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瘋魔老祖 文 / 言鼎

    張小風所問之言，卻是讓處在星辰之內的老頭著實一愣。看似一介黃毛小孩，沒想還真一眼就識破了陣法的真相。

    「呵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頭笑道。

    張小風聞言，暗想這陣法肯定是禁困那老頭了。只是，張小風疑惑的是，這陣法足足有天地之大，而用這麼大的一個陣法，就是為了禁制裡面的一個人，那這老頭的身份，到底是何許人也？

    「前輩，假如這陣法當真是禁困你的話，那麼在你被禁困之前，不是無惡不作，就是罪不可赦。」張小風推測道。

    「就算是吧！怎麼？小子，你怕了？沒能力來老夫面前道歉了吧？哈哈哈！」老頭聞言，煞為不屑道。

    「不是有能力還是沒能力，在我破陣之前，我至少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萬一我破解了這陣法，放出一介殺人魔王出來，我豈不是成了蒼生的罪人了？」張小風也將心中的猶豫如實相告道。

    老頭聞言，沉默了片刻。待再度傳音出來時，卻道：「不錯，老夫就是當年混元界人人聞名喪膽，殺人不眨眼的瘋魔老祖。不用這麼大的禁制，又如何能困得住老夫，又如何對得起瘋魔老祖這名號？」

    「瘋魔老祖？」張小風心底暗暗的默唸了一聲，記憶裡，卻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名人。只是這瘋魔裡面，有之一個魔字，而張小風心中，也有之魔性，興許這或許就是自己產生共鳴的本質所在。

    打從修真界之上的仙界開始，魔道便悄然的退出了歷史的舞台。畢竟但凡成仙者，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都是修成正果。

    因此，從那時起，張小風便很少聽到魔這一字，一直以來，張小風都覺得，只有自己一人心中還帶有魔心。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再度遇到一介敢自稱為魔之人，張小風又如何不覺得親切？

    不過回到眼前，對方的身份，張小風顯然還是不知情，故而道：「瘋魔老祖是什麼，我沒聽說過。」

    「什麼？你連本老祖的名號都沒有聽說過？你……」老頭聞言，幾乎是要暴走的狀態，只是礙於陣法的禁困，而無法發洩而已。

    張小風卻不以為然，要說魔性，有時候自己更可怕。一路過來，多少人成為自己的手下的亡魂。諸多的時候，自己才是真正的魔神，死亡的收割者。

    眼下，張小風更關注的是這陣星，以極快的速度繞著陣星幾圈之後，張小風抬手打了個印結。稍微躊躇片刻後，張小風便大喝一聲道：「碎！」

    「轟！」

    隨著陣星表層開始碎裂，緊接著整個星辰都彷彿開始爆碎一般，完全的碎裂開來。

    「你……你小子幹什麼？不會破陣，也別害死老夫啊！」陣星內的老頭見狀，頓時有些恐慌道。

    張小風此時稍微遠離了陣星一段距離，看著眼前不斷爆碎的表層，感覺沒有觸動禁制後，方才道：「老前輩，你處於這樣的繁雜陣法之中，就算是想死也做不到吧？」

    不知張小風是否一語中的，陣星深處的老頭明顯尷尬起來，只是礙於面子，老頭依舊道：「誰說老夫想死了？」

    只是說實在的，被困於如此的陣法之中，瘋魔老祖的確想過自結了斷。但是，正如張小風所說，這陣法煞是強大，處於其中，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於陣法來說，張小風也遇到過不少強大的，處於其中的滋味，張小風也算是相當的清楚。所以，張小風猜測得到老頭的心情和滋味，要是真能自由，老頭又如何會依舊困在其中？要是真想一死了結，又如何會活到今日。

    現在張小風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誰要封印瘋魔老祖，而且還佈置了這麼一個巨大的禁制。殺又不殺，卻是永久的封印，那比直接殺了還殘酷。

    「瘋魔老祖前輩，順便問一問，是誰禁制您的？」張小風好奇道。

    「與你無關，你小子問這麼多作甚？」瘋魔老祖冷聲回應道。

    「嘿嘿！瘋魔老前輩，晚輩張小風呢，有一個不好的癖好。那就是我辦不到的事情，就越想去挑戰。比如說這陣法，這麼巨大的陣法，我還是頭一回看到，所以我想去破了它。」頓了頓後，張小風又緊接著道：

    「但是呢，衝動歸衝動，激情歸激情。我這人做事一般都會先想到因果。萬一這禁制住前輩您的，是某位超級高手，那麼晚輩豈不是沒事惹事，自己找麻煩嘛？」

    「直接說你自己怕死不就得了？何必那麼多廢話？」瘋魔老祖的脾氣當真直率，煞是直接的戳破道。

    「怕死也好，不怕死也罷！我要破陣，總得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要是摸不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沉不下心破陣啊！要知道，破陣最需要的就是心平氣和，稍有心猿意馬，都會大大的影響心智。」張小風不以為意的解釋道。

    「這可讓你小子失望了，老夫無可奉告。既然怕惹麻煩，你走吧！反正你小子也看到了，老夫被困在這裡，也留不住你。」瘋魔老祖拒絕道。

    只是，此時瘋魔老祖之言，張小風卻完全沒有聽進去。緣由是，當陣星表面的石灰塵雜碎裂之後，路出了陣法禁制的原本面貌。

    無數緊密的黃金線條以及金色的符咒構建的陣法大球，如今就像是一顆璀璨的星耀，閃亮在周圍暗黑的虛空之中。如此巨大的陣法大球，張小風差點誤以為這乃是一件藝術品，沒有絲毫的瑕疵感，完美的融合成一個整體。

    假如這虛空是夜空，那麼這陣法大球星，就是一顆滿月的圓月。而周圍的星辰，就是繁星。

    「好看嗎？」

    老頭見張小風一副陶醉的模樣，不由得詢問道。

    「好看，的確好看！是哪個傢伙，居然能佈置出這麼漂亮的陣法的！」不得不說，陣法和禁制根本就不會去顧忌完美性，只要達到了陣法需要達到的目的，哪怕陣法再醜陋難堪，也足矣。

    但是眼前的這陣法，就是具有一絲完美性，哪怕是缺漏的地方，也用其他的陣法填補起來。雖然有些畫蛇添足的味道，但是總體來說，對方彷彿就是追求完美。

    瘋魔老祖沒有回答張小風的問題，卻是有些惱怒道：「你小子是來看陣法的，還是來破陣的？」

    張小風戳了戳手，上下左右的盯著這巨大的星辰看了許久，都有些下不了手。畢竟一下手破陣，就彷彿是在摧殘一件難得一見的藝術品。

    此時張小風心中也在暗暗的猜測，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居然能整出如此強大的陣法。換做自己，絕對沒有心思將一個陣法整成這樣。不過，張小風也能推測，對方絕對是個陣法大宗師級別之人，而且也酷愛陣法禁制。

    一直以來，陣法禁制宗師，天地就極其的缺乏。畢竟，一直追求陣法和禁制的造詣，會延誤自己修煉的時間。因為，他們絕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在了思考和研製陣法上，根本沒有時間去修煉。

    熟悉陣法禁制的張小風，就深深的清楚，想要在陣法上有所造詣，非需要時間的積累不可。光想像一個陣法需要極長的時間，然後佈置陣法有需要諸多的時間，哪怕是收集陣法需要的材料，就足夠嗆的了。

    當年參悟水神訣，若非是處於九龍鼎內，要是換做現實，那麻木的時間，幾乎能讓人崩潰。有時候，煉器和陣法，就是一件極其枯燥無味的事情。沒有永恆耐心之人，陣法和煉器，絕對達不到高峰。

    眼下從這完美的陣法佈局以及構造，從側面，張小風就能感悟到施法佈陣之人，絕對是一個超級有耐心的陣法大宗師，甚至是一個擁有超高智慧的智者。

    至於對方是否還有其他的性格，顯然也不是張小風能去關心的。倒是挑戰一下陣法的造詣，卻使得張小風有些興奮和激動。

    雖然被困於陣法深處，但是瘋魔老祖卻能清楚的看到張小風的一切舉動，包括眼神。此刻見張小風一副躍躍欲試，煞是認真的模樣，瘋魔老祖也不禁一愣。

    從張小風的表情和認真的態度，好像真能破了這陣法一樣。可是張小風的年齡，以及那臉色的稚氣，瘋魔老祖怎麼看都不覺得張小風像是一個會懂陣法之人，尤其是要破這宇宙之中，堪比無解的頂級困陣。

    被困在這陣法多久，瘋魔老祖已經無從算計。歲月的消磨，讓瘋魔老祖幾乎都忘記了活著的意義。正如張小風所說，自己困於其中，的確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了如今，瘋魔老祖差點都忘記，自己還是否活著，自己是否還是個人。

    孤獨，寂寞，是無數年來一直陪伴瘋魔老祖的兩個人。

    只是，恰巧張小風的路過，卻喚醒了瘋魔老祖。茫茫混元天大宇宙，能相遇的概率當真低的可憐，尤其是一顆幾乎被遺忘的陣星，非但有極高的機緣，怎麼都不可能發現，甚至是喚醒瘋魔老祖。

    只能說，張小風的出現，絕對是渺茫的，幾乎不可能的機緣。

    飽受孤獨和寂寞的瘋魔老祖，一被喚醒，本身就感到一種難得的幸福感，心中也的確是這麼認為，終於可以看到一個活人，終於可以跟一個人說話了。

    因此，瘋魔老祖過度激怒張小風的言語，無非也就是希望能吸引張小風過來，哪怕是說上幾句話，也已然感到無比的滿足了。這當真是被孤獨和寂寞消磨得徹底，方才能有如此的感悟，哪怕在常人看來，這絕對是不足為奇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