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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九十六章 以死相逼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沐連白沒想到申時行眾麼輕易便讓步,正自疑他白置」來。申時行卻已經同許國匆匆離去。

    沐連魚按耐住疑慮出了保和殿,沐無咎同康壽早已經等在門外,適才從離去的考生中已經聽的一些端倪。可少爺既然已經連中三元且又能迎娶公主,為何還有鬱鬱寡歡之色?沐無咎忍不住上前叫道:「少爺?」

    沐連魚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皇上已經賜我狀元及第,授六品翰林院修撰

    沐無咎心中一喜,扶著沐連魚上了馬車,忍不住又探詢道:「少爺。老奴適才聽說皇上當場賜婚。是不是真的?」

    沐連魚無言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文淵閣內一片沉默。

    申時行用麻石點著了旱煙,重重抽了一口。許國跟隨申時行多年。非常瞭解申時行的這個習慣。心知他必定有大事難以決斷才會如此。

    申時行猛抽了兩口,突對許國問道:「維禎啊,另兩位王大人呢?。

    許國聽的申時行問起,趕忙應道:「王錫爵家中有事先回去了,王家屏身體不適也已經先行回府。閣老啊,許國有一事不明。」

    申時行在鞋底上敲了敲煙鍋。順勢瞧了許國一眼:「是為皇上賜婚一事?」

    「正是許國連忙點了點頭。一臉不解道,「對於皇上賜婚一事。閣老最為反對且已經同沐連魚說好,為何閣老適才又贊成此事呢?。

    申時行不答反問道:「維禎啊,你想想看,既然反對皇上賜婚乃是內閣共同決議,為何適才王錫爵與王家屏兩人並不出言反對?」

    許國雖然為人有些木訥,但也不是真正愚笨之人,略一思索便心神凜然,於是吃的的望著申時行:「閣老,您的說其中有賊膩?」

    申時行微微頜首,整個文淵閣頓時豁然無聲,許國正待再說些什麼。申時行卻是擺了擺手道:「維禎啊。老夫有些累了,你也先回去吧……

    許國一肚子話被逼在肚子裡。當下也只得悻悻的站起身來。申時行目送著許國的背影離開,偌大的文淵閣此刻只剩下申時行一人。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先前申時行也以為皇上是借賜婚為名行冊封皇貴妃之事,可剛剛就在保和殿,申時行觸及到皇上眼神中閃過的一絲凌厲卻突然醒悟過來,皇上此舉恐怕還有深意。

    初任首輔的兩年內,申時行便曾一再感到風雨飄搖張居正的太師頭銜被被,家產也已沒收,兒子進士翰林的名稱又經一筆勾消,凡被目為張居正的私人,都要費一番心力為自己洗刷。申時行固然有忠厚長者的聲名,但是他與張居正的密切關係,也早為人所共知。縱使是當今皇上老師,亦於事無補。

    經過一番驚心動魄的較量,申時行慶幸能平安度過,不久又當上了內閣首輔。可申時行卻一直未能心安過,尤其自從會試舞弊案發生之後。申時行心裡面更是感覺到不太踏實,有一種風雨將至的預感。

    再者,內閣也並非如想像中的那麼團結,至少除了自己一手提拔的許國之外,王錫爵同王家屏兩人都很有野心。正是由於兩人此番行為有些反常,申時行在把事情真正弄清楚之前,深知絕不能貿然行事,至少他還沒有做烈士的決心。

    玉粹軒,永寧公主還未知曉皇兄已經替自己賜婚,見王皇后神情喜悅的匆匆而至,趕忙起身相迎。

    「妹妹不必多禮王皇后笑意盎然的牽著永寧公主的手坐下,隨即對王安吩咐道,「小安子,還不把賀禮呈上來?」

    永寧公主望著琳艱滿目用紅紙包裹著禮物,忍不住狐疑的問道:「娘娘,您這是?」

    「妹妹難道還不知道?。王皇后故作疑惑的反問道,「皇上適才已經在保和殿賜婚了,新郎官正是沐連魚沐公子

    「皇兄他怎麼可以不詢問永寧的意見,便妄自決斷?」永寧公主聞言大驚失色,驟然站起身來對王皇后急道,「娘娘,永寧要去拜見皇兄,失禮之處還請娘娘見諒

    「妹妹莫非想退婚?。王皇后秀眉微蹙,對永寧公主勸道,「皇上既然已開了金口,妹妹就算再怎麼勸也是無濟於事的。」

    永寧公主緊咬著銀牙:「難道皇上就如此置永寧的清白於不顧?」

    「妹妹,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王皇后牽著永寧的玉小手不放苦口婆心的勸道,「我們女人所求不多。也比不得他們男人要流芳百世。有一貼心人相伴於願足矣。姐姐聽說沐公子為人正派又是個風流人物,妹妹有此如意郎君,姐姐羨慕都來不及呢。」

    永寧公主緊捏著裙角,皓首輕垂。

    王皇后見狀,忍不住失笑道:「皇上也是一片好意,妹妹可知皇上為了此事費了多少心血?內閣的奏折都快把龍案壓塌了呢。」

    「莫不是怕沐公子嫌棄於你?」王皇后自覺看穿了永寧公主的心意,繼續勸孫且。」妹妹你實在多心了。以你的絕色想那沐公子心疼逛禾壞及,哪裡還會嫌棄你?再說了,夫妻之間貴乎相敬如賓,你若以誠意待他,他又不是木頭,還能不對你百般疼愛?」

    王皇后好一番勸說,永寧公主只是垂著皓首並不應答。王皇后也有些無趣,又待了片復之後便帶著王安離去。永寧公主這才抬起頭來,她稍稍猶豫了一下,先是回房取出先皇曾經賜給她的一柄巧玲瓏的波斯彎刀藏入袖中,這才往萬曆皇帝的書房而去。

    御書房內,六部的奏折已經如同雪花一樣遞上來,無一例外的都是反對這門親事。萬曆皇帝卻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喝著香茗,對田義隨口問道:「申時行可曾送奏折上來?」

    田義整理好奏折,疑惑的搖了搖頭道:「回稟皇上,首輔大人並未有任何奏折上奏。」

    「哦?」萬曆皇帝似感詫異。不由奇道。「田義,你不是說此事申時行反對最為激烈麼?」

    「奴才也不知道為何田義苦笑道,「兩個月之前,申時行曾私下去了一趟沐府,想必就是為了勸說沐連魚拒婚一事,而且適才他在保和殿也是直言勸諫,只是沒想到現在居然沒有了動靜。皇上,奴才以為申時行必定是怕了。」

    田義最後一句有討好之意,萬曆皇帝沒好氣的瞪了田義一眼:「申時行豈是那麼容易被嚇唬的?」

    田義乾笑一聲,隨即對萬曆皇帝問道:「皇上,那王錫爵的幾個丹生參奏高啟愚一事?」

    「此事先擱著再說。」萬曆皇帝面有得意,「申時行同王錫爵都不是好對付的,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待到鬧大了。聯再插手也不遲。不過沐連魚大婚一事還要抓緊。以免夜長夢多。」

    「奴才省的,此事確實宜早不宜遲田義趕忙笑道,「奴才已經按照皇上的意思知會了禮部,但此番實際操辦由司禮監全權負責,下月初八便是黃道節具,皇上您看?」

    下月初八?萬曆皇帝聞言似有不悅,田義見狀趕忙改口道:「其實奴才覺得三天後便是良辰吉日。」

    「那就定在:天之後萬曆皇帝擺了擺手,對田義沉聲說道。「聯先前便已經命你著手準備,如若辦的不體面小心你人頭落地。

    「是,是田義連連點頭。「皇上儘管放心,奴才一定辦的風風光光,不讓永寧公主受半點委屈。」

    萬曆皇帝聞言甚感滿意,又對田義吩咐了幾句,便起駕去了翠華園。萬曆皇帝前腳網走,永寧公主後腳便到。田義見永寧公主駕到,趕忙跪下請安。永寧公主卻是急道:「田公公,本宮想見皇上。」

    「這個,」田義有些遲疑要不要如實稟告。

    正自猶豫間,永寧公主卻是俯下身子,在田義耳邊冷冷的說道:「田公公,本宮也算是被你賣了,但好歹還是大明朝的長公主、皇上的親妹妹,如若你膽敢再用言語敷衍本宮。本宮決不饒你。」

    田義聞言吃驚的抬頭看去,卻見永寧公主面色如常,好似剛才那番話並不是出自她口。田義心驚之下不敢怠慢,趕忙如實應道:「稟公主。皇上此刻應在翠華園。」

    永寧公主再不久留,往翠華園而去。聽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田義這才敢抬起頭來,愣愣的望著永寧公主離去的背影。

    翠華園中,鄭貴妃從萬曆皇帝口中得知,待到長公主下嫁之時便是自己被冊封皇貴妃之日,自然滿心喜歡。對萬曆皇帝也是百般討好。

    萬曆皇帝不禁龍顏大悅,伸手勾住鄭貴妃尖俏的下顧,調笑道:

    「愛妃,你打算如何答謝聯?。

    鄭貴妃一臉嬌媚正待開口,永寧公主卻直接闖了進來。萬曆皇帝被攪了好事正待發怒,見是永寧公主這才壓下怒火,他放開鄭貴妃,故作驚訝的對永寧公主問道:「原來是皇妹,這麼急找皇兄是不是有事?。

    永寧公主瞧了一眼鄭貴妃,隨即對萬曆皇帝盈盈一禮:「永寧此番前來乃是想問問皇上,皇上將永寧賜婚沐連魚是否真有其事?」萬曆皇帝忍不住摸了摸尚有些光滑的下巴,這才微微領首道:「確有其事

    「皇上怎可不徵詢永寧的意見,便擅自做主?」永寧公主望著萬曆皇帝,秀眸中隱現霧氣,「六年前皇上偏信馮保之言已經誤了永寧一生,現如今

    萬曆皇帝對永寧公主心存愧疚。聽了這番話也不免有了悔意,鄭貴妃見狀心道不好,趕忙在一旁插口道:「永寧妹妹,皇上他也有是一番好意,妹妹可千萬別錯怪了皇上。當年馮保是收了梁家的銀子,可皇上並不知情啊,都是那馮保欺上瞞下這才鑄成大錯。」

    有了鄭貴妃這番話作為緩衝,萬曆皇帝也已經回過神來,趕忙接過話頭道:「永寧,當年聯年歲尚輕。大伴所作之事,聯的確不知」

    「那現在呢?」不待萬曆皇帝把話…幾永寧公中便平靜的問道,「難道皇卜現在日理萬機也…顧忌永寧的感受?皇上金口可知永寧背地裡會被多少人千夫所指?如若是這樣。永寧還不如一死了之。」

    萬曆皇帝聞言頓時駭然,如若永寧公主真的輕生,那他就要背上千古罵名了。萬曆皇帝趕忙好言相勸道:「皇妹切勿有輕生之念,如若膽敢有人胡言亂語,聯必定為皇妹出頭,誅他九族。」

    鄭貴妃也趕忙在一旁勸道:「是啊。永寧妹妹,如若你真的輕生,的確保全了你的貞潔,但卻置皇上於萬劫不復之境。」

    「難道永寧就要嫁麼?」永寧公主緊盯著鄭貴妃反問道。

    鄭貴妃語氣一窒,萬曆皇帝在一旁極力勸道:「永寧,其實沐連魚真的很不錯,能連中三元者百年才的其一,此等少年英才絕非梁邦瑞可比,完全配的上你。」

    「連中三元又如何?」永寧公主一臉哀怨,「依照祖宗規矩。公主只可下嫁尋常百姓家,即便永寧厚顏作沐家婦,稍後皇上也會將沐公子削職為民。」

    萬曆皇帝確實有打算如若頂不住言官壓力,便將沐連魚削職為民的打算。反正到時候鄭貴妃也已經被冊封為皇貴妃,與自己無損。此復被永寧公主一語說穿,萬曆皇帝也不免有些尷尬,不過見永寧公主語氣似有鬆動,又連忙哄騙道:「永寧,你放心,只要你在沐家一天,皇兄便保他沐連魚一世富貴。聯也已命禮部把官服送了去,你儘管放寬心便是。」

    永寧公主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皇上,空口無憑。」

    「大膽,難道皇上還會騙你不成?」鄭貴妃有些不悅的喝道。

    鄭貴妃話音未落,永寧公主卻已經從袖中取出彎刀反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萬曆皇帝見狀夫驚,趕忙叫道:「永寧,你這是做什麼?」

    永寧慘然一笑:「沐公子考取功名不易,如若皇上將沐公子貶為庶民,沐公子抑鬱之下必定怪罪永寧。到時候永寧必定生不如死。還不如現在一了百了。」

    萬曆皇帝見永寧公主脖子上已經有了血痕,頓時手足無措的勸道:「永寧,你且放下兵器,聯賜你一道聖旨給那沐連魚護身便是。」

    永寧公主聞言只是搖頭,萬曆皇帝無奈之下只愕先行寫好聖旨,永寧公主接過聖旨瞧了一眼,這才放下兵器,對萬曆皇帝跪下道:「皇上。永寧也是逼不得已,還請皇上體諒。只是永寧還有一事相求。請皇上務必一併恩准。」

    萬曆皇帝見永寧公主頸部血跡未乾。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也的是皇兄有愧於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永寧公主含淚說道:「永寧嫁入沐家之後,不想再回宮中居住,還請皇上成全。」

    萬曆皇帝聞言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恨聯,不想再見到聯了嗎?」

    永寧聞言低泣道:「永寧公主不敢恨皇上,是皇上言重了。」

    萬曆皇帝只感覺一陣淒涼,忍不住背過身子,淡淡的說道:「聯准了。你去吧。

    「皇兄多多保重。」永寧公主給萬曆皇帝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這才謝恩離去。

    鄭貴妃等到永寧公主離去,忍不住對萬曆皇帝抱怨道:「皇上。永寧這丫頭也太嬌蠻任性了。」

    「閉嘴。」真歷皇帝突然厲聲喝了一句。

    鄭貴妃自從得蒙恩寵之後第一切身感受到什麼叫龍顏大怒,嚇的趕忙跪下身子。萬曆皇帝卻是大聲叫道:「來人啊。」

    侍候在門外的小太監聞言,趕緊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跪在地上,萬曆皇帝朗聲吩咐道:「傳太醫去玉粹軒替永寧公主診治。」

    太監領命正待去傳旨,萬曆皇帝又突然叫住他道:「慢著。」

    「皇上還有何吩咐?」

    「此事須秘密行事,萬不可張揚出去,如若有一絲消息透露,聯便要你人頭落地,去吧。」萬曆皇帝目送小太監離去,轉身見鄭貴妃噤若寒蟬的跪在地上,趕忙伸手扶起她道:「愛妃,聯也無心怪罪與你。只是適才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哎。」

    鄭貴妃此刻也已經緩過神來,卻是撲哧一笑。萬曆皇帝見狀不禁奇道:「愛妃為何發笑?」

    鄭貴妃依偎在萬曆皇帝的懷中,喃喃自語:「皇上是念舊之人,他日臣妾人老珠黃,皇上也必不會始亂終棄,您說臣妾還能不開心麼?」

    萬曆皇帝聞言失笑,隨即對鄭貴妃安慰道:「愛妃實在多心了。聯待愛女端終如一,至死不渝。要不聯也賜你一道聖旨護身?」

    鄭貴妃立時有些不依,對萬曆皇帝撒起嬌來:「皇上,您又同臣妾開玩笑了,難道臣妾還信不過您麼?」

    萬曆皇帝聽的心中舒坦,忍不住把美人兒攔腰抱起往錦榻上行去。鄭貴妃故意發出一聲驚呼,雙手卻順勢纏繞在萬曆皇帝的脖子上。

    帷帳隨即緩緩放下,錦榻內一時間春色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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