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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十三章 再見佳人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    兒房的燈米壞骨著,夜叉站在門口徘徊了片玄,眾才邊比…、六

    沐連魚讀書正讀到興致,抬頭看了夜叉一眼,指了指一旁的花彫椅子,重又仔細推敲起手中的書卷。

    夜叉靜坐在一旁,僅露出的美眸默默地凝視著沐連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亮的燭光偶爾輕微的跳動一下,書房內靜謐無聲,良久,沐連魚這才長吁一口氣,隨即放下手中書卷,看向夜叉:「我要的東西呢?」夜叉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那包東西放在沐連魚的書案上,接著告知了一句:「張強死了

    沐連魚似乎並不驚訝,抬頭望著夜叉,輕笑著問道:「難道就連你夜叉也救不了他嗎?」

    「王虎下的手。」夜叉忍不住冷哼一聲,「要不是怕被王虎認集,張強絕不會死。沐公子,王虎此人心計深沉,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你最好小心一點。」

    沐連魚望著夜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從來不小看任何人。包括你在內。因為到頭來,需要我們記住的,不是敵人的攻擊,而是來自朋友的沉默。」

    夜叉嬌軀輕顫,同沐連魚凝視了片刻,淡然說道:「夜叉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沐連魚起身送夜叉離擊,關上房門坐回到書案旁,緩緩的打開那包東西,,

    夜叉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才放鬆開來。就在此匆。門外卻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夜叉倏然緊握住兵器,冷聲問道:「是誰?」

    「夜叉姑娘,是我。」那位冉京戶部侍郎的妻子李氏站在門外叫道,「公子說夜叉姑娘勞累了一天,特命賤妾給姑娘送些熱水來

    夜叉的心裡莫名一暖,卻隔著門斷然拒絕道:「不用了,李夫人請回吧

    李氏並未退去,在門口苦苦哀求道:「姑娘,公子下了嚴命,如果夜叉姑娘不曾洗浴更衣,公子明日便將賤妾交還給錦衣衛

    房內沉默了半晌,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夜叉面容冷峻的出現在門口,望著楚楚可憐的李氏,暗自歎了口氣道:「進來吧。」

    李氏提著一桶熱水進了房間,來來回回好幾趟這才把澡盆放滿。此匆的李氏已經是香汗淋漓。夜叉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著,李氏兩邊的鬢因為汗水已經緊貼在臉頰上,雖然一身粗衣布裙,卻依舊可以看出娃好的面容、玲瓏的身段,以她曾經的戶部侍郎妻子的身份現在卻要幹這種伺候人的粗活,沐連魚還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夜叉胡亂想著,李氏又取來一個放滿了花瓣的竹籃,正準備散落在盆中,夜叉立即阻止道:「不必了。」

    「夜叉姑娘,這是公子特地吩咐的李氏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顯得有些為難的望著夜叉。

    先前的暖意蕩然無存,夜叉心裡驀然升騰起一股怒氣:「公子,公子,又是公子,是不是不放花瓣他又要送你去鎮撫司衙門?」

    李氏沉默不語,顯然是默認了夜叉的話。夜叉氣極,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張強,但卻對李氏毫無辦法,沐連魚想必也看清楚了這一點。

    就在夜叉猶豫的當口,沐無咎施施然的出現在夜叉面前,冷冷的對李氏記斥道:「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留你何用?」

    李氏心裡面委屈至極,突然在夜叉的面前跪下,極力哀求道:「夜叉姑娘,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

    「沐管家還真是好威風夜叉望向沐無咎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殺機。

    夜叉的殺氣猶如實質一般衝向沐無咎,卻對近在咫尺的李氏絲毫沒有影響。沐無咎頓時心神一凜,卻是淡淡一笑,對夜叉拱了拱手道:「夜叉姑娘不必誤會,姑娘乃是公子的座上賓,無咎這也是一片好意。」

    有這種好意的嗎?夜叉冷哼一聲,轉過頭去,這是無卓的妥協。

    沐無咎見狀,對李氏喝道:「既然夜叉姑娘同意了,還不快放?」

    李氏顫顫巍巍的把花瓣放入盆中,對夜叉施了一禮,匆匆的離開了。

    「夜叉姑娘請便沐無咎替夜叉退了出去,順手關上房門。

    在熱水的氳蒸下,室內裡已漂浮起淡淡的霧氣,朦朦朧朧地充斥著迷幻般的色彩。夜叉凝神靜聽了片玄,除了隔壁傳來沐連魚翻動書頁的聲音周圍再無旁人,這才放下兵器走到澡盆旁,用手指輕輕的撩撥著水中嬌艷的花瓣。

    花瓣在熱氣的熏陶之下,令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濃郁的花香。

    夜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香氣,猶豫了片刻之後,迅的褪去身上的夜行衣,嬌嫩的身子悄無聲息的滑入半人高的澡盆。

    緩緩除去臉上的面罩,對面的銅鏡上頓時顯出一張絕美卻又非常陌生的臉蛋。鏡中的她,煙媚於行,風姿綽約,在迷濛的水霧中,展現著一種夢幻般的美態。散落的披肩長如黑色波浪一般糾纏在她**的胸口與渾圓的香肩之上。梢處凝著水珠,晶瑩別透,一閃一閃,晶瑩奪目。

    夜叉癡癡的望著鏡中的自己輕輕一歎,歎息聲未落,夜叉的目先,恰巧落在自己身上一道足有寸長的傷疤上。眼神立刻恢復了清明」

    隔壁傳來近乎慌亂的聲響,正在看書的沐連魚嘴角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暗自搖了搖頭,重又看向手中的書頁。

    而此刻,錦衣衛指揮使王偉的府邸。

    王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把事情的經過向壬偉稟告著,只是其中隱去了不少細節。王偉聽完之後面目陰沉,居然有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殺掉了張強,這讓他極為憤怒。

    「義尖,是不是東廠的人幹的?。

    王偉不語。

    「田義,**你十八代祖宗,居然真敢欺負到我們錦衣衛頭上來了王虎義憤填膺的叫囂道,「義父,讓孩兒帶上幾個高手給田

    「你給我坐下。」王偉眉頭一皺,略微沉吟了片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牽連甚大,南京又是田義的地盤,如果沒有證據,這件事情恐怕只會越老越大。」

    「頭父?」

    王偉感覺有些心煩,他對田義實在是太瞭解了,別看這個太監年紀輕輕,年歲上也差了自己許多,卻是個真正陰險狡詐的人物。怎麼說呢,田義更像是一頭荒原上的野狼,狡詐而凶悍。張強被殺或許只是一個他故意挑起的一個開端。自己貿然動或許會落入對方的圈套。

    王虎在一旁把王偉猶豫的表情看在眼裡,這老東西前怕狼後怕虎的早已經不復當年的英勇,心底暗暗有些不屑。不過王虎表面上依舊顯得很氣憤,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好了,這件事情我遲早會讓田義給出一個交代,你先下去吧。」

    「義父你也早點休息。」王虎倒退了出去。

    出了王偉的府邸,王虎見身後無人,轉道進了一條弄巷裡面的小院子,而在此等候他的赫然就是田義。

    田義親自倒了杯茶放在王虎的手中,笑問道:「王兄,事情辦的如何?」

    王虎一口氣把手中茶水喝了。一抹嘴巴,這才恨聲說道:「還能怎麼樣,那老東西謹慎慣了,根本就不上當,田兄還是把人撤回去吧。」

    田義轉動著手豐的酒杯,對王虎笑道:「這次不行就算了,本公公原本還打算在進京之前拉王兄一把。」

    「進京?」王虎一時間沒有回過味來,望著田義疑惑的問道,「田公公如今已經是南京司禮監掌印太監,位高權重,還進京做啥?」

    田義頗為得意的笑道:「皇上對本公公一直青眼有加,而京師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李公公最近卻不知何故得罪了皇上,只要本公公再命人煽風點火,到時候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個置還不是本公公的囊中之物?」

    「那就先恭喜田公公了。」王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妒意。

    田義看在眼裡,卻是不動聲色的安慰道:「如今張強已死,日後指揮使大人要仰仗王兄的事情還有很多,要取而代之也只是時間問題,不過最近本公公得到風聲,指揮使大人似乎要有什麼動作,王兄是否知情?」

    「沒有的事。」王虎擺了擺手道,「這裡是田公公的地盤,他要真敢有什麼動作,今晚就已經來找田公公興師問罪了,哎」

    王虎裝著一聲長歎,他巴不得錦衣衛同東廠斗的你死我活,沐連魚的事情自然不會告訴田義。田義對此當然也是心知肚明。

    兩人又商談了幾句,田義拍了拍手,一位女子應聲從後面走了出來。王虎抬頭望去,此女穿的極少,半敞的衣襟裡,波濤起伏,跌蕩有致,紫紅的熱褲緊緊包裹著豐滿渾圓的粉『臀』,火辣辣的打扮,使人血脈沸騰。

    「王兄好好享受,本公公就不打攪王兄的雅興了。」田義站起身來,拍了拍王虎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沐連魚顯然還是低估了馬大掌櫃的能力,第二天一大早,沐連魚正在吃早點,沐無咎就心急火燎的闖了進來:「少爺,出大事了。」

    沐連魚見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沐無咎一向沉穩,況且又跟了自己這麼久,如果不是出了什麼重大的事情,沐無咎斷然不會顯得如此慌張。可是越慌亂就只會讓事情變的更加糟糕,沐連魚嚥下口中的食物,吩咐一旁的李氏再添加一副碗筷,這才對沐無咎招呼道:「無咎,忙了一早上還沒吃東西吧,坐下吃點東西再說。」沐無咎見沐連魚如此沉穩,心裡面稍稍安定下來,胡亂扒了兩口稀飯」沐連魚慢條斯理的喝完豆漿,擦拭了一下嘴角,這才站起身來領著沐無咎進了書房。

    沐無咎反手掩好房門,急切的說道:「剛剛派出去的夥計傳來話,南京城大大小小的綢緞鋪綢緞莊幾乎同時背棄了先前定下的契約。」

    沐連魚從書案上拿過一支雪茄點上,重重的抽了一口,這才對沐無咎問道:「知道為什麼嗎?」

    「聽夥計說,是馬家大掌櫃下的命令。」

    「這件事情確實有點棘手。」沐連魚手指輕叩桌面,按照原先的計利,把南京城市面上的絲綢一掃而空,就可以擁有足夠的籌碼同馬家打一場對手戰,沒想到馬家大掌櫃居然先下手為強了。

    「少爺,難道是馬大掌櫃察覺到了什麼?」沐無咎擔心的問道。

    「不太可能。」沐連魚搖了搖頭,派出去的人都是假扮成各地的客商,每個人負責的入貨量並不多,馬大掌櫃又不是神仙,他怎麼可能會察覺得到?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少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就不信了,馬大掌櫃在南京城真的能夠一手遮天。」沐連魚決定再試探一下,對沐無咎吩咐道,「立刻把南京城的絲綢收購價格提高一倍,我就不信馬大掌櫃真的能夠忍受得住誘惑。

    「看來也只能這麼做了。」沐無咎點了點頭。

    「那你先去辦,這件事情我再好好想想。」

    在沐連魚的暗中操控下,風聲很快就通過各種渠道散播了出去,消息也很快就傳到馬大掌櫃的耳朵裡。

    「你說什麼?」馬大掌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消一上午的時間,南京城市面上上等絲綢的價格就足足漲了一倍有餘,

    「掌櫃,這些都是真的。」賬房先生欣喜的說道,「自從掌櫃放了話,不准那些小絲綢商販私自出售,外地那些客商都快瘋了,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掌櫃的,馬上就要到旺季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一些貨?」

    「你懂什麼?」馬大掌櫃瞪了賬房先生一眼,「再等等,以我的估計,要不了兩天,這絲綢的價格還要再漲

    「可是那些商會的掌櫃的都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

    「按耐不住也要按耐。」馬大掌櫃面色一冷,「你現在就去告訴他們,如果有誰敢背了規矩,東廠的監牢可給他們留了地方。」

    賬房先生見馬大掌櫃心意已決,只得退了出去。

    不出馬大掌櫃的意料之外,絲綢的價格一路飆升,已經和去年旺季時候的價格持平了。這一方面固然有沐連魚的推波助蔣,當然也有馬大掌櫃的故意囤貨,更為重要的是,那些外地客商見價格一路飆升深怕再買就遲了,紛紛出手,可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貨。

    有些客商就想轉到蘇州一些城市去購買,可從蘇州等地傳來的消息卻讓他們心裡面涼了半截,所有存貨都已經被人包下,也根本買不到一匹絲綢。

    那些絲綢究竟去了哪裡?

    與此同時,沐連魚的書房。

    「少爺,馬大掌櫃的心還真黑,就連蘇州等地的絲綢都已經被他全部包下。以老奴的估計,他手上至少已經有了六萬匹的絲綢,這要是絲綢的價格一旦崩盤,馬大掌櫃恐怕跳河的心都會有。哼,哼,六萬匹綢緞,撐也會撐死他。」

    沐連魚卻是搖了搖頭:「你以為馬大掌櫃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生麼?他絕不會那麼傻,六萬匹絲綢,光放在一起就要堆成一座山。如果換成是我,就絕不會給那些貨商全部現銀,只會先交一小部分定金。以馬大掌櫃在絲綢行當的地位和聲譽。要做到這一點絕不是問題,一旦價格崩盤,跳河的只會是那些小絲綢商。」

    沐連魚指明事情的關鍵,沐無咎頓時有些傻眼,如果真是這樣的情況,那豈不是根本就扳不到馬家?

    「世事瘧絕對。對了,錢莊的情況怎麼樣?」

    「馬家一次性從錢莊提走了存在錢莊的全部現銀,聽錢莊的掌櫃說,馬大掌櫃還想貸二十萬兩,不過老奴已經按照少爺的吩咐,以各種借口拖延。聽說馬家已經從其他的錢莊借到了大筆的銀子。」

    「是啊,眼看著絲綢的價格越來越高。他們又如何按耐的住?」沐連魚嘴角邊泛起一絲冷笑,「吩咐下去,如果馬家再來借銀子,繼續找借口拖延。」

    沐無咎似乎想起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沐連魚瞧了他一眼。疑惑的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

    「宮裡面已經傳出消息,皇后娘娘月底就要返回京城,所以沈家姐同沈九也已經在來南京城的路上,而且根據可靠消息,沈家最近也有了一些動作,老奴怕他們一來會橫生枝節。」

    沈幽若?沐連魚目光一凝,腦子裡面浮現出沈幽若的身影,貓兒都聞到腥了,既然沈家來了京城,想必曹元也會不甘寂賓了。

    事實上,沐無咎的消息有了一點小小的失誤,此刻沈幽若同沈九父女倆已經來到了南京城。

    沈幽若一路上都鬱鬱寡歡,直到進了南京城之後,心情這才稍稍好轉。從馬車內望向窗外走馬觀花的街景,沈幽若心情卻顯得極為複雜,他也在這個城市,不知道他的身體是否好了一些,他還在怪自己嗎?

    知女莫若父,沈九把女兒這副表情看在眼裡,心裡面暗暗歎了口氣,對於這個女兒,他是打心眼裡疼愛,可這又能怎麼辦呢?沈家家大業大,由不得她胡來,就連自己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呢。

    「幽若,忘了那小子吧。」沈九極力勸道。

    沈幽若嬌軀一顫,勉強笑道:「父親不必為女兒擔心,女兒知道應該怎麼做。」

    「你知道就好。」沈九再次歎了口氣,對沈幽若囑咐道,「一會先找地方住下,等明日見了馬大掌櫃之後切不可再這樣。馬大掌櫃同田公公交情匪淺,此次要想入宮覲見大皇子殿下還需田公公代為安排。」

    「女兒省的。」沈幽若強打起精神。

    第二天一早,沈九就帶著打扮妥當的沈幽若直奔馬家而來。

    此宏,馬大掌櫃正有些惱火,沐家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不肯借款,所以對於沈九的道來,馬大掌櫃自然是歡迎之至,親自出門相迎。

    沈九同馬大掌櫃雖然從未打過交道,不過此番相見卻表現的一見如故,恰似多年未見的老友。馬大掌櫃望著從馬車上拾衣而下的沈幽若,也不免驚歎道:「沈兄,這位姑娘是?」

    「幽若,還不快來拜見馬伯伯?」沈九笑著解釋道,「馬兄。這位是小女幽若。」

    「原來是令千金,果然是國色天資」馬大掌櫃哈哈大笑,借此掩飾自己剛才的失儀。

    此玄的沈幽若艷光四射,上前對沈九微微一福道:「幽若拜見馬伯父。」

    「快快請起。」馬大掌櫃伸手虛托,隨即將沈九等人迎了進去。

    雙方按照主次在大堂上坐定,馬大掌櫃又說了些久仰的話,這才對沈九開口道:「聽說沈兄最近在杭州財,緣何又會來到南京城?」

    「此事說來話長。」沈九看了一眼沈幽若,這才繼續說道,「沈某這次遠道而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哦?」馬大掌櫃微感詫異,對沈九示意道,「沈兄有話不妨直說,馬某在南京城這地界上也算是檯面上的人物,但有用的著的地方,馬某絕不推遲。」

    「聽說大皇子如今就在這南京城,沈兄同司禮監的田公公可否打個招呼,讓小女同大皇子見上一面?事成之後,在下絕不虧待沈兄。」

    馬大掌櫃也是明白人,沈九隻是一言點出,他就已經完全明白沈九的意思,轉而看了一眼傾國傾城的沈幽若,心裡面也覺得有些可惜。大皇子不過十一二歲年紀,恐怕連那話兒都未能硬起,真是糟蹋了。

    「這個?」只見馬大掌櫃玩弄著手中的茶具,表情變的十分為難,「沈兄啊,這個,恐怕有點麻煩,你也知道,皇城內院不必我們平民百姓家,更何況你要見的是大皇子,

    對於馬大掌櫃的表現,沈九也早有預料,一疊銀票已經推送了出去。馬大掌櫃瞄了一眼,都是一千兩一張的大額銀票,這一疊怕不下有兩萬兩,如若放在平時,這些倒也夠了,可現在的馬大掌櫃需要的更多。

    「聽說沈兄在杭州賺了盆缽滿貫,這些小錢還是拿回去吧

    馬大掌櫃斷然拒絕,沈九也不以為意,對馬大掌櫃笑道:「馬兄想要什麼,也只管明說「實不相瞞,馬某最近在做一筆大生意,不過手頭還缺少一些款項。」馬大掌櫃直言不諱的說道,「如果沈兄能夠助在下一臂之力的話,覲見大皇子的事情就包在馬某身上。」

    「你想借多少?」

    馬大掌櫃豎起一根手指,沈九見狀問道:「十萬兩?」馬大掌櫃面有不屑:「沈兄想必搞錯了,是一百萬兩

    馬

    「一百萬兩?」沈九額頭的皺紋更深了,對馬大掌櫃搖頭道,「馬兄說笑了,沈某最近確實是賺了一些,深這一百萬兩就算傾家蕩產也是拿不出來的

    「波兄其實會錯在下的意思了。」馬大掌櫃笑道,「其實馬某並不是讓沈兄直接出這在百萬兩,你也知道最近絲綢的價格一路狂漲,有賺無賠,這是這筆買賣太大,所以想拉沈兄入伙,沈兄可能不知,田公公在鄙人的綢緞莊也是有股份的。馬某敢保證,只要沈兄願意,不消一月,至少有四成紅利

    「當真?」沈九眼睛一亮,他是商人,既然是商人,就斷然不會同銀子過不去。絲綢的事情他早就知逸商,馬大掌櫃的為人他也很清楚。這麼多年在絲綢業欺行霸市從來還未遇到過敵手。

    而實際上,沈九手裡現在握著大把的銀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然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他又何樂而不為呢?可銀管如此,沈九依舊表現的極為慎重:「事關重大,沈某還需要考慮一下

    馬大掌櫃正待說話,賬房先生從門外進來,對他附耳低語了幾句,馬大掌櫃立玄說起身來,對沈九歉然道:「沈兄稍待片刻,有貴人臨門。」

    沈九有些懷疑馬大掌櫃口中所說的貴客就是那位田公公,不過現在是客什麼,連忙起身道:「馬兄儘管去忙

    馬大掌櫃吩咐賬房先生代為招呼,匆匆出門了。沈九不動聲色的塞給賬房先生一張十兩銀子。需知馬大掌櫃雖然了大財,可他只不過是一個賬房,其中也沒他什麼事情。把銀子納入袖中,賬房立即滿面笑容,親自為二人添上茶水。

    「不知道府上是哪個貴客駕到?」沈九裝著漫不經心的問道。

    賬房先生見左右無人,對沈九悄聲說道:「是京城來的一位闊少爺,一次就定了十幾萬兩銀子的貨,那可真是絕對闊氣的主。」

    難道絲綢的生意真有這麼好做?沈九想問問這位闊少爺的姓名,賬房先生卻藉故叉開了話題。

    沈九見對方口風忒緊,也就不再多問。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算支開這個賬房先生。豈料賬房先生也是求之不得,上次那位雲少爺一次就打賞了他百兩,比這位沈九闊氣多了,當下放好茶壺,順勢道:「那就請兩位稍坐片刻小人去那邊看看有什麼要招呼的

    賬房先生轉眼就不見了蹤影,沈九微微一愣,隨即對一直默不作聲的沈幽若問道:「幽若,你覺得這筆生意可不可以做?」

    沈幽若搖了搖頭。

    「為何?」沈九不解的問道。

    「原因有二沈幽若整理了一下思路,侃侃而談,「第一,馬大掌櫃的為人爹你清楚的很,大家萍水湘逢,一個月賺四成的利潤,這種好事就猶若天上掉餡餅,女兒覺得不靠譜。第二,女兒總覺得這件事情透露著蹊蹺,因為據女兒所知,南京城最近來了不少山西客商,爹你也知道我們山西人向來少穿絲綢,而且女兒也特地派人打探過,那些山西商人身份不明,來歷可疑。女兒怕

    「南京城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莫不是你和那小子還有牽連?」沈九驚疑不定,突然打斷沈幽若,怒問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小子?你也不想想他當初是怎麼對你的,一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偌大的家業丟給那個姓艾的女子。這種男人還值得你念想?」

    沈幽若愕然望著自己的父親,她昨日輾轉思量了一夜,沐連魚遁走南京,她要負上很大的責任,如果當初自己能極力阻止沈九同曹元的聯合,沐連魚也不會被自己氣的身患重病,以至於遠赴南京來尋醫。而且從始至終,沐連魚也並未虧欠過她什麼,反到是自己對他心懷歉疚。

    至於沈九說沐連魚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那就更不靠譜了。據她所知,在沐連魚離開的那段日子,沐家的生意被艾蘭香一個弱女子打理的井井有條。試問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夠像沐連魚那樣給與艾蘭香如此的信任?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在沈幽若的眼中,蘭香無疑是幸福的,因為沐連魚懂她,敬她,愛她,更加信任她。沈幽若真的很羨慕艾蘭香,她有不遜於艾蘭香的才華和經驗,做事卻處處受到束縛,空有滿腹才華無法施展,甚至還要嫁給一個小自己差不多十歲的孩童。

    命運的輪盤對她是何其的不公平?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破鏡難圓覆水難收,沈幽若是一個識大體的女子,翻覆權衡之下,她也對沐連魚死了心,可每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舊事重提,觸痛了她心中的隱痛。

    沈幽若美眸中浮現起淡淡的霧氣,她感覺到特別的委屈,卻是強壓下心中哀痛,淡然說道:「姿,女兒這是就事論事,派人打探絲綢之事也只是為了生意考慮,絕沒有其他的念想沈九見沈幽若雙眸噙淚,也猛然醒悟到自己說話太重了,悻悻的說道:「最好如此,不過生意上的事情你也不

    沈九說出這番話來,沈幽若終於承受不住,憤然起身道:「生意上的事情,爹爹已經讓兩位哥哥代為打理,女兒還是只管著嫁人便是。女兒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才能入宮覲見大皇子。」

    沈幽若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沈九愣愣的望著沈幽若的背影,感覺到有些頭疼。剛剛皓幽若說的那番話,沈九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人老了,對待很多事務的看法上也變的固執己見。

    沈幽若剛剛走出門口不遠,卻見馬大掌櫃陪著一個俊朗的少年從廂房內走了出來。沈幽若看清楚對方的面龐,頓時吃驚的合不攏嘴,居然是他,是那個讓她時常魂牽夢縈的男人。他的病好了麼,他還記得自己麼?

    沈幽若俏臉紅艷欲滴,酥胸也有些起伏不定,就那麼愣愣的站在那裡望著沐連魚。

    沐連魚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馬府遇見沈幽若,一時間也有些愣神,她有些輕瘦了,卻還是那麼風情萬種傾國傾城。

    馬大掌櫃見沐連魚表情呆滯,不禁順著沐連魚的視線望去。在這一刻,沈幽若不禁有些猶豫,理智告訴她應該就此離去,可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轉過身來輕移蓮步往沐連魚走了過來。

    來到沐連魚的面前,沈幽若瞧了沐連魚一眼,對兩人微微一福:「馬伯伯,幽若身體突感不適正打算先行回府,這個公子是?」

    馬大掌櫃笑道:「幽若,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京城來的雲公子。雲公子,這位是幽若姑娘。」

    聽到馬大掌櫃的介紹,沈幽若微微一怔,隨即醒悟過來,對沐連魚施禮道:「幽若見過雲公子。」

    「姑娘不必客氣。」沐連魚見沈幽若並未當場拆穿自己的身份,心裡面終於鬆了口氣。不過聽說沈九也在,心裡面依舊感覺到有些不妥,當下一合手中的折扇,對馬大掌櫃笑說道,「既然馬大掌櫃又貴客登門,就不勞遠送了,正巧雲某也要告辭,就順便送這位姑娘出府。」

    馬大掌櫃見沈幽若並未拒絕,對沈幽若招呼了一聲,隨即拉著沐連魚來到有一旁,悄聲說道:「雲公子儀表堂堂,紅粉佳人為之傾心方顯風流本色,可這位姑娘身份非同小可,即便這個姑娘願意,雲公子最好還是敬而遠之。」

    沐連魚看了一眼侷促不安的沈幽若,裝出一臉不悅:「依照馬大掌櫃的意思,莫非是在下高攀不起?」「馬某絕不是這個意思。」馬大掌櫃見沐連魚誤會,連忙解釋道,「只是良言一句,馬某言盡於此,公子好自為之。」

    「本公子明白了。」

    馬大掌櫃望著走在一起的兩人,暗自搖了搖頭,轉而往大堂走去。

    沈幽若乖乖的跟在沐連魚身後,縱然她有許許多多的話要對沐連魚傾訴,但卻不知道如何說起。沐連魚亦是如此,他明白沈幽若的苦衷,所以才玄意避開她,但此時此玄他還能說些什麼?

    從兩人遇見的地方到前門的距離並不算短,可路再長也有盡頭,儘管雙方都可以放慢了腳步,也終於走到了那一刻。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一聲微不可聞的「對不起」從沈幽若的口中脫口而出。

    「過去的都過去了,生意場上的事情也沒有誰對誰錯。」沐連魚如此說道。

    沈幽若倏然抬頭望著沐連魚,驚詫的問道:「沐公子,難道你真的不怪我?」

    「有什麼好怪的。」沐連魚聳了聳肩膀,淡然說道,「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我有一句忠告,杭州的事情最好盡快放手,馬家的事情也千萬不要插手,否則

    否則什麼,沐連魚沒有繼續說下去,以沈幽若的智慧又如何聽不明白,可是她卻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沈家的事情已經輪不到幽若做主了,公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沈幽若早已經心灰意冷。沐連魚又豈會聽不出來,不禁有些默然。

    沈幽若故作灑脫一笑:「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幽若不再打攪公子,告辭。」

    「多多鄭重。」沐連魚茫然的點了點頭,目送著沈幽若離去。沐連魚真的很想出言留下她,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留下一聲歎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可惜沐連魚並沒有看到,沈幽若在背過身的那一剎那,兩行清淚終於再也無法抑制,奪眶而出。沈幽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上馬車的,她只知道告誡自己要盡力忍耐,可當她登上馬車的那一剎那,終於泣不成聲。

    沈三聽到車內傳來隱隱約約極度壓抑的哭泣聲,感覺到一陣心酸。小姐是他看著長大的,就如同自己的女兒一樣,沈三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忍見沈幽若掉一滴眼淚,可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管家,一個小小的奴僕,他又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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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連魚心事重重的回到住處,沐出口,沐連魚卻已經從他身旁走過,讓沐無咎愣在原地。

    夜叉最近對沐連魚卻是很有怨言,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生活節奏已經徹底被沐連魚打亂,雖然那些不知何時放在她房間的衣物真的很漂亮,那些漂浮在洗澡水上的花瓣也真的很香,可她卻不得不找沐連魚說說自己的想法。

    可當她攔住沐連魚的時候,沐連魚只是瞧了她一眼,夜叉滿腔的怒氣頓時化為雲煙消散一空,居然有些心怯的退到一旁。

    夜叉望著沐連魚的芋影。對趕過來的沐無咎疑惑的問道:「沐管家。沐公子究竟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沐無咎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沐落,就聽到沐連魚在:「無咎,無,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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