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功曹 044章 有錢了不起啊? 文 / 短刃
044章有錢了不起啊?
「你小子真有貨?」
聽了許正陽說能供貨,姚出順的三角眼立刻放出光芒來,舉著杯子和許正陽碰了碰,說道:「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年紀不大,也看不出在這世道上有啥歷練的經驗,怎麼搞到這路子的?」
「您又問……」
「咳咳,不問了不問了。」姚出順連忙訕笑著搖頭,然後低聲說道:「不瞞你說,我早就想過開古玩店把鄒明遠那王八羔子給擠垮的,錢不是問題,憑我古爺的名聲,借個幾百萬小意思,可手裡沒線了啊,總不能拿錢去賠吧?」
「您有錢?」許正陽詫異的問道,這才是他所關心的問題。事實上他心裡早就猜測過,也希望過,所以才一點點的把姚出順往這方面引著。要知道,這老傢伙既然能結實鄭榮華那樣的商業大亨,而且好像聽起來不只是鄭榮華那麼一位。憑姚出順的名氣,如果他的品性不錯的話,借些錢開個古玩店,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兒嗎?
倒不是許正陽心有多大想的有多遠,而是他覺得既然鄭榮華能開口就給姚出順兩萬塊錢的好處費,可見那人根本不會把幾十萬的錢當回事兒。
姚出順點了點頭,繼而說道:「這樣,開店的錢你來出,後面貨的錢,我來籌,咱倆算是合夥開店,你三我七怎麼樣?」
「合夥起碼得對半兒分吧?」許正陽裝作不滿的說道,其實心裡倒是越發的覺得姚出順這人不錯,沒啥太重的心計。
「你爹個蛋的,開店才能出多少錢?有個十萬二十萬的就夠了,收貨的錢才是大頭!」姚出順瞪著眼像是賣菜的老頭兒似的,斤斤計較著,只不過他說的這可不是幾毛錢一斤的東西,而是動輒幾十萬……
許正陽同樣吝嗇,斤斤計較:「那我出寶貝的錢,能付現金不?」
「能!」
「不許賺我太多。」
「前期開店,保本就行,不為賺錢。」
「得了吧您,別糊弄我,不賺錢您圖個啥?」
「你懂個屁,手裡有東西,買賣才能做起來,做起來以後還怕沒錢賺?」姚出順嘴裡噴著唾沫星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再說了,我還真沒打算賺多少錢,只要能把鄒明遠那兔崽子給擠兌垮了,把他爹了個蛋擠爆,讓他生不如死,我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哦……您早這麼說,我就自己開店了,你給我打工也一樣。」許正陽噓了口氣。
姚出順三角眼一瞪,他可算明白許正陽在這裡扯淡了半天,感情是衝著往手裡撈現錢來的,於是乎不滿的說道:「你爹個蛋的,說來說去,就是想把你的東西賣給我,然後你自己還能再賺點兒錢,操…」
「誰讓您說我這玩意兒不好出手的?」許正陽毫不否認,且一點兒都不臉紅。
「呃……」姚出順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後皺眉詫異的說道:「我現在都不知道該信不信你小子的話了,給我交給底兒,你手裡頭現在有多少貨?」
「沒幾件。」
「沒幾件是幾件?都有什麼貨,我看看有沒有好的…」
「抽空吧。」許正陽敷衍道。
「那行,就今兒去?」
許正陽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點頭道:「走!我帶您去。」
沒辦法,好不容易弄回來一堆自認為很值錢的寶貝疙瘩,現在卻發現不一定值太多的錢,有可能加一塊兒還不如之前賣的那兩個陶罐的錢。這就讓興高采烈的許正陽有些很鬱悶了。人往往就是這樣,就好像以前每個月拿五百元的工資覺得很多,突然有一個月多開了三百塊錢獎金,那麼下個月你給他六百塊錢工資,他都不認為多了,反而覺得少了。
所以許正陽才會立刻答應帶姚出順回家去看看貨,到底值多少呢?
從飯店出來後,許正陽跨上了他那輛黑色的雅馬哈250,招呼道:「古爺,這車快,跑起來風大,您頂得住不?不行您就打個車過去。」
「得了吧,就你小子也敢開快車?」姚出順鄙夷的瞪了一眼許正陽,然後不由分說上前,很利落的坐了上去,身輕如燕,很是矯健,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半拉老頭子。
「那您老坐穩了。」許正陽笑著打著了火。
雅馬哈250跑車轟鳴著,許正陽緩緩的掉頭拐彎,從飯店門口繞過,快要到路邊兒的時候,一輛銀白色的奧迪a6減速緩行至路邊兒上,然後右轉似乎想要開到「雲萊酒店」門前的停車地帶。
姚出順臉色已經變了。
許正陽當然沒有注意到姚出順的臉色,他只是捏著剎車往邊兒上靠了靠停下,給這輛車讓開道,尋思著奧迪開上去之後,自己再走。
沒想到奧迪a6卻在和許正陽的摩托車靠近之後,竟然停了下來。
車窗玻璃緩緩落下,露出了鄒明遠那張帶著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臉龐。
「你爹個蛋的!」姚出順瞪著眼沖鄒明遠罵道。
鄒明遠似乎就是在故意氣姚出順似的,微笑著,滿臉不屑和鄙夷的吐出了兩個字兒:「垃圾!」
呸!鄒明遠往外吐了口唾沫。
然而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這口唾沫竟是吐在了許正陽的褲子上。
鄒明遠壓根兒就沒把許正陽當回事兒,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的歉意,更別提說什麼道歉的話了,他扭過頭去,一臉傲慢的關上車窗,駕車往一旁的停車位駛去。
「他爹了個蛋的,早晚操翻了他!」姚出順也沒注意到鄒明遠的唾沫吐在了許正陽的褲子上,不耐煩的催促道:「正陽,趕緊走,看見這孫子我就來氣!」
許正陽瞇縫著眼歪著腦袋想了想,嘴角一翹露出一絲的冷笑,然後右手一擰油門兒,摩托車發出強勁的轟鳴聲,竟然原地小角度一個甩頭,然後急速的躥了出去,在姚出順的驚呼聲還未落下的時候,一個急剎車,雅馬哈250黑色的身軀停在了鄒明遠那輛奧迪車的旁邊。
而鄒明遠剛剛從車上下來,看到許正陽跨在摩托車上瞇縫著眼看著他,鄒明遠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緊張。
「鄒經理。」許正陽露出一個很憨厚的微笑,似乎請求般的說道:「剛才你不小心把唾沫吐在了我的褲子上,麻煩你給我擦掉。」
「什麼?」鄒明遠怔住,繼而像是聽到了一個很滑稽的笑話一般,冷笑著哼了一聲,扭頭就往雲萊酒店的門口走去,似乎根本就懶得搭理這個年輕人。
笑話,好歹也是位身價千萬以上的人物,會在意這種一看就是小地痞混混的年輕人?
鄒明遠現在根本就已經不認得許正陽是誰了。
許正陽左腳一蹬斜撐,身子一歪,摩托車側著停好,姚出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先一步從車上下來。許正陽不慌不忙的熄火,拔下來鑰匙,然後翹腿下車,一邊兒走著一邊兒將車鑰匙塞到褲兜裡,有點兒漫不經心的樣子。
在鄒明遠正要進入雲萊酒店的時候,許正陽在後面很平緩的喚道:「鄒經理,等等。」
「嗯?」鄒明遠扭過頭來,看著臉上還帶著一副人畜無害微笑的許正陽,傲慢的說道:「你有什麼事兒嗎?」
「沒什麼事兒。」許正陽走到跟前兒,注視著鄒明遠微微一笑,突然身子一斜,右腿抬起,膝蓋重重的撞在了鄒明遠的小腹上,同時不待鄒明遠痛呼出聲,在他不由自主的吃痛彎腰的那一刻,許正陽已經抬臂屈肘,重重的砸在了鄒明遠彎俯下去的後背上。
啊!鄒明遠痛呼出聲的同時,已經趴倒在了地上,許正陽砰的一腳踢在對方的臉上,將金絲邊兒眼睛踢的飛了出去。
「你,你要幹什麼?」鄒明遠趕緊雙手捂臉,惱羞成怒的呵斥道,卻也沒有反抗。
本來嘛,他哪兒經歷過這種事情?上來二話不說就開打,而且下手重的不行,似乎就衝著要人命來的。鄒明遠小腹和後背痛的緩過來一點兒勁,下意識的只是護住頭部和臉,哪兒還想著還手?他又不是那種身經百戰的地痞流氓。
許正陽蹲下身,將鄒明遠束在褲腰帶裡的襯衫拽出,用衣角擦拭掉自己褲子上已經快干了的唾沫的痕跡,平靜的說道:「不幹什麼,你吐到我褲子上了,沒有道歉,總得給我擦擦吧?」
「你…」鄒明遠愣住了,本以為這個年輕人是姚出順的親戚或者狐朋狗友一類的人,是在衝動下替姚出順出口惡氣呢,沒想到卻是因為自己不小心把唾沫吐在他褲子上的事兒。
「有錢,很了不起啊?」許正陽表情平靜的抬手,拍了拍鄒明遠的肩膀,然後起身,不急不緩的走到摩托車跟前兒,跨上去,蹬開斜撐,像沒事兒人似的招呼道:「古爺,上車啊。」
「啊?哦哦,來了。」姚出順回過神兒來,趕緊跨上摩托車。
強勁的轟鳴聲中,黑色的雅馬哈250摩托車載著二人駛上了滏名路,然後加速,轟鳴聲變成了一種野獸低吼般悠長的哨音,摩托車如離弦之箭般駛向遠處,很快便消失在來來往往的車流當中。
雲萊酒店門前,兩名保安和兩名站在門口的迎賓小姐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你們愣著幹什麼?報警啊!你們保安是幹什麼吃的?沒看見我被人打了嗎?」鄒明遠從地上爬起來,怒氣衝天的吼叫著!
迎賓小姐在門口站著沒動,兩名保安趕緊上前陪笑著勸慰著,是不是去醫院看看啊,您認識那倆人嗎……
摩托車上了107國道後,許正陽才稍稍的減速,不急不緩的開著。
「操,你剛才開那麼快幹嘛?」
「怕人家報警啊!」許正陽一點兒都不覺得說出這種話有什麼丟人的。
「怕你還打人?」
「怕的事兒多了,是不是誰都可以騎在我肩膀上拉屎?」許正陽鄙夷的反駁道。
姚出順一怔,笑道:「不過你小子剛才還真挺橫的,幹的不錯。」
「不錯個屁,你真不夠意思,我替你出了口惡氣,剛才幹仗你站在遠處不上來幫忙……」
「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
許正陽笑了笑,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笑著說道:「既然要開店,同行是冤家啊,我好歹也算是半個店主,你和他又有仇,早晚都得對上,打就打了唄…」
「以武服人,以暴制人,是下策,莽夫的行為。」姚出順鄙夷道。
「扯淡……」許正陽不屑的反問道:「我對他說,你吐到我褲子上了,弄髒了,你錯了,要道歉,管用嗎?」
「……」姚出順被噎住了。
許正陽嘴角一翹,露出個很有深意的笑容。
動手揍鄒明遠,一來是生氣與對方吐到自己身上唾沫還那麼傲慢好像是理所應當;二來自然是因為姚出順的原因看不慣鄒明遠;三嘛…自己是功曹,神啊,這種良心壞到骨頭裡的傢伙,不該教訓教訓嗎?也就是他運氣好是滏河市人,倘若是慈縣人,小爺天天去他夢裡噁心他去。
娘的!讓他知道啥叫做了虧心事夜半鬼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