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84章 文 / 月又西
夜越深了，午夜已經過去了，估計是哭累了，她竟然靠著他的身體，緩緩閉上眼睛，他就猶如一棵參天的樹一般給她依靠著，夜雖寒，但是他的心卻是帶著溫暖，久違了的溫暖。
他小心翼翼地緩緩脫下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嗯？」她剛才就沒有睡著，只是很累，這就徐徐睜開眼睛，兩人對視著，她的青絲上沾上了點霜露，猶如打濕的荷葉般。
兩人凝視著，時光彷彿在緩緩後退，似乎回到了那漫天的瓊花飛揚，男子懷抱著她，深吻著她。
他心念一動，忍不住低頭想要含住那櫻花一般的唇，品嚐那猶如荷花一般清甜的味道。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莫雨寒覺得心裡有什麼牽引著自己，緩緩地，也閉上了眼睛，那薄如蟬翼一般的唇幾乎要碰到她粉嫩的唇的那一瞬間，就在所有的愛就要重新回到軌道上的一瞬間。
「不……」她低喃一聲，瞬時推開了他！
他一時措不及防，一個踉蹌後退了一步，不解地看揪著自己衣服一角，蹙著眉頭，臉色驚慌而掙扎的她。
「怎麼了？」他伸出手去，想要再次拉她入懷，但是卻是被她一再後退避開。
他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抿著唇，對於她的一再拒絕和避開，讓他隱隱惱火，等著她的解釋。
半響，莫雨寒轉過臉來正視著他：「我，不能。」
「為什麼不能？」他抿唇問道。
「因為……」她深深吸了口氣，內心掙扎而痛苦：「因為我是秦軒宇的妻子了！」
那一句幾乎是從牙齒間擠出來的話，一個很簡單的句子，卻是那麼決然，那麼乾脆地在他們之間劃上了一道鴻溝！
他看著垂著眸的她，依然靜默，依然美麗，依然清麗出塵讓他無法挪開視線。
可是，他卻是忘記了，在剛才的回憶裡他以為他們回到了從前，他卻是忘記了，她已為人妻，而今天晚上是她和另外一個男子的新婚之夜！
而他卻是把她帶來了這裡，只是那個男子呢？他忽然疑惑，那個本該和她共度良宵的男人為什麼就這樣離開她？
「一個在新婚之夜就可以離開你的男人，配做你的丈夫嗎？」他的眼光落在她受傷的膝蓋上，那白色的紗布上已經隱隱透出血跡！
他的眼睛被刺痛了，她是他的珍寶，怎麼允許別人來傷害？！
「他傷了你？！」那冷冷的聲音簡直就要隨時把那個傷害她的人給殺了！
莫雨寒連忙搖搖頭：「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傷了，他今天晚上公司有點事情，去辦了。收購m公司的事情讓他比較忙。」她急切地為他辯解著。
蕭寒蹙眉，覺得她是在假裝幸福，假裝堅強。
收購m公司，他抿唇，這也是他們的計劃之一，不過他並不是太在意。不過就是一個收購，竟然讓他可以在新婚之夜就離開妻子！
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真心疼愛她？！
「我要回去了！」
他可以在這樣的夜晚離開她，她卻是無法背叛他，五年的感情，她是真心愛她，她也相信他是真心愛著自己，即使知道了這麼多的真相，但是，又能如何？！如果是在五年前，如果是在三年前，甚至是一個月前，或者一天前，她的決定都可能不一樣，她會為了他們的回憶，為了恆恆，或許可以留下，但是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她對他同樣是有責任的，她如何能留下？她很掙扎矛盾，一邊是自己的寶寶，是自己對他模糊的感情，一邊是相愛五年，新婚的丈夫！
她如何選擇，她能如何選擇？！但是無論如何，今夜是他們新婚之夜，她是要回去，在新床上等待他的回來。
轉身想要走，想要逃，可是手卻是被他給握住了，寬大的掌心的溫度竟然讓她覺得有一些留戀了。
他的聲音在她背後道：「不要走。」
她無聲地搖搖頭，努力試圖掙開他的手，但是至少徒勞，她就靜默地讓他握著，她抬頭望著天上朦朧的月色，唇邊勾起一抹模糊的笑：「你說過我不能逃，回憶我不能逃，過去我不能逃，而現在的一切我也不能逃。我是他的妻子了，這是事實了！無法改變的！」
「我是他的妻子了！」她頓了頓。
這一句話讓他頓時痛徹心扉，那種痛意從心口一下子刺開，蔓延得到處都鮮血淋漓，怔忪之間，她已經掙開他，快步地往前逃走，黑暗的夜幕吞噬了她的身影，天地之間泛著寒氣的白色墓碑蔓延得看不到盡頭一般，只有他站在這天地的夜幕之間，他凝視著那個小小的身影，飄動的青絲漸漸消失在夜幕的盡頭，什麼要在今夜被埋葬嗎？！
久久地站在那裡，他的肩膀上也落上了霜露！
她選擇了做秦軒宇的妻子，選擇了現在嗎？！選擇了要放棄過去，放棄他和恆恆嗎？！「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這是你的選擇嗎？！
他抿唇，唇已經有點微微蒼白。或許沒有，她說過去的一切她不能逃也不會逃，那她還沒有選擇？！
這個想法讓心稍微活過來了一些。
他的唇邊緩緩地勾起一抹模糊的笑容，深邃的眼裡再度看到那紛飛的瓊花。只要你沒有做出完全放棄的選擇，那麼，我就不會讓你放棄！絕對不會！
莫雨寒趕回到房間裡，喘了口氣，幸好他沒有回來，不然自己突然離開也不知怎麼和他解釋了。
她軟塌塌地倒在了床上，膝蓋處的隱痛已經不是那麼痛了，更難過和痛的是心了。
今夜發生的事情讓她覺得好疲累，彷彿跋涉了千山萬水一般。
可是剛躺下，就聽到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靜起來聽了一陣子上樓的腳步聲。
軒宇回來了，她連忙在鏡子上整理了一下，擦了一下霜露，然後才再度躺下在被窩裡。
門緩緩地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