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放手，也是表示喜歡的一種方式 文 / 芊芊寶兒
時間，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原因而停止自己前進的腳步。】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轉眼之間，程遠清醒過來已經快半個月了，蒯達凱卻一直沒有露面。
練武的人身體素質本就比常人要強得多，更何況是程遠這種武功高手？所以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左臂的骨折基本上也已經痊癒了馬小虎和唐小莊把程遠照顧得很好，除了盡量給他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以外，馬小虎還曾偷偷地弄了一點消炎藥給他。
這一天的天氣很好，陽光也難得地可以用『燦爛』兩個字來形容。馬小虎笑道：「程大哥，想不想出去曬曬太陽？」
「好啊，這麼久沒出去，我感覺自己都快發霉了。」程遠爽快地答應著，「不過，你們黨堂主前天不是說今天會過來嗎？他看到了會不會怪你們？」
「不會。堂主說了，只要不出這個院子，您想做什麼都行。」回頭沖唐小莊說道，「小莊，你去後面屋子把我爺爺的那個躺椅找出來擦一擦，我把被子疊一下，等會給程大哥蓋腿上。」
「好咧。」唐小莊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這裡，馬小虎手腳麻利地收拾著程遠身上的被子，邊道：「我還記得小時候的冬天，我爺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躺在北牆底下曬太陽，他總是躺在那張躺椅上，閉著眼睛，晃著腦袋，嘴裡唸唸有詞地背著一些古詩……」
聽馬小虎講著小時候的趣事，程遠笑得和煦如風：半個月的相處，程遠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這表兄弟二人對自己的尊敬和友善，所以他不再費心地猜測二人這麼對待自己的理由人與人之間的愛恨或者是一定要需要理由的，但是友善並不一定非要有理由不可！
從地上隨手摸起幾顆石子在手中把玩著，躺在躺椅上，看著天上的太陽，程遠不由得感慨萬端：「和小虎的爺爺一樣，老院長也喜歡在冬天曬太陽，他常常說『腿蹬著，眼煽著，靠著北牆面南著，是人生一大樂事』，以前我很少曬太陽，所以不太能體會這句話，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在大冬天曬太陽，確實是人生樂事之一。」
「眼煽著？什麼意思？」唐小莊不解地問道。
程遠笑道：「老院長是陝西人，『煽』是陝西方言，就是『瞇』的意思，『眼煽著』就是『眼瞇著』。」
「哦，」唐小莊恍然大悟，呵呵而笑，「沒聽過，咱們中國的方言可真多。」
「切，中國語言博大精深，你才吃了幾年的飯呀，你沒聽過的方言太多了。」馬小虎鄙視他。
程遠把玩著手中的石子，瞇起眼睛，小聲而愜意地唱道：「太陽出來喂，喜洋洋啷；挑起扁擔啷啷喂，匡啷上山崗啷；手裡拿把鑼喂，開山啷；不怕虎豹啷啷喂，匡啷和豺狼啷。」
「這是四川民歌。」唐小莊眼睛一亮，「程大哥你會說四川話啊？我舅家就是四川的。」
「是嗎？」程遠睜開眼睛笑道，「我不會說四川話，這首民歌是跟別人學的。她也不是四川人，但是她會唱四川的民歌。不止是四川，她會唱好多地方的民歌。她好像生來就有唱民歌的天賦，無論是什麼地方的民歌，無論是什麼方言，她最多只要聽兩三遍就能唱出來。」
說著，程遠的笑容變得極為溫暖，眼神變得極為柔情，語氣中也充滿了寵溺：「我還記得，有一次她唱一首閩南歌，剛好我有個福建的朋友在場，聽到她的發音非常準確，就用閩南語和她說話，不想她卻是一臉的茫然，根本就聽不懂人家在說什麼。
「呵呵，她就是那種奇材，會唱方言歌，可是除了自己的家鄉話以外，別的什麼地方的方言都聽不懂，同樣是一句方言，放到歌裡她會唱，可是說話的時候卻不會說，更別提會用其他地方的方言和人交談了。
「她雖然不懂歌曲中的方言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對這首歌的領悟，不影響她用心靈來跟作詞家和作曲家交流。呵呵，很神奇吧？」
「她是誰？」唐小莊不由好奇地問道，「是程大嫂嗎？」
「你什麼時候聽說程大哥結婚了？應該說是程大哥的紅顏知己才對吧？」馬小虎笑嘻嘻地看向程遠，「程大哥，是未來的程大嫂吧？」
程遠不由失笑：「我又沒說這人是男是女，你們憑什麼就這麼認定她是女的呢？」
馬小虎撇了撇嘴：「這還用問，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了。」
「呵呵，沒錯，她是女的。」程遠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黯然了起來，他自嘲地搖了搖頭：「什麼紅顏知己，什麼未來的程大嫂？如果說以前，我還敢這麼想一想。可是現在……別說蒯達凱根本不可能會讓我活著出去，就算是他良心發現放了我，你們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哪還好意思說想娶她？」
片刻的沉默之後，馬小虎輕輕地開了口：「程大哥，您很喜歡她吧？」
程遠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很喜歡。事實上，她那樣的女子，你不喜歡她都不可能。」
「她也很喜歡你吧？」
「嗯。為了我，她可以犧牲一切。」
「既然是這樣，我想，程大哥，她應該不會在乎你現在這種情況的。」
「我知道她不會在乎，但是我在乎。一個男人，如果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過的幸福，那麼他最少應該做到讓他喜歡的女人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所以有時候，放手，也是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
馬唐二人不由得沉默了。
片刻之後，程遠突然展顏一笑，用力把手中的石子扔出牆外：「好了，不想那麼多了，咱們接著講故事吧。昨天講到哪了？」
馬小虎忙笑著接過了話：「對，講故事。昨天剛講完群英會蔣干中計那一段。」
「蔣干中計？嗯，我想想……那接下來應該就是草船借箭了。話說魯肅聽了周瑜的話以後，就去找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