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烈火青春 第29章 小心一點能長命 文 / 南海十三郎
第29章小心一點能長命
事後回想起來,事小張的一泡尿救了吳放歌的命。
吳放歌的手心出汗了,不祥的感覺再次順著他的脊樑骨爬了上來。
小張看吳放歌臉色不對,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你怎麼了?」
吳放歌像是在和小張說話,又是像在吶吶自語地說:「不對勁吶……咱們現在是不是在沙灣兒附近?」
小張點頭說:「差不多,沙灣附近有咱們一個倉庫,是個團級單位,可充其量也就四五十人,還有一個汽車團。這個路卡可能就是他們設的。」
吳放歌小聲說:「不對勁,汽車團和倉庫兵是出了名的希拉懶散,我去過一個汽車團,那兒兵個個養的白白的,你再看這幾個,個個黑瘦精幹,不像是這些部隊出來的。」
小張笑道:「你別太緊張了,這都到什麼地方了,越南特工摸不到這兒來。就算來了,也早找個地方貓起來了,還看大搖大擺地擺路障?再說了,你就不興汽車團倉庫有幾個黑炭頭呀。」
這時那個軍官又喊了一聲:「你們磨蹭什麼呢?快過來!」看樣子有點等的不耐煩了。
吳放歌又被這口音驚了一下,卻不敢實話實說,只得另找破綻,於是對小張說:「有一兩個皮膚黑的有可能,可也不能個個都黑呀,再說了你看小張,他們持槍的姿勢,和人員佈置,不是訓練有素的步兵根本做不出來。」
小張瞪大了眼鏡看了一回,覺得吳放歌說的有道理,也就越看越起疑,緊張地問:「那,那怎麼辦吶。」
正問著,珍珍和兩個中灶兵回來了,上車依舊把珍珍夾在中間。吳放歌就對小張說:「這樣,下車裝作修車,我到前面再核實一下,你們兩個,做好戰鬥準備。」
那兩個中灶兵開始沒聽見吳放歌和小張的對話,乍一聽讓做好戰鬥準備一下沒明白過來,小張解釋說:「我們可能遇到越南特工了。」
那兩個兵一聽立刻就緊張了起來,這兩人是上年的新兵,下連沒多久就調到中灶了,沒有任何戰鬥經驗。
吳放歌鼓勵他們說:「別緊張,情況還不確定,我先去打探一下,等會兒我要是用左手朝你們招手,你們不要過來,等我回來再做打算,我要是用右手招呼你們,你們就過來,說明一切都安全。記住了嗎?」
大家都點頭,吳放歌又特別叮囑兩個中灶兵,一定要把槍打開保險上膛,這才下了車,做出一副罵罵咧咧的樣子朝路卡走去。
「你們幹什麼啊,慢慢騰騰的。」路卡領隊的少尉一臉的不高興。
吳放歌陪著笑(甭管真假,畢竟人家是軍官啊)說:「兄弟們想方便一下,覺得過了卡子再停不禮貌,所以先解決的再說,可車一停就發動不起來了。」說著拿出自己的士兵證和介紹信遞了過去。
那軍官接了證件,又看了不遠處停著的汽車,只見小張嘴裡嘟嘟囔囔,把引擎蓋兒打開,也不知道在擺弄著什麼。而吳放歌趁這個機會把那一隊人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心揪的更緊了。儘管心裡緊張,可還是做出一副很:「對了,往常都是陸參謀帶隊糾察呀,今天沒來?」
那軍官一臉嚴肅地說:「他今天有別的任務,你的證件沒問題,快點把車開過來。越南特工很猖狂,我們每個人的證件都要檢查。」
「沒問題,理解萬歲嘛。」吳放歌說著,揮了揮左手朝後面喊道:「喂,搞什麼呢?快點!」
他揮的是左手,小張一看,那汽車自然還是發動不起來,吳放歌也隨即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這個**兵,早跟他說要注意車況的,我過去看看,實在不行,我先讓大家過來把證件查了吧。」
那軍官一揮手說:「真雞|巴囉嗦,快點。」
吳放歌一點頭正要走時,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回頭問:「對了,上次聽說陸參謀老婆生了,男孩兒女孩兒?」
軍官好像不耐煩的很,說:「男孩兒!大胖小子!你快去!」
吳放歌笑道:「這個陸昊,還真能幹呀。」一邊說,一邊笑吟吟的走了回來。
一上車,他的臉色就變了,語氣沉重地說:「你們不是想打仗嗎?這下算是趕上了。」
小張最緊張,因為他是司機,這一交手他成為固定靶子的可能性最大,立刻問:「你有把握沒?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吳放歌說:「我剛才問他們陸參謀怎麼沒值班,他說陸參謀另有任務。」
珍珍也有點緊張地說:「可能他們那裡也恰好有個陸參謀呢……」
吳放歌冷笑道:「我又問陸參謀老婆生的男孩女孩,他說是男孩,一次可能是巧合,兩次就說不清了。」
小張又說:「一定要確定呀,不然可就闖了大禍了,你們連那個周什麼的,聽說這次會判的很重呢。」
吳放歌道:「錯不了,他們每人還帶著匕首呢。」
這可是個實打實的證據。匕首這種武器除了偵察兵和突擊隊執行任務時之外,常規部隊,特別是二線以後的部隊是絕對不會配備的,這和刀具管制有關係,雖說有些兵也通過各種渠道弄到一兩把匕首,可都是雜牌子,並不是制式刀具,而且沒人敢明目張膽地帶出來。
由於說話的時間有點長,吳放歌又讓小張下車開了一次引擎蓋,接著這個機會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等會兒我們開車過去,到卡子的時候一定要減速,做出要停車的樣子,然後突然提速衝過去,你們兩個隨時準備開火,但一定要等我先動手。」
小張說:「咱們倒車走了不行嗎?如果他們是特工,咱們惹不起躲還不行嗎?要是他們不是,咱們也沒傷著人,最多耽誤點時間。」
吳放歌說:「不行,咱們突然倒車走,他們就會起疑,知道咱們看出了破綻,為了不走漏風聲,一定會對我們下手的,到時候主動權就在他們手裡了。原本我們的戰力就不如他們,要是再沒有主動權,我們就死定了。你放心,這個責任由我來負。」
小張一咬牙說:「行!聽你的!」
一切安排妥當,小張發動汽車,吭哧吭哧的開向哨所,到了哨卡不遠處還沒有要停車的意思,那個哨卡軍官畢竟是作賊心虛,不斷的招手說:「停下停下!」
「停你媽了個小皮蛋!」吳放歌怒吼了一聲,拔槍探出車窗就射,車窗玻璃也應聲而碎,一時間也分不清是那玻璃是被子彈擊碎的,還是被槍口撞碎的。
雖說吳放歌不擅長手槍射擊,但這次簡直就是抵著胸口打的,當場就把那個少尉撂倒了,同時小張一踩油門,汽車驟然提速衝過了哨卡,兩個中灶兵也這時也隔著車門開火了,雖說沒什麼準頭,可也逼著那群越南特工紛紛找掩護。
「啊~~~」珍珍尖叫的聲音幾乎壓過了引擎的怒吼,平時勇敢是一回事,真正領略到了子彈橫飛的場面就是另一回事了。
越南特工開始還擊,子彈嗖嗖的擊穿了吉普車的篷布。
「壓低身子!」吳放歌喊著,小張縮著脖子,顫抖的手緊握著方向盤,前面就是一個彎道,只要一拐彎,有山脊擋著,越南特工的火力就暫時威脅不到他們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串子彈飛來,削掉了小張的半個後腦,紅白相間的腦液頓時濺了一車窗,小張身體本能地痙攣著,把油門兒來了個一踩到底,要不是吳放歌撲過去搬動了方向盤的話,這一車人全得報銷到山下去。
彎道的山脊暫時擋住了越南人的火力視線和火力,可擋不了多少時間,吳放歌勉強踩著了剎車,對那兩個中灶兵喊:「快上子彈!!」趁那兩個兵手忙腳亂換彈匣的功夫,吳放歌跳下車,打開另一側車門,把小張的屍體推到副駕那邊,也不顧那些充滿了血腥氣的紅白之物,一屁股坐上了駕駛座。
雖說還沒領到駕照,也多虧了前世剛剛學會了開車,卻救了這一世的命,因為在前世,吳放歌二十郎當歲的時候根本就不會開車。
「噠噠噠……」中灶的兵開始射擊,把一個冒頭的越南特工逼了回去,這時吳放歌才啟動了車子,絕塵逃竄而去。
真是死裡逃生啊。
吉普車開車了幾公里,引擎開始冒煙,最終開不動了。吳放歌跳下車一看,原來引擎蓋上也有一串彈孔,看樣子是從上面射下來的,果然是越南特工,在制高點也埋伏了暗樁。這時,珍珍帶著尖叫聲的哭腔又傳來了,吳放歌打開後車門,見中灶兵一臉鮮血,身子斜靠著珍珍,已經不能動了。另一個中灶兵一臉慌張地說:「不好啦,田風也給打死了!」
吳放歌見這兩個人都不知所措了,就罵道:「快下車!小鬼子隨時可能追上來,車開不動了。」然後上前檢查田豐是否還活著,結果發現這個戰士從頭頂到大腿七八個眼兒往外流血,已經沒救了。
那個中灶兵好容易把把珍珍弄下車,這丫頭兩腿發軟,已經走不動路了,田風被打死後,屍體失去控制就倒在她身上,血濺了她一身。
吳放歌又暗自詛咒了那顆後悔藥一番:「什麼後悔藥啊,真是越吃越後悔。」
心裡抱怨,手腳卻一點也不敢怠慢,要知道越南特工此時離這裡可不遠,他從田風身上取下五六式衝鋒鎗,也不顧血裡呼啦的就背在身上,又從小張身上取下手槍,查驗了一下,遞給不停在哆嗦的珍珍說:「拿著,咱們都是軍人。」
珍珍手抖的厲害,不敢去拿槍,吳放歌一看,這個狀態就算是給她也沒用,於是轉手給了那個中灶的兵,那個兵接過手槍,好像受到了獎勵一般,精神頭立刻恢復了一些。
此地不宜久留,吳放歌和中灶兵一起架著珍珍,一頭鑽進了路邊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