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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判官 103章 暫代首席判官 文 / 短刃

    103章暫代首席判官

    小旅館的雙人間裡,白色的燈光柔柔的灑下,雪白的牆壁,藍白格子的床單和被褥,黃色的床頭櫃,淡藍色的窗簾……單調,樸素,雅致。

    陳朝江躺在外側的床上,仰面雕刻著那塊槐木疙瘩。

    許正陽坐在裡側的床邊上,盯著那個深褐色的鐵梨木盒子若有所思。擁有神職後,發的第一筆橫財,就是放在這個鐵梨木盒子裡的那兩根金條。而今天在古香軒的店舖二樓,無意間發現了這個鐵梨木盒子置放在物櫃的角落中時,許正陽只是有些疑惑的想著拿下來看看,也回味下幾個月前,自己家裡還欠著一屁股債時的情景吧。

    但是他在拿到手裡的時候,立刻就感應到了鐵梨木盒子上散發著的那種獨特的氣息。

    之前還曾發愁上哪裡去找到製作判官筆的鐵梨木,但是將鐵梨木盒子拿在手中,他感覺上就立刻確定,這個鐵梨木盒子,就是製作判官筆的材料——受地府之氣浸染百年以上的鐵梨木。也就是說,村東那座石橋下,有可能就是地府與人界相接之地。

    或許,正因為鐵梨木盒子自身散發的那種氣息,才會導致不明其特殊所在的世人,對其產生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嫌惡感吧。

    幸虧有這種氣息,不然賣出去的話,自己再上哪兒找這玩意兒去?

    許正陽看了一眼躺在那裡專心致志雕刻古典美女的陳朝江,無奈的歎了口氣,繼而不再猶豫,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手機中傳出清脆悅耳的歌聲,幾秒鐘後,手機接通,詹曉輝聲音有些發顫的激動說道:「大人,您,您找我有事嗎?」

    「嗯。」

    「您吩咐!」

    「去把環水山上的判官廟拆了,哦,改成土地廟也行,香火供奉上;程家村的判官廟也給改了……」

    「大人……您生氣了?」詹曉輝忐忑不安的問道。

    「沒有,改了之後,到滏河市來,想辦法建一座判官廟,大小無所謂,越快越好!嗯,香火必須供奉上。」

    「好好,沒問題,我馬上去辦!」

    「嗯。」

    「大人,什麼時候能見您?」

    「再說吧。」

    「好,好的,哦對了……大人,滏河市城北有一座城隍廟,裡面有判官的牌位。」

    「嗯?」許正陽一愣,這倒是沒想到。

    詹曉輝繼而問道:「大人,您是不是,是不是升職了?恭喜恭喜……」

    「問的多了。」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去修廟,上香火供奉。」

    「嗯。」許正陽掛了線。

    屋內,安安靜靜的。

    陳朝江停下了手裡的活兒,側身看著許正陽,細長冰寒的眸子裡罕有的帶上了一絲的詫異。

    許正陽笑了笑,摸起床頭櫃上的煙來甩給陳朝江一顆,然後自顧自的點上一支抽著。

    「土地神是你?」陳朝江終於忍不住輕聲的問道。

    「你說過,你相信我的話,為什麼還這麼問?」許正陽抽著煙,並沒有直接明瞭的答話。

    「扯淡……」陳朝江眼神中的那絲詫異轉瞬不見,蒼白的臉色和雙眸中的冰寒,讓人看不出他內心裡巨大的震撼和波瀾,淡淡的說道:「我說的相信,是以為你和土地神是哥們兒,就像村裡人傳言的那樣。」

    許正陽脫了鞋,坐在床上靠著牆壁,盤起腿笑道:「現在呢?」

    「感覺不怎麼好。」陳朝江也坐了起來,歎口氣說道:「這世上,怎麼他娘的會有神呢?而且,竟然還會是你。」

    「嫉妒了?」

    「扯淡……」陳朝江撇了撇嘴,將槐木疙瘩和匕首扔在床頭櫃上,點上煙抽了兩口,幽幽的說道:「我不把你當神。」

    許正陽笑了笑,道:「嗯,咱倆是好兄弟。」

    「多句嘴,這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

    「嗯。」

    「可你剛才以這種身份給人打電話了!」

    「特殊情況。」

    「哦。」陳朝江點了點頭,「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

    許正陽臉色一正,嚴肅的說道:「注意你的用詞,喜歡這個字眼,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

    「你的心思怎麼那麼齷齪?」陳朝江不屑的鄙視了一眼許正陽。

    許正陽樂了,道:「我喜歡現在的你。」

    「滾……」

    一時間,屋內又靜了下來,二人似乎都在想些什麼。

    「正陽,我發現我又沒用了……」陳朝江忽然歎了口氣。

    許正陽一怔,繼而明白了陳朝江這話裡的意思,便笑道:「朝江,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還是個人,挨打了痛喝多了吐,今天要是讓子彈打中,也會要了我的小命。」

    「嗯?」陳朝江注視著許正陽。

    「不騙你。」

    「我信你。」陳朝江點點頭。

    「睡吧。」

    「嗯。」

    陳朝江隨手關了燈,二人和衣躺下。

    淡藍色的窗簾上,隱隱透過些外面路燈的光線,影影綽綽的樹影落在窗簾上,微微晃動著。許正陽自然不會睡去,靜靜的仰視著黑暗中的天花板,視線也漸漸的適應了屋內的黑暗光線。

    許久之後,他聽到了陳朝江輕微的鼾聲響起。

    許正陽想要翻身確認下,又擔心擾醒了陳朝江,這傢伙一向警覺,尤其是今天又發生了槍擊事件,肯定更加警覺了。

    正待要實施製作判官筆時,陳朝江淡淡的聲音很突兀的響起:「正陽,做以前的你吧,起碼樣子上還是以前那樣,不僅僅是在我面前,在別人面前也同樣……」

    「嗯。」許正陽稍稍怔了下,便應了聲。

    陳朝江不再說話,不一會兒,輕微的鼾聲再次響起。

    許正陽稍有些懊惱,一絲意念悄無聲息的探出,確認了陳朝江這次是真的睡著了,才微瞇上眼睛。意念力瞬間覆蓋在了床頭櫃上那個深褐色的鐵梨木盒子上,腦海中冥想著判官筆的樣子,然後意念催動……床頭櫃上的鐵梨木盒子,泛起了不為常人所能看到的柔黃色光芒,鐵梨木盒子很快消失不見。而許正陽的意念中,卻出現了一支長約半米,嬰兒手臂粗細的毛筆,只是筆端渾圓垂尖的筆頭卻沒有那麼柔順,顯得有些生硬。

    娘的,咋這麼大玩意兒?拿出來不能做筆,倒是可以幹架的時候用了。

    許正陽意念轉回到定案薄上,問:判官筆應該是啥模樣?

    答曰:由判官隨喜好而定奪。

    唔,這樣啊……許正陽想了想,意念催動那桿很大很彆扭的判官筆,頃刻間粗大的判官筆轉化成了三十桿普通家用毛筆的大小樣式。嗯,這樣就舒適多了,用一桿,其它的留著備用吧。

    這個想法剛一生出,卻見意念中那三十桿判官筆統統被收入定案薄中。

    許正陽睜開了眼睛,雙手伸出,意念一動,右手定案薄憑空出現,左手中也出現了一桿深褐色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毛筆,筆端圓滑,細毛光亮柔滑,全不似意念中時那般生硬彆扭。許正陽咧嘴一樂,挺好看的嘛!

    就等著詹曉輝把慈縣屬地內的判官廟拆了,然後在滏河市建起判官廟後,自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最初成為遊方判官的時候,許正陽還稍有些惱怒遊方判官所屬之地的局限性,廟在哪兒就得在哪裡,官職升了,可在沒有判官筆之前,也不比功曹的能力強到哪兒去。在滏河市居住的這幾天裡,許正陽偶爾想到遊方判官的「遊方」二字,似乎有別的含義在內,故而詢問了定案薄,果然不出所料。之所以稱之為「遊方判官」正是這個原因,何處起判官牌位的廟宇,遊方判官則居與何處。

    而城隍屬下除了一名首席判官之外,遊方判官應該有三位。

    城隍居於城中,自有其府衙所在,並非是居於人類所建造的城隍廟中,而城隍廟中多供有判官牌位,那就是首席判官的位子了。

    首席判官和城隍二位神祇,多數情況下都在府衙內處理公務,那麼下面縣鄉鎮各地有的地方再建起城隍廟時,其中所供奉的判官牌位,就由遊方判官入駐巡查,處理瑣碎公務,將比較重要的事物處理的結果遞交首席判官或城隍作出最終的裁決;另外遊方判官還負責每半年時限,去各鄉鎮土地神那裡收集卷宗,轉呈首席判官和城隍。

    如果下面建立的城隍廟多了,遊方判官不足,則由城隍來決定遊方判官多轄幾個地方。

    由此而知,如今世上雖然城隍廟和判官牌位極少,而且沒有城隍來給予遊方判官管轄更多的地方,但是只有一處供奉判官職位的地方,那麼那裡就會成為遊方判官所在地……

    想到這裡,許正陽看著手中的玉石定案薄,意念中道:你知道的真多,以前怎麼不告訴我這些?

    答:職位不足,開啟神器層級不足。

    許正陽了悟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統統告訴我。

    答:暫無。

    許正陽歎了口氣,娘的,這咋讓俺覺得有點兒當小學生的模樣了,一年級學不到二年級的課程,那麼……就不能讓俺跳班嗎?

    答:不能。

    許正陽問:憑啥?

    答:定案薄無能。

    許正陽差點兒沒忍住樂出聲來,心中暗讚:你還真老實真有趣,靈性十足啊,跟你談話比和李冰潔坐在一塊兒都有意思,嗯,比有些時候的陳朝江也讓人覺得有趣許多。

    定案薄沒有回示。

    許正陽撇了撇嘴:娘的,不經誇。

    流光一閃,定案薄突然給出一行金字來:鑒於滏河城暫無首席判官,慈縣屬地遊方判官掌滏河城隍屬下神器判官筆,故暫代首席判官之職。

    許正陽一愣,又陞官啦?繼而輕歎了口氣,心中自言自語道:早知如此,又何必脫了褲子放屁,多費那一手啊?

    拿出手機給詹曉輝發了條短信:暫停改廟宇名稱。

    不一會兒,詹曉輝的短信回了過來:好,立刻停止,大人,其實我已經安排人去改名稱了,只不過訂製牌匾要費些時間。

    許正陽本想不回復的,不過想了想詹曉輝挺盡心,所以又回了一條:辛苦了,讓你破費了。

    詹曉輝的短信很快回了過來:大人,您這話折煞我了,會折壽的,小人現在有的是錢。

    許正陽沒有再回復,心頭有些嫉妒的惱火:娘的,不管是前世的詹曉輝還是現如今的詹曉輝,都他娘一個比一個運氣好到讓人羨煞。詹曉輝那兔崽子當初也是一介貧農,高中時期父母意外去世之後,姐姐卻並沒有和他相依為命,而是自顧自的上班掙錢,毫不理會詹曉輝,結婚後更是懶得理會這個親弟弟。誰曾想這小子時來運轉,轉到逆天,在工地上打工閒暇時買了幾張彩票,竟然中了大獎,從一個窮小子突然間成為了擁有上千萬存款的富豪。這是何等逆天的運勢?

    不過大概是一次性耗盡了他的運氣,這小子陡然暴富後開始尋整日裡享受生活尋歡作樂,身體垮了。

    於是就生生便宜了借屍還魂的程金昌……

    陞官了自然是件美事,許正陽內心對定案薄道:你這次做的不稱職啊,以前可是每次升職,都會告訴我新的職位都有何神通能力及職權的。

    定案薄答:城隍屬下首席判官,持定案薄判官筆,定奪人之善惡,遞交城隍批下,可入陰曹轉地府判官。

    那有什麼用?

    定案薄答:人活於世,罪惡功德,皆定來生命數。

    許正陽想了想,繼而問道:別說全球有多少人了,單是一個縣就幾十萬人,我一個判官領著數十份神職,天天都要忙活這麼多事情,能忙的過來嗎?嗯,我確實不稱職,可是以往到處一堆堆的神存在的時候,他們也忙不過來吧?

    定案薄稍稍沉寂了一會兒,便答曰:定案薄、縣錄、本土錄,自有記錄。

    哦……神器果然很好很強大!許正陽點了點頭,若有所悟的歎道:雖說天條規定,神不能插手俗凡人間的事情,可說到底,冥冥中還是神仙在掌控著這個世界上人類的命運,前世,今生?投胎轉世,惡人下輩子轉為畜生,善人下輩子大富大貴……

    這和傳說中的記載,何其相似啊!

    正想著這些,定案薄流光一閃,一行字顯出:若非大善大惡之輩,地府陰曹無需管理,自行輪迴轉世。

    許正陽一愣,哦,感情神仙各個也都是懶蛋,什麼事兒都交給神器來做,而且能不管能撒手的,就盡量不去管。怪不得神仙樂逍遙了。

    忽又想到一事,許正陽好奇道: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地府陰曹轉轉圈兒?

    定案薄答曰:可,只是暫代首席判官之職,需耗費神通過大,不建議。

    許正陽心裡那股火氣蹭的一下升了起來,罵道:做神仙咋就這麼難?幹點兒什麼事兒都得耗費多少多少神通,你知道現在這世道,我收集點兒信仰力有多難嗎?

    定案薄不予理會……

    許正陽無奈,拋開這些惱意,接著問道:還有什麼能力?

    定案薄答曰:手持鎖魂鏈,可奪生人之魂魄,立斃其性命。

    許正陽心裡一顫,激動萬分,繼而又咬牙切齒的問道:這個,是不是也得耗費極大的神力啊?

    答曰:是,且奪魂噬命,一命則要耗去一半神力。

    許正陽心頭升起了把定案薄砸爛扔進茅坑裡的衝動……繼而忍著怒氣問道:鎖魂鏈在哪兒?誰發給我?不會是還得我自給自足吧?

    答曰:是。

    許正陽眼睛瞪得滾圓,怒火萬丈起:用啥做?

    答曰:百年寒冰鐵,千年枯木根。

    果然,果然啊……許正陽氣極反笑:還得耗費神力,對不?

    答曰:對。

    去你媽的!

    答曰:定案薄沒媽,從自身屬性上來講,持有定案薄的判官,則是媽。

    許正陽:!!!!!!

    光線極差的房間裡,許正陽仰面躺在床上,右手攥著玉石定案薄,張牙舞爪咬牙切齒的無數次作出要將其摔向牆壁上的動作,當然,他一直在強硬的克制著自己沒有幹出這種衝動的傻事兒來。

    許正陽之所以如此惱火,著實是因為積攢神力不易,而每次升職他都能感覺到自身的神力會耗費掉許多,而且越往上升職,越明顯,耗費的神力又越多。這是讓他很無奈的,陞官不陞官由不得他說了算,而是這塊玉石在作出它神器的判定,判定標準許正陽也不知道。

    尤其是……他想著多多積攢神力,期望著早一日能夠達到帝君的境界,永生啊!何其誘人的目標?

    而要達到這個目標,除了要積攢足夠的神力,快速升職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你必須活的好好的……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總會遇到很多很多的意外,有大有小,一個大的意外就能要了你的命。比如今天,如果一顆子彈不偏不倚的射進許正陽的腦袋瓜子裡,那他別說永生了,想再多活一秒鐘都難。

    想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盡量的去避免意外,尤其是外人刻意而為之的傷害,那就需要實力。

    從許正陽目前神祇的身份來講,那就是需要神通,更強大的神通,需要陞官。

    陞官,就需要足夠的神力……

    又他娘轉回來了。

    所以許正陽很惱火於動不動就需要耗費神力,尤其是某些極為重要的神通需要耗費很多的神力。

    正在惱火之際,陳朝江的聲音突然響起:「正陽,你怎麼了?」

    隨著說話聲,陳朝江已經翻身坐起,開了燈,細長冰寒的眸子中透著關切和一絲的緊張。

    「啊?沒事兒。」許正陽答道。

    「你那盒子呢?」

    「用了……」

    陳朝江怔了怔,也沒問許正陽幹什麼用。他都是神了,再有什麼離譜的事兒發生也是可以理解的:「你手裡那玩意兒,就是價值上千萬的玉石?」

    「嗯。」許正陽笑著點頭。

    「沒事兒睡吧。」陳朝江沒有再說什麼,關燈躺下。

    許正陽收回定案薄和判官筆,琢磨著回頭得讓定案薄從左手出,判官筆從右手出,不然不得勁兒啊!他又不像是陳朝江那傢伙是個左撇子。想著這事兒,許正陽摸起床頭櫃上的煙來,掏出一顆自行點上,又在黑暗中往陳朝江的方向甩過去一顆。

    很快,對面打火機啵的一聲響,火苗晃動中,陳朝江點上了那顆煙。

    許正陽心裡嘟噥著:這傢伙眼神兒這麼好使?還是傳說中的武林絕學聽音辨位?於是許正陽在心裡又一次肯定了陳朝江的性質——變態。

    「正陽……」

    「嗯?」

    陳朝江似乎在猶豫著什麼,過了會兒才說道:「我這個人是不是很惹人厭?」

    「這是什麼話?去去……」許正陽笑著說道。

    「其實我心裡什麼都明白,可就是改不了。」陳朝江歎了口氣,說道:「所有人都覺得我對人冷冷冰冰的,可是我長這副模樣是爹娘給的,我沒壞心眼兒,我沒有欺負過人,我沒有偷過,沒有搶過……」

    許正陽怔住,默默的聽著陳朝江說話,記憶中,陳朝江沒有發過牢騷。

    「你說我不適合做別的……我很感激,一點兒都不生氣。」陳朝江仰面躺在床上,黑暗中,紅紅的煙頭一閃閃的泛著亮光。「也怪我,笨嘴笨舌的不會說話,長了副鬼臉就夠嚇人的了吧,性子又強……」

    「朝江,咱們幾個,都是兄弟。」許正陽輕歎道。

    「其實我們幾個心裡都明白,他們幾個對我好,我對他們好,還不是因為有你在中間?」陳朝江自嘲的笑了笑,「有時候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對我要麼就是恨要麼就是煩,要麼就是怕……你怎麼就對我這麼好?」

    許正陽笑了笑,說道:「對脾氣吧?」

    「我這人挺自大的,自大到沒邊兒……」陳朝江吞吐著煙霧,輕聲說道:「正陽,其實……很多時候,我也很害怕。」

    許正陽沉默著,陳朝江的這種性子,正因為害怕,才會在行事時,越發的暴戾極端。

    「正陽,跟你商量個事兒。」

    「別那麼客氣行不?操……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許正陽強笑著玩笑道。

    陳朝江起身,開燈,蒼白的臉上掛著認真的笑容,細長的雙眸裡似乎還有著淚光在閃動,硬邦邦的說道:「給我漲工資,你現在不缺錢。」

    「要多少?」許正陽問道。

    「一個月五千。」

    「沒問題。」許正陽答應下來,這才笑著問道:「為什麼突然想漲工資了?」

    陳朝江冷冰冰的說道:「我需要給自己找個理由,以後聽你的……你不用說別的勸我,其實是我自己害怕,聽你的,我能活的好好的。」

    「朝江啊,我們是兄弟……」

    「這是兩碼事。」陳朝江倔強的說道。

    許正陽瞇縫著眼,側身看著陳朝江,問道:「因為我是神,才跟我說這些?」

    「不是。」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

    「你我是兄弟。」

    「扯扯些彎彎繞……」許正陽欣慰的笑了,說道:「以後還會漲工資的……」

    掐了煙,關燈,二人和衣躺在床上,在漆黑的房間內,再沒有說一句話。

    許正陽知道,陳朝江終於清楚的認識了自己。

    這對於陳朝江來說,只有利,沒有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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