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7章 文 / 月又西
車在黑夜之中猶如幽靈一般緩緩行駛，韓凱堅持要開車，葉小秋也只能坐在副駕駛座上，她緊張地盯著前方，一路上韓凱一直沒有說話，自己說了一會，可是他也不理會自己，實在無趣了，兩人就一路沉默。
半響，她覺得這個方向有點不對勁。
「韓凱，我們這是去哪裡呢？」風越來越大，她拉開了一半的車窗不斷地灌風，她的青絲在飛揚著，把自己的視線都有一點給擋住了。
韓凱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看著前方，車開上大橋，到處燈火輝煌：「小秋，你愛哥嗎？」
車依然急速地行駛著，韓凱的話很平靜，感覺剛才在夜總會發生的一切已經過去了一樣，可是卻是讓葉小秋不禁心裡發毛的。
「嗯。」葉小秋笑笑：「我當然愛哥了，和親人一樣。」她忐忑地加上後面幾個字。
韓凱額前的碎發微微擋住了他的眼睛，俊美的側臉已經沒有往日那柔和的弧度，而是顯得有點冷漠，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葉小秋感覺到他似乎在掙扎著什麼！
她不安地蹙眉，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希望自己的溫暖可以傳遞給他，傳遞到他的心裡。
「哥……」她笑著道：「葉小秋保證，會愛著哥一輩子的！不對，不對，是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會愛著哥的！」
韓凱聽到這話，唇邊才緩緩地勾起一個溫暖的弧度，你會愛著我的……永遠，車已經下了大橋，向東方開去……
「這是去哪裡？」小秋蹙眉。這個方向和家的方向是背道而馳啊，越來越遠了。
他卻依然沒有回答，繼續說道：「小秋，你願意一輩子陪著哥嗎？」
葉小秋自然是願意的，看到他臉上又帶著淡淡的，溫潤的笑容，心裡微微安慰了一些，是不是韓凱想通了呢？
想通了對她和他都是好的，她是願意陪在他身邊，永遠都陪著，可是只能是以一個妹妹的身份。
「我願意。」她堅定地回答道，頓了頓：「葉小秋願意陪著哥！」
韓凱心裡一暖，眼睛裡有的溫潤，「我願意！」葉小秋不知道，這句話在韓凱聽來，就猶如婚姻的誓言一般。
「我也願意。」他輕輕地說道。
她感覺到一陣帶著海水的鹹鹹的味道的風捲著進入車裡，她意識到這條路是通往哪裡的了。
「哥，是去海邊嗎？」
韓凱心裡微微一跳，點點頭：「很久不去了，能陪我去看看嗎？」
葉小秋並沒有多想，不過是路過罷了，她自然是沒有異議，剛才還以為要去哪裡呢！
看到韓凱已經恢復了平靜，心裡也安然了許多。
「只是為什麼不去沙灘那邊？或者是去跨海大橋那邊呢？」
「嗯，我喜歡比較安靜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
這裡是城市的另外一邊，人煙比較稀少，只有一些非常豪華的私家遊艇停在這裡，韓凱緩緩地開過去。
韓凱突然加快速度，葉小秋措不及防，一下子手就揪緊安全帶。
「哥，開這麼快幹什麼？！慢點啊！」
可是韓凱並沒有慢下速度來：「小秋，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痛苦，很痛苦，每天看著你和蕭寒在一起，只有你們兩個人，以前我還可以爭取，可是現在，我連爭取的資格都沒有了，我真的很恨我是你哥，你說你願意陪著我的是吧？那我們兩個人在一個沒有人打擾我們的地方，好好地在一起吧！」他激動地說道，剛才那平靜的神色已經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瘋狂和強烈的興奮，這讓葉小秋很恐懼。
「可是我們是兄妹，我們如論在哪裡都會遭到社會的譴責的！」她的聲音在海風之中傳播著。
韓凱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那麼快？！剛才不是好好的嗎？！只有一種解釋，他是早就打算好了，哥，你到底要做什麼，她驚慌失措地握著他的手，試圖和他好好解釋。
可是韓凱怎麼會聽？他已經聽了這麼多了！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再聽了！
他只要，他只要和她在一起！
「別怕！小秋，我知道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不會有任何人可以譴責我們，不會有任何人可以打攪我們！」他幽幽地道，那口氣讓人聽著心裡直發毛。
葉小秋深深吸了口氣，怎麼可能有那樣的地方，何況就算是有，她也不想和他離開，因為，因為她已經答應了要和寒在一起，因為她還答應了寶寶要看著他長大的！
車急速地往海邊飛奔過去，猶如一個要赴死的人一般！
是的……她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她終於瞬間明白了那個地方是哪裡，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他們永遠不受打擾，那就只有一個！
死亡！
「不……哥，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了！我不想死，我也不希望你做傻事啊！」她驚恐地要掰開他的手，試圖奪過方向盤。
韓凱雖然在病中，但是女人的力氣還是難敵男人的力氣啊，她根本掰不動。
韓凱轉過臉來，但是車依然在朝那個永恆的目的地飛奔過去。
他凝視著她驚慌的眸子，他的唇邊是深情的微笑：「放心，別怕，哥會陪著你的！不要怕！」
「不……」葉小秋的心揪著，不，我要回去，我答應了寒的，我要回去！
「我知道你是怕世人指責才不敢和我在一起的是嗎？但是那裡就沒有世人指責我們了！」
「不是的，韓凱，我愛的是蕭寒，我愛的是蕭寒，我只是把你當做哥哥啊！我們回去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她感覺到死亡猶如嗜血的野獸一般就在身後了，再開過去就要掉到了萬丈的崖下，那裡是波濤洶湧的大海……
「不，你騙我的，你肯定是騙我的，你愛的人是我，是我一個人！」他聽到這個話立即瘋狂起來，一下子放開方向盤，轉身把驚恐得發抖的葉小秋緊緊抱在懷裡，怒吼道：「你騙人，你愛的人是我，你愛的人是我！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不愛我！」
葉小秋感覺到車東轉西歪起來，但是依然是朝著那邊衝過去，這裡是郊外，人很少，除了一些零星的別墅有點燈光，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發生的一幕！
她嘗試要掙扎著過去奪過方向盤，但是卻是被韓凱整個人緊緊地抱著，瘋狂地吻著臉上，頸部。
他一點都不懼怕死亡，他只想和葉小秋在一起！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即使在地獄他也是覺得幸福的！
小秋，你陪著哥好不好？！哥會很疼你的，哥會守護著你一輩子的，你不用害怕，很快一切就過去了，在那個叫做死亡的地方，會很安詳的，沒有人敢譴責我們，沒有世俗會阻擋我，再也沒有……
「不……」葉小秋依然不放棄地掙扎著，「寒，恆恆……不，我不能死，哥，停下來，求你，停下來，恆恆還小啊！」
恆恆是誰？！我不知道，他不是我和你的孩子。韓凱只是用力地抱緊她，吻著她，沒有回答！
隨著車子扭曲著前進，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地沉默了一下，恐懼越來越大。
「求你了……求你了……不要做傻事啊！想想韓琳姐，想想你媽媽，想想我們大家！」晶瑩的淚水從她漂亮的雙眸落下，死亡的腳步聲已經踏在了她的心上。
「這些我都不在乎，你不知道嗎？我只是想要你！」韓凱眼角也流出了溫熱的淚水，但是仍然沒有放開在他懷裡顫抖不止的她，他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會聽她說了。
究竟要怎麼辦？！究竟要怎麼辦？！寒，你在哪裡？！你在哪裡？！每次我遭遇不測的時候你都會猶如救命的神仙一般及時地出現在我身邊，這次也會的吧？
她心裡帶著微弱的希望，但是很清楚根本不可能，任誰也想不到韓凱會失去理智到如斯地步，竟然和自己去殉情，而且這個地方又那邊偏僻而遙遠，有誰會來救她呢？！
她閉著眼睛，彷彿看到了嗷嗷待哺的恆恆找不到媽媽在嗚嗚地哭泣，彷彿看到了蕭寒筆直的身體在陽台上等著自己回來。
說好明天就要和你去領證的呢！
這就要失約了嗎？！
對不起啊，寒，如果我知道今天晚上就是永別的話，我一定，一定不會只留給你一個背影，我會深吻著你，直到永遠，永遠，我愛你。
韓凱緊緊地摟著她，「小秋，我愛你！」
這句話讓她的身體微微一顫抖：「哥真的好希望小秋陪著你嗎？」
「嗯！」韓凱從她胸前抬起頭，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眸裡帶著深情，深情得讓她無法忽略。
葉小秋璀然一笑：「那小秋就陪著哥，直到永遠！」
我無法選擇我的命運，既然上天希望我好好地和哥在一起，那麼，我就會帶著微笑，永遠地陪著你！
韓凱聽到這句話，臉上漸漸地旋開一個溫潤的微笑，春風拂過一般。
朦朧之中，她似乎已經看到往日的韓凱已經回來了。
「砰！」急速行駛的車撞開了欄杆，在衝出了路邊，飛躍在萬丈的海崖上，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