你給多少錢?」
「嗯,我考慮下……八萬!」
「能不能再多點兒?」陳朝江笑了笑。
「操……十萬!」許正陽樂得嘴巴都咧開了,陳朝江竟然又跟他開玩笑了。
「成交。」
走到樓外,冷風撲面,寒氣逼人。
明亮耀眼的太陽已經有些西斜,下午兩點多鐘了。小區內處處積雪,車輛行人稀少。
兩個邋裡邋遢的年輕人,溜躂著到了小區門外一家小飯館裡簡簡單單吃了頓飯,喝了點兒酒,然後去理了個發,洗了個澡,又回到家中刮了鬍子,換了身裡面的衣服。在許正陽的要求下,陳朝江捧著那個被許正陽美其名曰「蟹王擒龍」的木雕,一起去了古香軒。
冬日裡,市場中間擺地攤上的少的可憐,只有七八個人,在一堆堆像是墳包似的積雪間三三兩兩的挨著擺開不大的攤位。生意不好的緣故,攤主們穿著厚厚的棉大衣,戴著手套帽子,抽著煙閒聊著。
一輛雅馬哈250駛入市場內,強勁沉悶的轟鳴聲打破了市場內的安靜。
摩托車徑直駛到最南邊中間的古香軒店門前,陳朝江從後座上下來,捧著木雕往店內走去,許正陽撐好車,臉帶笑意的跟在後面。
店內,王嘉宇早就跑到了門口,推開門一臉開心討人喜歡的招呼著:「江哥,陽哥,你們來啦。」許正陽早就吩咐過王嘉宇,不要叫他老闆,叫大哥就行。
陳朝江沒有回答,冷冰冰的走了進去。
許正陽卻是伸手拍了拍王嘉宇的肩膀,微笑道:「嘉宇,干的累不?」
「不累,不累,活兒可輕省了。」王嘉宇美滋滋的應著,他總覺得許正陽這個老闆最好了,對待他總是像一個大哥哥般親切,溫和。
進入店內,許正陽還沒說話,坐在櫃檯後的金長髮就笑道:「正陽,你這個甩手掌櫃當的,可真是夠稱職的,十天半月都不來看看。」
「這不是有您和古爺在嘛,我來了也是外行添亂。」許正陽笑著走上前去,掏出煙來遞過去一顆,說道:「怎麼樣?這幾天生意還行不?」
「好,好著吶,呵呵。」金長髮樂呵呵的說道:「你和古爺就是不一樣,比我金二強多了……」
「都是古爺的能耐,我可是佔了大便宜,哈哈。」許正陽打了個哈哈,繼而問道:「古爺在樓上不?」
「在吶,快上去跟古爺打個招呼,這兩天一直念叨你,可有些不滿咯。」
說話間,卻聽著樓梯口響起一陣腳步聲,姚出順獨特的公鴨嗓門兒響起:「金二,你爹個蛋的,我啥時候念叨著不滿啦?再胡咧咧月底扣你工資!」
只見姚出順左手端著紫褐色石楠木煙斗,右手把玩著兩個黃玉球膽,從樓梯口笑罵著走了下來。姚出順穿著紅紫色繡金錢的外套,下面是黑褲加手工棉質布鞋,活脫脫一個現代版黃世仁的模樣。
「古爺,您這打扮的是越來越富貴了啊!」許正陽笑道。
「富貴個屁。」姚出順雖然嘴上這麼說,可臉上卻是擰成了一朵花兒,笑罵道:「你爹個蛋的,這些天上哪兒浪串去了,還尋思著你讓朝江這小子給綁架了,家裡電話都打了好幾次,我還得跟著說謊。」
許正陽笑道:「出去辦了些事兒。」
說話間,二人走到東側一張圓几旁坐下,陳朝江已經將木雕放在了圓几上,自己則是冷冰冰的站在旁邊。
「咦?朝江新雕的?」姚出順看到那木雕三角眼裡就放起了光,伸手輕輕撫摸著觀賞了一會兒,搖搖頭歎氣道:「美中不足,美中不足,你說你雕一條龍也就算了,搞只螃蟹上去幹啥?真是可惜了……」
「古爺,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我還真就看上這只螃蟹了,哈哈!」許正陽樂呵呵的說道:「我已經答應朝江了,這只木雕,古香軒出十萬買下來……」
「十萬?」姚出順眼睛一瞪,「你瘋了?這玩意兒就算是沒這只螃蟹,最多值三萬!這還是朝江的雕刻水平高,當得上好的工藝品來賣了!」
許正陽笑道:「古玩這一行裡,您古爺那張嘴就是物價局啊。」
「不行不行,正陽,咱這是開門做生意,你別逞一時的痛快,胡鬧嘛這不是。」姚出順在這方面很較真。
陳朝江在一旁神色冰冷,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許正陽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笑著說道:「得了,我說實話吧,這件木雕我是看上了,擺到我的辦公桌上去,嗯,算在古香軒的賬面上。」
「你爹個蛋的!」姚出順立刻瞪了瞪三角眼,沒好氣的說道:「行,就這麼辦吧,一會兒我開支票去。」
姚出順也是沒辦法,想想他自己那張辦公桌上還擺著一件紫檀木架,上放一支昂貴的玉如意。許正陽再怎麼說也是古香軒的半個老闆,雖然古香軒這新店開張以來,許正陽基本沒在他那辦公室裡待過,可要求在屋子裡擺置幾件古玩還是說的過去嘛。
隨即姚出順就暗暗忖度著許正陽的心思,大概是考慮到陳朝江的心情吧?所以人老成精的古爺隨即笑道:「其實啊正陽,也不是我不樂意,咱們做生意跟別的不一樣,就說這件木雕吧,創意獨特鮮明,雕工細緻,堪稱大師級的了,換作真正懂行識貨的,別說十萬,再多花幾萬也願意出,問題是……現在人有幾個真正懂行的?只看東西好看與否,對吧?」
許正陽微笑著點了點頭,心想古爺可真是老成精咯,揮揮手招呼道:「嘉宇,把這件木雕搬到我辦公室裡,擱在桌上。」
「哎。」王嘉宇答應著上前捧起了木雕。
「小心點兒,別磕著碰著了。」古爺在旁邊提醒道。
王嘉宇越發的小心翼翼,捧著木雕上了二樓。
稍稍閒聊了幾句後,許正陽正色問道:「古爺,跟您打聽兩件兒物事。」
「嗯?說說看。」姚出順臉露詫異之色,許正陽還真是很少問他有關古玩類的問題。
「百年寒冰鐵,千年枯木根,這兩樣東西……您見過沒?」許正陽問道。
之前洗澡在桑拿房裡的時候,許正陽就瞇著眼睛回想了一番此次地府之旅的經過,地府中沒有了公差,就少了許多本應該有的規矩,於是就有些亂套。雖然對此暫時許正陽還沒能力沒資格去管管,可總有一天他當上城隍之後,要下地府中偶爾插手管管一些瑣事的。況且在這人世間,作為如今滏河城城隍屬下首席判官,也著實需要再多件趁手的神器。打魂鞭……多牛逼的玩意兒,可以把活人的魂魄生生打出體外,這還不算,還能夠對鬼魂施以嚴懲。想起那幾個現在還在三途河中鬼哭狼嚎忍受煎熬的惡鬼,許正陽心裡就是一陣怒火,娘的,當初幾個小鬼就敢嘲笑鄙視本判官,這還了得?
姚出順皺眉想了會兒,說道:「千年枯木根的話雖然有,但是難找,不過千年的枯木倒是有,這玩意兒其實就是說的烏木。」
「烏木是什麼?」許正陽疑惑道,「沒聽說過有這種樹啊。」
姚出順笑了笑,解釋道:「烏木其實就是以前的樹木,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將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窪處,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樹木,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細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經長達成千上萬年炭化過程形成烏木,所以也叫做『炭化木』,又因為常年累月的埋藏在地底下,陰濕氣較重,又叫『陰沉木』,嗯,也號稱之為東方神木或者植物木乃伊,這玩意兒雖然貴重,卻也不是太稀罕少見,不過單要說根的話,就更少了,想來也應該有的。」
「哦……」許正陽了悟,便說道:「古爺,幫忙留意,或者聯絡下,看看誰手裡有烏木根的,不管多少錢,給我買來。」
「你買那玩意兒做啥?」
「有用,呵呵。」許正陽笑了笑。
姚出順見許正陽並不明確的回答,也不多問,點頭說道:「行,你要多少?」
「暫時用一兩件就行。」說完,許正陽腦海中忽而閃過一個念頭,隨即說道:「能找到多少,就要多少吧。」
「操,那玩意兒很貴的,你要那麼多幹什麼?」
許正陽笑笑不語。
姚出順也不多問,說道:「至於百年寒冰鐵,這東西沒聽說過,哦,倒是武俠小說裡有,可那都是虛構的。不過從字面上理解的話,應該是在冰層下面凍結了百年以上的鐵塊就是吧?」
「大概……可能是吧。」許正陽也不能確定。
「這東西不值錢,也沒人去弄,咱們這兒不好找。」姚出順搖了搖頭,說道:「要是去西南或者最西北那些常年不化的雪山上找找,應該有的,不過大部分都埋在雪層裡,不好找……我說正陽,這玩意兒真不值錢,你就別費勁了,沒用的物事。」
許正陽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您先找找烏木根吧。」
「好,我這就去給你聯繫。」姚出順見許正陽很認真的樣子,便也當回事兒,起身往二樓走去。
「古爺,您先找著,我和朝江回家裡一趟,出去十天了,還沒回過家。」許正陽起身說道。
「哦,回吧,回吧,烏木根有消息了我給你打電話。」姚出順扭頭應著。
許正陽和金長髮、金啟明、王嘉宇又一一打了招呼,然後和陳朝江一起走出了古香軒。
二人駕著摩托車到「盛華超市」買了兩瓶五糧液,又買了些別的物事之後,才往老家趕去。許正陽坐在摩托車後面,手裡拎著一個大袋子,著實有些不方便,頓覺得真該買輛轎車了。他和陳朝江的駕駛證早就讓董躍步給辦了下來,算是從駕校畢業了。
摩托車剛剛駛離滏河市,許正陽就覺得懷裡手機震動,於是拍拍陳朝江的肩膀,示意他靠邊停車。
摩托車停下後,許正陽摘下頭盔和手套,從懷裡摸出了手機,看了看手機號,竟然是董躍步打來的,許正陽接通:
「喂,董師傅,我是正陽。」
「正陽,這些日子一直都想著聯繫你,也沒聯繫上……」
「哦,出去了一段時間,董師傅有什麼事?」許正陽問道,心想八成是陳朝江壓根兒不把董躍步這邊兒太當回事兒,所以雖然接過董躍步的電話,也沒有告知。
董躍步稍稍猶豫了下,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你,文琪出院了,現在住在家中養傷就行,那個,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家裡坐坐,我們一家請你吃頓飯。」
「不用不用,董師傅您客氣了。」許正陽笑道。
「你也沒來過家裡,做做客認認家門,總行吧?」
許正陽無奈,只得說道:「好好,就這兩天吧,有時間我就登門拜訪,呵呵,到時候提前給您去電話。」
「好好,一言為定!」董躍步連忙說道。
掛完電話,許正陽也沒想別的,戴上頭盔和手套,示意陳朝江可以走了。
摩托車飛馳向南。
對於董躍步的邀請,許正陽覺得他無非就是感激自己上次幫了他們家的大忙,想感激一番罷了。去他家裡做做客也好,盛情難卻嘛,好歹也算是關係不錯,如果自己執意不去的話,反倒會讓人覺得自己拿派頭了。
事實如此,董躍步一家三口對於許正陽那真是不盡的感激。
自從袁素琴出院後,這都快一個月時間了,余淑華和董文琪再沒有見到過許正陽,董躍步雖然後來也見過兩次許正陽,也是幫他辦理駕駛證的時候見的。想請許正陽吃頓飯,許正陽都推托說沒時間。
女兒出院之後,母女二人就一直埋怨董躍步,許正陽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總得好好請人吃頓飯感謝一番。且不說去那些高檔飯店請了,人家有錢也不在意這個,請人來家裡做做客是必須的。
而董文琪更是對許正陽充滿了感激和好奇之心。
她覺得那個年紀輕輕,長相平平,總是一臉憨笑的年輕人,真是個很正直很奇怪的妙人。明明一家子都是農村人,雖然有錢,可談吐儘是鄉間俗俚之語,卻能和公安局長說上話搭上線,而且敢於直接粗暴的去毆打人報復宣洩心中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