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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章 教坊司 文 / 和佛祖一起打牌

.    丁子又何須妄自菲薄。先捋鬚笑道,「朝迂垂不錯,但並不是說商人就不可入朝為官。歷史上商人出身的名相亦有很多,不說前史但說本朝,張居正之後便有張四維官至內閣輔,其父為山西鹽商豪賈。公子乃是有大智之人,只要一心求上進,未必不能像張四維那樣出侯拜相。」

    「聽說朝廷有舉薦制度?」沐連魚不動聲色的問道。

    「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公子既有大才又何必捨近求遠?」王國光已然把沐連魚當成自己的晚輩,對沐連魚嚴厲告誡道,「如今文人當道,講就的走出身,如若沒有資歷沒有出身,縱然老夫幫你推薦,頂天混到個知府,又有何用?」

    沐連魚悚然一驚,深知自己太過於激進了。官場不比商場,講的是厚積而薄。一念及此,沐連魚連忙端正自身,對王國光認錯道:「先生教的是。」

    「公子乃是老成持重、極有心計的幹才。」王國光見沐連魚主動認錯,臉色稍緩,「以公子的財力手腕,要想取得科考資格應該不難吧?」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先生。」沐連魚也笑了,「連魚早已經將錢莊交由別人代為打理,又另外購置了大量的田地,早已經脫離商籍,只不過還未有功名在身罷了。今年是大比之年,有些可惜了」

    沐連魚是搞金融出身的,有時候也難免會涉及到洗黑錢。既然洗黑錢那麼複雜的事情都能搞定,漂白個身份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如今,沐連魚早已經是戶部黃冊上的良民。縱然有人故意刁難,沐連魚也可以不承認自己是棄人,我家有田有地靠的是收租過日子,是地主,不是商人。別人能拿他奈何?

    此玄,王國光看了一眼屹立一側的沐無咎,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沐連魚會意,立即命沐無咎夕一出等候。左右無人。王國光這才諱忌莫深的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未入府、州、縣學而欲應鄉試,或未得科名而欲入仕者,可先捐監生作為出身,並非要取得秀才功名。國子監祭酒馬大人乃是老夫同鄉,今日老夫壽辰,馬大人亦會出場道賀,到時候可以代為說項讓公子取得監生資格。」

    王國光說的極有把握,沐連魚心中一喜,如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他豈不是也可以參加今年的鄉試了?一念及此,沐連魚連忙對王國光拜謝道:「承蒙先生鼎力相助,連魚銘記於心。」

    沐連魚說著,拿出兩張五千兩的銀票放在王國光的面前,誠心說道:「先生,這些是連魚的一點心意,還請先生務必笑納。」

    「沐公子,你這就見外了,快收起來。」王國光頓時臉色一沉「你我交淺言深,雖然未有師徒名分。但老夫見你是個人才,這才稍進綿薄之力,同時也是為朝廷、為皇上舉薦賢能。只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公子就以財物相贈,莫不是看不起老夫?」

    沐連魚見王國光執意不收,無奈之平只得放入懷中。

    王國光見狀,這才臉色緩和,隨即又對沐連魚開口道:「以公子的能力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不過有幾句金玉良言相告。」「先生,請講。」沐連魚見王國光神情肅穆,連忙凝神靜聽。

    「官場是世間最為污濁的地方,卻又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很清白的地方,為什麼?」王國光娓娓道來,「因為官場需要清白,清白的名聲在官場高於一切。很多官僚就算在幕後如何的骯髒下作,但面子上還是表現的一塵不染。

    政績,才幹這些東西離開了清白的名聲就變的毫無作用。民心若水!清白上只要有些許的灰塵,污垢就會被有心人所利用,成為他們利用民心攻擊你的無上法寶。」

    王國光這番話意味深長,顯然是他為官幾十載的心得。沐連魚腦子裡面不由想起馮保先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一位是貪贓枉法的司禮監大太監,一位是有謀略的能吏、理學名臣,兩人在官場上的志向縱然不同,說出來的話卻又是殊途同歸,看來朝堂這個地方還真是一個大染缸啊。

    「老夫言盡於此,公子日後為官,老夫不求你有多清廉,但求能為天下百姓多謀福利。」王國光說著,站起身來遞給沐連魚一份請束,「老夫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留公子了。晚上在教坊司宴請賓客,都是一些至交好友,如若公子不棄,就請來喝杯水酒。」

    「連魚一定準時赴約。」沐連魚接過請束,恭聲應道。

    王國光起身相送,一直到王府門口這才駐足。看著沐連魚的馬車離去,王國光的老僕有些不解道:「老爺,這個沐連魚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勞煩老爺親自

    「一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王國光看著沐連魚的馬車遠去,喃喃自語道,「如今官場**,世風日下,也應該是時候補充一些新鮮血液了。」

    「老爺,沐公子帶來的那些壽禮都被他的管家留在左邊廂房內了老僕有些不捨的問道,「要不要再送回去?。

    王國光微微一愣,沉吟了片匆,隨即擺了擺手道:「不用了,這今年輕人很會辦事。如若再不收下,也顯得老夫太過矯情了。」

    馬車上,沐連魚突然想起一事,對沐無咎問道:「剛說今晚會在教坊司宴客,教坊司在哪裡?」

    「官家開的妓院,也在秦淮河畔沐無咎見沐連魚有些不解,又連忙解釋道,「朝廷律法規定一眾官員不能入民間青樓,只准招官妓

    去青樓擺壽酒?沐連魚微愣之後,隨即釋然。歷朝歷代,文人與青樓女子都是相輔相成的,很有些被傳為佳話。不過沐連魚倒是有一絲好奇,能讓王國光這樣的人當成至交好友的,又都會是些什麼人呢?

    回到住處,沐連魚把自己的思緒稍稍整理了一下。按照王國光的說法,成為監生之後就可以參加今年的毒試,這多少讓沐連魚有些觸手不及。

    今日已經是初五,初九就要鄉試,留給沐連魚只剩下四天。可據沐連魚所知,今年來參加鄉試的江南江北士子有差不多一萬人,能否在這些人中脫穎而出,沐連魚沒有絲毫把握。除了寄希望於到時候考試的題目是自己看過的,就只有臨時抱佛腳一途了。

    據沐連魚所知,會試共分三場:初九第一場試經義,十二日第二場試詔誥律令,十五日第三場試經史時務策。

    讓沐連魚心裡面稍微輕鬆一點的,是三場考試中以前場經義最為重要,出題也只限於四書五經,即《論語》、《孟子》、《中庸》、《大學》四書和《詩經》、《尚書》、《禮記》、《周易》和《春秋》五經,其中除了《周易》沐連魚已經能到背如流之外,他也只是看了《論語》、《中庸》和《詩經》三書,其它的均未有所涉及。

    趁著距離晚上赴宴還有段時間,沐連魚吩咐下去,除了特別緊要的事情之外不得打擾,隨即緊閉房門燃起一柱清香。沐連魚端坐在書桌前,在裊裊的香煙中先並不忙著看書,而是微閉上雙眼,盡力讓自己靈府深處一片沉靜。

    過了頃刻,沐連魚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塵世間的一切都已經遠去,思路也變的格外清晰,全部精力都已經集中在那一行行晦澀難懂的古文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少爺,赴宴的時間到了

    沐連魚這才回過神來,查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習進度,不免微微有些遺憾:半天的時間,《孟子》才看了一半,其中有很多還是自己不求甚解囫圇吞棗記住的。

    沐連魚無奈的合上《孟子》。用涼水洗了把臉,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又換了件衣服,這才準備出。

    「少和,」

    沐連魚轉頭看去,只見自己每前站著一位絕色女子,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姑娘,你是?。

    莊秀秀見沐連魚一臉茫然,連忙施禮道:「少爺,賤婢莊秀秀。」

    沐連魚仔細打量了片刻,這才現女子臉部的輪廓依稀有些熟悉,不禁吃驚的叫道:「你是秀秀?」

    「秀秀擅長易容之術莊秀秀淺淺一笑,「適才秀秀聽無咎管家說,少爺從未涉足青樓,恐怕不太懂青樓規矩。先前秀秀在教坊司待過一段時日,故想陪少爺一起前去赴宴,也好有個照應

    沐連魚猶豫了片刻,想想也有道理,遂點頭答應下來。

    莊秀秀見沐連魚一口答應,心中暗喜。

    六朝時,秦准河及夫子廟一帶便成為文人墨客聚會的勝地,兩岸的烏衣巷、釣魚巷、朱雀橋、桃葉渡紛紛化作詩酒風流,千百年來傳於後世。

    涉橋以東,為釣魚巷,迤邐至水關,臨河一帶亦麗者所居,地稍靜僻,每有名姬。烏衣巷更是秦淮風流的中心,東晉時曾經聚居了王導、謝安兩大望族而名滿天下,成為名門望族聚居之地。沐連魚走的是水路,從輕舟上望去,兩岸酒家林立,濃酒笙歌,許多歌姬寄身其中,輕歌曼舞,絲竹飄渺,皆足以使裙屐少年**蕩志。

    舟行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莊秀秀在一旁挽著沐連魚的胳膊,柔聲說道:「少爺,教坊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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