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江湖，老江湖 下 文 / 夢入神機
第一百七十九章小江湖，老江湖下
在這所法國老式莊園裡面唐紫塵真正手下，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
個個身穿迷彩軍服，紮起頭髮，身上順手處，帶有槍支匕首，而且幾乎全部都是面容姣好，身材一流，各有風情個性，眼神內透射堅毅，行動起來身手矯健敏捷。
這就好像各個國家特意培養的女特工間諜高精尖的人才。
此時的唐紫塵，雖然已經五年過去了，但身材容貌和最初在小公園裡面見到王超的時候，依舊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宛如夢中神仙一樣，神秘而又強大。
而她的容顏，也不曾老過。歲月的風霜，點點滴滴，沒有在她的臉上和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和滄桑。
「以色列軍事工業公司的武器研究人才，還真是有過人之處，我們新建立的武器研究所，軍工改造實驗室，還和人家相差很遠。」
唐紫塵站起身來，撥弄了一下桌子上的幾桿沙漠之鷹手槍，又拿起來看了幾眼，把玩幾下，最後丟到桌子面。
沙漠之鷹的手槍是以色列軍事工業公司研究出的最為出名的槍械。號稱袖珍火炮，威力大，精度高，穿透力強，拿在手裡，不亞於拿了一桿微沖。只是這種槍械，缺點也很多，後坐力大，而且彈出彈殼時候猛烈，常常沒有打到敵人，自己反被彈殼彈傷。不是槍械高手，經過訓練專門訓練的，根本掌握不了這種槍械。
不過唐紫塵看了，這一批新改進的武器，基本上把缺陷都改進得差不多了。才感歎，人家軍事工業公司的高科技人才實在是多。
「你去跟她們說一聲，最近的行動，都暫時取消，我給你們放一個月的假，等下個月，再安排你們到大陸去辦一件事情。」
想了想，唐紫塵對手下的一個女孩子吩咐幾句。
「塵姐，我們要到大陸去辦事？可是以前我們關於大陸內地的一些任務行動，我們可是從來不接的。」一個杏眼桃腮的女孩子又問。
「不是任務，是辦事。去準備吧。」唐紫塵走出了屋子，閒庭信步的慢慢走著，穿過西式花園建築，來到莊園的大廳。
莊園大廳中間，站著一個手裡拿劍的中年男子，這個中年男子看樣子，約莫四十五歲到五十歲之間，背對著大廳的門站立，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
這個中年男子，漆黑的鬍鬚，不長不短的長在下巴上。眉毛如劍，筆直斜挑向上，沒有一絲分叉的細毛，漆黑濃密，再配合上略高的鼻樑，鷹一般炯炯有神的眼神，自然細膩的五官，光潔的臉皮，讓人一看，就自然心裡生出一股威嚴來。就好像古代那種坐行軍帳中，指揮千軍萬馬的儒將。
所謂儒將，就是相貌溫潤爾雅，學問厚重，但行軍征戰，沙場點兵，卻能決勝千里，平定天下，了卻君王天下事，文武雙全，治國安邦的人。
如漢張良，三國諸葛，明朝王陽明等人，都是如此一類。
這個提劍的中年男子身上，也有這樣的氣質。那是修養到了一定程度，並且經歷過無數風雨，無數大事，才能自然生成一種氣質。
「好久不見了，紫塵。」中年男子轉過身來，看見唐紫塵，劍一般上挑的眉毛稍稍聳動一下，為他的氣質更加增添了一份魅力。
「林霆鋒，你來找我幹什麼？」唐紫塵微微擺了一下手，示意一下，然後自己在大廳沙發上坐下來。
「我上個月，接到過北美山鳴兄來的信，信中提到了你弟弟。」林霆鋒似乎和唐紫塵以前很熟悉，並不說什麼客套話，而是單刀直入。
「他說，你弟弟武功已經登峰造極，連他的八卦掌功也沒有能討到好去。而且我這些天，也打聽到你弟弟的一些事情，在香港比武，以鼉形拳生撕泰拳瑜伽大師阮洪修，號稱『鼉仙人』，就連美國洪門的朱洪智老師傅，親眼看了那場比武，都十分欣賞，稱之為忘年之交。」
唐紫塵淡淡道：「這些事情，我都清楚，你今天前來，不是為了和我講這些事情的吧。」
「那當然。」林霆鋒道：「我在國內，有個衣缽傳人，名叫江海，去年秋天，和你弟弟比試了一場，把我給他的先祖師李景林傳下來的武當九宮派『龜蛇劍』被你弟弟奪走了。你也知道我們九宮派的規矩，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更何況是祖師傳下來的東西？」
「那你今天來，是來向我討回場子的？我弟弟是奪了你徒弟的劍不錯，但落到實處，還是你徒弟學藝不精。」唐紫塵看了林霆鋒一眼，似笑非笑。
「哎！紫塵，咱們都是老相識了，雖然這些年，你已經淡出洪門，經營另外的產業。但到底還是洪門中人。」林霆峰頓了一頓，「要你是弟弟奪我徒弟普通的劍倒還罷了，但是那口龜蛇劍，到底是我們九宮派的一個標誌，被奪走，這讓我聲望損失很大。」
王超奪江海劍的事情，本來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也沒有傳揚出去，江海自己也自然不會說，但是偏偏那次在香港收徒比武，給霍鈴兒拜師見面禮的時候把劍給了出去，讓朱洪智看見，結果這一下事情就傳開了。
龜蛇劍雖然不是一些小說裡面削鐵如泥，凌空殺人的寶貝，並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象徵意義太大了，是中央國術館館長「劍仙」李景林請人鑄造的武當劍代表，是一種天大的傳承精神和榮耀。可謂是九宮派的象徵，等於國家的國旗。古代的傳國玉璽。
這一下被奪走，還傳揚了出去，這對一個門派的聲譽打擊是非常嚴重的。
「紫塵，我今天來，是私下找你。聽說你弟弟的武功，都是你教的，你們雖然是姐弟，其實上卻是師徒。而且你的武功，雖然不經常顯示，傳揚不廣，但我們這些洪門老人的心裡，還是有數的。我今天來，你想私下和你過兩手，領教下你的身手。如果我僥倖贏了一點點，希望你能教你弟弟，把劍奉還給我九宮派。」
林霆鋒終於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他是法門洪門的元老，開設有專門的武館，劍術館，帶出無數的出色弟子，就連日本的許多流派劍道，在法國的市場，也幾乎全部被他搶佔了去。
九宮劍林霆鋒這個名號，在華人武術界，乃至歐洲技擊界，都有不小的名望。被人把震門派的寶劍都奪走了，這事情不能不擅後。於是他找上門來挑戰，挽回聲譽。
不過這次他沒有選擇公開發信，召集洪門有名望的元老找唐紫塵比武，而是選擇私下交涉，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這主要是私下交流，迴旋的餘地比較大。
林霆鋒也不是沒有想過找王超，但王超遠在大陸國內，而且和軍方有密切聯繫，貿然找上門去，說不定挨槍子。
「哦，你今天來找我，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想和我試手較量？」唐紫塵看著林霆鋒，並不起身，只是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微笑：「可是，刀劍無情，而且你一劍在手，身手高出十倍。不過你既然要試手，不如咱們搭搭手如何？」
林霆鋒道：「我這一身的功夫，都在一口劍上，咱們都是老江湖了，哪裡有被幾句話一說，就棄長用短的道理，我是劍派，自然要用劍，況且你也可以用兵器。」
「那如果我用槍炮呢？」唐紫塵靜靜的道。
「那也可以，能死在你唐紫塵的槍炮下，也不冤枉了。我雖死猶榮。」林霆鋒哈哈大笑起來。
「今天你是私下來找我交涉，我也知道你的難處。我和高手較量，從不使用兵器，今天也不能破例。你九宮劍派，有三十六路龜形劍式，七十二路蛇形劍式。合著一百零八路，這樣，我就接你一百零八路劍式，你如果使完之後，還沒有傷到我，刺到我，那就算你輸怎麼樣？」唐紫塵緩慢的站了起來。
林霆鋒聽見這個話，臉上表情並不見波動，好像他永遠不會動氣：「你要空手，也可是紫塵你自己說的。」
「那當然。」唐紫塵話音才冒出，唰的一下，寒光閃過，劍氣四逸，冷深深的寒氣席捲了大廳，整個大廳之中的溫度，似乎有一種下降的錯覺，
林霆鋒的劍已經出鞘。
他的確是典型的老江湖，並不會為了幾句話，就捨長取短。而跆拳道二段，練流星錘的李哲翰這個韓國少年，那是典型的嫩澀。
所以霍鈴兒在用「喜鵲蹬枝」的殺招，蹬得他生死不知以後，說他是傻子。
林霆鋒握劍的姿勢是很經典的陽把握法，左手捏成劍指。劍尖斜著，呈現四十五度角斜傾，讓人一看，就好像他整個人的進攻，能隨手把自己的身體，都附在劍上，隨劍遊走凌空擊刺。
「紫塵，我先動手了。」
林霆鋒如劍的眉毛在此聳動了一下，劍尖虛指著唐紫塵。還是先打招呼之後，身體一弓，形如山中老猿，一個前躍，劍尖直擊，打向唐紫塵的咽喉。
這式是古劍術，是各派劍術中最為經典的一招，名為「猿公擊越女」，劍勢是擊，就好像撞鐘擊木魚，並不是刺。
劍術中兩大手法，一是擊，二是刺，兩者外觀上看似相同，但用勁效果截然相反，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區別其中的奧妙。
林霆鋒第一式，就使這招，還是帶有美好寓意的，意思是把唐紫塵比喻為戰國時期，劍術名家越女。
猿公輕靈矯健一擊，在林霆鋒這一下表現得淋漓盡致！如果有旁觀者，一定會看到這個九宮派掌門人的劍只剛剛一遞，尖就打到了唐紫塵面前，好像地面的間隔，根本沒有距離。
林霆鋒的劍，好像有了靈性，整個人的身體，變得和鴻毛一樣的輕，完全附在劍上，隨劍勢擊打竄動。
好像動的是他的劍，而不是他的人。
劍術有口訣叫做：「仙者使劍如駁龍」。意思就是說，仙劍使劍的時候，就好像駕馭神龍一樣，人騎在龍身上，漫天飛舞，飛的是龍，不是人。
林霆鋒顯然是到了這個境界，可以稱得上是劍中仙者了。
可是，唐紫塵似乎也並不懼怕劍快。腳步一蹬，身體居然好像在瞬間藏了起來似的，閃得消失了一下。等劍擊瞬間擊空收回，她的身體又冒了出來。
這是一式最為典型的武功身法，名為「蹬裡藏身」，接一蹬之力，曲膝縮身，閃轉騰挪，人矮到地面。就好像人躲藏起來了一樣。
唐紫塵的武功，已經到了前輩大師描敘的最高境界，「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的地步，身法之快，足可以欺騙人的視覺感官。
林霆鋒一擊不中，手腕一動，劍勢就自然旋轉，以「提步翻身削」的動作，順水推舟一樣削了出去。
他一劍在手，和赤手空拳的人較量，根本不用顧忌什麼。無論怎麼樣，人的血肉之軀，都不能和鋒利兵刃抗衡。
要是一個練家子，對上不會劍的人用劍，倒能空手奪白刃，但是劍術高手，那就截然不同了，高明的劍手，劍好像自己的手臂，靈活無比。像林霆鋒這樣的劍術大師，劍已經練得彷彿出了靈性，神龍一般，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王超雖然功夫比江海高明許多，但是真正對上了，也不敢讓江海劍出鞘。
但是，唐紫塵似乎打破了這個道理，在林霆鋒一劍削來的時候，突然手臂輕伸，五指如勾，硬生生的用手指擒拿，朝劍身上抓去。
林霆鋒眼神一跳，覺得唐紫塵幾乎是瘋了，就在手指抓上劍鋒的瞬間，他握劍的手輕輕一抖，頓時，劍身如陀螺一般旋轉起來，鋒刃就好像一把電鑽。
這一式蛇形劍術的毒龍鑽，凌厲無比，林霆鋒平時練劍，一劍刺出，劍鋒旋轉之力，能鑽穿厚厚達三厘米的鋼板。
蛇形毒龍鑽一鑽之下，鋼板火星四濺，鐵屑紛飛，就放佛車床鑽頭。人的血肉再怎麼強大，都不可能抗衡。
但是，唐紫塵一抓之下，接觸到劍身，突然化掌，掌勢輕盈，有如蝴蝶傳花，又好像舌頭一樣裹住了劍鋒捲動，林霆鋒一鑽一削，劍鋒落到她的手掌，好像碰到了輕軟的雲氣，一點都不受力。
林霆鋒猛的收劍，再削！
但是，劍稍微一收，突然發出了崩的一聲響！
崩！劍身卻突然崩裂，掉在地上，成了兩節。
原來剛剛這一抓一拍一卷，劍手相交，林霆鋒的劍已經被唐紫塵的手摧毀！
劍一毀，林霆鋒呆立當場，過了半天，才緩過神來，面容如死灰。「八卦掌掌勢牛舌，練到最高境界，有卷金斷鐵之能，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你的掌法，就是當年的董老公重生，也不過如此，至於那口龜蛇劍，我會在以後叫我的徒弟，向你弟弟光明正大要回來的。」
說著，林霆鋒把劍柄丟在地上，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唐紫塵面無表情。
剛剛這一劍一掌，分出勝負，看似簡單，其實是武功最高境界的一次施展。
唐紫塵的八卦掌功，已經到了最高境界。
八卦掌，和太極，形意最大的不同點，最為獨特的地方，就是講究，運掌如牛舌。這好似獨有的東西，任何一家武功，一家門派都沒有這樣的講究。
為什麼要掌勢牛舌？因為前輩先賢，在偶爾一次過程中，看見牛吃茅草，領悟出來的武學至高道理。
茅草，一片一片，邊緣有鋸齒，鋒利異常，人常常碰的時候不注意，就會被割得鮮血淋漓。但是牛卻不怕，而且最喜歡的吃的就是這種草。碰到這種草，嘴巴湊上去，舌頭一卷，大片大片捲到嘴裡就嚼吃了。而且舌頭從來不被割破。
茅草如劍，把掌練得如牛舌，功夫入化之後，出掌席捲，暗勁勃發，空手拿劍，硬抓劍身，就如牛舌卷吃茅草。草斷而舌不傷。
不過把八卦掌練到這樣境界的，古往今來，就只有董海川，連程庭華都沒有。
王超的功夫強，但也並沒有達到這樣的掌功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