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章 草木皆兵 文 / 謝迅1987

    第五十章草木皆兵

    不出半天時間，瘋子幫派裡的兩個重量級人物都莫名其妙地被人殺死，手法犀利殘忍，這讓瘋子一夥人馬大為震動。瘋子下面的不少小弟都人心惶惶，因為他們知道，這肯定是過封和瀟潛在向他們發起進攻了。

    瘋子一臉陰鬱地坐在食堂的一角，他的身邊站著他手裡的最後一枚棋子，三個猛將死了兩個，情形對他不容樂觀。

    瘋子恨聲道：「真沒想到他們下手這麼快，居然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老大，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給我些人馬，我去取過封和瀟潛的人頭來見！」說這話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傢伙，這人叫做毛一軍，綽號「黑將軍」，一身蠻勁怎麼使也使不完，是瘋子手下的三大猛將之一。

    瘋子一拳砸在桌子上，「過封，瀟潛，我一定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此時的城北監獄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氣氛當中。自從早上瘋子幫派的兩大主將，張忠和金鑫相繼被殺身亡之後，瘋子一夥人馬展開了瘋狂的報復。截止下午時分，過封手下的人馬已有近十人死在了瘋子幫派的手裡，十幾二十名犯人受傷，還有幾名重傷，徘徊在死亡線上。兩幫人馬已經殺紅了眼睛，只要看見對方落單的人馬或是勢力薄弱的小團體，便衝上去一頓暴打，人命在這裡已經不值分文。

    城北監獄已經沒有保持中立的犯人了，他們有的是主動投靠幫派，有的則是被強迫拉進了幫派，城北監獄這幾百號人馬已經清清楚楚地分為了兩派，一派由瘋子帶頭，一派由過封和瀟潛帶頭，形成了兩個相互對峙的大規模幫派。

    正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而傷的這方將會永遠退出城北監獄這個舞台，所以無論是瘋子一幫還是過封一幫，兩幫人馬都相互咬得很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對方給滅掉了。

    兩幫人馬相互比較之下，各有優劣之勢。瘋子幫派的優勢在於，他們是城北監獄的老牌幫派，根深蒂固，大軍，赤腳大仙，野獸，主持四大幫派相繼沒落之後，瘋子幫派通過不斷地蠶食和發展，已經佔有了整座監獄十分之六七的人馬，在人勢上佔有相對的優勢。可他們的弱點是，人數雖多，但卻沒有能力突出者，大多是泛泛之輩，而且忠誠度不高，人心離散，就像是一盤散沙，沒有什麼凝聚力。

    相反地，過封一方人馬雖然只有十之三四，但不乏精英之輩，除開瀟潛不算，老九，王小五，李魁等等，都是具有一定特色的人才，這在一定程度上大大勝過了瘋子幫派的烏合之眾。再加上，由於過封和瀟潛在監獄裡都是聲名斐然，敬仰崇拜者眾多，而且他們重情重義，對待弟兄都很友善寬容，所以兄弟們的向心力很高，能夠迅速地凝聚成一個堅固的團體。俗話說的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只要團結一致，就是山也能夠給推倒了，海也能夠給填平了。

    事態的發展終究會走向一個必然的趨勢，兩幫人馬各懷鬼胎，明爭暗鬥了那麼久，也是時候決一死戰了。

    天越來越是陰暗，烏雲糾結著，低低地壓在頭上，令人喘不過氣來。

    城北監獄的操場上，幾百人馬就像是兩個交戰的部隊，巍然對立。瘋子一派人馬全都穿著淺灰色的囚服，散亂的聚集在一起。而另一邊，過封一派人馬全都穿著清一色的白色體恤，整整齊齊地排成一個方陣，氣勢與瘋子一派相比陡然不同。兩派人馬上上去，一派像是毫無紀律的土匪，而另一派則像訓練有素的軍隊，看來真的是什麼樣的將軍教出什麼樣的士兵。

    天上地下，沒有一絲涼風，天悶熱的真要人命！

    蔡佑全和幾個獄警站在辦公室的窗台上，悠閒地喝茶抽煙，評頭論足，儼然像奴隸王朝的達官貴族，彷彿正在觀看一場精彩的殺戮表演。而那些犯人在他們的眼裡卻不是人，而是畜生，為他們增添樂子的畜生。此時的城北監獄完全變成了一座鬥獸場，這些達官貴族甚至開始了下注。

    「我賭五萬塊，過封贏！」

    「我賭七萬，瘋子贏！」

    蔡佑全心中暗道：「過封呀過封，你可別讓我失望呀！不然的話，我留你何用！」

    兩幫人馬的最前端，瘋子與過封遙遙對立，兩人都盯著對方，目光裡滿含殺機。偌大的操場上，竟然沒有一點聲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的沉默，這種沉默就像是壓在心頭的烏雲，抑鬱的令人發慌。

    終於，瘋子開口說話了，「過封啊過封，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好東西！」

    過封淡淡笑了笑，「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哈哈！」兩人同時笑了起來，笑得天翻地覆。幾百小弟全都莫名其妙，這兩人到底在笑什麼呢，血戰一觸即發，他們還能談笑風聲，真不明白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

    其實瘋子和過封都知道，越是緊張的關頭越是要保持冷靜，兩人雖然表面在哈哈大笑，但是目光裡的殺機卻更深了一層。如果把目光形容成一把刀子的話，那麼瘋子和過封兩人已經手拿刀子開始了激烈地打鬥，只是這種打鬥是無聲的，但是站在他們身旁不遠處的人們都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戰鬥潛流，也就是所謂的殺氣。兩股殺氣相互糾結纏繞，你來我往，鬥得相當激烈。

    半晌，過封突然道：「我給你兩條路，一是歸降，二就是死！」過封這話隱隱帶著響雷之勢，貫徹全場。

    瘋子冷哼道：「雖然你是有點能耐，但是要想與我一爭高下，你還嫩了許多！我也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死，二，還是死！哈哈！你選哪條呢？」

    「王八蛋！你說什麼！」旁邊的王小五按耐不住，一步搶將出來，做勢開打。

    「你算什麼東西？這你沒你說話的份！」瘋子冷冷瞥了一眼王小五一眼，目光中滿是輕蔑。

    王小五心下著惱，呀地掄起一拳向著瘋子衝了過去。

    「小五，回來！」過封大喝。

    可是已經遲了，王小五已經衝到了瘋子面前。就在這時候，站在瘋子身旁的那個絡腮大漢突然躍了出來，一拳橫掃而出。這大漢的力道相當驚人，拳風所過之處竟然挾雜著雷霆之聲。要說盜術，王小五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要說拳腳功夫，王小五隻能算是中上，還沒有達到過封那種大師級別的火候。眼見大漢突然發難，王小五一時無法躲避，就聽砰地一聲，王小五胸口中拳，頓覺五臟六腑彷彿在瞬間被人給移了位置，一陣翻江倒海。王小五再也站立不穩，直直地斜著飛了出去，跌倒在地上。他撐著雙臂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胸骨竟然被那大漢給生生擊斷了，王小五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又氣又急，當即暈了過去。

    瘋子冷笑道：「原來你的手下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

    過封面色一沉，轉頭將注意力放在那名大漢身上，但見他皮膚黝黑，身材壯碩，就像是一頭狂躁的黑熊。

    瀟潛附在過封耳邊悄聲道：「大哥，此人應該便是人稱黑將軍的毛一軍了！」

    過封點點頭，心中暗忖，此人是個硬角色，看來要想除掉瘋子，就必須先得除掉此人了。

    不等過封說話，毛一軍上前一步，銅鈴般的眼睛直直瞪著過封道：「你就是過封？有種的出來露兩手吧！」

    此言一出，過封的小弟們紛紛鼓噪起來，「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們大哥交手？」

    「我們大哥是戰神，你他娘的黑狗熊，滾回去吃屎吧！」

    瘋子的小弟們也不甘示弱地叫喊起來，「戰神了不起啊，有種跟我們黑將軍過幾招啊！」

    「就是！就是！什麼戰神，我看是瘟神吧！哈哈！」

    「黑將軍！雄起！黑將軍！雄起！」

    過封面有怒色，正欲上前，旁邊的瀟潛一把拉著過封道：「殺雞焉用牛刀，大哥，這種小角色還是交給我來吧！」

    過封本想親自迎戰的，後來又想，這也是瀟潛的一個鍛煉機會，看看他最近身手進展如何。我再怎麼教他也不如實戰中來得快速且直接，一場實戰下來，他積累的經驗比我十日傳授給他的東西還要多。想到這裡，過封點點頭，小聲道：「此人可不是什麼小角色，兄弟你可要當心了！」

    「這個理會的！」瀟潛拍拍胸，從容地走出隊列，與毛一軍冷冷對峙。

    毛一軍脫掉囚衣，露出黝黑的壯實的肌肉，他吸了一口氣，那肌肉就像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瀟潛忽然閃電般擊出一拳，迅若流星，毛一軍伸臂橫格，可是瀟潛這氣勢凌人的一拳實乃虛招，拳到中途力量倏然消失於無形。然後瀟潛猛地一扭腰身，一記「神龍擺尾」橫掃毛一軍小腹。這一下出奇不意，正中毛一軍小腹，瀟潛心中一喜，原本以為會將毛一軍踢得倒飛出去。誰知毛一軍氣沉丹田，厲喝聲中，小腹上忽然突兀起八塊堅硬無比的腹肌，瀟潛只覺這一腳彷彿踢在了鋼板上，竟然震得自己的腳瑟瑟發麻。兩人一觸即分，各自退後三步，再次對峙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