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章 下半年（七） 文 / 木錘
「這是經過初步整理的報告。」屏幕裡的女子輕吐朱唇，「伊格尼斯大人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證實那些猜測成分過重的地方，尤其是關於最初的起源問題。」
伴隨著女子的講話，屏幕旁的電腦上顯示有資料正在進行傳輸。古力查力度微瞇著雙眼，靜靜的看著屏幕中的女子。
「那麼，今天的議會到此為止。」沒有多餘的話語，屏幕那邊單方面切斷了信號，白色的雪花不斷的閃爍著。
古力查力度正要說話，坐在他身前的中年男子開口了，「實驗的進度怎麼樣了？」
「兩個樣本已經通過了初步測試，卷島博士認為這次通過最終測試的可能性是歷來最高的，但是他同表示如果在給他時間將帶回來的資料更加深入的研究一番，成功率可以提高四個百分點。」
男子的雙手不經意間握緊了，但是僅僅持續了極短的時間。
四個百分點，對於實驗的最終結果已經可以產生決定性的影響了。
「告訴他，我同意了。」男子站起身來，他身著一身樣式有些奇特的風衣，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些亮閃閃的金屬製成的三角形衣擺。
古力查力度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為什麼男子的口氣會出滿著憤懣，FoXY的東西從來不是那麼好借用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這些資料，你也看一下。」
令古力查力度有些意外的是，這種級別的會議只能列席的他，居然會被允許查看只有高級幹部才能查閱的資料。
「美迪斯小姐之前單獨與我進行了談話，這是伊格尼斯大人授權的。」男子的話雖然古井無波，但是在古力查力度心裡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
「……是」沉默了半晌，古力查力度沉聲答應。
此時的他，各種猜測不斷的在腦海裡出現。
彷彿猜到他的想法似的，男子繼續說道：「你參加的只是公開的會議。內部討論的時候，伊格尼斯大人已經做出決定，我們將作為FoXY的配屬全力配合她的行動，但是我有另外一項任務，所以需要你參與進來。」
對於這些高層的秘密，古力查力度只是沉默的傾聽著。
「FoXY的『m』型號已經通過了最終測試可以進入量產階段了，而這一次她又湊巧得到了那些東西。」男子撇撇嘴，「哼，好運氣的女人！」
她們的進度居然這麼快？古力查力度陷入了沉思，他在分析這會對這邊負責的『K』型號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也許資金方面會向FoXY的分部傾斜，但是考慮到己方所擔負的是更加複雜的人體實驗，相比『m』型的半生化半機械人人來說難度要高很多，高層應該不會做出太大的更改。不過讓古力查力度在意的是另一個消息，那些東西……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在墨西哥的夜晚。
停了幾秒鐘，男子繼續說到，「但是這些都不是問題，因為我們的會長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上了。」
「您是指……」古力查力度忍不住開口詢問。
「沒錯。」男子肯定的古力查力度的猜測，「技術部現在還沒有分析出來那些血液樣本的成分，他們做了大量的實驗，動物的，人的，植物的……哼哼，只要地球上有的。」
這些消息對古力查力度來說，以前只是道聽途說，現在得到了親口證實，他依然有些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那些東西都包含在這份資料裡了。」男子走到電腦前，將一份刻錄好的光盤取出拿在手裡，「暫時讓那個女人風光一下，那些監視行動的指揮權也交給她吧，你這段時間就留在這裡，我需要陪同伊格尼斯大人去一趟美國南鎮。」
接過光盤，古力查力度點了點頭，從風衣衣領裡露出的眼睛再一次微微瞇了起來。
「是，ZERo大人。」
直升飛機緩緩的降落在停機坪上，巨大的氣流讓走下飛機的人不得不彎著腰保持平衡，但是雷不在此列。
他直著身子，看了一眼這一座在全世界都十分出名的建築，回想起自己從飛機上俯瞰到的那個巨大的五角星的造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機會來到這裡。
穿過幾名警衛，帶路的人員指著一名身著黑色西服的有著刀刻一般堅毅面容的男子介紹道：「這是詹姆斯特派員，接下來的事由他負責。」
雷提了提左手的公文包，伸出右手與來者握住。
「歡迎來到五角大樓。」詹姆斯的聲音很大，他的面色一直很嚴肅。
雷點點頭，然後示意對方在前面領路。
很快兩個人就走進五角大樓，詹姆斯在前面領路，雷跟在他旁。一邊走，詹姆斯一邊向雷說著話，「我們有全世界最強大的軍隊，最先進的科技，最完善的情報網絡。」
他們轉過一個拐角，這是一個走廊，走廊的盡頭有兩名身著便服手持m4突擊步槍的警衛守衛的門。
在檢驗過詹姆斯和雷的指紋後，兩人獲准進入。
這裡是一段向下的樓梯，空蕩蕩的樓梯迴響著兩個人的腳步聲和詹姆斯的大嗓門。
「但是我們依然面臨著人手不足的問題。非洲，南美，中東，當然還有我們的老朋友蘇……哦，不！應該已經是俄羅斯了。抱歉我叫了太長時間了，有些改不過來。」詹姆斯嘿嘿的笑了兩聲，「最近台灣和紅色中國的關係變得十分緊張，這讓我們本來就不充裕的人手更加的捉襟見肘。更糟糕的是，雖然我們號稱全球最強的國家，但是這對於格鬥家的吸引力似乎不夠。所以我們需要合作，跟各種各樣的人，組織，企業，國家合作。有些很弱小，但是有些很強大。」
下到樓梯的底部，是一個電梯，門口有四名身著陸軍軍服的士兵守衛著，這裡除了指紋和金屬檢測儀之外，還有查看視網膜的儀器。
通過這些安檢，兩個人才進入電梯裡。除了開和光，只有三個按鈕，詹姆斯按下了中間的那個。
「前段時間的與巴西僱傭兵的合作行動是由我負責的。我要說的是，幹的不錯，小伙子！」詹姆斯抬頭看著閃爍著的指示燈。
雷對詹姆斯的話有了反應，他略顯驚訝的將視線從那個閃著紅色光芒的燈移到詹姆斯的腦後。
「不用驚訝，雖然我只是個特派員，但是如你所見，我也是名格鬥家。」詹姆斯彷彿腦後長了眼睛一般，「如果我沒記錯，你曾經與希頓合作過，那一次還有軍方的高手。很久以前，我和你的工作一樣，不過現在國家需要我的經驗，所以我退居幕後了。」
電梯達到了目的地。走出電梯，雷本以為地下建築通常不大，但是他發現自己錯了。這裡的面積一點不比地面上的小，而且繁忙程度甚至超過了上層。
「自從那一次之後，我們的格鬥家的儲備一直處於紅色警戒狀態。你也知道，想成為一名格鬥家可不是會一點氣功就可以的，更何況成為一名有著強烈責任心的為國效力的戰士。」在這裡，開始有人向詹姆斯點頭致意，雷發現其中的一些軍人有著不低的軍階。
「而且僱用這樣一個人，要考慮到很多方面，開支通常佔到大頭。我們也許會花上很長時間才能培養出一名並不是很出色的格鬥家，但是也許只需要一個任務就損失掉他們。」隨著兩個人的前進，來來往往的忙碌的人群開始減少，而荷槍實彈的警衛數量在不斷增加。
「你知道『多利』嗎？」詹姆斯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雷。
雷努力的想著這個單詞代表的含義，行動代號？密碼？暗語？
看到雷那努力思考的樣子，詹姆斯確認對方對這方面知之甚少，「你應該知道我們是怎麼來的吧？」
「你是指……猴子？」雷不確定詹姆斯想說什麼。
「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精子和卵子，然後就有了你，有了我。」詹姆斯又發出那種粗獷的笑聲，「如果你想要一個兄弟或者姐妹，那麼你只能寄希望你的父母努力一次。不過這起碼還有點盼頭，但是如果你想要一個和你自己一摸一樣的人呢？就算能有，你也不可能自己生出來。」
雷努力消化著詹姆斯話中的含義。
「那麼，如果只需要你的一個細胞，你的那些比天上的星星數量還要多的細胞當中的一個，我們就能造出來一個和你一摸一樣的人呢？而且這個人沒有那麼多的社會關係，他的背景簡單的跟一張白紙一樣，我們可以肆意圖畫？」
雖然雷對於牽扯到科學上的東西一竅不通，但是不妨礙他知道那些在新聞上經常出現的東西，「你是說克隆？」
「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詹姆斯打了一個響指，「只需要一個細胞，我們就能複製大量的細胞，然後它們可以長成一摸一樣的人，很多一摸一樣的人，接著我們將模塊化的格鬥術交給他們，然後在他們身上演示達爾文那偉大的進化論，這樣的話，我們就不需要為如何招募到更多的格鬥家頭疼了。當然，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但是這項技術，我是說克隆，因為一些原因，在世界範圍內被禁止了。但是你知道的，它有用。」
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這次很明白詹姆斯的意思。
「雖然我們可以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建立一個實驗室，做些研究，但是一旦暴露，那麼我們的政府將處於十分不利的境地，所以，我們需要和其他人合作。」
雷已經可以看到前面不遠處的那扇門，這裡只有這一扇門，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NEST』S，就是其中之一。」詹姆斯站在門前，轉過身來看著雷，「老實說，你帶回來的那些東西讓我們感到震驚，盧卡爾這個傢伙居然已經在這方面有了巨大的成功。」他摸了摸下巴，「不過他已經是過去式了。但是不利的消息依然存在，NEST』S也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更糟糕的是，他們的技術恐怕要比我們的還要先進。」
說道這裡，詹姆斯停住了。雷以為他還有話要說，但是發現對方已經轉過身去推開那扇門，雷發現這是一間巨大的會議室，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在這裡他看到了許多以前只在電視裡見過的人，甚至包括現在住在白宮的那一位。
「不用緊張，年輕人。」詹姆斯打開門，看見雷因為被裡面的人的視線聚焦而全身僵硬，輕聲說到，「你只需要將你那天遇到的事情，再重複一遍就可以了。放鬆，我當年見到肯尼迪總統時，可比你差遠了，我差點拿著文件去找他要簽名。」
在詹姆斯那粗線條的輕笑聲中，雷輕吐了一口氣，邁開腳步，在那些目光的注視中，走進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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