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京華煙雲 287南昌之戰（下） 文 / 光景
287南昌之戰（下）
轟！轟！轟！
接連的爆炸聲中，被壓制住的北洋軍士兵們一陣哀嚎。那些手榴彈壓根就沒有落地，而是直接的在頭頂上炸開。紛濺的破片在半空中形成空爆彈的效應，根本不留死角，劈頭而下的紛紛射向地面上的北洋兵。
「好，炸得好，炸他個北洋狗曰的。」連聲叫好的國民革命軍士兵們很快將這個舉手之間的小把戲紛紛傳開：「手榴彈拉了火，等三秒再扔。足夠炸死那些北洋狗曰的。」
當正面防線一次次頂住北洋軍瘋狂進攻的時候。
北洋軍在1連陣地碰了壁，又轉向七連陣地進攻。
七連的勇士們也同樣給了敵人以殲滅性的打擊。
七班副班長祁州平負了重傷，鮮血染紅衣服，但他仍端著槍射擊。戰士許德明腿負重傷，當三班長發現時叫他下去，他說什麼也不離開前沿陣地。
敵人使用兩個營的兵力，向三排的陣地反覆衝擊，三次進犯都被打退，當敵人第四次進攻時，又增調了一個營的兵力，從三排的右翼迂迴過來。
這時別的班都接受了其它任務，堅守三排陣地阻擊當面敵人進攻的，只有高小堆這一個班，而且除三個人外，其餘的都負了傷，子彈也快打完了。
班長高小堆馬上機智地布設疑陣欺騙敵人：他把負傷同志的軍帽拿過來，放在工事前沿上，忽而在這裡對敵人打一梭子機槍，忽兒跑到那裡打步槍，再跑到另一個地方甩出手榴彈。數倍於我的敵人始終未敢前進一步。一直堅持到我後續部隊到達。
東湖賈村、王莊、王段岡一線陣地上，戰鬥同樣激烈。
第四連戰士朱林，被炮彈炸傷了兩腿，但仍緊握著手中的機關鎗，在陣地最前面射擊敵人。在王莊陣地上，兩個連的敵人猛攻五連第一排的陣地。敵人集中整營的火器對準他們，排長王福居和敵人拼了10分鐘手榴彈，又和連長許建舉各自抱著一挺機槍猛烈掃射，擊斃敵人50餘名，率領全排堅守住了陣地。
10時許，三十七師師長周學義和一一一團團長陳興建率領該團渡過撫河。這時，敵人正在組織新的進攻。約有一個團的兵力，在敵一八八師師長指揮下，向我軍衝過來。
只見二營副營長李明一馬當先，率領一個加強連，佔領了一片墳地。在敵人密集的槍林彈雨中，連、排長先後倒了下去，機槍手也都犧牲了。此刻，李明從血泊裡拿起一挺輕機槍，架在一個墳包上，由四個戰士輪流壓子彈，一口氣打了三箱子彈，槍口都打紅了，打死了100多個敵人。
接著一一一團其他連隊相繼投入戰鬥，奮勇衝殺，前仆後繼，以80多人傷亡的代價，強佔了板溪李村、大隴湖村、牌樓秦村一線，及時阻止了敵一八八師的進攻。
而在此時，十華觀和大塘李村己先為敵一七五師佔領，敵處優勢，戰鬥仍在激烈地進行著。14時，敵人在猛烈炮火支援下，由十華觀至大塘李村之弧形線上全線向我再次反撲。
我一一○團三營遂又陷入優勢敵軍的包圍之中。戰鬥更加激烈了，在肉搏中敵我雙方傷亡慘重。
爆炸的氣浪掀得殘肢斷臂四下橫飛，硝煙之中滿是飛舞著的血肉。就便是這樣，雙方士兵那幾乎聲嘶力竭的喊殺聲中，依然此起彼伏著陣陣的槍聲和刺刀拚殺聲。
「衝啊，衝啊！」抱著機槍狂掃著開路的李東海如同『猛張飛』樣的操槍衝在最前面，數十條漢子挺著刺刀便衝了上來。在突破口的左翼，雙方很快迸出第一場激烈無比的血戰。
一個渾身是血的國民革命軍士兵頭也不回的拎著一捆哧哧冒著煙的手榴彈，將抱槍衝鋒的李東海推搡到了一邊。自己則是連人滾入到北洋軍的人堆裡。
轟，一聲巨響，硝煙之中血肉飛濺。那一堆黃灰色的人群倒下了一片。而之前怪叫著的歪把子也嘎然啞聲。
「好漢子！」李東海只覺得鼻頭酸，除了這句話之外，他也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麼。
「弟兄們衝上去。」兩眼通紅的李東海第一個爬起身來，「衝上去！」
所有人的熱血都在沸騰。
「壓制住這股匪軍。」北洋軍的軍官恐慌的一把抽出軍刀。
噠噠噠，馬克沁式重機槍狂野的嘶叫聲中，國民革命軍衝鋒的人群為之一挫。十來個國民革命軍士兵在飛濺的血光之中齊刷刷的倒下。
副營長李東海帶的兩個連只剩下了六個人，他的右腿負了重傷，鮮血不停地流著；而跟隨三營長安峰的兩個連，能參加戰鬥的也所剩無幾。
在此嚴重的情況下，他們被迫彙集在南北安沖之間蔓草叢生的墳地裡，和吳效閔、張謙帶領的參謀、警衛人員一道，每個人堅守一個墳包，繼續與敵人進行苦戰，斃敵數以百計。
為了解除一一○團前衛部隊被圍的困境，14時30分，後續部隊一○九團，在師政委雷雲和該團團長顧武、政委何雲率領下，繼續冒著敵人炮火渡過撫河，向十華觀進行遷回側擊。
剛剛轉過戰壕的一角，急帶著部隊增援一一○團前衛部隊陣地的一○九團，在師政委雷雲和該團團長顧武、政委何雲等人便聽到了那由急促的槍聲和白刃拚殺時的陣陣金屬交鳴聲所彙集成的一曲戰地協奏。
「鬼子已經突入陣地了。」雷雲急得滿頭是汗：「告訴弟兄們，把北洋軍趕出去，人人有功，否則，盡皆軍法從事。」
「顧武，你帶特務排兜個圈子，在表陣地建立防禦。」雷雲停下腳步，對顧武說道：「我帶人沿著塹壕打過去，把北洋狗的堵住。會同109團的增援，一起將這股北洋軍堵出去。」
「雷政委，這是我的陣地，111團的陣地被突破了，理當是我帶隊去反擊。」顧武拒絕了雷雲的建議：「怎麼能夠讓你去冒險。你這不是抽我巴掌嗎？」
「109團不可以沒有團長！」雷雲扶了扶鋼盔，對顧武說道：「帶上你的人立即去表陣地佈防，這邊交給我了。」
似乎看到顧武那不放心的眼神，雷雲笑道：「你放心了，我這邊絕不會讓北洋軍突破的，鐵定這能將他們攆出去，只是你那邊可別出岔子。」
顧武拍了拍雷雲的肩膀，什麼也沒有說，帶著特務排，衝著二線陣地去了。
「其他的人跟我來。」提著捷克機槍的雷雲一把扯掉上身的單衣，赤膊端起機槍吼道。
突破口的方向，殺聲震天，刺刀拼得是嘁哩喀嚓，手榴彈爆炸的巨響是一聲接著一聲。
聽著那響成一片的爆炸聲、槍聲、喊殺聲，雷雲端著機槍衝著身後的3o多號人喊到：「人在陣地在！」說著雷雲第一個衝了上去。
「弟兄們，跟北洋狗拼了。」看著抱著機槍就衝了上去的雷雲，何雲扯著嗓子喊道：「全體上刺刀！」
正在突破口處，指揮部隊向前突進的北洋軍怎麼也沒有想到國民革命軍的反撲會來得這樣的迅。以至於正在向兩翼擴展的北洋軍來不及收縮。
「衝上去。」迎面幾個北洋軍端著刺刀衝了過來，雷雲端著機槍便是一陣狂掃，直打得幾個身影在火蛇之中陣陣抽搐狂舞，方才回頭來，對著身後的士兵們喊到。
「手榴彈！」隨著一聲喊，一排手榴彈帶著拉火哧哧燃燒的青煙，被甩投了出去。
轟轟轟，爆炸的氣浪掀得塵土四下紛揚，幾個北洋兵在爆炸的火光之中血肉橫飛。
「上，衝上去。」一陣迅急的反撲便將北洋軍的攻擊給打得措手不及。雷雲知道，這個時候打鐵要趁熱，利用北洋軍還沒有醒過神來的這一刻，立即起衝擊，將他們堵出去。
雷雲率領猛士們將敵一七五師攔腰切斷，殺敵數百人，俘敵290餘人，全面制止了敵人的進攻。
敵遭我猛烈打擊後，丟下上於具屍體、傷員和槍炮，退回南昌城內。
南昌外圍的戰鬥，三十七師共傷500餘人，這是新編第4軍野戰軍千里追擊戰鬥過程中，所進行的較大戰鬥之一。
南昌戰役前夕，林動率兵團司令部隨十四軍部隊前進。進駐鷹潭鎮，司令部就設在北洋軍江西巡閱史段芝貴的公館裡。20日，兵團司令部進駐進賢縣城。
在前線視察的李大帥遊蕩到了這裡，李想的手和林動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
李大帥從軍裝的口袋裡掏出了陸軍一等功勳章給林動別上，並大聲讚道：「新4軍是一支光榮的軍隊，而你，是光榮的將軍！」
林動有點受寵若驚。
此時的李大帥的臉閃耀著勝利和自信的光芒。
李大帥又拍拍林動的說道：「明天我們在漢城再見，將軍。」
「說不定今天的晚飯就可以在漢城吃了吧。」林動也配合著李大帥在一群記者面前幽默一下。
李大帥也幽默的應道：「最好在市中心找個飯店吧。」
大家一起哄笑起來。
當見到李烈鈞的時候，李想誇張的說道：「在非常近的將來，閣下就可以回南昌了，趕快做準備吧。」
聽著李烈鈞發自內心的喜悅的聲音，李大帥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