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輝夜的地盤 文 / 紫衫青衣
第一百一十四章輝夜的地盤
來到輝夜所謂的工作基地，其實就是城外的一個垃圾場。
這地方給星夜的第一感覺就是大，再就是難聞的氣味——**再加上消毒水的復合味道，哪能好聞呀！
遠處有鏟車在工作，時不時的還有卡車開過來傾倒垃圾，中間二三十人在分片挑揀有回收價值的東西，再分類堆放。
「有用的東西很多，平時都被人們忽略了，在這裡是積少成多，」輝夜解釋說道，「生活垃圾只是一部分，還要大部分的建築垃圾和工業垃圾，可回收的價值更高的，像我現在聯繫的幾個大工廠他們的生產垃圾拉過來，分類後很多都是可以回收的。」
「那這些人呢？他們都是你僱傭的？」星夜問道。
「其實很多都是原本就在這拾荒的，現在我給他們開工錢，一天一結算，比他們自己干也不少拿。」輝夜說道。
星夜疑惑的問道，「那你佔了這裡，他們都願意嗎？要是不願意呢？」
輝夜笑了，「早想到這個了，還有呢，若是有人看我們這樣好賺錢了，來搶這個垃圾坑怎麼辦呢？是不是？」
星夜點頭，確實會有這樣的事的，只要看你賺錢了，就有地痞拿各種招數來對付你。
「哈，舅舅和外公他們也想到了，所以舅舅托人找了省城的環衛部門，現在我們與他們簽了合同，我要負責這個垃圾場的掩埋消毒的工作，一年下來，環衛部門還要給我幾萬塊錢呢！起碼合同期內是不會有人打這的主意了。」
怪不得，那幾天舅舅外公和輝夜那麼神秘呢！
「那要是合同到期了呢？」星夜問道。
輝夜自信的笑了，「照著我現在的計劃發展下去，你以為幾年之後這個小小的垃圾場，我還會看著眼裡嗎？」
「哥，你真棒，我為你驕傲。」星夜由衷的說道。
「傻丫頭，你才是哥的驕傲呢，好好上學，考個好大學，放心吧，這回就是你想出國留學，哥也能供得起了。」
聽輝夜這麼說，星夜不覺心頭一酸，輝夜的那張入學通知還在自己抽屜裡呢，那是輝夜永遠的遺憾。
「哥，你還年輕，有機會再去上學吧！」星夜說道。
輝夜笑笑沒有說話，過了半天才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吧！」
星夜該看的都看到了，也就放心了，跟輝夜往回走。
「你等等，」輝夜忽然說道。
星夜不解，就看見輝夜衝著一個幹活的人走了過去，那人躲躲閃閃的想要避開輝夜，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星夜也跟了過去。
「大媽，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好不來了嗎？」輝夜拉住那個想躲的人說道。
「這是？」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摘下了口罩，星夜一看，居然是大牛的媽媽。
「大媽，怎麼是您呀？」星夜驚奇的問道。
「是我把大媽接來的，她那個家裡實在太難了。」輝夜解釋道。
星夜點頭，想起大牛媽的那個環境，很理解哥哥的做法。
「那你怎麼讓大媽來這幹活呀？」
「別，別怪你哥哥，是我自己偷著來的，」大牛媽搶著說道，「你哥他是好人，接我過來什麼也不讓我做,還給我錢讓我花，可我不能白吃白住呀，這的活我能幹，真的不累，和我在家裡種地比起來，一點也不累。」
「大媽，誰說你白吃白住了，你每天做飯，打掃，還搶著給我洗衣服，倒是我成了什麼活也不用做了。」輝夜說道。
「那也叫活呀，哪個女人不做哪些呀！」大牛媽不以為然的說道。
大牛媽是傳統的中國女性，有著中國女性特有的勤勞勇敢賢惠，認為做那些家務事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年輕人認同這樣觀點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大媽，我們還是一起回去吧，我還想和你聊會兒天呢！」星夜說道。
「好，好，回去。」大牛媽也說道，可看見輝夜的車，卻又不肯上了，「我這身上太髒了，你們先走吧，我走著回去，不遠，一會兒就回去了。」
「大媽，我這也不是什麼好車，你就快上去吧！」
輝夜與星夜又是一頓勸，大牛媽才上了車，三人開車一同回去。
星夜看看有些不自在的大牛媽，微笑著跟她聊起了天，「大媽，去看大牛哥了嗎？」
這一問，馬上讓大牛媽來了精神，「去了，去了，我這兩個月都去了，我家大牛他……要不是……」
這又讓她想起了傷心的往事，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星夜忙拿紙巾給她，說道：「大媽，你看都是我不好，一句話又讓你傷心了。」
「不，不，」大牛媽連忙解釋，「閨女，我這是高興的，還要謝謝你們兄妹倆，我見到大牛了，他人長大了，和他爸年輕的時候很像，他也說這兩年多虧了輝夜照顧的，我們娘倆個能遇見你們真是……」
「大媽，你又說這些，」前面開車的輝夜說道：「都說我和大牛是互相照顧了，他幫我的更多呢！」
「好，感謝的話我不說了，這些都是要記在俺心裡的，不是要掛在嘴上的。」大牛媽說道。
星夜感歎於大牛媽樸實的話語，道理卻是那麼的精闢，轉移話題問道，「大媽，村裡那些人沒再欺負你吧？你等大牛出來還是不要回去了，就在省城找份工作，比你們在村裡受氣強的。」
「沒有，自從你們走後，他們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地，倒成了躲著我了，村裡幫忙修了房子，鄉親們還送了些舊傢俱呀什麼的，倒是比以前好過多了。」大牛媽笑道，「等大牛出來，我看他的意思，不回去也行，就是可惜了我家裡那幾畝地了，侍弄了幾十年有感情了。」
「大媽，等大牛出來，就讓他跟我干，你也看見了，我現在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的。」輝夜說道。
大牛媽連忙說道：「他能幹啥，他連初中都沒上完呢！輝夜你到時候讓他去垃圾場幹活就好了，一天好幾十的工錢呢，這就比種地強太多了，我看那小子有的是力氣，幹這個准行。」
星夜與輝夜都笑了。
輝夜笑道，「大媽，那可不行，你想呀，要是那樣，什麼時候大牛才能買上房子，娶上媳婦呀！你老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看上孫子呀？」
大牛媽歎氣，說道：「不求他能賺多少錢，有多大出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就盼著能平平安安的守在一起過日子，他這樣的媳婦肯定是不好找了，隨緣吧，不挑人，只求別嫌棄我家大牛，肯踏實過日子就行了。」
忠厚的大牛媽只是希望兒子能平平安安過日子，這才是一個做母親的最真實的心願。
輝夜安慰道：「放心吧，大媽，好女人還是有的，我現在就信心足著呢！咱非得找個好的，再把小日子過的美美的，讓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看。」
大牛媽也被輝夜的話說笑了，「俺家大牛可沒法跟你比，模樣沒你俊，嘴也不像你這樣會說話，更是沒你這的聰明腦子，能有這樣的賺錢本事。」
「大媽，這你就說錯了，大牛其實人可聰明呢！學東西也快，」輝夜說道，想到獄中的生活，又歎道：「進去的人也不都是笨的，聰明人也大有人在，不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就像這垃圾坑了賺錢，那也是聽一位上年紀的獄友說過的，我才留心的。」
回到出租房，果然那些女人都已經離開，星夜暗暗舒了一口氣，心中不願意跟她們多接觸的。
大牛媽打水洗手洗臉又去換了身乾淨衣服，說道：「我再去買點菜，星夜來了，要多炒幾個菜。」
輝夜拉住了她，「不用大媽，我們晚上出去吃。」
「也對，那你帶星夜出去吃，我就不去了，還有剩的菜呢！我吃那個就行了。」大牛媽忙說道。
「大媽，一起去，我們不去什麼大飯店，就在夜市上吃些東西，花不了多少錢的。」輝夜知道老人是心疼錢，捨不得，又說道：「吃完了，還要去買些床單薄被之類的日用品，星夜要用的。」
「那我還是……」大牛媽還要推辭。
「大媽，跟我們一起去吧，我哥他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會買東西的。」星夜也跟著勸道，總不能真讓她在家裡吃剩飯菜吧！
「我又見識過什麼呀！還是你自己看著買吧！」大牛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看星夜的週身氣派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自己那鄉下眼光看上的東西，人家肯定看不上的。
「走吧，大媽，我花錢大手大腳慣了，買東西都不會劃價的，一向是人家要多少就給多少的，竟讓人糊弄呢！這樣我挑東西，您幫忙往下打價就好了。」星夜拉著牛大媽的手說道。
「這樣，那好吧！」牛大媽看星夜的樣子，也真擔心，這一定是逛大商場的主，那種地方是不用打價，可在這小店買東西哪有不打價的，打少了都吃虧呢！
三人一起出門就去了附近的小市場。
看看時間還早，大牛媽提議可以先去買東西，用她的話說，等吃飽了，人就懶得動了，趁這時候可以多挑幾家。
星夜暗挑大指，讚歎老人的生活中積累的經驗，好像聽說有科學家研究過的，人在吃飽後大腦缺血就會讓人懶得動的，還有那時候大腦反應也會變遲鈍的。
三人圍著市場的小門市轉了一圈，手裡陸續多了床單，毛巾被，枕巾臉盆之類的生活品，星夜還給大牛媽買了兩身夏裝，知道她換洗的衣服就那麼幾件，還都是舊的，怕買貴了大媽不肯要，也是挑的材料全棉，價格也就是幾十塊錢的，就這樣大牛媽還一個勁的推辭呢！
自己也買了兩件t恤，一身運動裝，總共才一百多塊錢。
輝夜理解她給大牛媽買衣服的意思，畢竟自己是個大男人這些事做不來的，不如星夜女孩子細心也方便，可是卻不明白星夜為什麼也買這些，她可不缺呀，看她一身運動裝都要五六百塊呢！怎麼想起買這地攤貨，這個穿兩次就變形了，忍不住問道：「看你帶了不少的衣服呢？幹嘛還買這些，這些做工可都不怎麼樣呀！」
星夜笑道：「都是全棉的，也挺好看呀！女孩子嗎，喜歡就買了，那有那麼多的理由呀！」
輝夜聽她這麼說，覺得也對，自己不是女人，沒法理解這種女人心態，自己的衣服一向是夠穿就行了，星夜嗎！她喜歡就好了，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有這個條件了，這點小要求還是可以滿足的。
天黑下來，三人手上或多或少的都拿了東西。
輝夜說道：「走吧，院子裡黃家兩口子的小飯攤就在前面，他家媳婦的小炒做的還是挺好的，就去他家那吃吧。」
「對，他家東西不貴給的量又足，那小媳婦的手藝還真不賴的。」大牛媽也說道，她心裡還是怕輝夜去那些飯店，輝夜帶她去過一次，感覺兩人也沒吃多少，就花了一百多塊呢，讓她那個後悔呀，這些錢夠買一個月的菜呢！還是小攤好，幾十塊就吃得挺好，當然要是回家自己煮就更好了。
「好，聽哥的，」星夜爽快的答應了，其實吃什麼她真的不是太在意的，路邊攤怎麼了，愛吃就行了。
「走吧，這會兒應該認還不多。」輝夜帶頭走往前走。
就是在路邊支了幾張小桌子放著小圓凳子，一輛改裝的手推車，上面按了兩個燃氣灶，賣些小涼菜與簡單的家常炒菜，還有水餃，麵條之類的主食，很簡陋的小攤子。
此時只有兩桌有幾個年輕人在吃飯，輝夜招呼星夜與大牛媽找了張小桌子坐下，指給星夜看，餐車旁邊有一個年輕女人正在忙碌著，因為就她一個人，顯然還沒有看見輝夜他們這桌客人。
知道她煮完餃子給旁邊桌的人端上去，才看見輝夜他們。
「小羅哥，對不住了，我一個人忙昏頭了，沒看見你們。」那年輕女人笑著打招呼走過來。
「沒事，黃哥不在嗎？我帶我妹妹來嘗嘗你的！」輝夜說道。
「這是小羅哥的妹妹呀，真是個漂亮姑娘。」那年輕女人看看星夜笑道。
「小梅，」星夜叫了出來，剛才星夜沒注意，等她過來的時候，被她的大肚子吸引多看了幾眼，應該是懷孕了，等到她說起話來，星夜才看到她的容貌，沒想到還認識，雖然只見過一面，可是她和黃濤留給自己的印象都很深的，尤其是譚家菜的那個晚上，還讓她第一次見到了張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