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卷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尤夢還真 文 / 言鼎
?就當張小風在書房內，不斷思索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時，原本關閉的房門，此時卻突然緩緩的打了開來——只是這房門開得極慢，而且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待房門的門縫開得足夠一人通過時，一道人影便從中穿了過來，而露在外面的腦袋左右看了看，隨即連忙縮回了腦袋，然後將房門再次小心翼翼的關閉起來，而速度跟開門一樣快，直到對方從外面進來到此刻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張小風此時雖然在隔間，但是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而且如今進來之人，乃是一名身穿淡綠色長裙的女子，烏黑的秀髮盤繫在腦後，由於此刻背對著自己，張小風也不知對方長得什麼模樣。
不過，當對方轉身過來時，張小風不禁有些驚訝，眼前之人相貌煞是漂亮。不過看起來也應該上了些年紀，沒有少女那般的清秀，卻也是風華絕代，多了一分成熟的味道。
可讓張小風驚訝的是，從此婦女的相貌上，自己分明看到了絲許自己的影子。特別是那雙眼睛，尤為神似。
「風兒，風兒，娘來看你了！」
婦女此時手裡拿著一個錦盒，看隔房書桌上沒人，便一邊到處尋找，一邊小聲的喊道。
「娘？」
張小風原本是蹲在書桌下思考，如今聞言，頓時懵了。打從自己懂事開始，自己就知道自己的娘親在自己出生之時就因為難產而死去，為此自己還愧疚了好一段時間，畢竟自己連自己的生母是誰都不知道，連長相也不知。當然，這些也是自己的父親告知自己的，至於目前的肖像，父親也是因為怕思念而全部毀去。
可是，這婦女如父親一般喊自己，而且還自稱為娘，這又該如何解釋？
「嘻嘻！風兒，娘就知道你躲在這裡。每每被你爹打了之後，你就會習慣性的藏在這裡哭。」正當張小風百思不得其解時，婦女此時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隨即蹲下身，煞是親切的望著自己微笑道。
婦女見張小風愣愣的蹲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反應，隨即便道：「風兒，來，站起來，讓娘看看，是不是被你爹爹打疼了。」
話音剛落，張小風便發覺對方伸手想要抱自己，本能的反應之下，張小風連跑帶爬的閃躲了開來，畢竟對方的身份自己還不確定。再說了，自己的記憶之中，從來就沒有過娘親。
「風兒，娘知道你在怪我，在你被挨打的時候沒有救你。可是最近你爹爹變得好古怪，脾氣也跟往昔不一樣，動不動就出手打人，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興許是生意上出了問題，太過於緊張才如此，所以娘理解。可是，娘並不是不想幫你，而是……你爹爹說要你要好好唸書，怕打擾就不准娘來看你。可是娘就是想你啊，所以每次都只能偷偷的來看你。」婦女見張小風閃躲開去，極是無奈的解釋道。話語剛落，婦女便忍不住哭泣起來，只是哭泣也是顯得那般小心，生怕哭出聲來一樣。
張小風聞言，心中更加疑惑了，對方說的如此的真摯，難道眼前的婦女，當真是自己的娘親？可是自己的記憶裡，為何從來就沒有關於母親的記憶？
見張小風還是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婦女便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淚痕，隨即道：「風兒，娘知道你在怨娘，可是風兒，娘真的是最疼愛你的！每每知道你被你爹爹打後，打在你身，疼在娘心裡啊！」
不知為何，聽到此處，張小風就感覺莫名的想哭，有委屈，有不解，更是參合了一股莫名的感動。記憶之中，自己從未有過母愛，直至如今，自己都沒有體會過有母親的滋味。因此，哪怕這就算是夢，張小風都覺得這比夢還要讓自己感覺真確，心潮澎湃之下，淚水不禁模糊了自己的雙眼，以至於眼前之人也變得有些模糊。直感覺對方正緩緩的朝著自己走來。
「我的風兒，別哭，娘知道你心裡委屈，可是你也理解下娘，娘也是迫不得已啊！」話音剛落，張小風便感覺自己給抱了起來，隨即趴在了對方的腿上，而褲腳被輕輕的脫去，對方此刻也溫柔的道：「風兒，娘知道你疼，其實娘的心裡，比你更疼。如今娘也帶來了創傷藥，只要幫你抹上就不會疼了。」
「這是夢嗎？這究竟是不是夢？」張小風此時當真有種被母愛關懷的滋味，而趴在對方的腿上，自己感到好親切，好溫軟，加上對方那既和藹又溫柔的聲音，心想，難道，這就是母愛？
此時此刻，張小風當真徹底的懵了。
只是，張小風還未償夠世間所謂的母愛，書房大門突然『轟』的一聲，隨即大門被一腳給踢得粉碎。一道人影也隨之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見到婦女之後，便嚴厲的呵斥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跑來打擾風兒。」
「金寶，並非我有意打擾風兒唸書，而是……而是我實在是太想風兒了啊！再說了，如今風兒受你挨打，已然留下傷口，不抹藥恐引起惡化。」婦女見狀，連忙解釋道。
如今張小風依舊趴在婦女腿上，見此刻大腿不時的哆嗦，顯然恐慌之極所致。
「打擾風兒唸書，就是大錯。要敷藥老子來就是，不需要你來管。」張金寶一臉惡氣的責備道。
「可是，風兒可是你親生兒子啊，你下手為何要如此重啊！」見到張小風的傷口，婦女也不禁埋怨起來。
「哼！婦人之仁。要知道，子不教父之過矣。唯有挨打了，才會吸取教訓。你如此寵著他，日後怎能成器？難道你不知自古慈母多敗兒？」張金寶狠厲的辯駁道。
「可是，風兒也是我兒子，作為母親，我如何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受如此的傷痛？」婦女此時為了張小風，好像也豁出去了，與之張金寶爭執起來。
「你敢頂嘴？好大的膽子啊！看老子今日不整死你！」張金寶一來氣，隨即伸手一抓，便扯住了婦女的頭髮，繼而不管婦女是否疼痛，便拉扯著往門外走去。
「風兒，風兒……」婦人此時不斷的離張小風遠去，雖然髮髻受扯痛苦難忍，但是婦人的眼裡唯有張小風的身影，口裡也聲聲的叫喚道。
張小風默默的看著這一切，雖然難以辨別是否夢境，是否真假，可是縱使是假的，看到這一幕，張小風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而假如這一切是真的，那麼眼前的婦人便真的是自己的生母，如此受折磨，張小風如何看的下去。
因此，張小風不再沉默，也不再猶豫，衝著婦人便追去。
可是臨到門口，張金寶卻一腳將張小風踹回了屋裡，隨即便張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張小風道：「別出來，你若是膽敢踏出這書房半步，老子打死你！」
張小風被張金寶這麼一呵斥，頓時驚愣住。記憶之中，自己的父親，是多麼的偉大，多麼的有父愛，怎麼會是眼前如此殘暴的一個人？就算往昔對自己再嚴厲，也斷然沒有出手打過自己，更多的是同自己講道理，讓自己乖乖的接受到順從。
「假象，這些都是假象，他不可能是我生父張金寶。」一想到此，張小風也覺得那婦人也必然不是自己的生母，因此心中斷定道。
可是，一聯想此前的一幕幕，尤其那婦人對之自己深切的呵護，那種感覺就像是天底下最為讓人感動的愛，為此，張小風再次大感矛盾起來。
原地默默的站了片刻，張小風突然想起此前那婦人離去時的眼神，是那般的不捨，整個眼裡，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而經歷這麼多年的修真旅途，張小風深深的知道，人的眼睛就是心靈的窗戶，能反應靈魂的化身。此前那婦人眼神之中，靈魂是那般的真摯。試問，假當真能假到如此逼真的地步嗎？
此刻張小風再也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隨即便不顧一切的衝出了書房大門，朝著婦人被抓著離去的方向跑去，而口裡也連連的大聲喊道：「娘親，娘親……」
而當張小風追著聲音來到父親張金寶的房門外時，發現房門已然緊鎖。而屋內，卻傳來婦人極為痛苦的慘叫聲。
「開門，開門啊！」張小風此時用力的捶打房門，卻發現自己一點也沒有力氣，根本就打不開。
順著門縫看去，此時那婦人已然趴到在地，額頭上，臉上滿是傷口，而且參雜著鮮紅的血水。而此刻張金寶還在拿著一根粗大的木棍，不斷的鞭打在婦人的身上。
有些奄奄一息的婦人，此時聽到了房門外的叫喚聲後，不禁想努力的擠出聲音來回應張小風，可是身上的傷痛是那般的重，虛弱之下，以至於此刻雖然嘴唇動彈了，聲音卻發不出來。而張小風看著婦人的動彈的嘴型，分明就是一直在念著：
「風兒，風兒……」
「娘親，娘親……開門，開門啊！別再打了，再打娘親就要死了啊！」張小風此時當真感覺痛不欲生，就算對方不是自己真正的母親，如此的場面顯然也有些慘不忍睹。
可萬一真是自己的生母呢？張小風真的不敢想像，更加不願意相信和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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