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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二章 滅門之恨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    二復輕歌樓舞,唱的是關漢卿的示曲《碧玉簫酬

    歌聲細的如一絲頭,似有似無,裊裊不斷,在彩繪精緻的屋樑上盤繞。為歌聲伴奏所用的器樂,非鑼鼓,非絲竹,只是歌妓用紫檀抑或是象牙板子輕輕的點著板眼,婉轉低唱,旋律縈繞耳畔。

    淒美的詞藻引心靈上的共鳴,眾人盡皆屏住呼吸凝神靜聽。一曲終了。沐連魚吃驚的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的流淚了。

    佳人輕紗遮面從屏風後走出,緩步走到沐連魚的身旁遞過一方絲巾:「公子?」

    雖然看不清楚佳人的面貌。沐連魚卻是心中一震,此女的聲音如此熟悉。莫不是?

    女子緊挨著沐連魚的身邊坐下,端起酒杯。自己輕綴了一口,隨即遞到沐連魚面前,低聲說道:「公子,秀秀敬您一杯。」

    面對眾人艷羨的目光。沐連魚縱然心中疑惑難解,亦無奈接過酒杯,一飲而下。

    眾人盡皆起哄。吵嚷著要女子摘下面紗,一睹真容。莊秀秀並不領情,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具琵琶。對眾人笑道:「諸位大人在上,容女子再彈奏一曲琵琶行,以助酒性。」

    沐連魚萬沒想到莊秀秀居然如此多才多藝,琵琶行六百一十六言,從她口中唱來一字不差。而且字正珠圓,敘事感人。曲罷,雷鳴般的掌聲在碧雅軒經久不息。

    一時間,莊秀秀已經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莊秀秀放下琵琶,端起酒杯走到王國光的面前,微微一福:「秀秀借花獻佛,祝王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王國光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沐連魚,這才欣然接過酒杯,對莊秀秀朗聲笑道:「秀秀姑娘有了。」該罩節由抱書吧四日捻書友上傳

    莊秀秀敬完酒。隨即對眾人施禮告退。雖然這有些令人掃興,不過眾人對莊秀秀的興趣卻不減反增,事後更會從各方面打聽教坊司是否又出了一個花魁。

    有了莊秀秀這一段插曲。碧雅軒的氣氛也被推向了**。

    酒過三巡,沐連魚同桌子上的那些官員也已經變的熟絡,就連一向拘謹的顧憲成也能時不時的插上兩句話。

    酒到濃處,自然要哉酒令。不過在場的都是文人,自然也不會如市井之徒拳那般沒品,戈,「的是詩令。沐連魚對此一竅不通,幾輪下來。已經喝的頭昏腦脹。

    又有人出了「春字詩令」即每人吟詩一句,第一人所吟之詩句必須「春」字居,第二人所吟之句「春」字居二,依次而降至「春」字居第七字後,須從頭起。吟不出來的,自然又要罰酒三杯。

    一桌七人,人數倒是剛網好。出題那人坐在沐連魚的下,當仁不讓的開了頭,搖頭晃腦的念叨:「春城無處不飛花。」

    隨即就有人接上:「新春莫誤由人意。」

    這些人都是在官場上混了好多年的老官僚,如此簡單的酒令自然難不倒他們。「卻疑春色在人家草木知春不久歸十二街中春色遍」一直輪下來,到了顧憲成。顧憲成雖然拘謹,確是飽讀詩書之人,心中早有應答,立即接了下去:「昨夜日日典春花。」

    最後輪到沐連魚的時候又犯難了,絞盡腦汁卻想不出一句以春字結尾的詩句。顧憲成雖然有心提醒。但是迫於規矩卻不能開口。

    沐連魚見那些人個個面有得意之色,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些傢伙擺明了知道自己不通詩詞歌盛。存心要落自己面子。不過自古賭場無尖子,酒場無君臣,也怪不著人家。沐連魚暗自咬了咬牙,端起酒杯正待飲下。

    「慢著。」不知何時,莊秀秀已經除去面紗換了裝束來到沐連魚的身側。見狀伸出纖手摁住酒杯。朱唇輕啟。「諸個大人,我家公子不勝酒力不知道奴家是否可以代為效勞呢?」

    除去了面紗,也就沒有了那種神秘感。兼之眾人又喝了不少酒,誰也沒能從語氣身材上認出莊秀秀就是網剛那位蒙面女子。顧憲成對沐連魚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親切感,見有人解圍。自然率先拍手叫好。

    這種事情本就沒有約定俗成的規定,既然顧憲成開了頭,別人也只能隨聲附和,莊秀秀略微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念道:「詩家情景在新春。」雖然算不上什麼好詩句。不過也算勉強應付。接下來有莊秀秀救場,沐連魚倒也沒怎麼喝酒。

    夜漸漸的深了,王國光端起酒杯說了一些感謝的話,眾人隨即拜別離去。沐連魚在莊秀秀的攙扶下同王國光招呼了一聲,隨即對顧憲成問道:「顧兄,你住在哪裡?不如我讓人送你一程?」

    顧憲成倒…;二克!人,勉強聳道!「在下網到方天南京,隨便柑肥方打一晚便可,沐兄不必擔心。」

    沐連魚雖然喝了很多酒。就連走路亦要人攙扶。不過頭腦卻是無比的清醒。連忙擺了擺手道:「顧兄,如今是大比之年,南京城那裡還有客棧可住?如若不嫌棄的話,就請一同去舍下暫住一宿。」冒昧打擾不太好吧?」顧憲成雖然對沐連魚有所好感,此刻卻顯得有些猶豫。

    「都是男人,何必如此婆婆媽媽?去住便是!」沐連魚一手搭在莊秀秀的香肩上,一手摟著顧憲成的脖子,就往門口走去。顧憲成掙脫不開,只得同莊秀秀兩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沐連魚上了馬車。一上馬車,沐連魚立即就感覺到頭暈目眩,終於支撐不住倒在馬車上沉沉睡去。沐無咎見狀。命車伕坐在一側,親自駕起馬車。

    這輛馬車並不是沐連魚在杭州的座駕,只是尋常馬車,馬車內的空間不大,顧憲成乃是正人君子,為了避免有肌膚之親。盡量靠在馬車一側。莊秀秀看在眼裡,對這個稍嫌木訥的男子也有了一絲好感。

    回到住處,沐連魚終於忍不住吐了一次。莊秀秀趕忙去熬了醒酒湯,先餵著沐連魚喝過,又打來熱水替沐連魚擦拭身體。此刻,沐連魚早已經沉沉睡去。

    等沐連魚甦醒過來的時候,隱約聽到院外在打五更天。搖曳的燭光照應的室內異常冷清,沐連魚抱著頭坐起身來,只感覺到頭疼欲裂,忍不住哼了一聲。

    莊秀秀衣帶不解的照顧了沐連魚一晚上。趴在床邊小憩了一會,並未睡熟,此刻頓時被驚醒。莊秀秀睡眼惺怪的連忙站起身來:「公子,秀秀去給你倒杯水。」

    喝了一杯溫水,沐連魚這才感覺到稍稍好受一些。

    「公子,好點沒有?」莊秀秀關切的冉道。

    「好多毛「沐連魚點了點頭,把水杯遞還給莊秀秀,「是你照顧我一晚上?」

    「嗯。」莊秀秀輕吟」聲,「既然公子好多了,那就早點休息吧。」

    莊秀秀顯然有些心虛,正待轉身離開。沐連魚看著莊秀秀瘦弱的背影。突然沉聲問道:「秀秀,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沐連魚早已經清醒過來。莊秀秀之所以主動要求帶著她一起去教坊司,顯然是早有圖謀,而他卻全然不曉,這種脫離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是沐連魚決不願見到的。

    莊秀秀緩緩的轉過身來,俏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對沐連魚跪下道:「今日之事,都是秀秀自作主張,如若公子要責罰,秀秀一力承擔。」」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沐連魚極力按耐住自己的怒氣,又問了一次。

    「秀秀並不想欺瞞公子,可滅門之仇,秀秀不能不報。」莊秀秀含著淚,咬牙切齒的說道,「先父為官清廉,一直秉公守法。卻被南京城的絲綢商人買通官家,栽贓陷害以致冤死獄中,母親為保貞潔也懸樑自盡,莊家一門只剩下秀秀一人。」

    「所以你今日才費勁心機了起別人注意,想讓那些當官的幫你?那你未免也太真了!」望著莊秀秀已經扭曲的臉龐,沐連魚只感覺到一陣心寒,難道仇恨竟然可以大到這種地步嗎?該罩節由飽書吧四日捻峪比們書友上傳

    「秀秀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除了這樣做,還能有什麼辦法?」莊秀秀終於忍不住哭泣道,「先前秀秀也想過芶且偷生,可每夜都夢見母親慘死的慘狀寢食難安,公子可否告訴秀秀應該怎麼做?」

    沐連魚沉默了半晌,這才對莊聳秀問道:「知道那個絲綢商人是誰嗎?」

    「馬家大掌櫃馬楠。」

    馬楠?對於這個名字,沐連魚並不陌生。如若沐連魚沒有記錯,沐家錢莊同此人有過一段時間的交易往來。此人操縱著南京城四成以上的絲綢交易份額,為人陰險圓滑。而且同官場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並不是一個易於之輩。為了一個女子同此人結仇?況且自己鄉試在即,無論怎麼算,似乎這都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莊秀秀也知道馬家的權勢,此刻見沐連魚陰睛不定,心中早已經萬念俱灰,對沐連魚磕頭道:「秀秀不想連累公子,很感謝公子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秀秀就此拜別,公子請多保重。」

    沐連魚歎了口氣,對莊秀秀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回教坊司。」雖然只有四個字,莊秀秀卻像是用全身氣力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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