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烈火青春 第47章 善良偉大的女人(上) 文 / 南海十三郎
第47章善良偉大的女人(上)
雖然吳放歌只是開個玩笑,文書第二天卻心慌慌了一整天,大家都不是瞎子,誰不知道衛艷和吳放歌關係那麼好啊,到不是說吳放歌這個人像是個愛告密的人,可畢竟關係好了接觸就多,接觸多了說話就多,言多必失,這一失說不定就說走嘴,說走嘴就有人要倒霉呀。
可是這個人吶,越是怕什麼,什麼事情就偏偏會發生,晚飯後,文書正伏案工作的時候,遠遠的看見衛艷一臉嚴肅的過來了,有心想躲,今天卻又是輪到他值班兒,不能離開辦公室寸步,正在逃還是不逃兩種選擇之間做激烈鬥爭的時候,逃走的時機已經悄然而逝,衛艷已經越走越近,想走也走不了啦。只好硬著頭皮,堆出一副笑臉迎上去說:「衛姐,您來了?」
衛艷伸頭往屋裡看了一眼,問:「放歌呢?我有事兒找他。」
文書一聽衛艷找吳放歌,心想她會不會是找他問我的是兒啊。雖然有這個覺悟,卻無力扭轉事態的發展,只得老老實實地說:「吳老兵去縫紉組了,胖鵝讓他在那兒做監督。」
衛艷一笑,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這傢伙,還能做什麼監督。」一邊說,一邊謝過了文書,轉身朝胖鵝的辦公室去了。」
文書看了弄不明白:不是找吳放歌嗎?怎麼又朝胖鵝那兒去了?難道直接就去搞御狀了?越想越害怕,於是乾脆把背包打好了,牙刷毛巾也準備好,打算只要胖鵝一喊他,就帶齊東西,直接到禁閉室報到去,軍人嘛,就是要有這個覺悟。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見胖鵝打開房門,探出一個頭來喊道:「通訊員!通訊員!」
話音未落,通訊員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了。做通訊員的都有這個本事,就算是你看著他好像是不在,但首長一叫,就能立刻出現,非常的神奇。
胖鵝對通訊員說:「你立刻到懲戒排和老兵連,把何建和瘋子喊到這裡來!」
通訊員應了一聲「是」,就立刻跑的不見了。文書一聽,心想:看來是要送我去禁閉室了,怕別人喊不動我,特地叫了這兩個人尖子來,我呀,還是自覺點吧。
想著,就把背包背了,洗漱用具也帶齊了。才準備好就聽見胖鵝喊:「文書!文書!」
文書立刻響亮地應了一聲:「到!」然後跑步來到胖鵝面前,只聽胖鵝說:「你馬上去後勤組和機關夜校,把吳放歌和陸參謀喊來。」
文書一聽,楞了,趕情不是關我啊……胖鵝見文書,就催促道:「你發什麼楞?快去呀……你背個背包幹什麼?快拽下來,又不是武裝越野,真是的,都老兵了,做事還是這麼稀里馬大哈的……」
雖然落了一句埋怨,但文書卻很高興——看來吳放歌沒打自己的小報告,嗯嗯,他看上去確實也不是那樣的人嘛。文書扔下背包,一路笑逐顏開地飛跑,真是心情好,腳力就好啊,畢竟心裡的那個包袱可比背上的那個重的多。
何建、瘋子、陸昊還有吳放歌相繼來到,誰也不知道被急火火的召喚來能有什麼急事,又不方便相互打聽,結果胖鵝第一句就是:「今天是衛所長的生日,特地來請你們幾個去赴生日宴,假已經幫你們請好了,現在就跟衛所長走吧。」
話音未落,陸昊就笑道:「我當是什麼事情呢,就這啊,直接就和我說好了,幹嗎還讓我從機關急火火的跑到這裡來呀。」
胖鵝嚴肅地說:「你還兼著我們的越語教官呢,也算是半個偵察營軍官,有事找我請假有什麼不對嗎?」
見胖鵝如此嚴肅,又聯想到他最近心情不怎麼好,陸昊估計這是確實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於是也就不再多說話了。
衛艷見假已經請好,就笑著對他們說:「好吧,跟我走吧,嘻嘻。」
大家於是跟著衛艷走,何建緊走兩步對吳放歌咬著耳朵說:「放歌,不對呀,往常這種事胖鵝哭著喊著也得跟著我們來呀,他是多麼喜歡熱鬧的人吶,可今天……」
吳放歌輕鬆地說:「現在可是戰備時期啊,他的壓力很大的,也許實在沒這個精力吧。」
何建見和吳放歌話不投機,就湊到陸昊那兒說這番話,結果陸昊說:「何建,胖鵝怎麼也是一營之長,時候軍官,一天到晚多少事情需要操心吶,又是戰備時期,自然有些事情和樂趣要放棄啦。」
何建一看這也不是話頭,自言自語地說:「我還不是兼著排長吶,還是懲戒排……」說著又想和瘋子搭話,瘋子卻早早的躲了,弄的何建很沒趣,大有一肚子閒言八卦沒處傾訴的樣子。
因為原本就是住在一個校園裡,因此沒幾分鐘就到了衛艷的宿舍。雖然和衛艷也算是熟稔了,可衛艷的宿舍吳放歌還是第一次來,而其他人看來即便不是常客,也是來過的,特別是陸昊,一進來就一頭躺倒衛艷那整齊噴香的床鋪上,舒服地長嘯一聲說:「哎呀,又有機會睡衛所長的香塌咯……呵呵呵。」
衛艷上前對著他的腳底就是一腳說:「起來!平時不准躺鋪,還軍官呢,沒學過《內務條令》啊。」
陸昊伸了一個懶腰,慢吞吞地坐了起來說:「我其實算不上是真正的軍人,只不過恰好是東南亞語專業,又天生槍打的准,才穿上這身軍裝的。」
衛艷吼道:「少來了,國家給你穿上軍裝你就是軍人了,未必中央軍委都認為是了,你自己反倒覺得不是了?」罵完又笑著招呼吳放歌等人坐下。
吳放歌見這房間裡也有兩架床,除了陸昊坐著的那張,還有一張床的床頭,放著一個鏡框,照片上是胖乎乎可愛的珍珍。原來這邊是珍珍的床,她出事後走的急,沒能打包行李,而以她的身家條件,恐怕以後也不會再來拿了。人家家底厚,不在乎這點東西。可是從她的東西擺放和整潔來看,衛艷平時一定在幫她整理打掃,就像是她還會回來一樣。
「大家都坐吧。」在衛艷的再次邀請下,何建和瘋子一人從床下抽出一張小板凳兒坐了,偏偏吳放歌就沒了去處,正不知道該往哪裡坐的時候,衛艷一拍他肩膀說:「你就坐珍珍床上吧,她要是在,絕對不在乎你坐他的床。」
「就是的,你坐吧。」陸昊也說道。
「坐吧坐吧。」何建和瘋子也這麼說。
吳放歌就在珍珍床上坐了,衛艷則拖過辦公木椅來,權作飯桌,然後又找出一個煤油爐,點著了,坐上了一個小號的鋼筋鍋,裡頭煮的紅汪汪的一鍋紅油。說:「今天我請大家吃正宗的重慶火鍋,我的一個朋友給我帶來的底料。等會一開鍋,香味兒啊,就出來了。」說著,又從抽屜裡取出一瓶沱酒。
陸昊一見,忙擺手說:「衛姐,這可不行,現在正戰備呢。」
衛艷說:「沒事兒,今天情況特殊,你們放心吧,上至許司令員,下至你們胖鵝營長,我都得到批准了,今晚咱們不但能喝,而且就算喝醉也沒關係,明早也可以不出早操。」
陸昊一聽,嘴都樂開了花說:「哎呦,還是我的衛所長面子大呀。」一邊說,一邊拍拍自己屁股床邊的空位說:「來來,這邊坐。」
衛艷笑了一下,推了吳放歌一下說:「過去點兒。」吳放歌於是往
旁邊挪了一點兒,衛艷就坐了下來,兩人離的很近,幾乎是貼著的。
何建搖頭說:「不對呀,有陰謀,有陰謀。」
衛艷說:「何建,別以為你當了代理排長就能亂說話了,什麼陰謀,誰有陰謀啊。」
何建說:「現在戰備啊,讓喝酒,還讓喝醉,還可以不出操,這可不是面子能解決的事兒。」
衛艷笑著說:「你呀,不應該當偵察兵,應該去當偵探。」說著站了起來,打開櫃子,拿出一個鼓囊囊的塑料袋,從裡面拿出化生、鍋巴一類的小吃,撕開包裝攤在『桌子』上,又說:「先吃這個下酒,等鍋開了再下菜。」
何建是東北人,平時很好酒,只是他同時又是一個優秀的士兵,非常的遵守紀律,強忍著酒癮不放鬆,現在有了能喝的機會,雖然覺得衛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耐不住酒的誘惑。見衛艷擺開小吃,就主動打開酒瓶,給大家每人都到了一些,然後舉起杯說:「來呀,先走一個。」說完,咕咚就是一大口。
陸昊也抿了一點兒,然後用筷子指點著何建說:「你呀,人家衛姐是主人,還沒說話吶,你倒先動手了,這不是喧賓奪主嘛。」
衛艷忙說:「喝喝喝,大家都是熟人,沒那麼多規矩。放歌,你也吃啊。」說著順手往吳放歌嘴裡塞了一塊牛肉乾兒。
衛艷可能是情不自禁,而吳放歌在思想上也是個開放成熟的中年人,所以順口就吃了,這兩人都沒覺得有什麼,挺自然的,可在那三人看來就如同看到了西洋鏡一樣,呆住了,然後又惡作劇似的大笑起來。
「笑什麼笑!」衛艷也猛然發覺失態,就畫蛇添足地解釋說:「姐姐喂弟弟一口吃的有什麼啊!」說著話,兩頰已經飛上了兩片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