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京華煙雲 136沸騰如潮 文 / 光景

    荷印東爪哇省總督府，大門緊閉著，門前比往日增派了許多警察，一個個劍拔弩張，如臨大敵。

    泗水荷蘭人警廳長乘坐轎式四輪馬車飛馳而至，親自率同偵緝隊並少數軍警直守衛在總督府，並詢問華人集會遊行的意圖。

    華人們當即把傳單遞給他，指著傳單說道：「區區苦衷，盡在於此，一覽便知，無待贅述。」

    這荷蘭人警廳長態度非常蠻橫，看完傳單後向華人們說道：「事先未通知總督府，恐不能在總督府前請願遊行。我承東爪哇省總督府令來此，請大家從速解散，有事可推出代表辦理。」

    們萬眾一心，拒絕了這無理的干涉，並高呼道：「我們今天的行動，你管不了，叫總督出來！」

    荷蘭人警廳長面對著憤怒的人們，見勢不妙，則軟硬兼施，假惺惺地，扯開嗓門用生疏的中國話向眾人開導道：「此前事件，荷印只禁泗水的非法集會，並非專門針對華人。各報所載，內多不實不盡之處。希望華人，對荷印暫息浮議，勿淆視聽，遽行抵zhi。今天天氣很熱，請諸位趕快回去休息吧！」

    中午剛過不久，南洋的天氣確實很熱。但是，華人的不願做奴隸的心腸卻更熱。因此，荷蘭人警廳長的勸說，並未發生任何作用，反而被華人們申斥。

    「狡辯！」

    「交出兇手！」

    ……

    荷蘭人警廳長氣得以威脅的口氣說：「華人為抵zhi荷印當局，以致群情騷動，竊恐於泗水交涉案有損無益。趕快散去，散去！如違，拘拿究辦！」

    眾人堅不肯散，連呼口號。

    「釋放我被捕同胞！」

    「賠償我財產損失！」

    ……

    荷蘭人警廳長臉色又變，惡狠狠的恫嚇，叫嚷：「我是承總督大人的命令來的，華人遊行隊伍必須解散。」

    「對被害者給予賠償！」

    華人們高呼口號。

    「恢復人權，廢除一切歧視華人法案！」

    ……

    「不肯散？來人！驅逐他們！」荷蘭人警廳長臉色猙獰。

    洋兵警察聞令拚命的用槍托把他們朝外推，周圍土著警察也用警棍兜頭蓋臉的打。打得他們只是抱頭。

    眾人大呼：「我等在此等候，回信後即散去，如以強硬手段驅逐，我等雖死，決不散去！」

    此時各軍警即將洋槍向人亂擊，眾人始紛紛四散，有如潮湧，受傷者不計其數。

    在遊行對外後面的李想等人看到忽然的騷動，洋兵警察地呼喝聲音。

    汪精衛嚇得身子一抖：「洋人警察又行暴了？」

    李想沒理他，推開擁擠的人群，快步朝前走去。他迎面就看見一個華人青年突然拚命的擠到了道中，後有一土著警察荷槍追趕，將槍柄向其猛擊一下，土著用力之猛，將槍柄擊折兩斷，華人青年負傷倒地，口吐血水不止。

    李想還沒來得及使顏色，宋缺已經快步奔趕了過去，後面跟著七八個金鷹衛。

    宋缺助跑後，起跳，飛毛腿直奔這個打得最凶地土著而去。土著猴子的小身板兒，被宋缺一腳踢飛出去！

    荷蘭洋兵們反應也快，立刻氣勢洶洶的又用槍托將他們擋住。金鷹衛們也不是吃素的。跟著李想走上風慣了。滿腦子都是李想灌輸的軍人的榮譽精神。頓時就對上，有地人就亮出刺刀，和洋兵對峙起來。

    土著警察戴著籐殼帽子狐假虎威的站在洋兵們身邊起哄。

    而華人有金鷹衛在背後挺腰桿，立刻氣勢洶洶，開始強行往總督府大門裡闖，洋兵和土著警察阻攔，雙方推搡、撕扭……

    華人們的情緒失去了控制，有的大聲叫罵，有的竟撿起地上的石塊扔過去……

    一總督府人員終於出來接見了華人代表。

    荷蘭人總督大人的聽得耳畔隱約傳來「恢復人權，廢除一切歧視華人法案！！」的口號。

    「見鬼！」他心裡罵一句，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勉強握住李想伸來的手。

    談判桌前，李想坐在談判桌西向的第一個位置上，和他並排隔著一張小茶几，坐著汪精衛和另一名中國翻譯兼書記官。他們對面，依次坐著荷方談判代表。

    桌子的兩端各坐著參與談判的英、美、法、日的四國調解團。

    談判伊始，荷蘭人總督即面冷詞橫，聲稱：「兩國之事，俱載在約章，民國政府亦承認前清在辛亥之前所訂之約，現在只照行，無可商改。」

    為推翻前清所定辱國條約，李想毫不退縮，嚴正指出：「凡各國定約，必俟兩國批准方可施行，如今所定之約有難行之處，例可再議。「

    李想還引證南洋華工訴狀和外國報道，指責荷印政府聽任對華工施行各種酷刑。

    「荷蘭帝國人的野蠻令世界震驚！戴著文明的假面具，時時暴露出野蠻本性！」

    荷蘭人總督立刻否認有關殘酷虐待的指控：「李大帥出示的華工訴狀全是空話，不足為憑。各處新聞紙傳聞失實，編造謠言，萬不可信。」他聲明，「荷印政府正致力於通過一系列法令，改善華工福利。」

    李想駁斥說道：「荷印政府條例也不足為憑！」並以強硬的口吻說道：「凡有損於中國者，中國固不能應允。」

    李想的強硬態度，使在座的荷蘭人惱羞成怒。

    白種人的驕傲，使總督府高級顧問拍案而起：「看來我們要用大炮維護條約了！」

    參加談判的總督府副官則叫嚷道：「不如再打仗合算！」

    對此威脅，李想凜然喝道：「我想中國系一大國，聞此恫喝之言，不能再讓了！……中國不願有打仗之事，倘不幸而有此事，中國百姓未必不願一戰。」他還滿懷民族驕傲之情，自豪地宣稱：「中國人堅忍耐勞，縱使一戰未必可勝，然中國地方最大，雖數十年，亦能支持。」

    ……

    衛生間，亨利和內田良平在小解。

    內田良平以閒談的語氣問道：「對於李想剛才的議論，亨利大使有何評價？」

    想起李想堅毅不屈的態度，美國領事亨利歎道：「我堅信，對於年輕的李大帥不能再抱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十分傲慢，並且熟悉世界政治。荷蘭人的示威沒有使他害怕。」

    鐵獅子胡同總統府，北京袁世凱政府全體閣員在這裡舉行緊急會議，商談如何處理拒荷風潮。

    人都到齊了，但沒一人吱聲。

    總理唐紹儀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袁世凱，按捺不住了，焦急地對閣員說道：「你們倒是說話呀？」

    袁世凱的新政府正急切而需要列強的承認，這時候鬧出這樣的大亂子，不是砸袁世凱的攤子在嗎？

    閣員們默默。

    唐紹儀只好對教育總長蔡元培說道：「蔡老，看來只有逮捕幾個鬧事最凶的學生？」

    「不可！愛國無罪！愛國學生無罪！」蔡元培予以堅決回絕。

    「荷蘭公使已經氣勢洶洶的來交涉了，公使團其他洋鬼子國家，也都在表示關切，我們是否可以罷免李想的泗水交涉案委員，還是盡快把事件平息？」唐紹儀又退一步。

    「真要罷免李大帥，我看是難啊……」蔡元培道：「……此次外交事件事關國體民命。人民日報已經是震動天下，民氣沸騰如潮。都在說咱們民國不是軟弱的清廷，如今卻對著荷蘭一個彈丸小國就如此退讓，那我們還怎麼和天下交代？公使團那些傢伙兒我也明白，想趁火打劫的多，真的和荷蘭國同氣兒連枝的少。此乃民國第一次交涉，如是失敗，則外侮紛至，那還得向多少國家接著讓步？」

    唐紹儀一下子火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再鬧出一場拳亂，給洋人一個滅亡中國的借口？」

    唐紹儀偷偷看了一眼袁世凱，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李想就跟當初袁世凱在朝鮮的所作所為一樣——胡來。

    現在的中國，處處有火山爆發的跡象。

    ……

    李想如英雄般的站在荷蘭人的總督府門前，激情開講：

    「所以的炎黃子孫，我的同胞們：在今天的談判中，英法等國對我、對我同盟會，我國民政府提出了……、……、……。我堅決地拒絕了他們的這種無理要求！我從不相信外國人的援助！從不！我從不相信那些來自我們國家與民族之外的所謂援助！中華民族的未來要靠我們的人民！只能靠我們的人民！中國人民，神聖的中華民族炎黃子孫，必須用自己的勤勞、智慧、冷靜、勇敢來克服一切困難！只有這樣，我們的國家才能前進，我們的民族才能振興！那些所謂的外交和非政治性援助的唯一目的就是破壞我們國家的大好局面，敗壞我們民族的鬥爭意志！在那些所謂的國際組織和協議裡，也隱藏著同樣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孫中山先生領導下的同盟會只為中國人民的生存和發展而奮鬥！那些我們永遠的敵人，中華民族永遠的敵人，從他們的舌頭上流出來的只能是謊言！任何與他們合作的企圖都是對中華民族的背叛和犯罪！背叛和犯罪！我們將和這些無恥的、邪惡的敵人們鬥爭到底！鬥爭到底！直到永遠！……我們已經克服了無數的困難，獲得了無數的成就，世界上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止我們！最後的勝利必將屬於中國人民！……&qt

    山呼海嘯般的掌聲與叫好聲貫穿了他的整個講演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