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香消玉碎 文 / 謝迅1987
第一百五十一章香消玉碎
瀟潛伸出的手臂微微地顫了顫，然後他一把抓過手機，「喂，是珊珊嗎？喂~珊珊，你說話呀！」
電話那頭傳來珊珊嚶嚶的哭聲，聽見那悲傷的哭泣聲，瀟潛的心莫名其妙地疼了起來，他衝著手機急切地呼喊著，「珊珊，告訴我，你在哪裡？珊珊，你沒事吧？珊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先別哭呀，喂~喂~」
電話那頭一片忙音，珊珊已經掛了電話。
瀟潛默默地放下手機，臉上鋪滿了厚厚一層冰霜。
兄弟們紛紛問道：「老大，大嫂怎麼了？」
「大嫂在什麼地方？發生什麼事了？」
瀟潛閉上眼睛，努力平復著內心的狂躁，「不知道，她什麼也不說，我想，可能是出事了！」
屋子裡忽然沉默下來，「出事了」三個字不斷地縈繞在眾人的心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d市時代大廈。
上百米高的大廈就像是一個偉岸的巨人，佇立在d市繁華的街道。夜幕來臨，妖艷的霓虹在大廈外面蹦跑閃爍，將大廈映射的色彩斑斕。
時代大廈的最頂層出現了一個憔悴的人影，那人影正是珊珊。她淚流滿面的站在凜冽的夜風中，一頭長髮被風吹亂，遮住了她的臉龐，她渾身顫抖著，一點一點地向大廈邊緣走去。
此時的珊珊已經萬念俱灰，她對這個世界完全地絕望了，她痛苦地嗚咽著，淚水打濕了她凌亂的衣衫，夜風帶走那些悲傷的淚水，撕裂在風中。珊珊無力地蹲下身子，把頭深深地埋進腿間，悲哀地自語道：「既然這個世界沒有人疼我愛我，那我還活著做什麼？活著太痛苦了，真的是太痛苦了！」
珊珊踉蹌著站了起來，探頭向下望了望，這樣的高度讓她有些暈眩。在那一個瞬間，她有些想退縮了。不過一看見自己身上的污痕和血跡，珊珊又狠下心來。她的眼前又浮現出了大山那群禽獸猙獰的面容，他們『淫』蕩猖狂的笑聲在她的耳邊不斷迴盪盤旋，珊珊驚恐地搖晃著雙手，想撥開那些面容，但那些面容就像附骨之蛆一樣糾纏著她，珊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腦袋重重地磕了一下，尖銳地疼痛讓她面前的幻象消失了，珊珊蜷縮著身子，臉上寫滿了孤寂，她環抱著雙膝麻木地看著腳下燈火闌珊的城市，為什麼這個城市燈火輝煌，但我的心卻還是如此地冰涼？那些林立的高樓就像是冰冷的墓碑，默默地講述著這個城市的蒼涼落寞。
珊珊抬起頭仰望漆黑無垠的蒼穹，滿天繁星在閃爍，小時侯，她第一次學唱歌，就唱的是：「一眨一眨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珊珊情不自禁地吟唱起來，這個時候的她，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聲音是那麼清澈透亮，在百米高空縈繞飛舞。
也不知道唱了多久，珊珊終於停了下來，她神智恍惚地站了起來，嘴裡喃喃念著：「姐姐，我來找你玩了。爸，媽，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不孝，來生我再做你們的好女兒！」
說到這裡，珊珊猛地抬起頭來，原本晶瑩的瞳孔裡面翻滾著森冷的怨恨，「大山，你們這群禽獸，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珊珊上前走了一大步，已經站在了天台邊緣，只要稍微往前移一點點，都會從上面摔下去。
霓虹燈閃爍下，珊珊的臉色異常蒼白，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瀟潛，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光榮，如果有來世，我希望我們還能在茫茫人潮中相遇，只是，下輩子，你還能記得我嗎？瀟潛，我愛你！」
珊珊雙足一點，整個人騰空躍了出去，她就像是一隻折翅的美麗蝴蝶，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直至墜落，消隕。腳下的事物在她的眼裡迅速接近，砰！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了，她的瞳孔被猩紅的鮮血完全覆蓋。
珊珊的身子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七竅裡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血，然後，她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正是夜市繁華，人潮湧動的時候，忽然，砰地一聲巨響，彷彿令整條街的地面都在劇烈地顫抖。然後，人群裡像是炸開了鍋似的，驚恐的尖叫聲響徹蒼穹，「有人跳樓啦！有人跳樓啦！」
也許，命運就是這樣，它總是捉弄著紅塵中的人們。
就在珊珊跳樓身亡的時候，瀟潛帶著過封和冷刀在附近焦急地尋找珊珊的身影。原來當珊珊掛掉電話之後，瀟潛就覺事態嚴重，他怕珊珊做出什麼傻事，於是決定出去尋找珊珊。珊珊打電話的地方是在世貿大廈外面，這裡很熱鬧，瀟潛在電話裡聽到喧囂的聲音，於是立刻命令兄弟們分頭前往d市各條繁華街道，尋找珊珊的下落。但是，令瀟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
砰！一聲巨響從身後不遠處傳來，瀟潛渾身一震，整顆心一下子懸起老高。當他聽見有人叫喊著「有人跳樓的時候」，一種不詳的預感就像電流般瞬間襲遍了瀟潛全身，他倏地轉過身子，愣愣地看著那些不斷圍上去看熱鬧的人群，然後他突然聽到有人說：「太慘了，是個年輕女孩，唉，為什麼會這麼想不開呢？」
「是呀！看樣子是為了感情的問題吧！」
「可惜了！這麼小的年齡就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一個婦女牽著一個小孩疾步從瀟潛身邊走了過去，那個小男孩有些害怕地說道：「媽媽，那姐姐太慘了，腦袋都裂開了！」
瀟潛渾身一個激靈，兩條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勉強穩住了身形。
「老大，你沒事吧？」過封關切地問。
瀟潛不敢回頭，他害怕，他害怕看到他不敢看到的一幕，「冷刀，你去看看，是珊珊嗎？」說完這話，瀟潛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腳下一軟，差點又跌倒在地上。幸好過封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
不一會兒，冷刀撥拉開人群走了回來，瀟潛看冷刀的臉色就知道結果了，「是她，對吧？」
冷刀沒有說話，沉默地點了點頭。
瀟潛只覺眼前一黑，掉轉身子就要向珊珊墜樓的地方跑去。
過封死死地拽住瀟潛道：「老大，冷靜點！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你不能過去！」
瀟潛萬分悲慼地看著過封，」就讓我看她一眼，讓我看她一眼，成麼？」
過封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奈地鬆開了手臂。
瀟潛慢慢地走到人群後面，他是越獄犯，他不敢現身，他只能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裡，眼睜睜地看著珊珊冒血的身體，眼淚在瀟潛的眼眶裡不停地轉動，他捂著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珊珊面朝下趴在地上，鮮血在她身下的地面蔓延開來，就像是一朵妖嬈的花。
一隊警察走過來封鎖了現場，救護車呼嘯而至，跳下兩個穿白大褂的護士，將珊珊的遺體抬到擔架上面，然後蓋上了白布。
有警察在調查死者墜落原因，有警察在向路人不斷地詢問，有警察在打電話，請求處理現場。
過封和冷刀走過來，將瀟潛從人群中帶了出來。
瀟潛失魂落魄地看著呼嘯而去的救護車，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有憤怒，有驚詫，有惋惜，有悲憐，有自責……
瀟潛埋頭哽咽著，雙手痛苦地抓扯著頭髮，「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如果我下午去救珊珊，她是不是就不會死？該死的瀟潛，為什麼你會睡著呀？」瀟潛怒吼著，抬手重重地給了自己一記耳光，接著，又是一記，鼻血嘩地就流了出來，吧嗒吧嗒滴落在地上。
過封和冷刀同時伸手按住瀟潛道：「老大，你這是幹嘛？」
瀟潛抹了一把鼻血道：「這樣我會舒服一點，我沒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說完，瀟潛沉默地坐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看著方才珊珊跳樓的地方發愣。
瀟潛看著百米高的時代大廈呆呆地想，是怎樣的悲傷才使她有著這樣的勇氣，從如此高的地方縱身跳下呢？傻女人，這個世界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為什麼要選擇最極端最愚蠢的方式呢？
過封和冷刀默默地立在瀟潛身後，他們知道，這個時候，瀟潛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下來。
嘀~嘀~嘀~
過封懷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手機，電話那邊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叫瀟潛聽電話！
過封一聽這聲音就感覺不對勁，本來他是不打算讓瀟潛聽電話的，但是沉浸在悲痛中的瀟潛卻極其敏銳地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瀟潛一把搶過手機，嘶啞著聲音道：「我……大山，你到底對珊珊做了什麼？」
「嘿嘿，你怎麼知道是我？」大山在那邊得意地笑著。
「你對珊珊做了什麼，有種就說啊，說啊！」瀟潛拿著手機的手在瘋狂地顫抖著。
「喲，你先別那麼激動嘛！我怎麼敢對你的女人做什麼呢？我們對她可好了，對吧，兄弟們」電話那頭傳來阿旺那些傢伙的『淫』笑。
瀟潛目光如炬，衝著電話一字一頓地說道：「珊珊跳樓死了，大山，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