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公車血案 文 / 謝迅1987
第一百一十四章公車血案
瀟潛微微一笑道:「你沒聽他在車上講小妞講得那麼帶勁嗎?我看他早就忍不住了吧!哈哈!」
眾人一邊呼吸著城市裡充滿塵灰的空氣一邊朝著汽車站外面走去。
過封問瀟潛道:「老大,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瀟潛道:「我們現在這麼多人,走在一起很容易被人懷疑,現在我們每五個人分成一個小組,分散行動!」
一組:瀟潛,馬俊,黃文傑,張彪,杜剛,任健華。
二組:冷刀,光平,老九,趙剛,謝飛雲。
三組:過封,王長忠,劉洋陽,熊天,熊地。
四組:李魁,周發,伍一川,胡小毅,蔡滸。
五組:王小五,唐少東,狗娃,向魁,李健強。
分組既定,大家便分散行事。一組負責去步行街購買換洗衣服,二組負責尋找落腳的地點,三組負責尋找辦假證的地方,四組和五組則負責勘察地形,熟悉d市的各條街道。
在瀟潛的安排下,五組人馬就像訓練有素的特攻作戰隊,很快分散開來,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裡面。
瀟潛六人登上一輛公交車,慢騰騰地向著市區開去。
開到一半的時候,上來兩個黃毛小子,這兩個傢伙一上車就東瞅瞅,西看看,然後悄無聲息地向著一個背著黑色挎包的中年男子摸了過去。這兩個傢伙分工很明細,一左一右來到中年男子後面,右邊那個男子身子一側,剛好遮住了後面乘客的視線,左邊那個男子迅速伸手輕輕在那中年男子的挎包上靈巧地一劃,一條口子立刻現了出來,原來那傢伙的手指間夾著刀片。雖然這兩個男子的動作十分迅速隱秘,但還是被瀟潛等人看在眼裡。
馬俊是鄉下青年,看見這樣的事情第一想到的就是打抱不平,他唰地就想站起身來,瀟潛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壓低聲音道:「不可節外生枝!」
馬俊的臉逼得通紅,「老大……」
「給我老實坐著!」瀟潛的手上生出強大的勁力,將馬俊死死地按在座位上,馬俊不明白老大為什麼會縱容這樣的事情在眼前發生,但又掙扎不脫,只能氣鼓鼓地轉頭看向窗外,眼不見為淨。
那兩個扒手一邊鼓掏著那中年男子的挎包,一邊四下張望,有不少看見的乘客都紛紛轉過頭去,假裝視而不見。這樣的狀況其實是一個民族的悲哀,正義得不到伸張,惡勢力才會如此猖獗。其實也有不少善良的人,但是他們的挺身而出卻得不到周圍人的幫助,萬一受了傷,沉重的醫藥費政府又不給報銷,漸漸的,人心也就涼了,所以現在誰也懶得多管閒事,只要這事兒沒發生自己身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有句話說得好:「各家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就是形容這樣一種悲哀的現狀。
瀟潛是個善良的人,哪怕他現在不是老大,還是以前的大學生,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會挺身而出。但是現在他沒有,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因為他不想節外生枝。因為他們畢竟剛剛從監獄裡逃出來,很多事情還是小心點好。再加上d市的黑幫橫行,這些扒手的背台都是有黑幫勢力罩著的,你一旦得罪了他們就等於得罪了他們背後的黑幫,現在剛來d市,連地皮都還沒有踩熱,還不是瀟潛他們該顯山露水的時候。雖然瀟潛心裡也同樣很不舒服,但他還是忍住了。
那兩個扒手見車上的乘客紛紛扭開腦袋,愈發囂張起來,動作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這兩個扒手一邊鼓掏著一邊用兇惡地眼光掃視著後面的乘客。忽然,一個扒手發現一道憤怒的目光從左後方射過來,只見那人大概只有二十歲,一副鄉下土包子的樣子,但是長得牛高馬大,那個扒手心想:「一個土包子還敢管老子的閒事麼?」於是他狠狠地剜了那個少年一眼。少年旁邊坐著的青年男子低聲不知道對那少年說了句什麼,那少年悶悶地轉過頭去,不再看向這邊,扒手心裡暗想:「旁邊那個年輕人倒還挺識趣的!」
「你們在做什麼?」中年男子突然一聲大喝,兩個扒手猖狂的舉動讓他發現自己的挎包已經被他們給劃破了。中年男子抓著挎包,臉紅脖子粗地看著那兩個扒手,一副誓死保護自身財物的樣子。
兩個扒手見自己已經被對方給發現了,當下不但不嚇得跑掉,反而從褲兜裡摸出一把彈簧刀,陰陰地對那中年男子說道:「把你的包交出來!」
見這兩個扒手亮出刀刃,車上的乘客更是沒有人看向這邊,中年男子扯開嗓門大聲叫喊起來:「搶劫啊,有人搶劫啊!」
急促的呼喊聲卻沒有喚醒麻木的人們,司機依舊開著他的車,乘客們都把臉別向窗外,完全不顧那中年男子的死活。
中年男子憤怒地叫罵道:「有人搶劫你們都沒反應麼?下一個搶的或許就是你們!」
「你少廢話!」左邊那個扒手將彈簧刀抵在中年男子的腰眼上道:「這是d市,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趕緊把包交出來,別浪費我們兄弟的時間!」
中年男子死死地抓著自己的挎包道:「不行!包裡有重要文件,我不能給你們!」
「媽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右邊那個扒手目光一寒,唰地就將彈簧刀扎進了中年男子的小腹,「不識趣的傢伙,老子今天給你放放血!」
中年男子一聲慘叫,臉色蒼白地捂著小腹,鮮血從指縫裡不斷溢出來,滴滴答答落在公車的過道上。
有乘客忍不住驚呼出聲,但無一例外的是,誰也沒有掏出手機報警,更沒有人站出來見義勇為,車廂裡安靜的就像是一座行動中的墳墓。
「把包拿來!」左邊那個扒手去拉扯挎包,中年男子卻死死地抓著挎包不放,那個扒!」
嚓!彈簧刀刺入中年男子的腰眼,中年男子前後中刀,再也站立不穩,靠著那扶手緩緩滑倒在地上。
馬俊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血案,這個樸實的農村少年發瘋般地想要衝上去,但是卻被瀟潛死死地壓在座位上,他的眼睛似要蹦出眼眶,他用一種寒冷的疑惑的憤怒的目光看著瀟潛,瀟潛不敢迎視他的目光,因為他的目光讓瀟潛的臉頰感到一陣一陣地發燙。
其實,此時此刻的瀟潛又何嘗不是極其的憤懣呢?他恨不得衝上去,將那兩個窮凶極惡的扒手捏得粉碎,但是他不能,為了顧及社團大局,瀟潛不能出手,他必須強迫自己就跟普通人一樣,膽怯而又懦弱。此刻瀟潛的心裡比馬俊還要難受,你要一個英雄的漢子當縮頭烏龜,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但是瀟潛寧願把難受藏在心裡,還不願意在這節骨眼上讓原本的計劃全盤泡湯,他情願犧牲這個陌生的人,而保全這群兄弟們,因為這群兄弟,就是他的骨頭!他的血肉!
張彪等人就坐在瀟潛旁邊的位置上,他們看見老大沒有行動他們也就沒有動。就這樣兩個下三濫的扒手,張彪有信心在十秒鐘內解決他們。
那兩個扒手此時已經殺紅了眼睛,眼看下一站就要到了,而那負傷的中年男子卻還死死地抓著那挎包不放。兩個扒手一下子急了,當下橫下心來,對著那中年男子的胸膛就是一陣亂捅亂刺,剛開始中年男子還有幾聲慘叫,到後來已經沒有聲音了,他渾身浴血的躺在那裡,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一股股血水沿著他的嘴角不斷滴落,他用極其仇恨的目光看著車廂後面那些冷漠的人們,他在詛咒他們不得好死。
瀟潛不經意間迎上了那人的目光,那麼憤怒,那麼悲涼,那麼絕望,瀟潛那顆溫熱的心驀地打了一個突,在這一瞬間,那人的眼神,這輩子都烙印在了他的心裡,無法磨滅。就在這短暫的剎那,瀟潛險些就衝了上去,但是他忍住了,極其痛苦地忍住了。
「叮!」下一站到了,左邊那個扒手對著那中年男子的手腕猛地一扎,一股血箭激射起老高,中年男子終於鬆開僵硬的手,那扒手趕緊將挎包揣在懷裡,又對著中年男子的心窩紮了一刀,然後在同伴的招呼下,慌慌張張地跑下公車,一路狂奔,轉過兩個巷口消失不見了。
此時的中年男子就像是個血人一般,嘴裡不停地吐著血沫子,眼皮一耷一耷的,看來是有些不行了。
這一下,車廂裡像是炸開了鍋,乘客們紛紛尖叫著往車下跑去,就連司機也一拉車門跳了出去。眨眼的工夫,公車上就只剩那個喘息的中年男子,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公車停在站台那裡,很快就吸引來了眾多的群眾圍觀,大家議論紛紛,但並無表現出過多的驚訝,這樣的事情在d市屢有發生,人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有哀歎這個中年男子自己倒霉。
不一會兒,救護車呼嘯而至,緊接著,警察也來了,迅速拉起了警戒線。
瀟潛攏了攏衣領,對張彪等人道:「我們走吧!」
瀟潛走了幾步,發現馬俊還站在原地,雙拳緊握,眼睛裡似要噴出火來,他的臉頰劇烈地抽搐著,像是憤怒到了極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