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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十八章 臉面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    沐郎。沐幽若臉夢哄。額頭冷汗直冒,猜「丁地揮舞著,掙扎著,彷彿有一條無形的枷鎖正束縛著她柔弱的身軀和靈魂。

    沐連魚捉住沈幽若的柔夷。貼在自己的臉上:「不要怕,我一直在這兒陪著你。」隨著一聲嚶嚀,那原先覆蓋著眼簾的彎曲柔軟的睫毛緩慢抬了起來,有些迷茫,有些無神的眸子似乎還沒有完全適應外界的色彩。

    「是不是做噩夢了?」沐連魚柔聲問道,手掌輕輕拭去秀顏上細密的汗珠,動作是那麼輕柔,如同捧著一件易碎的珍瓷。

    沈幽若身子半臥在沐連魚的臂彎裡,心有餘悸的說道:「幽若網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田義,他」沈幽若的俏臉上浮現出淒迷的色彩,「他拚命的撕扯我的衣服,爹爹他老人家也滿身是血,就在一旁被嚴刑拷打著,」

    沐連魚摟緊了沈幽若的身子,他認識沈幽若這麼久,還從未見她如此虛弱、無助、戰慄過。沐連魚愛憐的撫摸著沈幽若的秀,極力勸慰道:「幽若,有我在,你不要害怕,這件事我一定會替你討個公道的,不過在此之前,有一個人你一定想要見見。」

    「是誰?」沈幽若不解的望著沐連魚。

    「幽若,是我沈九從沐連魚的身後站了出來,一臉慈祥的望著自己的女兒。

    「爹?」沈幽若吃驚的望著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沈九,早已經淚流滿面。撲倒沈九的懷中痛哭失聲。

    沈九一時間手忙攪亂,急忙安慰道:「孩子苦了你了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過了良久,沈幽若的香肩這才漸漸停止了抽*動,她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沈九:「爹,田義是怎麼放你出來的?」

    沈幽若問到這茬,沈九老臉微紅。苦笑道:,「爹爹之所以能保住一條小命。真是多虧了沐公子,正是沐公子昨夜帶著錦衣衛的人馬闖進田府救了爹爹性命

    沈幽若聞言驚喜交加,就要從床上起來拜謝。沐連魚趕忙摁住沈幽若,從一旁拉過夜叉,對沈幽若笑道:「幽若,其實我也只是狐假虎威了一番。你若真要謝,倒是應該好好謝謝夜叉,要不是她引開田義的注意力,要救你爹可沒這麼容易

    沈幽若趕忙對夜叉拜謝道:「多謝夜叉姑娘。」

    夜叉顯得有些不習慣。閃到一側,冷冷的應道:「只是小事一樁,沈姑娘不必客氣。

    沐連魚怕沈幽若誤會。忙在一旁圓場道:「幽若,你別見怪,她就這脾氣。好了。你們父女二人也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另有要事,就不打攪了

    沈幽若猛然想起今日是馬家出貨的日子。連忙拿過衣裳,匆忙對沈九說道:「爹,你先好好休息,我陪沐」沐公子去看看

    沐連魚原本想勸阻,沈九卻是打量著兩人,攆著鬍鬚笑道:「好。你就和沐公子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門外,沈三有些不安的搓著手,不時的往房內張望兩眼。此刻見沐連魚從房間內走出來,連忙躲到一側,等到沐連魚走了之後,這才進了房間。卻見沈九面色蒼白。

    沈三趕忙上前扶住沈九,焦急的問道:」九爺,你怎麼了?。

    沈九在沈三的攙扶下,坐在床邊緩了口氣,搖頭歎息道:「東廠那幫兔崽子也太狠了,哎,人老了禁不起折騰

    「九爺,您老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浪,一定會沒事的。」沈三急忙安慰道。

    「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沈九再次歎了口氣,隨即對沈三問道」沐連魚這個人你看怎麼樣?。

    沈三跟隨沈九多年,觀人之數早已經頗具火候,此刻略微思索了片刻,這才搖頭道:「沐公子為人仗義那是不消說,不過以沈三的眼力卻看不透他

    「豈止是你,我也看不透艦」沈九一臉苦笑。

    「老爺,其實小姐同沐公子昨夜」。

    沈九擺了擺手,難道自己女兒那一聲沐郎叫的還不夠清楚嗎?適才沈九見她眉角含春,且不時同沐連魚對望,就知道兩人的關係早已經非比尋常。

    「九爺,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哎,等此間事了,就替他們把婚事辦了吧。沐連魚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幽若嫁給他也不算委屈,早點嫁了,對我們沈家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

    這次的遭遇,沈九或多或少已經把握到了一些事情的背後絕不像表面上展露出來的那樣簡單。田義雖然手握重柄,但也未必就敢輕易動自己,他既然敢動,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一一朝廷又要有一番血雨腥風了。

    庭院本已遼闊,在白雪的映襯下更顯幽遠,山水煙橋,庭謝樓台,渾不似人間。鮮紅的梅花,燦爛飽滿,樹下有一少年。神情淡然,旁邊依偎著一位絕色女子,秀眉微蹙,似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少年集過頭來,對女子笑道:「幽若,品波呂吧,我敢保證今日馬大掌櫃必然賣不集一匹綢以」

    「公子何以如此肯定?」沈幽若面有不解。

    沐連魚笑而不語,只見沐無咎匆匆走進庭院,對沐連魚恭聲稟告道:「少爺,人都已經到齊了,正在大堂等候

    沐連魚微微領,挽著沈幽若往大堂走去。

    離的老遠,沈幽若就聽到人聲鼎沸,其中夾雜著各地方言。等到走進了一瞧,更有幾個熟識的面孔,都是做絲綢買賣的。

    沐連魚見沈幽若似有所悟。這才笑道:「馬大掌櫃控制了南京城所有的絲綢,肆意抬高絲綢價格,可謂是老謀深算,可他千算萬算卻偏偏算漏了一點」

    沈幽若本就聰慧,微一思索,似乎有些明白過來,接上沐連魚的話頭,欣喜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買賣買賣,有買有賣才算完整。如若幽若沒有猜錯。這些人應該都是外地客商吧?」沐連魚點了點頭:「不錯,所有夕、地的綢商都在這裡,接下來就要看我們如何說服他們了。」

    沈幽若輕搖著朱唇,對沐連魚笑道:「盅惑人心,難道不是公子強項麼?。

    沐連魚上前一步,伸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各位掌櫃,想必大家都清楚絲綢價格已經漲了十倍有餘。所以今日召集大家過來,就是希望大家能夠同心同德。一起抵制馬家絲綢共度難關

    沐連魚話音網落。立即就有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你說的倒是輕鬆,不買馬家的絲綢我們又能買誰的去?」

    沐連魚看了對方一眼,並不理會。而是平靜的繼續說道:「在坐的有些人或許已經聽說我同馬家之間已經水火不容,你們或許又會說。絲綢價格的高低同我沐連魚沒有任何厲害關係。那現在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你們有任何損失,我沐連魚一力承擔。」

    沐連魚說出這番話,原本議論紛紛的大堂頓時豁然無聲,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著沐連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馬家絲綢莊。

    馬大掌櫃一邊玩弄著玉球。一邊優哉游哉的品著香茗,眼看著夥計們忙前忙後,心裡面萬分得意。再過幾日沈幽若那娘們差不多也應該送上門來了,到時候,,想到得意之處,馬大掌櫃笑的越開心。

    「掌故的,不好了。」賬房心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馬大掌櫃回過神來,不悅的瞪了賬房一眼,沉聲問道:「何事如此慌張?難不成是天塌下來了?。

    「小人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賬房哭喪著臉道」先前放出去的號牌都被退回來了

    「什麼?。馬大掌櫃心裡一驚。霍然站起身來。

    「掌櫃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賬房信誓旦旦的說道,「前廳都已經亂成一團了,那些外地客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都要求退貨

    馬大掌櫃臉色瞬間變的陰沉無比,一言不的往前廳走去。果然如賬房所言,前廳一片嘈雜之聲,擠滿了要求退貨的客商,馬大掌櫃一腳踹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倒霉蛋,隨即怒吼一聲道:「都***給我閉嘴。」

    一瞬間,所有人都齊齊望著馬大掌櫃。馬大掌櫃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一位安徽客商的衣襟,怒問道:「你為什麼要退貨?」

    此人嚇的臉色白,唯唯諾諾的說道:「我,」我老婆快要生了。」

    「那你呢?。

    「我,,我兒子快生了

    馬大掌櫃氣的渾身抖。這能算理由麼?

    沐連魚分開眾人,出現在馬大掌櫃的面前,笑盈盈的望著對方:「怎麼著,難道馬大掌櫃還能強買強賣不成?」

    「沐連魚,是不是你幹的好事?」馬大掌櫃的眼睛裡面都快噴出火來,恨不得把沐連魚扒皮抽筋。

    「是我做的又如何?」沐連魚絲毫不讓的同馬大掌櫃對視著。

    「你」馬大掌櫃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才是剛剛開始沐連魚附身湊近馬大掌櫃的耳邊,低聲說道,「接下來。我還要讓你身敗名裂,為沈家討回一個公道,為莊秀秀一家十七條人命討回一個公道

    馬大掌櫃做的壞事太多。根本就想不起來何時出來一個莊秀秀。

    就在馬大掌櫃皺眉思索的時候,沐連魚卻已經轉過身來,對眾人說道:「各位如果要買絲綢,就去對面的沐家絲綢鋪,每日一千匹上等絲綢,一律十兩銀子一匹,先到先得。」

    沐連魚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有人哄然叫好,對面也隨之響起鞭炮聲。馬大掌櫃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就待離去的沐連魚衣袖,語氣放緩道:「沐公子,大家做生意都是求財,何必把事情做的這樣絕?。

    「你說我絕?」沐連魚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怒火,「你夥同田義陷害沈家做的絕不絕?你派人在南京城內造謠中傷毀我沐家聲譽,你做的絕不絕?。

    「我,」

    「你什存你?這些販賣絲綢的大都是行商,人家走南闖白風餐露宿為的」品點銀子養家餬口,你巧取豪奔又的的絕不絕。」一

    一瞬間,沐連魚是如此狂暴、懾人,眼神凶狠,氣勢直如排山倒海般湧來。馬大掌櫃幾乎站不穩,眼睜睜的望著沐連魚甩袖而去,卻把怨氣全部洩在賬房身上:「你這個狗奴才。沐連魚在對面開了一間綢莊。你為什麼不來稟告?」

    「掌櫃的,我。沒用的東西。這麼多年的白米飯難道都餵狗了不成?」馬大掌櫃火大之下,一甩手抽在賬房的臉上。

    打什麼地方最痛?無數事實證明,打在人臉上最痛!樹要皮,人要臉臉面是最脆弱的地方,此刻賬房先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抽了一記耳光,低垂的眼神中有怨毒一閃而逝。

    「掌櫃的。那這號牌還讓不讓退?」賬房先生捂著臉小心翼翼的問道。

    「要退便退馬大掌櫃怒斥道,「告訴他們,只要今兒個退了,以後就別想在買到一匹絲綢。」馬大掌櫃說完。怒氣沖沖的往後院走去。

    ,

    沐連魚剛走出馬家綢莊。突然被田義擋住去路,只見田義一臉和氣的對沐連魚笑道:「沐公子借一步說話

    光天化日之下,沐連魚也不怕田義耍什麼花招,隨之走到一側,冷聲問道:「公公有什麼見教?。

    「沐公子可否拋卻成見,放過馬大掌櫃?」

    沐連魚斷然拒絕:「這決不可能。」

    田義凝視著沐連魚良久,終於歎了口氣道:「既然沐公子主意已決,我看不如這樣。錦衣衛和東廠雙方都不插手,你們按照生意場上的規矩決一雌雄,如何?」

    「你們東廠真不插手?」

    「我田義雖然是宦官,可說過的話決不食言,我們擊掌為誓

    「不必了,我信你沐連魚轉身離開,讓田義空紮著手。

    田義狠狠的放下手,望著沐連魚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手下察言觀色,義憤填膺的提議道:「公公何必看他的眼色?沐連魚如此囂張分明就是想斷了公公財路,要不讓屬下帶人查封了他的綢莊?」

    田義心情煩躁,狠狠的瞪了這個蠢貨一眼,怒斥道:「本貨,有本事你去封啊。本公公敢保證你現在封了,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你不是去和錦衣衛校尉喝酒就是進了刑部的大牢

    手下嚇了一跳,趕忙閉嘴。

    田義哼了一聲,昨日沐連魚同王偉走了之後,他立即上了一封奏折,可奏折還沒出南京城就被禮部派人扣下了,隨即又被皇后娘娘招到寢宮一頓臭罵。替沐連魚說情的更是絡繹不絕,幾乎踏破了他的守備府。這些人中不僅有隱退的朝中重臣,有國子監的祭酒,就連海瑞那個老不死的也派人來打了聲招呼,海瑞是什麼人?那是連皇上都敢罵的狠角色,田義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自己真要是敢再繼續糾纏下去,這個南京守備、南京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位能不能保住,也還是另說。

    見識到沐連魚的能量,田義不得不重新估量一番。他仔細思索了一下,悄然進了馬家綢莊的後門。馬大掌櫃一見田義,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

    「好了,本公公都知道了田義心想沐連魚連本公公的守備府都敢闖,你又算什麼東西?

    馬大掌櫃見田義不冷不熱,心裡一驚,趕忙說道:「田公公。這些年馬某可沒幫你少賺銀子。這次你可一定要幫我啊。」

    「怎麼幫?。田義沒好氣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吧,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一是向沐連魚磕頭認錯」

    「絕無可能。」馬大掌櫃立即搖頭否決。

    「那就是第二條路。」田義望著馬大掌櫃,一字一句的說道,「本公公已經得到情報,那幫客商之所以來退貨,實則是沐連魚從中作梗,包賠了那些客商的一切損失

    馬大掌櫃得知內幕,頓時怒道:「好你個沐連魚。居然以本傷人……沐連魚手中的絲綢並不多,只要你再支撐下去,沐連魚也拿你沒有辦法。就算沐連魚能等,那些客商也等不起,倒時候你依舊可以出貨,再不濟留到明年也未嘗不可。」

    馬大掌櫃卻是搖頭道:「公公有所不知。沐連魚是要致我於死,地,他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

    「既然他不肯退讓,那就和他賭一把。憑你馬大掌櫃的能力,難道還能輸給一個黃毛小子?不過

    馬大掌櫃見田義欲言又止,忍不住疑惑的問道:「不過什麼?。

    「這件事牽連甚大,本公公也愛莫能助,一切都靠你自己了。」。公公?。

    「本公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過本公公可以保證一點,官場上絕不會有人插手,你們就按照商場上的規矩來,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那一切就依仗公公毛」馬大掌櫃把牙一咬,他就不信了,自己縱橫絲綢行業這麼多年,會鬥不過沐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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