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256 情何以堪 文 / 芊芊寶兒

    ?位於北冰洋和大西洋之間的格陵蘭島，全島有百分之八十的地區在北極圈內，全年的氣溫都在0度以下，有的地方最冷可達到零下70多度。《》.

    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冰雪王國，在這裡，你可以找到十足的『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感覺。因為全島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地面全年都覆蓋著道道冰川與厚重的冰山。千姿百態的冰山與冰川成為格陵蘭的奇景，冰層平均厚度為2300米，僅次於南極洲的現代巨大的大陸冰川。

    然而，此時此刻的寧雪柔和苗睿昱，卻沒有閒情逸致來欣賞這在其他地方根本就見不到的美景，甚至於，他們詛咒這如此嚴寒的天氣。

    唯一幸運的是，從第二天，格陵蘭就開始出現極地特有的極夜現象，夜幕多多少少可以為他們的逃跑打一點掩護。

    事發半個月之後，而寧雪柔和苗睿昱，終於被意大利黑手黨那地毯式的排查，逼到了位於格陵蘭西部的亞歷山大角一隅的一個冰洞中。

    這時候，亞歷山大角的平均氣溫是零下四十多度，最高氣溫也在零下三十度左右。

    連日的逃亡，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竭了。

    苗睿昱四處觀察了一番，終於確定方圓五公里之內暫時是安全的以後，回到冰洞中，剛剛進入洞中，就把自己扔到了地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動也不想動了。

    短暫的休息之後，寧雪柔已是稍稍恢復了一點體力。她慢慢地從裡面走出來，挨到苗睿昱身邊坐了下來：「阿昱，這樣下去不是個事，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才行。」

    苗睿昱睜開眼睛看向寧雪柔，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半個月以來，能想的辦法，我都想遍了。不如……」

    「不如什麼？」

    「不如，我們向島上求救吧。」

    寧雪柔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要！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向島上求救的。」——向島上發出求救信號，就意味著任務的失敗。這是死亡島的鐵規則，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

    也就是說，雖然他們這次的目標是暗殺意大利黑手黨教父，而這個教父也已經喪生在他們的手中，但是倘若他們因為不能安全逃離而向島上求救，他們的任務就算是沒有完成！

    而沒有完成任務的後果是：在島上禁足兩年進行比之前更加魔鬼的訓練！

    心高氣傲的寧雪柔，自出道以來，獨自接受任務還從來沒有失敗的紀錄，怎麼會允許自己在完成暗殺任務之後因此而功敗垂成！

    苗睿昱在心中暗暗地歎了口氣，然而他卻笑著點頭答應：「好，我們不發求救信號。你放心，雪兒，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就算是我死在這裡，我也一定想辦法讓你離開的。」

    寧雪柔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麼呢？我們都不會死。」

    苗睿昱伸手握住寧雪柔的手，溫柔而堅定地說道：「雪兒，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

    緊緊地把寧雪柔的手團在自己的掌心，苗睿昱看向她的眼中，充滿了深情：「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要死了，那麼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在我死之前，讓我向島上發出求救信號。」

    「不要。」

    「我會向他們說明，發求救信號是我背著你的行動，失敗算在我的頭上，與你無關，好不好？」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要』不是這個意思。」

    苗睿昱很快地打斷了她的話：「事實上，本就是我的失手才導致了你的暴露，如果不是我那一槍有所偏差，你根本沒有必要補上那一刀的，不是嗎？」

    「那不能怪你，你的時機已經把握得很準了，是那個布亞諾突然轉身才導致你沒有瞄準的。」

    「雪兒，我們是殺手，我們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除此之外，任何的借口，都不能稱之為理由，不是嗎？」

    「是，但是，阿昱，這個任務是我們兩個人的，所以任何的結果，也都是我們兩個人要共同承擔的結果，而不是把責任攬到你一個人的身上。」

    「雪兒，你知道的，相對於失敗來說，我更不能接受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我的面前……」

    寧雪柔伸手摀住他的嘴，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阿昱，你這是在罵我你知道嗎？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在的面前，難道我就可以用你的死來換取我的生嗎？噓……什麼也不要說。要活，我們便一起活，要死，我們就一起死，好不好？」

    拿下寧雪柔的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伸手把她攬到自己的懷中，苗睿昱的眼中，真情流露：「好，活著，我們在一起；死了，黃泉路上作伴。」

    寧雪柔用力地點了點頭，貓一樣溫順地依進了苗睿昱的懷裡。

    此時此刻，他們彷彿忘記了危險，忘記了追兵，天地混沌，都不再被他們放在心上。

    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他們的心中，也只有彼此。

    既然生死已經置之度外，他們便不再擔心追兵，相互依偎著，沉沉睡去。

    睡夢中，苗睿昱覺得，自己彷彿是一條被放在煎鍋上的魚，整個的內臟都被煎熬著，而熱氣，則彷彿從他的鼻孔，嘴巴，甚至於從眼瞼處，絲絲地往外冒著。

    這一刻，他感到自己又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火爐中，周圍都是熊熊大火，而自己就是那燃燒著的木炭，彷彿下一刻就會變為灰燼。

    突地，他又彷彿從赤道到了北極，冰冷而又刺骨的寒意，從他的靈魂深處，極快地往外滲透出來，他渾身哆嗦著，牙齒也彷彿開始打起戰來。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焦急地喊道：「阿昱，你怎麼了？你很不舒服嗎？阿昱，你聽到我叫你了嗎？你回答我啊阿昱，阿昱，你別嚇我啊。」

    喊著，聲音中已是帶了一絲哽咽。

    苗睿昱聽出來了，這是他心愛的雪兒的聲音。

    雪兒著急了，他必須告訴雪兒，他沒事，他只是覺得有點冷而已——可是，該死的，他怎麼發不出聲音來呢？

    他們在哪呢？他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冷呢？對了，想起來了，他們在格陵蘭島，在躲避意大利黑手黨的追殺！

    「阿昱，你渾身在發抖，你很冷嗎？阿昱，我是雪兒啊，你聽到我叫了你嗎？」

    我聽到了，雪兒，我聽到你在叫我，我沒事……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感到有什麼東西裹在我身上了？天哪，雪兒，你脫下了自己的皮裘給我了嗎？不要啊雪兒，這樣你會凍壞的，我沒事啊，我真的沒事啊，你快穿上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快穿上好不好？

    「阿昱，你還是很冷嗎？你發燒了對嗎？你聽不到我對嗎？」

    我聽到，我有聽到，雪兒，我也在叫你，你聽到嗎？你快把衣服穿上啊，不然你會凍壞的啊。

    「天哪，阿昱，怎麼辦？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雖說現在是極夜天氣，白天也跟晚上一樣，可是現在……現在我從哪裡去給你找藥啊？阿昱，你撐著點好不好？撐到天亮我就去給帶你看醫生好不好？阿昱，你千萬要撐下去啊。」

    雪兒，別擔心我，我會撐下去的，你別哭啊雪兒，你千萬別哭啊，你哭了，我會心疼的啊。你快點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啊，我求你了雪兒，真的求你了……上帝保佑，雪兒，你聽到我的話了對嗎？因為你拿開你剛才裹到我身上的衣服了，嗯，雪兒好乖，這就對了。

    呃？你在幹嘛？你為什麼要脫下我的衣服？你很冷嗎？好，你脫吧，然後穿在自己身上吧。我說過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呃，不對！雪兒，你在幹什麼……雪兒，不要啊，千萬不要啊！

    …………

    寧雪柔把自己的皮裘平鋪到冰地上，再脫掉苗睿昱身上所有的衣服，把苗睿昱放倒在那皮裘上，先把苗睿昱的皮裘蓋在他身上。然後，再快速地脫下自己全身的衣服，包括內衣和內褲，一陣寒意襲來，她不由打了個冷戰，**著光潔如雪的身子，飛快地鑽進皮裘下。

    然後，她笨拙地把苗睿昱抱到自己的身上，嚴嚴實實地蓋上皮裘，再緊緊地把他攬進自己的懷中，呢喃道：「阿昱，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再撐幾個小時就好。天亮以後，我就去鎮上的藥店幫你買藥，然後，我向島上發出求救信號，我們很快就會脫險了。阿昱，你不願意看到我死在你面前，難道我會願意嗎？對於我來說，你的生命，也是比任何的成功都重要的啊。」

    雪兒……我的雪兒……你如此對我，讓我情何以堪啊！

    你放心，雪兒，為了你，我也一定會撐下去的，我一定不會允許自己死掉的。我苗睿昱發誓：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為了你，哪怕讓我苗睿昱死上千次百次，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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