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情同手足 文 / 謝迅1987
第一百五十六章情同手足
想到這裡，瀟潛只覺手裡的光碟愈發沉重起來，他忽然有些害怕，有些害怕看見光碟裡面的內容，彷彿那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打開盒子，裡面就會有怪物跑出來。
「老大，大山那雜碎又在搞什麼鬼？」過封看著光碟問。
「不知道！你們奔波了一晚上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瀟潛說完，將那張光碟揣在兜裡，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鎖上了房門。
瀟潛坐在黑暗裡，沒有開燈，他喜歡這種冰冷的黑暗將自己吞噬的感覺，征戰江湖的疲憊，心疼的孤單，對原本生活的逃避，這許多許多糾纏不息的夢魘，就像黑暗裡滋生暗長的花朵，散發著憂傷的味道。
屋子裡有一台電視機，電視機下面有一台dvd，瀟潛打開電視，將光碟塞進了dvd的肛門裡面，在放光碟的時候，瀟潛拿著光碟的右手莫名其妙地顫抖起來，「我在害怕麼？」瀟潛問自己。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逃避，都要勇敢地去面對！」瀟潛反覆念叨著這句話，終於將光碟放了進去。
電視裡忽然出現了大山那醜陋的面孔，他對著鏡頭極度邪惡地笑著：「姓瀟的，我要讓你為你的懦弱付出代價的，下面請你慢慢欣賞由你女人主演的最新色片，《絕代小『淫』娃》，哇哈哈！」
鏡頭一轉，burberry露背裝勾勒出背部完美的曲線，纖細的白色絲帶從頸間繞過，擋住月牙鏈的心型扣。大山正對著珊珊，珊珊的身上全是凝結的蠟淚，被滾燙的蠟淚燙得紅通通的，就像是兩隻熟透的蘋果。由於劇烈地掙扎，她的斷指處又溢出了鮮血。她拚命地搖著腦袋，嘴巴裡含糊地叫喊著：「變態！不要過來！變態！不要過來！」
大山走過去，就像是一頭兇惡的狼……
珊珊在難過的呻吟，她的淚水在瘋狂地噴湧，那一群禽獸爭前恐後地脫下褲子……可憐的珊珊，就像風口浪尖上的小舟，毫無還擊之力……
彷彿有無數根利刺狠狠地扎進瀟潛的心窩裡，疼得他落下淚來。他的胸口彷彿被人撕裂開來，滾燙的心在顫抖著，在咆哮著。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這群禽獸……我要將你們碎屍萬段！」黑暗中的瀟潛，頭髮凌亂，目紅耳赤，就像是一頭發狂的獅子。一瞬間，困獸牢籠裡面那種冰冷孤獨的感覺紛杳而至，不斷地衝擊著瀟潛的腦袋，那許久沒有出現的暴戾之氣又在瀟潛的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瀟潛雙手捂著腦袋，在床上痛苦地翻滾著，他需要發洩，他需要無窮地鮮血來澆滅憤怒的火焰。
此刻，瀟潛的心裡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他不能原諒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睡著？如果不是自己睡著而無法趕去救珊珊的話，珊珊也不會受到這種非人的折磨。
咚~咚~咚~
有人敲門。
瀟潛趕緊關掉電視，擰亮了床頭的檯燈，故意抑制著自己悲傷的聲音，淡淡道：「進來吧！」
「老大，進不來呀，你把門鎖了！」過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哦！」瀟潛起身打開房門，「過哥，有事麼？」
過封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瀟潛道：「趕緊進來吧，什麼事情這麼嚴肅？」
過封走進房間，房間裡只有暗淡的檯燈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房間裡瀰漫著一種不易覺察地悲傷情愫。
過封點燃一支香煙坐了下來，裊裊煙霧襯托著他的臉，異常蒼白。過封這副模樣是瀟潛從未看到過的，看得出來，過封是有心事。
過封沉默著不作聲，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看著過封心事重重的樣子，瀟潛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麼喜歡抽煙的。」
過封無奈地笑了笑，「沒法子，環境改變人嘛！」
瀟潛感悟似地說道：「是啊，環境真會改變人，我從未想到自己會走上黑道這條不歸路，看來人生的變幻確實是我們始料不及的。」
過封掐滅煙頭，吐出渾濁的煙霧道：「就像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殺人一樣！」
「過哥，你想跟我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麼？」瀟潛終於忍不住說道。
過封看著瀟潛，眼神裡帶著一絲愧疚和歉意，「老大，我們是兄弟麼？」
瀟潛正色道：「當然是兄弟，今天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起來了？」
過封歎了口氣道：「既然是兄弟，那有件事我就必須得告訴你，就算你打我罵我也好，我也不想再瞞著你了。」
瀟潛心中冒出許多的疑惑，什麼事情這麼嚴重，竟然鬧到兩兄弟要打要罵的份上？
「過哥，你……這是怎麼了？你瞞我什麼了？」瀟潛奇怪地問。
過封直視著瀟潛的眼睛道：「老大，珊珊的死，我應該負主要責任！」
聽聞此言，瀟潛心裡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下地來，「嗨！你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我說你們怎麼都跟中了邪一樣，張彪說珊珊的死是他造成的，你現在又對我說，珊珊的死你應該負主要責任，拜託，珊珊是被大山那混蛋害死的，關你們什麼事呢！」瀟潛有些不快地說。
過封咬了咬嘴唇，忽然提高聲音道：「你知道你下午為什麼會昏睡過去嗎？因為你是被我打暈的！」
「什麼？」過封這話就像是平地裡炸響了個驚雷，瀟潛觸電般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過封，眼神裡的表情很複雜，有迷惑，有不解，有責怪，也有憤懣。面對著自己的兄弟，面對著這個一路風雨走來，如同兄長般的兄弟，瀟潛一時間腦袋有些發暈，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做？」
過封長吁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不可以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短短的一句話，卻包含了濃濃的兄弟之情，但是這兄弟之情是用珊珊的死亡換來的，這個代價令瀟潛有些心酸。
瀟潛低下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過封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不受傷害，他沒有錯，既然他沒有錯，自己又怎能去苛責他呢？
過封的神情有些激動了，他看著瀟潛一字一句，發自肺腑地說道：「你知道的，你不僅是黑龍社團的老大，更是兄弟們的精神之柱，我不能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大山用珊珊引誘你前去，必定布下了天羅地網，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要這麼多的兄弟去哪裡？難道你忍心丟下兄弟們，丟下黑龍社團而不顧？所以，老大，請原諒我！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的阻攔，珊珊也許就不會死，但我不能賭，我不能拿社團的精神脊樑來做賭注，所以我只有犧牲一個女人，就算她是你最愛的女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犧牲她！」說到這裡，過封的眼睛倏地紅了。
過封的一字一句都如火焰般在瀟潛的胸腔裡跳躍著，濃濃的兄弟之情就像暖暖的苦咖啡，溫暖了瀟潛蒼涼的心房。
瀟潛忽然抬起頭來，「過哥，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會怪你！」
「不！老大，如果你真的想罵我你就罵吧，就算是你揍我兩拳也行！」過封指著自己的臉頰說。
瀟潛正色道：「過哥，你我親如兄弟，情同手足，我怎麼可能會怪你呢？我瀟潛能有今天，都是你所給予的，我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下手打你呢？沒錯！珊珊的死確實令我很傷心，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是大山造成了這出悲劇，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為什麼在廢棄鋼廠的時候會放走他？我會用大山的鮮血來祭奠珊珊的亡靈！過哥，你不用責怪自己，兄弟之間永遠沒有對不起三個字！」
「好！」過封拍了拍瀟潛的肩膀，目光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老大，就衝你這句話，我過封這輩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跟定你了！」
瀟潛從櫃子裡找出一瓶洋酒，過封疑惑地問：「老大，這酒是你什麼時候買的？」
瀟潛道：「不是買的，原本就放在這屋子裡的，來，我們兩兄弟把這酒給幹了，這個時候要是沒點酒那可太沒勁了！」
「好！」過封一記掌刀，將酒頸整齊地斬了下來，豪爽地說道：「老大，我先乾為敬！」說著，過封舉起酒瓶，將那辛辣的洋酒咕嚕咕嚕一口氣灌下了半瓶。
瀟潛接過剩下的半瓶酒，一仰脖子，喝了個底朝天，酒沫子濺得到處都是，瀟潛忽然感覺好久沒有這麼暢快過了。
「喂，老大，你們在這裡喝酒也不叫我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不知什麼時候，王小五和李魁站在了門口，憤憤地說。
「去！去！去！」過封道：「我和老大這是在把酒問青天。」
「那我們也要問青天！」李魁和王小五無賴地說。
過封打了個酒嗝，「問……問你個大頭鬼！」
嘀~嘀~嘀~
放在床邊的手機響了，瀟潛一看手機上的電話號碼，臉色猛地沉了下去。
「誰打來的？」過封問。
「大山！」瀟潛咬著牙根說。
「喂~」大山陰陽怪氣地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