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逼良為娼 文 / 謝迅1987
第二百五十五章逼良為娼
瀟潛嚇了一跳,焦急道:「珊珊,你這是怎麼了?」
夕陽的餘暉從窗外射進來,落在珊珊的身上,她就像一頭發狂的野獸,在地板上咆哮著,抓扯著,撕吼著。
瀟潛一個箭步衝過來,想要伸手抱住珊珊一把給推了開。
「快……快幫我……藥……拿藥……」珊珊喃喃不清地說著。
瀟潛瞬間明白過來,珊珊她是毒癮犯了。瀟潛眼睜睜地看著曾經的戀人在自己面前掙扎翻滾,但卻無能為力。
「快……快呀!」珊珊急促地呼喊著。
瀟潛茫然地站了起來,「藥在哪裡?」
「床頭……床頭……」珊珊渾身哆嗦著,就像一個羊癲瘋發作的病人,嘴巴裡不斷湧出唾液,鼻涕眼淚也一個勁地往外流。
這是瀟潛第一次親眼目睹毒癮發作的人是什麼樣的一副模樣,這次珊珊的毒癮發作事件對瀟潛造成的影響很大,以至於後來瀟潛在黑龍社頒布明文規定:本團社員絕不容許買賣吸食毒品,輕者逐出本幫,重者斬立決!雖然毒品買賣的利潤十分巨大,但是黑龍社一直遵守瀟潛的規定,從來沒有染指毒品,這也使得黑龍社在江湖上留下了美名。當然,這是後話。
且說瀟潛看見珊珊毒癮發作又是心疼又是憐惜,眼見珊珊如果不立刻吸食毒品的話,恐怕就要撞死在他面前了,瀟潛無奈之下,快步衝進珊珊的臥室,在床頭上發現了不少吸食毒品的工具,但令瀟潛沒有想到是,珊珊對毒品的依賴早就不是吸食那麼簡單了,而是進入吸食毒品的高級階段——靜脈注射!
看見珊珊滿臉大汗,咬著毛巾往自己手臂上扎針的樣子,瀟潛的心裡湧起無限的哀傷。注射完畢,珊珊滿足地長吁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安靜下來。
瀟潛在珊珊面前蹲了下來,默默地看著她,她的頭髮和汗水糾結在一起,瀟潛掏出紙巾,替她擦拭乾淨臉上的污漬。
珊珊將頭髮拂到腦後,虛弱地說道:「謝謝!」
瀟潛一把抓過珊珊的手臂,只見珊珊的手臂上佈滿了無數個針孔,瀟潛心中一痛,「染山毒癮多長時間了?」
「一年多了!」珊珊說。
「為什麼沒想過戒掉它?」瀟潛問。
珊珊搖頭苦笑道:「這東西一旦染上,根本就戒不掉的。」
瀟潛有些生氣地說:「難道你就準備一直這樣下去?再過不了多久,你會死的!」
「死?」珊珊的眼神忽然變得虛浮起來,「從你入獄的那天開始,我姚珊珊就已經死了!現在留下的也不是具空空的軀殼而已……」說到這裡,珊珊忽然自嘲般地笑了笑,「死亡其實沒什麼不好的,早死早超生吧!」
瀟潛怔怔地看著珊珊,她的那句「從你入獄的那天開始,我姚珊珊就已經死了」令瀟潛心傷不已。他是個面臨死亡都不會哭泣的熱血男兒,但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瀟潛落淚了。只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瀟潛忽然覺得自己很殘忍,深愛自己的珊珊一直在監獄外面等待著自己,但是自己卻跑到另外一個城市,和另外一個女人相愛,結婚。此時此刻,瀟潛在心裡問自己:「當初我選擇離開珊珊,到底是害了她還是為她好呢?」
其實站在瀟潛的角度來講,他是為珊珊好的,不想耽誤了她,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珊珊竟然會淪落成今天的隱君子,這給瀟潛造成了很大的情感衝擊,使得瀟潛心裡承載了滿滿的愧疚。
也許,這就是佛語中的造化弄人吧!
珊珊伸出手來,輕輕替瀟潛拭去了眼角的淚花,「男子漢大丈夫,別哭!啊,聽話,乖!」
思緒飛揚,瀟潛恍若在瞬間回到了當初和珊珊在一起的日子。有一次瀟潛生病了去醫院打針,珊珊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在旁邊說:「別哭,乖,聽話!」
轉眼間,這樣的光景已經湮滅在了蹉跎的時光之中,一切事物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瀟潛看著珊珊道:「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沾染上毒品的嗎?」
珊珊神色暗淡道:「能否不要問嗎?」
「不可以!」瀟潛聲色俱厲道:「你必須老老實實地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瀟潛的怒吼,珊珊輕聲問:「你真的想知道嗎?」
瀟潛點點頭,「沒錯!」
珊珊站了起來,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然後點燃一支煙,自顧自地抽了起來。天邊的夕霞妖嬈地飛舞,那一絲一縷的纏綿,淒迷的如同離人的眼淚。
煙霧繚繞,在抽了差不多半支煙的時候,珊珊聲音幽幽地開始了她的敘述:
「在你入獄之後,我的壓力很大,每天都活在流言蜚語當中,我成天以淚洗面,在佛祖面前懺悔我的過錯,我多麼想時光可以重來,那麼我寧願選擇沒有和你相愛過,這樣,你也就不會入獄。我不止一次地想到過死,我曾經堅定地想,如果哪一天你死在了監獄裡或者你被執行了槍決,那麼我也到下面陪你,因為下面很冷,需要人暖被窩。
是的,我不能獨活,因為我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後來,我學會了抽煙,在每個漆黑的夜晚,一根接一根地抽,抽到胃疼,抽到麻木,彷彿只有這樣,我才能入眠,才能讓罪孽的心減輕那麼一點點的疼痛。
再後來,我學會了喝酒,酒真的是好東西,它能夠讓你忘記憂傷,忘記痛苦,雖然很短暫,至少在那短暫的忘記中,我能得到片刻的安寧。我每天都去酒吧喝得大醉伶仃,我像蛆蟲一樣的活著,沒有色彩,沒有希望,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痛苦!」說到這裡,珊珊頓了頓,猛吸了一口香煙,她的面容是那麼地絕望,陽光在她的臉上支離破碎。
瀟潛的心狠狠地疼著,他的指甲掐進了他的肉裡,他坐在沙發上,凝望珊珊的目光裡滿含淚光。
珊珊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了下去:「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在酒吧裡喝酒,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他給了我一支煙,當時我壓根沒想到那是一支淬了毒品的煙。剛開始還不覺得什麼,後來連續兩三次我都在酒吧裡碰見那個男人,他每次都給我這種煙抽,再後來,我就離不開這種煙了!」
「你知道那個男人叫做什麼名字嗎?」瀟潛的眼睛裡快要噴出火來,看來這個給珊珊煙抽的男人就是將珊珊推入毒淵的罪魁禍首。
珊珊道:「我不知道他的真名,我只知道別人都叫他小四眼,因為他戴著一副眼鏡,顯得很斯文的樣子!」
「小四眼?」瀟潛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如果小四眼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話,瀟潛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的腦袋給擰下來。
「後來呢?」瀟潛問。
珊珊抿了抿嘴唇道:「後來我再去酒吧的時候沒有見到小四眼,我給小四眼打電話,想買那種煙來抽,小四眼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過去找他!」
瀟潛心中一沉,他已經隱隱猜到,珊珊這一去必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珊珊遙望著天際邊那一抹殘陽,痛苦地說道:「我按照小四眼給的地址去找他,那個地方很偏僻,當時去的時候發現還有另外幾個男人和小四眼在一起,我買了煙就想趕快離開……但是……但……一個長得很魁梧的男人一把拽住了我,他的力氣很大,我的反抗無濟於事,他***了我!」
瀟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稀哩嘩啦潑灑了一地。瀟潛目光赤紅,牙關咬得崩崩響,「不!不!」
「我暈了過去,那個男人趁我昏迷的時候,給我注射了毒品。醒來的時候,我痛苦的想要『自殺』,但是他們卻把我軟禁了起來,他們逼我去賣『淫』!」珊珊說到這裡,眼淚已經氾濫成河。
瀟潛額上的青筋蹦得老高,憤怒的火焰已經燒得他的骨頭都在辟啪作響,只要是個有血性的男人,都會像瀟潛這般憤怒,「那個雜種叫什麼名字?」瀟潛陰狠地問。
珊珊道:「他叫坐山雕,是一個幫派的老大,後來我才知道,他用這樣的方法控制了很多的女孩子。我和那些女孩一樣,就這樣被染上了毒癮,然後被他控制賣『淫』,每天都有額定的任務,如果沒有完成任務,他就不會給我們吸食毒品,我們是他斂財的工具,我們是一群喪失尊嚴,沒有靈魂,任人***的玩偶!」
瀟潛痛苦地抬起頭來,「那他現在還控制著你嗎?」
珊珊道:「當我們的毒癮越來越深的時候,坐山雕就會趕走我們,然後尋找新的目標。」
瀟潛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中一片冰涼,「現在你是怎麼過得?」
珊珊道:「父母不要我了,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我賣完了,沒錢的時候我會去接客,然後吸毒!」珊珊平靜地說著,彷彿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瀟潛只覺得自己的心到處都是窟窿,血水不斷地流淌出來,浸染了他整個胸膛。除了兄弟被人殺死和萬小茹被欺負以外,瀟潛從未有如此的憤怒,他的復仇火焰洶湧地燃燒著,他要親手剁了小四眼和坐山雕,為珊珊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