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烈火青春 第七十三章 攀龍附鳳當有時 文 / 南海十三郎
. 珍珍拉著吳放歌一路小跑,直到跑的透不過氣了才停下,然後一邊喘氣一邊看著吳放歌笑。
吳放歌說:「你笑什麼笑,我就那麼好笑?」
珍珍笑著一個勁兒擺手,好一陣子才倒過氣來,說:「瞧你那傻樣兒,沒想到是我吧。」
吳放歌老實地回答:「開始的時候確實想了一下,可是後來又一想,你現在孩子可能都會走路了,所以就沒想了。」
「哼!」珍珍小嘴兒一撅說:「看來你不是成心來找我的,打定了心思來攀龍附鳳吧。看來我虧了,我可是聽到那個姓竇的提到你名字我才來的。」
吳放歌說:「可他沒對我說你名字,不然我早就飛一樣的來了。」
珍珍白眼兒說:「才怪。」
吳放歌說:「真的。」
珍珍又說:「算了算了,我就問你,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另外哪個副市長的千金,你要跟她戀愛不?」
吳放歌說:「那我可不敢想,咱一小老百姓,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呢。」
珍珍說:「你?你現在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青年才俊,改革先鋒啊。」
吳放歌說:「我沒覺得。」
珍珍說:「算了不說了,多年不見,你請我吃飯。」
吳放歌苦著臉說:「一見面就敲竹槓啊。」
珍珍笑著拉著他的手說:「都說你發大財了,別這麼小氣嘛。」
珍珍確實是個惹人喜愛的姑娘,雖說當初弄了一個大黑鍋給吳放歌背,但總的來說關係還算不錯,畢竟是戰友,又是久別重逢,一起吃頓飯也不為過。於是吳放歌就帶著珍珍去吃飯。
現在遍地皆商,就帶來了一樣好處,滿大街有檔次的酒樓飯店突然一下子如雨後春筍一般的冒了出來,再也不似吳放歌兩年前才回來的樣子了,因此也不在花精力,隨便就找了一家檔次不錯的酒樓,七碟子八碗的上了一桌子,珍珍也不客氣,只管甩開腮幫子左右開弓,儘管的吃了一個肚兒圓。
不過如果只是單純的吃飯,也未免單調,吳放歌又要了兩瓶啤酒,兩人自酌自飲,席間相互瞭解了近兩年的近況。原來珍珍當年退伍後,她那個得了便宜的男友許克當年退伍後也因為這個關係分配了工作,並且很快就轉了干,只是這個傢伙小人得志,有點貪得無厭,整天打著陶玉書的名義四下招搖,最後終於摻和到一樁非法集資的案子裡去了,不但把自己整進了局子,還把陶玉書連累了一把。好在陶玉書久經官場風浪,又正逢金烏市官場大動盪,就想辦法運動到金烏市來做市長了。剛來的時候夾著尾巴做人,直到前幾個月才把妻子女兒也調到金烏來,算是一家團聚了。
吳放歌聽完珍珍的講述,著實的嚇了一大跳,那個許克當年不過是在小前指做花匠,弄大珍珍的肚子就已經讓**吃一驚了,沒想到這傢伙的膽子可真的可以包天吶,因為能連累一個市級幹部的非法集資案子絕對不是什麼小案子。
「那……孩子呢?」吳放歌已經略微猜出了那可憐孩子的命運,打著十二分的小心問。
珍珍苦笑了一下說:「別提了,那段時間我天天哭,眼睛都哭近視了,孩子也沒留住。不過這樣也好……」她勉強做出了一個笑容說「年少無知欠下的帳總算都還清了,沒把一輩子搭進去,現在換了個地方,可以重新開始了。」
吳放歌聽她如此的說,就舉起杯來和她乾了一杯。又問:「你什麼時候來金烏的?在哪裡工作啊。」
珍珍咧嘴一笑:「托了我那老爸的福,我在部隊當過衛生員,所以就進衛生局了。」
吳放歌祝賀了一番,又把劉明輝也調到軍分區的的消息告訴了她,珍珍一聽十分高興,立刻就要去找,吳放歌只得付了帳帶著她去。由於他做過軍分區的少尉,所以進出找人非常的方便,恰巧劉明輝也沒下鄉去搞什麼民兵建設,老戰友重逢自然又豪飲了一番,喝的三人都酩酊大醉了才興盡而歸。
第二天竇偉龍又打電話來問對女方的印象如何?吳放歌先是道了謝,然後才說:「戀愛是不可能談了,但我們是多年的老戰友了,多虧你,我們又重逢了。」
竇偉龍聽了也祝賀了幾句,然後又說:「老戰友不是更好?」言下之意是老戰友之間也可以戀愛的嘛,結果又被吳放歌婉言拒絕,但竇偉龍看上去並不在意。他介紹這門婚事無非是想在兩家都套近乎,現在人家是老戰友,關係也很近,所以對於他來說也有了和兩家親近的資本,至於是老戰友還是談戀愛的關係就無所謂了。
珍珍在金烏市沒有同學,也沒有什麼朋友,好容易與吳放歌和劉明輝意外重逢,自然一時間相交甚密,劉明輝長期不在軍分區,又是已婚人士,所以相比之下找吳放歌的次數更多些,而先前又有了相親一說,所以沒隔多久,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吳放歌在和現任市長陶玉書的女兒陶珍在戀愛,吳放歌知道這種事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所以乾脆不解釋。不過他倒是也跟著珍珍去看了陶玉書幾次,並沒有以珍珍男朋友的身份去。
有了市長女兒男朋友的身份,吳放歌覺得周圍的人對自己的態度又發生了轉變,連王雙對他的態度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是轉變態度也改變不了的,那就是轉干。
不管是吳放歌還是何海豹,他們雖然在機關上班,但身份卻還是工人,是以工代干在機關工作的,要成為國家幹部還要等著編委下編。像他們這種以工代干的人,在五局裡還有好幾個,而轉幹這種事呢,在某些機關裡,也有個先來後到的慣例,而編製又有限,輪到吳放歌和何海豹這一撥人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一個編製,也就是說,兩個人裡面只能轉一個。從道理上說,吳放歌在各方面都比何海豹優秀,只是可惜的很他過於優秀了,工作上能獨當一面,自己做生意又賺了大錢,雖然他已經盡力的低調了,可還是招來了旁人或多或少的嫉恨,這就是所謂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了。為了這個轉干的指標編製,王雙召集局裡所有的中層幹部還開了一個會,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說話,等著探王雙的話風,而王雙前幾天才被何海珍的枕頭風吹的薰薰的,自然是想著何海豹說話,大家一聽,立刻也就倒了過去,只有幾個另有派別的提了反對意見,但於大局已經無補了。而選何海豹不選吳放歌的理由說出來都好笑:大意是吳放歌是個很優秀的人,工作好,又能掙錢,已經什麼都不缺了,這個幹部編製還是先給何海豹吧。生生的把國家的幹部制度搞成了福利制度。
這是發生在吳放歌相親時間前兩天的事,等吳放歌有可能成為市長乘龍快婿的消息傳播開之後,那邊的手續都辦完,再改已經來不及了,唯一的就是還沒有當眾宣佈。就這樣,儘管何海豹處處都不如吳放歌,卻比吳放歌早成為了一名國家幹部。
政治處秦主任向來緊跟領導,又是政治處主任,所以當時王雙住持會議的時候,他第一個就跟了王雙的口風表了態,等突然聽說吳放歌那次相親的對象居然是市長的千金時,覺得自己有必要先下手為強了,不然萬一讓吳放歌從其他環節知道了會議的內容就被動了。於是他還專門找了吳放歌,請他在家吃晚飯,等吃喝到半酣,連妻子都支走了,才小聲地對吳放歌把轉幹的事情說了,只是沒說自己第一個跟著王雙口風的事,而把蘇偉波弄出來頂缸,畢竟現在局裡都知道,蘇偉波是王雙從區政府帶來的心腹。
這個結果,吳放歌倒是沒想到的,關於今年轉干指標的事,他也瞭解一些情況,當他自己鼓動阿梅把產業以45萬元的價格賣給五局新奇樂公司的時候,就對自己今年的轉干有了一絲隱隱的不詳,所以秦主任告訴他的這個結果並不讓他感到意外。而他從中聽出的則是另一絲的違紀,那就是和何海珍的聯盟。
跟何海珍的聯盟,近些時候已經降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點,但是轉幹的事卻讓他意識到他和何海珍的聯盟已經面臨破裂了。
曾幾何時,吳放歌和何海珍之間是信息共享的,憑藉著這一點,兩人共同達成了各自的目的,辦成了不少的事,可謂是無往不利,即使是雙方的利益需要平衡的時候,也是相互商量互有進退,可現在,轉幹這麼大的事,又牽涉到雙方的利益,可何海珍居然事先沒通一點氣。不過吳放歌轉念又一想,自己就這件事又何嘗主動找何海珍通過氣呢?雖說這和自己近段時間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生意上有關,但這件事上自己也有錯。畢竟創建一個聯盟很難,要摧毀他卻很容易。
「得找她好好談一談。」晚上臨睡前吳放歌躺在床上這麼想著。
殊不知何海珍此時也想著相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