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二四章 孺子心歹毒 文 / 庚新
第二二四章孺子心歹毒
已經過了子時,李儒還在忙碌。
呂布等人一個個摩拳擦掌,大有不找出真兇,誓不罷休的架勢。李儒坐在太師椅上,靜靜的看著屋中所有的人,時而翻一下物品,時而寫出一道手諭,命人傳遞。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來報,蔡府軹侯麾下唐周有要事前來報告。
李儒不由的一怔。
唐周他自然是認識,而且非常的熟悉。不過從黃巾之亂以後,唐周就跟隨了董俷。
這會兒,他跑來做什麼?
「讓他進來!」
李儒撓撓頭,示意屋中的人噤聲。不一會兒,就見唐周狼狽不堪的跑進來,看到李儒,就好像看到親娘一樣,撲通一聲跪在的地上,同時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痛哭。
「林鄉亭侯,大事不好了……」
李儒一蹙眉,「唐周,有什麼事,好好說!」
「太師,太師不行了!」
李儒的腦袋嗡的一聲響,緊跟著呂布勃然大怒,長身而起喝罵:「你胡說八道……太師身體安康,怎麼會突然就不行了?」
更有一人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唐周的領子。
「你敢胡說,我殺了你!」
唐周痛哭道:「真的,真的不行了……本來好好,可過了戌時之後,太師就變得昏昏沉沉。醫生說,那刺中太師的武器上,被抹了非常厲害的毒藥,所以才會……」
李儒一聲怒吼:「文秀,鬆手!」
文秀,是董璜的表字。倒是和他的乳名很貼近,阿秀,文秀。
董璜的臉,漲的通紅,手舞足蹈的大聲說:「姐夫,你聽到了,他居然詛咒叔父!」
「溫侯,隨我一同去看望太師。」
李儒二話不說,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寶劍,向屋外走去。呂布也不猶豫,急急忙忙的跟上。
董璜說:「姐夫,我也去!」
李儒看了董璜一眼,點點頭說:「也好,文秀跟著,不過到了那裡,可不要亂來。」
「我知道,我知道!」
三人讓唐周帶路,上馬後一路疾馳,來到了蔡府門外。
有家人將三人引到了病房,推開門,李儒看到床上的董卓,忍不住啊的大叫了一聲。
董卓的臉蠟白,好像厲鬼一般。
躺在床上,更是有氣無力。董俷就坐在旁邊,見李儒進來,忙起身道:「姐夫!」
「岳丈醒來,岳丈醒來!」
在這病房裡,呂布也不敢大喊大叫。只有驚慌的看著董卓,可怎麼看,都覺得……
「西平,怎麼會這樣?」
董俷看上去也很虛弱,輕聲道:「濟慈說,伍瓊的劍上沾了涼州的黑蝮蛇之毒。姐夫,你也知道,黑蝮蛇之毒無色無味,見血封喉。濟慈發現的晚了,雖然努力的搶救,可是……父親如今還在危險中,若是能挺過七天,說不定還有一點希望。」
李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旋即痛哭失聲。
董璜更是低著頭,不停的聳動肩膀,嚎啕大哭著。
「文正……」
董卓突然睜開了眼睛,用虛弱的聲音道:「昨日我接到漢安都護府的奏報,說於扶羅自河東殺入了司隸地區……涼州,咳咳咳,雒陽……奉先為主將,華雄為副將,兵發扶風。」
「小婿明白,小婿明白!」
李儒說著,為董卓蓋好了被子。
董卓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就昏迷過去。
董俷又歎了口氣,和李儒討論董卓的病情。呂布在一旁只是靜靜的聽著,漸漸的,目光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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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董卓重傷昏迷的消息,也不知道是通過誰的嘴巴傳出,雒陽人婦孺皆知。
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猜測消息的真假。
緊跟著,呂布、華雄,帶領人馬離開了雒陽,更引起了許多人的猜測。
董俷沒有露面,整日的在蔡府中,唉聲歎氣不停。
一晃過去了三天,董卓重傷昏迷的消息,已經被人們證實。
正當有些人幸災樂禍的時候,第五天,突然又傳來的消息,說是找到了解毒的藥。
一時間,又是引起了議論紛紛。
到了第六天的傍晚,董璜帶著一行人,來到了永安宮的外面。小黃門楊謙自然也認得董璜,畢竟人家也是董卓的親戚,又是中郎將,他一個小黃門,當然要恭恭敬敬。
董璜道:「弘農王可在裡面?」
「大人,弘農王今天身子有點不舒服,所以在裡面休息,要不奴婢先為您通稟一聲……」
董璜冷笑道:「區區一個廢物王爺,我要見他,何需通稟?讓開……」
「大人,這宮中的規矩!」
「滾開!」
董璜一巴掌抽在了楊謙的臉上,怒道:「不長眼的東西,回頭在收拾你!」
楊謙被打得嘴角流血,在地上骨碌碌的打了個滾兒。站起身來,還想阻攔董璜。
哪知董璜身後兩名甲士上前一把將他按住,明晃晃的寶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其他的小黃門看這架勢,那裡還敢上前阻攔。
一個個噤若寒蟬,躲到了一邊。看樣子,這是要出大事兒啊!
董璜大步流星,走進了宮中。一腳把宮門踹開。
就見劉辨躺在榻上,何太后正坐在他的旁邊,餵他吃藥。門被撞開,匡噹一聲,嚇了這母子一跳。
何太后扭頭看去,怒斥道:「爾等何人,竟敢擅闖禁宮?」
也難怪,董璜雖然也是中郎將,卻沒有資格進入北宮。而且,何太后早早的就被囚禁於永安宮內。平日裡也出不去宮門,自然就不可能認得出董璜是什麼來歷。
董璜哈哈大笑,「皇上聞聽弘農王生了病,特命太醫調製藥酒,請弘農王早日安康。」
說著話,就有兩個武士走出來,拖著金盤,上面有一個銅酒壺。
何太后是什麼人?
還是少女時就進入了皇宮,經歷了多少波折,看過多少風浪?心裡不免咯登一下。
「既是藥酒,你可先飲。」
董璜臉色一變,那秀氣的面頰,陡然猙獰畢露。
「皇上賜酒,你竟敢不飲?」
說著,一擺手,就見幾個武士蜂擁上前。何太后的臉色嚇得慘白,心裡非常害怕。
而劉辨更是哆嗦不停,眼見著武士上前,想要起身反抗,卻被死死的按在榻上。
「可是太師要害我?」
「哈哈,你可真的有趣。太師如今病中,怎會害你?實話告訴你,你活著,皇上就覺得那皇位做的不穩當。只有你死了,皇上才會高枕無憂。我今日前來,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你可莫要怪罪於我叔父……來人啊,送弘農王和太后早早上路吧。」
劉辨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猶自不相信董璜的話。
「協,協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弘農王,你還真是天真啊。你不想想,若你不死,皇上怎能安心?」
劉辨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悲傷之色,「不可能,協是我的兄弟,他為什麼要殺我?」
武士倒了一杯酒,向劉辨走來。
劉辨這時候,好像才突然的醒悟過來,掙扎著大聲叫喊:「董卿救我,董卿救我!」
「哈哈哈,董卿……你是說董西平那小子嗎?放心吧,他正陪著我家叔父,怎能前來救你?你死了,到時候就把罪名推到那董西平的身上。你們的關係不是好嗎?嘿嘿,只怕用不了多久,叔父就會送他來陪你。到時候你們就在地下,再敘主僕之情吧。」
董璜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無數年來積壓在心中的怒氣,彷彿終於有了一個宣洩口。
殊不知,何太后看他的目光,好像看白癡一樣。
從門外傳來了一聲歎息,那歎息聲,猶如一聲霹靂在董璜耳邊炸響。
連忙扭頭看,就見董卓,站在永安宮的宮門口,神色複雜的看著董璜。
在他身後,典韋、沙摩柯左右保護,李儒站在董卓身旁,見董璜看過來,他輕聲道:「阿秀,從西平七歲那年,你在校場想要殺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種預感,你遲早會走進歧途之中。岳丈當年讓你去扶風磨練,只可惜,你卻辜負了岳丈。」
與此同時,董俷從屏風後繞出來,看了看呆若木雞的董璜,過去一把抓住了武士的脖子。
「滾開!」
武士被董俷摔飛了出去,狠狠的跌在地上。
董卓輕聲道:「那天我被刺,阿丑說有個人很像你,我還不相信……那天晚上,你在我病床前痛苦,我甚至真的以為,你是為我難過。文秀,你真的讓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