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十章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 二皇后用弄絹搖著眼淚把事情經過說與李太后凡心州言忍不住放下手中剪刀,皺眉問道:「竟有這等事?」
「太后,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呀。」王皇后哀求道,「父親他老人家也是為了皇上著想,實在是…」
不待王皇后說完,李太后卻是擺了擺手道:「如今皇上早已經成年。這朝廷大事哀家一咋。婦道人家恐怕不宜插手,所以你就算要求情。也應該去求皇上才是。」
「可是王皇后緊咬著朱唇。垂下頭來,對李太后委屈道,「太后,您老人家也不是不知道皇上一直寵信那個姓聯的女人,已經多日不來臣妾的寢宮了。臣妾就算娶求,恐怕也無濟於事。」
「不對吧。」李太后故作疑惑的說道,「哀家可聽說皇上前日網去了你的坤寧宮。」
王皇后頓感愕然,抬頭望著李太后下意識的問道:「太后您怎麼知道的?」
「如今這皇宮內外都傳遍了。」李太后歎了口氣道,「皇后啊,不是哀家說你,就算是普通夫妻之間過日子,做妻子的也應該多多忍讓才是。如何鬧的人盡皆知?更何況他是皇上,你這般一鬧,皇上的臉面何存?這夫妻關係豈不是越鬧越僵!所以聽哀家一聲勸,這皇宮內院委屈多了去了,該忍還要忍。話說現在你爹爹犯了事,是非曲直自有大理寺和刑部查明,你又怎能出面讓皇上難做?再說了,如若你生的一兒半子,皇上能不對你疼愛有加?女人吶,還是母憑子貴!」
聽的李太后這番話,王皇后忍不住心中火起,自己對她一直俯帖耳,可現在自己父親出了事求個情,不幫也就算了,還明裡暗裡的幫著皇上教自己。母憑子貴?不就是說你自己麼?有什麼好得意的!再說了,也不是本宮不想生,是你兒子從不來坤寧宮,本宮有什麼辦法?
對於李太后,王皇后已經徹底的失望了,李太后從頭到尾都只是護著皇上,自己在她眼裡恐怕連跳狗多不如。定奪也就用來充當門面的工具。儘管心中無比憤怒,但王皇后卻不敢當著李太后的面作,按耐住火氣連聲應道:「太后教的及時。臣妾今後一定恪守婦道,不讓皇上為難,也不讓太后為難。」
恪守婦道這四個字,王皇后咬的重了些。李太后聽的眉頭一皺,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對王皇后冷聲說道:「哀家有些累了,皇后跪安吧。」
「臣妾告退。」王皇后面無表情的請了個禮,帶著王安揚長而去。
「什麼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了。」李太后暗罵一聲,看都沒看一眼王皇后離開的背影,重又全神貫注的修剪起樹枝來。
出了慈寧宮,王皇后依舊餘恨未消。可她雖然入宮多年,但身邊除了幾個貼身的宮女太監並無其他勢力。平日裡若有事要辦,也都是招王偉進宮,可現在王偉親也進了刑部大牢,她還能找誰幫忙?一種無助感頓時在王皇后的心底油然而生。
就在王皇后感覺到孤苦無依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沐連魚。想起他臉上總是掛著的邪邪的、壞壞的笑容,想起他那副桀驁不馴的神色,王皇后只感覺到心中又有了一絲暖意。
王安見王皇后適才在慈寧宮挨了,此刻又臉色陰晴不定,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皇后娘娘,如若實在不行的話,還是去求求皇上吧。王大人好歹也是國舅爺,如若娘娘肯放下臉來軟語相求,皇上一定會法外開恩的。」
王皇后有些自嘲的反問道:「就算本宮肯求他,他會見本宮嗎?」
「就算皇上不肯見娘娘。娘娘好歹也要試試才行。」王安小心翼翼的說道,「以奴才之間,娘娘不如去見見鄭貴妃。」
王皇后聞言臉色頓時一變,對王安斥道:「好大膽的奴才,你讓本宮放下身段去求那個賤人?」
王安見主子動怒,趕忙跪下身子道:「娘娘請息怒,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別人怎麼想那是別人的事情。娘娘又沒少一根汗毛。況且王大人始終是娘娘的親身父親,日後用得著的地方還多。所以為了救國舅大人出來,這點小委屈實在算不得什麼。再說了,娘娘始終是後宮之主,還怕以後沒有針對她的機會麼?」
王皇后仔細琢磨著王安的這番話覺得很有道理,猶豫了半晌之後,王皇后銀牙一咬,對王安吩咐道:「去翠華園。」
與此同時,鄭貴妃也正暗自琢磨著:如今王偉進了大牢,王皇后就等於失去了左膀右臂。此消彼長之下。自己距離皇后之位也已經是越來越近了。想到得意之處,鄭貴妃不由面露微笑。此匆卻有宮女來報:「皇后娘娘駕到。」
「她來做什麼?」鄭貴妃忍不住心中疑惑,「莫不是為了王偉之事而來?」
按照宮中規矩,鄭貴妃雖然得蒙皇上恩寵,但尊卑有序,見到皇后也還是要下跪行禮的。可如今皇上還在養心殿,鄭貴妃自然是有恃無恐,躺在錦榻之上是紋絲不動。
王皇后進了鄭貴妃的暖閣見此情景,臉上很難壓抑住不快。鄭貴妃抬眼望著王皇后,也不起身,隔著幾丈遠對王皇后招呼道:「原來是皇后娘娘,本宮身有不適,實在不能起身相迎。」
王安在一旁見王皇后就要怒,趕忙輕咳了一聲。王皇后頓時醒悟過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妹妹這是說哪裡的話?既然身體不適,那就不要起來了。一會姐姐讓人送點上等的燕窩讓妹妹補補身子。」
「這就不必了。」鄭貴妃懶洋洋的說道,「前幾日遼東的李成梁李總兵進獻了一批血燕,皇上隨手便賞賜給了本宮。甜兒,你取些送去御膳房也讓姐姐嘗嘗鮮。」
王皇后待到宮女離開,這才對鄭貴妃正色道:「妹妹,姐姐今日來。是有事……有事相求。」
王皇后是咬著朱唇說出這番話的,鄭貴妃感覺心中快意,卻故感愕然的問道:「姐姐真是折煞妹妹了。你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求不求的?姐姐儘管明言,妹妹能做到的一定照辦。」
既然已經豁出臉去,王皇后也就坦然道:「實不相瞞,姐姐想請妹妹替王大人求個情」
不待王皇后說完,鄭貴妃卻立刻輕皓道:「姐姐,這件事情恐怕有些為難。平日裡皇上雖然經常來妹妹的暖閣,但妹妹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伺候著,連大氣兒也不敢出,朝廷的事情妹妹更是不敢問一個字。所以姐姐的事情,妹妹恐怕瘧能為力
王皇后心想這個賤人裝的可真像。卻又不能不按耐住怒氣,勉強笑道:「妹妹,就當是姐姐求求你
王皇后話還未說完,鄭貴妃卻突然「哎喲」一聲,見王皇后面有不解,皺著眉頭笑道:「姐姐您有所不知。昨夜皇上在妹妹這裡折騰了一晚上,實在是把妹妹累壞了。今兒個還有些腰酸背痛的,甜兒又不在。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話。」
鄭貴妃言下之意對於王皇后來說實在是太過分了,王皇后的臉上終於掛不住,冷哼一聲就要拂袖而去。正在此復,只聽的外面傳來太監的喝叫:「皇上駕到。」
王皇后聞言玉容失色,她早就打聽到皇上不在翠華閣這才匆匆趕來。沒想到終究還是碰個正著,這下臉面可就丟大了。閒躺在錦榻上的鄭貴妃聽的皇上駕到,卻是趕忙整理了一下妝容前去接駕。
萬曆皇帝鍍著方步走進暖閣小瞧見王皇后也在,原本的滿面笑容頓時陰沉下來,對王皇后沉聲問道:「你來做什麼?」
「臣妾參見皇上。」王皇后瞧了一眼行走自如的鄭貴妃,對萬曆皇帝應道,「臣妾聽說鄭貴妃身體不適,特地趕來探望。」
萬曆皇帝聞言一怔,拉著鄭貴妃的手關切的問道:「愛妃,你那裡不舒服?」
「臣妾沒事。」鄭貴妃勉強一笑。
「要多注意休息,真要是壞了身子,聯會心疼的。」萬曆皇帝輕責了一句,隨即對自己的貼身小太監命道,「傳太醫前來為鄭貴妃診治。」
小太監領命而去,萬曆皇帝轉而瞧見王皇后還站在原地,忍不住皺眉道:「還有事麼?」
如若不是親眼瞧見也就罷了,當著自己的面兩人如此濃情蜜意,王皇后只感覺怒火中燒,可她一向順承慣了,更是不敢當著皇上的面火。只得深吸了一口氣,對萬曆皇帝施禮道:「臣妾懇請皇上高抬貴手。放過父親大人。」
萬曆皇帝聽得王皇后是為了求情而來,不耐的應道:「此等國家大事。你還是少管為妙,而且就算聯答應放了他,試問都察院的那幫言官們會答應麼?就算言官們會答應。被他誣陷的沐連魚會答應麼?就算沐連魚答應,天下數十萬士子會答應麼?」
這件事怎麼扯上了沐連魚?王皇后微微一怔,忍不住疑惑的望向王安。王安見皇后娘娘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忍不住心中苦笑。不過對於王皇后來說,現在也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她腦子裡面快的思忖了片刻,隨即對萬曆皇帝懇求道:「皇上秉公執法,臣妾毫無異議,不過臣妾始終為人子女,還請皇上恩准臣妾出宮探視以盡孝道。」
王皇后這番話說的言辭懇切,更是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萬曆皇帝雖然不喜歡她,但也無法拒絕。當下點了點頭道:「也罷,聯恩准你出宮便是。」
「臣妾謝皇上恩典。」王皇后謝了恩之後,看都沒再看一眼鄭貴妃就離開了。
鄭貴妃見王皇后居然沒同自己招呼一聲便揚長而去,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萬曆皇帝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一幕,挽著美人兒盈盈一握的蠻腰行到錦榻坐下。
鄭貴妃卻故意別過身子,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如若換成別的女子敢如此驕縱,恐怕絕沒有好果子吃。可鄭貴妃正是抓住了萬曆皇帝的心理。果然。萬曆皇帝見鄭貴妃如此模樣,忍不住好奇道:「愛妃,你這是為何?難道聯得罪你了麼?」
「臣妾哪敢。」鄭貴妃委屈的叫道,緩緩回轉過來的嬌容上卻是滿面淚痕。
萬曆皇帝見狀只感覺到一陣心痛。趕忙哄騙道:「愛妃,快別哭了。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聯為你做主。」
鄭貴妃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哭哭啼啼的說道;「臣妾服侍皇上一直盡心盡力,不敢有半分怠慢。誰料皇后娘娘竟然蠻橫不講理,適才皇上是沒瞧見,皇后娘娘對臣妾是大加指責,說臣妾是仗嬌倚媚迷惑皇上。」
「真有這等事?」萬曆皇帝只是下意識的問了這麼一句,鄭貴妃卻是賭氣道:「難道臣妾還敢騙皇上不成?皇上若是在還好,一不在身邊。臣妾時常被人欺辱,好在還有詢兒陪伴,可日後詢兒要是長大了,臣妾又人老珠黃,哎,臣妾倒是沒什麼,想我那可憐的兒吶,以後要是離了娘怎麼辦啊。」
朱元樟立國之後定下一條規矩。除了太子之外,其他成年的皇子娶妻之後會被分封到全國各地,叫做「外衛邊陲,內資夾輔」畢竟洪武**年時的明朝還沒有完全結束統一戰爭,讓皇子們以親王身份分鎮各地,既是對他們的鍛煉,也是對領兵將領的監視。像徐達、傅友德、藍玉這樣的高級將領幾乎年年在外征戰,但真正的最高軍事統帥並非他們,而是他們領兵所在地的藩王。比如日後動靖難之役趕走侄子自己當上皇帝的成祖朱林,就當過好幾回這樣名義上的統帥。
朱林即位之後,深怕自己做過的事情再生在自己子孫的身上於是又立下一條規矩皇子成年之後也必須離開北京城,但卻沒有實權。說白了。就是朝廷出銀子養著。你老老實實呆在封地便是。
鄭貴妃生下的是皇三子朱常詢,可不管萬曆皇帝多麼疼愛鄭貴妃母子,依照祖朱常詢長大之後也是要被送離京城的。鄭貴妃借此揮。萬曆皇帝也十分無奈。
「皇上,想那王恭妃不過是太后宮內的一個小小婢女,只因為皇帝偶爾一次臨幸便僥倖生下一子。臣妾生子只不過比她晚了不到一年,以後卻要落的個骨肉分離,皇上於心何忍?」鄭貴妃一臉淒容道。
如果說萬曆皇帝對王皇后只是不喜歡,那麼對於王恭妃那根本就是討厭,到如今還沒封個貴妃,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稀里糊塗的有了一夜情。可事情既然已經生了,萬曆皇帝也無可奈何。因為從來都是長幼有序,別說是早生半年,就算是早生一個時辰,那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鄭貴妃見萬曆皇帝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氣不過,故意深深的歎了口氣:「皇上,臣妾真是命苦哇。」
英雄難過美人關,萬曆皇帝看的實在心疼,趕忙對鄭貴妃勸道:「愛妃,別悲傷了,這件事情聯在想想辦法。」
「真的?」鄭貴妃聞言欣喜的追問道。
「聯乃天子,金口一開豈有反悔的道理?」萬曆皇帝陪笑道「不過這件事情可不能心急,那幫大臣言官可不好對件,一個弄不好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鄭貴妃可不管那些,當下纏著萬曆皇帝道:「皇上,今日皇后那日o8姍旬書曬譏口齊傘」按照後宮嬪妃的崔制,貴妃之上便是皇后。不過也並非是沒有特例。明朝成化年間明憲宗就曾經追封寵妃萬貴妃為皇貴妃,但也只是隨性加封以示恩寵,並沒有正式設立這一封號。
鄭貴妃此事舊事重提,萬曆皇帝為博得美人歡笑,當下又應允下來。鄭貴妃見萬曆皇帝答應,這才始作歡顏。
有人歡喜有人愁,從翠華園出來。王皇后一直愁眉深鎖。王安小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敢出任何聲響。可即便如此,回到坤寧宮之後。王皇后所有的怨氣全部爆了出來。王安不敢置辯一句,儘管他當時想把事悄說清楚來著。
了火,砸壞了好多名貴的瓷器,王皇后的心裡面稍稍好受了一些。王安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您打算什麼時候出宮?」
王皇后不答反問:「士卜安子,你可知沐公子現居何處?」
王安心中遲疑,對於沐連魚王安可是當成知交好友看待的,實在不想看到沐連魚再同王皇后有任何糾纏,稍稍猶豫了一下,王安斷然搖頭道:「小安子已經久未出宮,實在不知。」
王皇后臉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失望。暗暗歎了口氣,隨即對王安吩咐道:「叫御膳房準備一些膳食,一會順便帶去。等等,再準備一些御寒衣物。」
王安一一記在心中,領命去辦了。
王皇后獨自留在寢宮之內,心裡面卻是久久難以平靜。一直以來。她都被灌輸「忠貞」二字,平日裡也都是規行矩步,甚至對那一夜同沐連魚的情動也有些後悔,但現如今,因為太后的冷嘲熱諷、皇上的冷淡以及鄭貴妃肆意踐踏自己的尊嚴,早已經讓王皇后的心涼透了。身為皇后之尊,活的比一條狗都不如,這也讓王皇后心恨難消。
宮中的太監對皇后被冷遇也都是心知肚明,加上如今也聽說王偉進了刑部大牢,不免有些輕看了王安。王安在御膳房轉了一圈,不見有人搭理,心中暗怒。就在王安惱火的時候,身後有人突然問道:「安公公,您來御膳房幹什麼?」
王安轉身看去,卻是一個小太監。王安只覺得對方眼生,忍不住疑問道:「你是?」
「小人李進忠,新進宮的,平日裡在御膳房打打下手。」「李進忠?」王安心想你來的正好。於是對他吩咐道,「皇后娘娘要去刑部看望國舅大人,你給做點好吃的。」
李進忠滿口答應下來,自去忙活了。說來也怪,沒用多久,李進忠便提來一大堆食盒,裡面的菜餚琳艱滿目。王安看了之後覺得很滿意。李進忠在一旁媚笑道:「安公公。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差遣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
王安怕皇后等急了,當下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提著食盒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王安費了好一番手腳,這才把王皇后需耍的東西準備妥當。王皇后不知內情加上心情有些煩躁,見到王安之後又是好一番刮斥。王安垂受記,等王皇后消了心火,趕忙扶著王皇后上了鳳鑒。
外面陽光明媚,刑部大牢內卻是光線昏暗,陰氣逼人。王皇后拾階而下來到父親的監牢前,看到那位曾經頤指氣使風光無限的錦衣衛指揮使如今正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裡,忍不住又是一陣心酸。
「父親。」王皇后顫顫巍巍的叫了一聲。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王偉的身子動了動,抬頭見是王皇后。忍不住微微一怔。
此刻牢門也已經打開,王皇后立即進了監牢。只是幾日不見,老父的鬢角已見花白王皇后的眼淚早已經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王偉見狀,面皮微微有些抽搐。大禮參拜道:「臣參見皇后娘娘。」
「爹,都這樣了,你還這樣幹什麼?」王皇后先是扶起王偉,隨即吩咐眾人迴避。
陰冷的老漢內只剩下父女兩人。王皇后終於按耐不住小聲的哭泣出來。王偉早已經習慣王皇后的身份。猶豫了一下,這才輕輕拍著王皇后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孩子,苦什麼?爹這不是好好的麼?」
父女之間多年來的隔閡終於在這一刻奇跡般的消失,王皇后哭泣了許久,這才慢慢的安靜下來,對王偉問道:「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偉歎了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出來。王皇后聽的驚心動魄。卻又不免目瞪口呆,一位是自己的父親,一位是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男人,兩位可算是她最親密的人之間又怎麼會搞成這樣?
「爹,你放心,女兒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王皇后極力勸慰道。
「不用安慰爹了,爹也知道你不容易。」王偉卻是苦笑道,「爹這仕途恐怕是走到頭了。」
王皇后急的直跺腳,隨即歎了口氣道:「爹,你真是糊塗啊,你怎麼會同沐公子他,,哎。」王皇后又是一聲長歎。
妻偉見女兒神情有異,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女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爹?」
事到如今,王皇后還有什麼好隱瞞的,緊咬著朱唇把自己同沐連魚如此有了一夜情的事情據實相告。王偉聽的直如五雷轟頂,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同時又有一絲苦澀,如果他早知道這樣的話,說什麼也不會出此下策。
「爹。你怎麼了?」
「爹只是有些奇怪。」王偉皺起眉頭,疑惑的開口道,「如果你們之間真生了男女關係,沐連魚沒道理不據此要挾爹啊,難道他還有什麼企圖?」
王皇后聽了忍不住笑道:「人家沐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王偉顯然不同意女兒的看法。可他偏偏又找不到和你的解釋。而且現在最關鍵的不是這介」王偉轉而對王皇后心急的問道;「女兒你們之間的事情出了沐連魚之外,還有沒有人知道?」
王皇后想了想,輕搖皓道:「除了小小安子之外,再無別人。」
「王安7」王偉猶豫了一下,一臉正色的對王皇后勸道,「女兒,王安此人決不能留,必須殺掉以絕後患。」
「這個」王皇后想起沐連魚對自己的囑托,忍不住猶豫起來。
「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王偉急的直跺腳,「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不止你要受到牽連地位不保,沐連魚也難倖免。對了,沐連魚他知不知道王安鍘情?」
王皇后微微領,對王偉勸道:「爹,沐公子也是知道的,而且這件事情如果宣揚出去,王安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王偉苦口婆心的勸道,「爹沒落魄之前。趨炎附勢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可現在你看看,一個個恨不得立亥同爹撇清關係。」
王偉的這番話也引起了王皇后的共鳴,她突然又想起一事,趕忙對王偉問道:「爹,你知道沐公子現在何處?」
王偉見女兒眉梢含春,忍不住吃驚的反問道:「女兒,你不會還想見沐連每吧,萬萬不可,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便罷,如若繼續下去恐怕紙包不住火,到時候大家難羌玉石俱焚。」
「爹,你多心了。」這種事王偉見的太多了。也怕女兒被沐連魚繼續利用,極力勸說。
小
與此同時,刑部大牢之外出現了沐連魚的身影。王安正在大牢外候著。咋見沐連魚心中有喜也有憂,喜的是多日不見故人重逢,憂的是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大牢之內,萬一兩人碰上恐怕要出事。
沐連魚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王安。趕忙上前招呼道:「王兄好久不見。」
「沐兄。」王安苦笑著應對著,對沐連魚試探道,「沐兄來刑部大牢是?」
「來探望王大人。」沐連魚一言帶過。隨即有些心虛的對王安問道,「王兄,娘娘也在裡面?」
王安無言的點了點頭,對沐連魚勸道:「沐兄,你還是暫時迴避一下吧,娘娘出宮之前還問起你來小這要是碰見了,哎」
沐連魚豈會不知王安心裡面想些什麼,可只要他在京城一天,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當下對王安笑道:「王兄不必多慮,沐連魚心中有分寸。正巧連魚也有話同娘娘說。還請王兄行個方便。」
王安見沐連魚執意如此,知道勸說不過。況且他也欠沐連魚一個人情。若不是沐連魚一力擔保,自己恐怕早已經命喪黃泉了。思慮及此。王安只得讓開身子,對沐連魚苦笑道:「沐公子請吧。」
沐連魚點了點小頭,鍍步進了地牢。
王偉同王皇后兩人誰也沒料到沐連魚此匆會出現在這裡,王偉對沐連魚還有恨意,當下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王皇后卻是含情脈脈的望著沐連魚,她多想此刻就撲到情人的懷抱然後一訴衷腸,看當著王偉的面。她萬萬不能這麼做。
王皇后正思忖著,沐連魚卻已經施禮道:「連魚參見皇后娘娘,王大人。」
「沐公子快快請起。」王皇后趕緊上前扶起沐連魚,兩人指尖相觸。沐連魚也忍不住心中一蕩同王皇后對視著。幾月不見,她清瘦了許多,沐連魚如是想。
王偉沒聽到動靜,轉頭見兩人有些忘我,當下輕咳了一聲。正在對望中的兩人頓時驚醒過來,王皇后面頰緋紅。
沐連魚也有些尷尬,對王偉施禮道:「王大人,」
「不敢當。」不待沐連魚說完,王偉卻已經打斷他道,「成王敗寇,老夫心裡面明白的很,這次算你命不該絕,那個顧憲成居然會幫著你說話,要不然,哼哼,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這件事情以老夫看還不算完。」
「爹。」王皇后攙扶著王偉的胳膊,似乎有些不滿意他同沐連魚如此講話。
沐連魚聽的心中凜然,王偉在朝廷混了這麼久,有什麼風吹草動必然瞞他不過,當下不動聲色的笑道:「王大人莫不是知道點什麼?又或是有人還會拿這件事做文章?不知是輔申時行呢?還是」王錫爵王大人?亦或是王大人的幾個不成器的門生?」
王偉聽了沐連魚的這番話,忍不住吃驚的望著沐連魚:「你是怎麼知道?」
「大人又是怎麼知道的?」沐連魚不答反問。
「猜的。」
「連魚也是猜的。」沐連魚笑道。
王偉緊盯著沐連魚的眼睛,似乎想從他充滿笑意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麼,良久終於歎了口氣道:「也不怕實話告訴你,老夫便是聽信了王錫爵一個門生的挑撥這才做出如此蠢事。
只可惜老夫一向十分自負,沒想到終究還是鬥不過這幫文人,更沒想道沐連魚你初涉官場居然能看的如此透徹,前途無量啊。」
「大人過獎了。」沐連魚不以為意的笑道,「在下也只不過機緣巧合這才猜到一些端倪,若論官場資歷比大人實在差的遠了。」
妻皇后心中淒苦,忍不住在一旁苦澀的說道:「爹,沐公子,如若你們先前能像今日這般溝通又何至於會有今日之事生?害的女兒」哎!」
沐連魚見王皇后一臉委屈,忍不住奇道:「難道還有人敢欺負皇后娘娘不成?」
王皇后把自己今日受到的委屈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沐連魚聽的喘噓不已。王偉卻已經捏緊了拳頭,不錯,他把女兒嫁入皇宮卻是有貪慕虛榮的想法,可此刻聽到這番話,也不免睚眥欲裂。
王皇后見乃父這樣的表情,連忙拭乾眼淚,反倒是對他勸道:「爹,女兒習慣了,沒事的。」
習慣了,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字眼。王偉一聲怒吼:「他們欺人太甚了。」萬曆初年,萬曆皇帝初登基,因為年紀還小皇位也有些不穩,王偉替李太后鞍前馬後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可現在呢?狡兔死走狗烹,馮保死了,現在又輪到了自己。
一股怒氣從王偉心中突然升騰起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困在牢籠中安然的接受自己的命運。他要反抗!可是對於現在的王偉來說。他自己已經回天乏術,親朋好友也都已經離他遠遠的,唯一的女兒也指望不上,他還能指望誰呢?
王偉思想向後,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側的沐連魚。沐連魚見王偉灼熱的目光緊盯著自己,忍不住心裡毛。可沒待他回過神來。王偉卻突然在自己的面前跪下道:「沐公子,先前王偉多有得罪,還請沐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王偉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饒是沐連魚也有些不適應,趕忙伸手相扶道:「王大人,你這是為何?快快站起來說便是。」
王偉這才站起身來,他看了一眼王皇后,對沐連魚正色道:「沐公子。你們的事情老夫也已經知道了。」
王偉說出這話來,沐連魚似乎並沒有多少驚訝,因為他今日也正是為此事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