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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烈火青春 第十章 惡戰 文 / 南海十三郎

    吳放歌讓袁奮和珍珍休息,自己負責警戒,袁奮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主動提出負責警戒,吳放歌其實很想順桿爬著好好休息一下,可他又實在放心不下這個毫無實戰經驗的中灶兵,看他槍的保險一直都是打開的,如果晚上真的被越南特工偷襲倒也罷了,如果是自己的巡邏部隊路過此地,就怕又出一個周錫卿啊,所以最後乾脆用命令的口吻強迫袁奮去休息了,至於珍珍,就更承擔不起警戒的重任了。

    珍珍開始的時候還想陪吳放歌一起警戒,結果被他一句「這是戰爭,你沒有經驗」給堵的沒有話了。[lvex.]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睡不著,可沒多久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有意思的是可能是珍珍胖些吧,她的呼嚕聲居然比袁奮的還大些,除了因為被小蟲子騷擾產生的無意識的抓撓以外,他倆睡的很沉很香甜。吳放歌其實也想睡,誰都不是鐵打的,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不僅僅是體力的損耗,精神上的消耗也相當的大,在這個時候看來,要是能飽飽的吃一頓,再美美的睡一覺,是多麼令人愜意的一件事啊,可是他不能睡,說不定這一睡下去,三個人的命就睡沒了。

    「不能睡,真的不能睡,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吳放歌一個勁兒地給自己打氣,可是他的眼皮卻越來越重,連叢林中不知名的鳥叫蟲鳴都成了悅耳的催眠曲。

    是時,月正明。

    多久沒這麼安靜地看著月空了?透過叢林的縫隙,正是一個月圓之夜,恬靜柔美的夜啊,與你許久不曾相見,直到今天才發現,你原來一直都在的。

    吳放歌忽然覺得心胸一下開闊起來,乾脆翻了一個身,仰面朝天看著那月感慨著起來。在臆想中,像所有不稱職的哨兵一樣,他在一片恬靜的夜色裡睡著了,蜷縮著身子,試圖抵擋著夜的寒氣,又好像要回到母親的**裡,就這樣在母親的呵護下,他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不過即便是陷入一片溫柔,在這種環境下也不可能完全的熟睡,吳放歌半睡半醒的,把夢境與現實攪成了一個奇妙的混合體,直到一件軍用襯衣蓋在了他身上。

    是珍珍,吳放歌從輕柔的動作裡感覺出了他,但眼皮卻沉重的睜不開。

    「也許珍珍是想去方便一下吧……這倒不方便干涉……由她去吧,週遭如此的安靜祥和,難道還能出什麼問題?」吳放歌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放了自己的假。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鐘,或許是更長的時間,吳放歌猛然驚醒,恰巧此時月亮被一片烏雲遮蓋了,叢林中頓時魅影重重。往身後看,靠著巨石酣睡的仍然只有袁奮一人,而自己身上依然蓋著珍珍的軍衣。

    珍珍走了多久了?按說時間不短了,就算是大號也該回來了吧。

    吳放歌責怪自己,為了一時的貪睡而把珍珍投入到未知的黑暗中去,別說珍珍有個三長兩短邱老不會放過自己,就是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啊。但是他現在還不想叫醒袁奮,叫上他只能增加恐慌,還不如就讓他這麼睡吧,等實在需要支援的時候再叫醒他也不遲。

    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帶好武器,可尋了幾個適合『方便』的地方,都不見珍珍的影子,又不敢大聲喊,正沒主意的時候,腦子裡忽然一亮:她該不會去那裡了吧……

    吳放歌沒猜錯,珍珍果然在那裡。

    早先經過小溪時,曾見有一個兩平方米見方的小水潭,就像一個天然的浴缸,加之溪水清澈,連吳放歌都有跳進去泡一泡的想法,跑了這一大路,渾身的臭汗,粘糊糊的非常不舒服,可當時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確實不是洗澡休閒的時候。可珍珍確實挺慘的,先是在槍林彈雨中給嚇尿了褲子,再加上一身的汗,且不說女孩子愛乾淨,就是的粗野的莽漢也忍受不了這個啊。想是珍珍實在熬不住了,趁著大家睡著的時候自己偷偷出來洗澡了。

    這可謂是吳放歌有生以來最大的福利了,明月、小溪、裸女。偏偏此時此時月亮又鑽出了雲層,水面反射著清涼的月光,真像是一幅畫啊。

    他並非有意偷窺,可如此一來到有點進退兩難了,按說這個時候可不是享清閒的時候,卻又不能上前一把拉了就走,若就此離開呢,又實在不太放心,而且吳放歌正當年少,對某些東西天生就缺乏免疫力。所以在幾輪思想鬥爭之後,他還是留下了。

    珍珍體型微胖,十分豐胰,緊繃繃的皮膚在月夜照耀下尤其顯得好,吳放歌甚至產生了一個卑鄙的想法:幸虧沒叫袁奮一起來,不然還得和他分享眼前這一切。

    美景沒能持續多久。對面的樹叢輕微搖曳,傳來沙沙的異動聲,彷彿是有人走過,吳放歌雖然警覺但還是慢了一步,珍珍反而先發現了異常:她慢慢的挪向岸邊,朝岸上的衣服方向伸出手,月光下,手槍的表面發出淡淡的金屬光澤。、

    「吳老兵?是你嗎?」珍珍顫巍巍地問:「你不用躲著,我不生氣……」

    珍珍這話說的吳放歌心裡微微一痛,可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黑影箭一樣的竄了出來,先是一腳把珍珍放在岸邊的手槍踢飛了,讓她抓了一個空,隨後就把槍口對準了珍珍的腦袋。

    「投降吧,慢慢的出來。」黑影壓低了嗓子說。

    吳放歌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這聲音一輩子也忘不了啊,難道真是冤家路窄?這不正是那一晚和自己肉搏了一番,又被自己放走的那個女特工嗎?冤孽呀,正應了那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吶,眼前這個局面到底該怎樣收場哦。

    珍珍手捂著羞處,哆裡哆嗦地從水潭裡爬出來,卻偏偏把個後背對著吳放歌,擋住了他的視線。

    吳放歌心裡這個後悔哦,剛才要是不猶豫那麼一下子,立即開槍,在這個距離上,命中的概率是很高的,就算這個特工僅僅是個尖兵,還有後援,那麼自己動作快一點的話,還是有機會把珍珍帶到安全的地方的,而且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男女之嫌?只是珍珍必須得裸奔了。可現在就麻煩了,珍珍站在吳放歌和那個特工之間,投鼠忌器,吳放歌失去了射擊的時機。不過僅僅幾秒鐘過後,情況忽然發生了變化。

    要求俘虜高舉雙手,是為了讓俘虜失去反抗能力,儘管珍珍現在什麼也沒穿,按照一般原則也應該如此,可那個越南特工不知是因為同為女人呢,還是覺得珍珍白白胖胖不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而失去了警覺,她居然沒要求珍珍舉起手來,反而用槍挑起地上的衣服遞過來讓珍珍穿上。

    也許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珍珍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雙手猛地攥住槍管就要奪槍,可哪裡奪得過人家,姿勢也不正確,只要人家輕輕一扣扳機,珍珍這條小命就算交待了,可那個特工並沒有開槍,畢竟在敵後開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她將就槍管借力向前一捅,狠狠地捅在了珍珍軟噥噥的肚皮上,雖說沒有刺刀卻也是一根鐵管子,疼的珍珍當場就說不出話來了,而且腰不由自主地一弓,越南女特工順勢又是一槍托,把珍珍打的滿臉開花,蜷縮著倒在了地上。

    珍珍勇敢的還擊給了吳放歌一個絕好的機會,好機會當然不能錯過,吳放歌猛地從草叢中站了起來,舉槍瞄準。

    他沒有喊『繳槍不殺』或者『不准動』一類的標準電影台詞,他只是舉槍瞄準,並冷冷地看著那個越南女特工。

    女特工剛剛一槍托打倒了珍珍,還來不及順過槍來,就被吳放歌瞄了個正著,只得保持既有動作不動,同時月光下她也認出了吳放歌,小聲歎著說了一句越語。

    吳放歌聽不懂越語,不過估計的出大概意思,應該是:冤家路窄一類的話吧……

    兩番交手,已經是熟人了,吳放歌深知越是熟人越不保險的道理,那些商海泛舟的,有多少聰明人都是栽在熟人手裡的?還有傳銷,專門宰熟,更不要說眼前的人是刀槍相對的敵人了。

    吳放歌把槍管朝著小水潭微微擺了擺,人家到底是特工,就是聰明,當即會意,隨手就把槍噗通一聲扔進了水潭裡,然後識趣地把手舉的高高的,可不知是有意無意,卻把那並不十分飽滿的胸脯子直往外挺。

    吳放歌現在對女人有一點免疫力了,更何況是個隨時能要了自己性命的女人?所以他不為所動,繼續擺動著槍口。越南女特工沒轍,只好慢慢地把武裝帶,子彈帶等零碎兒一一解下,一股腦兒的扔進水潭裡。

    儘管吳放歌佔據了優勢,可他依然十分小心,凡是需要在背後解扣子的裝備,他都做手勢讓那女特工轉過來對著他,好隨時能看見她的手,好在這個女特工也識趣,並沒有做出節外生枝的事情。

    在女特工扔裝備這個時間裡,珍珍慢慢的緩過勁兒來,她呻吟了幾聲,很快就明瞭了當前的局面,有的人在嚴峻的情況下,意志力和智力能成幾何數的增長,根本就不需要人教。珍珍抓起自己的衣服,幾乎是爬著回到了吳放歌這一邊。

    吳放歌故意用女特工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去找袁奮,讓他立刻帶隊伍過來。」

    沒有隊伍,整個隊伍其實就他們三人,這麼做無非是虛張聲勢,威懾別人,同時也給自己壯膽。

    珍珍此時顯現出了一個士兵的應有素質,她一句話都沒多說,鑽入了草叢。

    月光下,只剩下了吳放歌和女特工兩人。

    女特工舉著手,臉上帶著幾分挑逗又有幾分不屑的笑容,這種笑容最能勾起男人的火氣,她似乎成功了。

    吳放歌又擺動槍口。

    女特工先是做出了一個錯愕的表情,好像不相信吳放歌會提出這種要求一樣,可吳放歌又堅定地做了一次。女特工又做出無奈的樣子,先是輕輕歎了一聲,然後慢慢地解開了軍用襯衣的紐扣,每解開一顆還故意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一眼。

    襯衣終於脫下了,就扔在腳邊,吳放歌驚訝地發現,女特工裡面居然穿了一件非常流行的運動小背心。又見他沒有下一步的指示,居然主動出擊,作勢要脫掉那件小背心,這是吳放歌壓低聲音說:「我指的是皮帶和鞋子,不是要看脫衣舞。」

    這句話殺傷力頗大,弄得女特工覺得自己很失敗,同時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軍褲通常很肥大,沒有了皮帶的束縛,褲子就變成了絆腳繩,非得用手提著不可,如果這時再沒了鞋子,一個人的行動力和敏捷度就會大打折扣。但同時女特工也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中**人只是想脫身,並不想殺自己。於是女特工聽話地把皮帶和鞋子都脫了,也扔進了水潭裡。

    就在吳放歌逐步控制的形勢的時候,叢林中傳來一聲輕聲的脆響,那是有人踩斷了一根枯枝還是什麼別的?或許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反應!一個軍人應有的反應!!

    小小的斷裂聲扭轉了對持的局勢,讓女特工和吳放歌做出了不同的反應。吳放歌立刻蹲下身子,成跪姿射擊狀態,對著響聲處,打出了一個十幾發的長點射。皎潔的月光下,叢林裡冒出的一個黑影身上頓時迸濺出團團的血霧,而那個女特工則一下跳入了水潭中。

    越南特工的的還擊及時而準確,如果不是吳放歌在射擊後及時閃身躲到了一塊巨石後面,恐怕立刻就成了篩子。

    越南人的子彈打的巨石上碎屑橫飛,吳放歌根本探不出身子,只得把槍舉過頭頂盲目地用短點射還擊,打了兩三個個短點射之後,他又換上一個新彈匣。原來的彈匣裡雖然還有幾發子彈,卻不敢再用了。對手可是訓練有素的越南特工,而且不止一個人,這些人戰技嫻熟,自己只有一個人,又沒有單手上彈上膛的本事,要是趁著換彈匣的機會被攻上來可就慘了。

    換好了彈匣,吳放歌又打出一個十幾發的長點射,讓越南特工摸不清自己的彈藥使用狀況,然後正準備撤離,可才一挪窩就又被左翼襲來一陣彈雨打了回去??此路不通。

    那是水潭的方向,看來那個女特工也不是善茬,八成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從水底下摸起槍來打。

    「我靠,怎麼不炸膛炸死你!」吳放歌詛咒著。

    吳放歌一邊還擊,不時還向側翼進行盲射,以防越南特工從側翼迂迴。但是越南人似乎打算速戰速決,突然扔過一排手榴彈來,轟隆隆不絕於耳,吳放歌抱著腦袋蜷縮在巨石後面,雖然沒有受傷,腦袋和耳朵卻給震的嗡嗡直叫,這個地方看來不能再守下去了。

    又換了一個彈匣,吳放歌開始撤退。從感覺上好像是守了很久,可事實上這次小小的阻擊戰進行了不過兩分來鐘,但對於他來說,這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卻比一年還漫長,而且彈藥也消耗了大半。

    在撤退的路上,吳放歌追上了珍珍。珍珍挨了打,又赤著腳,根本跑不快,而且只穿了一件一軍用t恤,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上。眼見追兵將至,吳放歌也是真急了,乾脆一發狠,像美國大兵似的,頂著她的肚子,把珍珍扛到了肩膀上,儘管入手之處是柔滑的大腿,又哪裡有心情去消受?只管玩了命的往前跑,眼看就要回到宿營地了,就聽前面袁奮大喊了一聲:「什麼人!」幾乎在喊的同時,一梭子就掃了過來,還好這傢伙由於緊張,槍法不准,而且吳放歌這邊多少還殘存有幾分運氣,不然他肩膀上還扛了一個珍珍,哪裡躲得開?

    被袁奮不明就裡的迎頭掃了一梭子,把吳放歌的魂都嚇飛了,要是就這麼死了,真是划不來啊。他往旁邊一跳,下腳不穩,當場就把腳脖子給崴了,不過倒下去的時候,他還是很在意地選擇了自己墊底,因此珍珍倒是沒摔著,只是姿勢不太雅觀,活像是女上男下的69式,只是現在沒人在乎這個。

    「吳老兵?」袁奮興奮地喊了一聲,從藏身處跳了出來,迎了出來。

    吳放歌被珍珍壓在身上,一時動彈不得,只能怒罵道:「笨蛋!你想當周錫卿啊。」

    關於周錫卿誤擊偵察兵的烏龍事,小前指誰個不知哪個不曉?可後來吳放歌因為這句罵人的話終生後悔,不是不該罵,而是應該罵:笨蛋,隱蔽!

    袁奮被吳放歌這麼一罵,稍微愣了一下,就這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一串子彈飛來,袁奮仰天倒了下去。

    倒下的袁奮身體還在抽-搐著,顯然還沒有斷氣,吳放歌懊悔地一拍自己的腦袋,『唉』了一聲,然後對著追兵的方向一個連發,打空了彈匣,接著換上最後一個彈匣把保險扳到單發位置交給珍珍說:「不要探身子出去,數三聲開一槍。」

    珍珍接了槍,堅定地點了點頭。

    吳放歌拔出手槍,從藏身處跳了出來,一邊用手槍朝追兵方向射擊,一邊連跑帶跳地跑道袁奮面前,他果然還沒死。吳放歌繼續射擊著,一把拽住袁奮的脖領子,把他往岩石後面拖。

    袁奮雖然身負重傷,卻死死的抓住槍沒有放手,被拖到了岩石後面以後,手才顫抖著鬆開。吳放歌撿起槍來,又打了一個連發,珍珍那邊中規中矩的單發未必壓得住越南人啊。

    這次出來誰也沒有帶急救,吳放歌看見珍珍悄悄給他蓋上的襯衣還在,就毫不猶豫地幾把扯成碎條,用來給袁奮扎。

    袁奮胸部中彈兩發,脖子中彈一發,可能傷了氣管,隨著他每次艱難的呼吸,脖子上的彈孔就像噴泉一樣的噴出血來,吳放歌趕緊用一塊石頭幫他墊高了頭,不然袁奮很容易會被自己的血嗆死,然後才幫他進行緊急扎止血。不過這並沒有救得了袁奮,幾分鐘後,他死於失血性休克,享年19歲。

    讓沒受過訓練的珍珍使用五六式衝鋒鎗確實有些勉為其難,每一次射擊只能向越南人證明這裡仍有武裝提抗,但至於子彈飛到哪裡去了,只有鬼才知道。不過她也算頑強,儘管震的兩臂發麻,鼻涕眼淚的流了一臉,可依然堅持了下來。並且已女性特有的多疑性質,救了她自己和吳放歌。

    當袁奮犧牲的時候,吳放歌只得放棄的急救,一回首,卻見珍珍忽然掉轉了槍口,對著右翼的樹林中打了一槍,由於射擊姿勢不對,槍托撞傷了她的肩膀,讓她不由自主地向後跌倒,後腦又撞上了石頭,造成了短暫的昏厥,可她那一槍打的實在太好了。

    一個黑影悄悄地迂迴到吳放歌等人的右翼,剛揚起右手,正準備扔一個東西過來,就被珍珍一槍打來,居然打了個正著,手裡的東西也落下了,緊接著後面又竄上一個人來,撿起那個東西又要扔過來,這時吳放歌抓住機會,為手槍又裝入一個新彈匣,對準那個黑影連連射擊,直至打空了彈匣裡全部的八發子彈才停下來,黑影被擊中倒地,一兩秒鐘過後,他沒來得及投出的手榴彈爆炸了。

    炸點太近了,吳放歌覺得臉頰一熱,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一退,正絆在袁奮的屍體上,一屁股坐倒在地,伸手再一摸,滿手粘糊糊的血。

    「我也中招了!這下真的要死在這兒了。」他胡亂想著,撿起袁奮的突擊步槍,朝著兩個方向盲目的射擊,打空了一個彈匣之後,又從袁奮身上的子彈帶裡抓出一個安上。可就在這之後,這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而且出奇的安靜。

    原來越南人在未能速勝的情況下撤退了。

    在敵後作戰,最忌諱的是纏鬥,一擊不中立刻撤退是明智的選擇。越南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吳放歌也耗盡了幾乎所有的戰鬥意志。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是無法體會戰鬥意志的重要性的,有時候在戰場上會出現一個士兵一把槍一發子彈就能押送十幾個甚至幾十個戰俘,卻很少發生戰俘暴動,無他,無非是戰俘已經失去了戰鬥意志,不會再挺身投入戰鬥了。

    再次確認了袁奮的犧牲,吳放歌躍進到珍珍那兒。珍珍揉著後腦勺正要坐起來,他趕緊扶起了她。

    「你怎麼樣?」他問

    「我沒事……袁奮怎麼樣了?」珍珍問。

    吳放歌歎道:「犧牲了。」

    這時珍珍的表現,比吳放歌估計的要堅強的多,她抓起槍又問:「越南人呢?」

    吳放歌回答說:「可能撤走了,也可能還潛伏在附近。」

    珍珍又問:「那我們怎麼辦?」

    吳放歌低頭看了一眼說:「你先穿上褲子吧……」

    半小時後,一隻由汽車團警衛排為骨幹臨時組成的援兵趕到,吳放歌和珍珍終於獲救。至於那只越南特工隊,在其後的兩天裡數度與我軍巡邏隊交火,最後被某師的幾個機動連堵在一個山溝裡,和我軍躲了幾小時的貓貓,居然又逃脫了一兩人。其中一個腿部中彈的傢伙,冒充我軍傷員,混入了戰地醫院,但最後還是被認出被俘,並且供認了一些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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