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悲傷逆流 文 / 謝迅1987

    第二百五十二章悲傷逆流

    a市沒有d市繁華，但它卻比d市多了一分恬淡的寧靜。

    夏天的天色亮得很早，已經有勤勞的小販支起了帳篷，開始了新一天的買賣。

    瀟潛對過封道：「過哥，我們去喝碗豆漿吧！」

    過封點點頭，將車靠在路邊停了下來。

    瀟潛四人走進早餐店，喝著溫熱的豆漿，吃著剛剛出鍋的油條，瀟潛的心忽然變得很安靜。馬路對面是「xx大學」的大門，曾經有多少個清晨瀟潛都坐在這家早餐店裡面吃著面前熟悉的食物，然後看晨曦灑落在恢弘的校門上，每當這個時候，瀟潛的心裡就會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可是現在，早餐店依舊如故，老闆依然是那個老闆，而老闆卻再也認不出面前的瀟潛就是兩年前那個經常光顧他小店的大學生了。

    「瀟潛，對面就是你當年讀大學的地方吧？」萬小茹很聰明，一眼就猜透了瀟潛的心思。

    瀟潛點點頭，喝了一口豆漿，頗有感歎的說道：「很久沒有喝過這麼香的豆漿了！」

    晨曦在天際渲染，陽光落下來，照在「xx大學」的金字招牌上，熠熠生輝。

    回到熟悉的城市，走在熟悉的街道，呼吸著熟悉的空氣，回想兩年來的點點滴滴，一切恍若隔世。

    奧迪越野車在一幢背街的老式居民樓前停了下來，瀟潛走下車，佇立半晌，默默地看著四周的事物。灰色的牆，幽深的小巷，在牆頭疾奔的野貓，這一切都沒有變。曾經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讓瀟潛感到膩煩，而現在，這一草一木卻讓人感到溫暖。

    瀟潛甩開步子，當先走進了一條小巷。

    過封打開車後廂，準備拿東西，萬小茹說：「還我來拿吧，這樣更有禮貌一點！」

    清晨的路人並沒有多少，但路過的行人必定佇足半晌，向萬小茹投來讚美的聲音，「真漂亮呀！」

    過封道：「現在我總算知道什麼叫做傾國傾城了。」

    瑪莉亞揚起臉龐道：「那我呢？」

    「你？」過封打量半晌，說出一句氣死瑪莉亞的話來，「你能迷倒一個生產隊就算不錯了！」

    「去死吧！」瑪莉亞一拳直奔過封面門。

    過封急忙閃了開去，「粗魯的女人！」

    沿著不太明亮的樓道拾級而上，瀟潛來到了自家門口。以前這個熟悉無比的家，現在瀟潛竟然隱隱有了一種恐懼的感覺。他呆立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半晌，瀟潛終於抬起手臂，叩響了房門。

    「咚~咚~咚！」

    「誰啊？」屋子裡傳來瀟爸爸那滄桑的聲音。

    然後瀟潛聽見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啪地一聲，門鎖開了，瀟爸爸一邊開門一邊說：「誰啊，大清早的……」

    房門打開，瀟爸爸頓時愣在門口，花白的頭髮在晨風中飛舞，他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瀟潛，整個人僵在那裡，彷彿風化了一般。然後他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出顫抖的手去，輕輕握住了瀟潛的手，顫抖著聲音說道：「瀟……瀟潛嗎？」

    瀟潛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嗑得他難受，一種酸酸的感覺湧上心頭。瀟潛眼泛淚光，強壓著心中的酸楚，低低叫道：「爸！」

    瀟爸爸渾身一顫，歇斯底的叫了聲「兒子！」，然後一把將瀟潛拉進懷裡，兩父子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萬小茹站在瀟潛後面，看見這傷感的一幕，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老公，誰來了？」瀟媽媽的聲音從臥房傳了出來。

    瀟爸爸抹了一把眼淚，沖裡屋激動地喊道：「老伴，快出來！你看誰回來了，你快看誰回來了！」

    「快！快進來呀！」瀟爸爸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將瀟潛拉進屋裡，然後他這才發現瀟潛後面還站著兩個漂亮的女孩和一個頗有英氣的男人，「他們是……」

    「他們是我朋友！」瀟潛轉身牽起萬小茹的！過哥，瑪莉亞，你們也進來吧！」

    「坐！快請坐！」瀟爸爸激動地不知所措，站在一旁不停地用衣袖擦著眼淚，一邊擦還一邊說：「唉，進沙了，進沙了！」

    「瀟潛……」瀟媽媽的聲音出現在臥室門口，「真的是你嗎？我的兒子……」

    當瀟潛轉過去看見自己母親的時候，心彷彿被人狠狠地劃了一刀，鮮血滿溢，不僅是瀟潛，就連萬小茹，瑪莉亞還有過封全都愣住了，因為他們驚訝地看見，瀟媽媽竟然坐在一張輪椅上，她的兩鬢已經斑白，臉上堆滿了皺紋，看上去就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

    「媽！」瀟潛艱澀地呼喚了一聲，一個箭步衝到目前面前，「你的腿……你的腿怎麼了？」瀟潛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母親，心在滴血。

    瀟爸爸道：「自從你媽得知你從監獄逃跑的消息以後，天天都去山上拜佛給你求平安。有一天下了大雨，我叫她不要去，她偏要去，結果山道泥濘摔了一跤……唉！」瀟爸沉重地歎了口氣，原本已經擦拭掉的眼淚又重新湧了出來，這個原本是家中頂樑柱的男人，現在卻被現實一次又一次殘酷無情地打擊壓得腰都彎了。

    「媽……」瀟潛聲音哽咽，再也忍不住胸中苦悶，眼淚撲簌撲簌地落在地上。有句話說，母親永遠是兒女停泊的港灣，看來這話一點也沒有錯。就算是經歷了數次生死的瀟潛，就算他衝破了鮮血與死亡的洗禮，就算他是永遠不會屈服的社團老大，在母親的面前，也永遠是個孩子。

    瀟媽媽顫巍巍地伸出蒼老的手，輕輕地摩挲著瀟潛的臉龐道：「兒啊，這麼長時間，你跑到哪裡去了？」

    瀟潛道：「我逃到外地打工去了。」

    瀟媽媽道：「既然跑了，為什麼還要回來？要是被警察發現了……」

    瀟潛道：「媽，這次回來除了是想回家看看以外，我還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瀟媽媽和瀟爸爸同時問道。

    「小茹！來！」瀟潛沖萬小茹招了招手，萬小茹款款走到瀟潛身邊，瀟潛一把抓住萬小茹的玉手道：「爸，媽，這是萬小茹，也是我的未婚妻，這次回來我是想告訴你們，下個月我就要和小茹結婚了！」

    「未婚妻？結婚？」瀟爸爸和瀟媽媽聞聽此言，吃驚不少。

    萬小茹沖瀟爸爸和瀟媽媽彬彬有禮地說道：「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叫萬小茹！嗯，今天我第一次來看你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所以就買了一大堆啦，呵呵……」

    「哎呀，孩子，你這麼客氣做什麼，快坐快坐，讓伯母好好看看你！」看著萬小茹如此俏美的模樣，瀟媽媽歡喜得嘴巴都合不攏了，瀟爸爸此時也把注意力放在了萬小茹身上，這才覺得她美不勝收，忍不住暗暗點頭。

    「爸，這是過封過大哥，這是瑪莉亞！」瀟潛介紹說。

    瀟媽媽看著過封和瑪莉亞，拉過瀟潛笑咪咪地說道：「他倆是一對兒吧？」

    過封和瑪莉亞都是武學之人，瀟媽媽這話說得雖然輕微，但他們卻聽得一清二楚，兩人的臉霎時都紅了。

    瀟媽媽越看萬小茹越是喜歡這個兒媳婦，拉著萬小茹的手就嘮叨了起來。

    瀟爸爸走到瀟潛身邊道：「瀟潛，跟我們到裡屋來，爸爸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瀟潛走進自己的臥室，臥室裡的東西都在老地方沒有變，雖然瀟潛整整兩年沒有回來住過，但是臥房卻乾淨的一塵不染。

    瀟爸爸道：「你媽她總是念叨著，說你有一天會回來，我們還以為你已經……嘿，看來你媽她每天拜佛還是感動了老天爺，呵呵！」

    瀟潛站在房間中央，默默地看著臥室裡熟悉的一切，一顆心忽然變得很寧靜很寧靜。

    瀟爸爸道：「瀟潛，越獄之後你去了哪裡？」

    瀟潛道：「外地。」

    瀟爸爸道：「警察沒有來抓你嗎？」

    瀟潛道：「沒有，去了外地以後我就隱姓埋名，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後來我進了一家公司工作，認識了小茹。」

    瀟爸爸道：「那小茹知道你的過去嗎？」

    瀟潛點點頭道：「知道！」

    「知道她還願意和你在一起？」瀟爸爸顯然感到很吃驚，「看來她是個好女孩，你一定不要辜負了她！對了，她家裡是做什麼的？」

    瀟潛道：「她爸是公司的董事長。」瀟潛對父親善意地撒了個謊，要是瀟爸爸知道萬小茹的家庭背景的話，非把嚇得暈過去不可。

    瀟爸爸微微笑了笑道：「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哈哈！對了，這次回來準備住多久？」

    瀟潛道：「一兩天吧，不敢呆太久，怕被人認出來！」

    瀟爸爸點點頭道：「你們大老遠的回來，一定餓壞了，我下樓去給你們買些吃的。」

    瀟潛沒有告訴爸爸他們剛吃了早飯，他不想拂父親的好意。

    「爸！」瀟潛突然叫道。

    「什麼事？」瀟爸爸回過身來。

    瀟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道：「珊珊她怎麼樣了？」

    瀟爸爸聽見瀟潛問起珊珊，臉色唰地就變了，他搪塞地說：「我先出去買東西，回來再說！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