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1章 文 / 月又西
李鳴緩緩走過來，站在她身邊。
「我抱著寶寶，葉小姐陪蕭先生一會吧。」他略微擔心地看了一眼葉小秋，葉小秋感激地把熟睡的寶寶遞給他。
又擔心地叮囑了幾句：「他要是哭了，就把他報上四樓去找我，我先上去一會。」
她是韓凱的姐姐，她感覺對方似乎看著寶寶的時候眼神不大一樣，似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是敵意嗎？
李鳴蹙眉：「葉小姐，你不在這裡陪陪蕭先生嗎？」
葉小秋笑笑：「我想去問問主治醫生蕭寒的情況先，等會就下來，或許時間會有點長。」她想了想又添上一句，看著李鳴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又回頭看看蕭寒，喃喃：「我一會就回來。」
李鳴抱著寶寶出去，葉小秋走到蕭寒的床邊，低頭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個吻，對不起，我瞭解你的心意了，幸好你沒什麼事，不然我……她久久地吻著他的唇，然後才離開。
她看看依然熟睡的寶寶，又叮囑了一下，這才往電梯處走去。
上四樓。
而電梯剛關上，她覺得惴惴不安，低垂著頭，靠著電梯後面，到了四樓後，她問一個小護士韓琳的診室在哪裡，她走過去。
而此刻一個女子緩緩從樓梯裡出來，艷麗的笑容在臉上，一掃當時那憔悴的樣子，眼睛裡有種得意的笑，那麼巧合，剛好就在葉小秋離開之後，她站在蕭寒的病房前。
「進來吧！」她從一堆病例裡抬起頭，淡淡地道，帶著一點疏離感，畢竟是因為這個女子，弟弟才會這樣，現在她對葉小秋還沒有什麼好感。
順手把放在手邊的手機給關了剛才閱讀的那條短信，發送的對象赫然是上官淺容。
她待會很快會上來找我，你去找蕭寒吧，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葉小秋點點頭，走進來。
「坐吧。」
很機械地坐下，有點侷促，但是想到韓凱，她急切地問道：「韓凱呢？」
韓琳歎了口氣，看到她澄澈的眸子裡流露的擔心是真的，她挑挑眉看著葉小秋，這才有了點好感，看來她還是很關心韓凱，那麼就有希望了。
韓琳知道他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她也沒有時間和心情和對方客套，而是直接開門見山，但是語氣好了很多，緩和了些：「小秋。」
「嗯！」看著韓琳鄭重的樣子，葉小秋心略一下子跳空了一拍一樣，一緊張，手不自禁地揪著衣服一角，他怎麼了嗎？
「他生病了，你知道嗎？」
葉小秋倒抽了口冷氣，眼睛一下子睜大，那些韓劇的劇情一下子湧現在自己的腦海裡，生病？！癌症？白血病？！天哪！
她覺得一陣暈眩，不會是的！
她感覺呼吸有一些窒，結結巴巴地問道：「不嚴重對嗎？他會沒事的，對嗎？」她連連問道，似乎是要給自己安慰一樣。
韓琳有一些不忍看她了，她和自己一樣擔心韓凱嗎？既然如此，你就應該做得更多一些！
「不是！不是沒事！很嚴重！」
腦裡一下子炸開了！很嚴重？！她捂著嘴巴，好一陣子才喘過氣來：「他，他怎麼了嗎？」
韓琳畢竟是早就知道了，而且身為醫生面對病人和病例也很多，比她穩重很多。
淡淡地道，但是語氣裡的擔心是那麼明顯：「他腦顱裡有一塊血塊……」她明亮的眸子在這一刻充滿了悲傷，有一些哽咽，為什麼這樣的病要落在他的身上！為什麼？！他向來的幸福就不多，上帝連一個健康的生病都不肯給他嗎？！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無論如何！就算是短暫的生命，我也要讓他幸福！即使犧牲誰的幸福都可以！
在漸漸擴散，原本問題不大，但是現在開始壓迫了他的視神經，繼續下去他會失明，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回英國做了手術，可是就算是這樣血塊還是在慢慢擴散，而且最終會……」她哽咽了一下，沒有說完。
葉小秋明白了，她咬著唇，身體微微一顫抖，會死的，是嗎？！
「是不是只有三年？」
韓琳驚愕：「你怎麼知道？」
她沒有回答，淒然一笑，韓凱你個大傻瓜，你個傻瓜，所以你才說，只愛我三年了對嗎？！原來三年，三年不長卻是你的一輩子了。
我……韓凱，你在哪裡？！這些日子裡你經歷了這麼多，為什麼都不告訴我，讓我陪著你？！
想強忍住鼻子的酸楚，但是眼眶卻漸漸泛紅。
想強忍住鼻子的酸楚，但是眼眶卻漸漸泛紅。
「有什麼辦法嗎？」
韓琳歎了口氣：「我是一個外科手術醫生，我們請了專家來開過會，動手術的話，風險極大，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
她的心似乎被人狠狠地捏住了，百分之五十都不到嗎？！
「嗯。如果不動手術的話？」
「我們也不知道接下來血塊的擴散程度，會不會再次壓迫視神經，但是無論如何，不做手術的話，或許連三年也是個奢望。」她擦了一下眼角，這個向來堅強的女人，只在這個時候流露出自己的脆弱。
葉小秋垂眸，覺得自己的聲音是那麼恍惚：「那，他的決定呢？」
「他還沒有考慮好，是因為你吧！如果以他的性格是斷斷然不會想活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裡，或者活在一個隨時可能死去的世界裡。但是現在他變了，他想陪著你更多的時間，想保護你，所以他不知道這個風險他能不能承受。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
韓凱……腦海中浮現出那雙帶著笑意，溫潤的眼睛，這樣的眼睛怎麼可以看不到光明，這樣美好的人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
不行，不行！
「韓凱呢？我想見他！」葉小秋想了想，緩緩道，其實不知道自己見到他應該怎麼辦，他是喜歡自己的，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是蕭寒的人了，還有了寶寶，甚至決定了要和他在一起，我……心裡很亂，但是想到他現在的情況，讓她只想見到他，無論如何，安慰他也好，陪伴他也好，做自己一切可以做的事情！
「他在家裡，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為什麼他沒有來找我？！」她焦急地道。
他不想見到自己嗎？他恨自己和蕭寒在一起了嗎？
「他一直都在你的身邊，你不知道而已。」韓琳看著她驚愕的表情，緩緩地道：「經常在夜晚，他站在城堡下面，望著你的窗戶，遠遠地看著，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到底在想什麼！」她越說越激動，情緒波動，想到韓凱的痛苦，她，她竟然都不知道……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不知道除了說這個還有什麼，眼眶紅紅的，強忍著不讓湧出來的眼淚掉下來，揉了揉眼睛。
想到自己和蕭寒在房間裡歡好的時候，韓凱或許就站在外面，在風中淡淡地看著那扇暈黃的窗戶。
自己在抱著寶寶，甜蜜地哄著他的時候，他或許就一個人倚著欄杆在想念著自己……
天哪！
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
韓凱，我，我怎麼可以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要讓我這麼內疚，這麼難受？！你個笨蛋啊！傻瓜啊！
她捂著臉頰抽泣。
韓琳看著她那麼痛苦，心裡也有不忍，想到剛才自己又是激動了。
其實心裡也有掙扎，看到葉小秋為了蕭寒那麼焦慮的樣子，還有懷裡的寶寶，她知道葉小秋此刻心裡的人是蕭寒，她也有那麼一分的不忍，可是弟弟……
「小秋！」韓琳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拉開她的手，眼神哀求地凝視著她。
「姐，求你一件事好嗎？如果你真的為韓凱覺得內疚心痛的話，答應姐行不？」她哽咽道。
在病房裡，兩個女人為同一個男人擔憂著，想盡自己的全部努力讓那個男人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
只是，卻是犧牲了她的幸福。
「嗯！只要能幫到韓凱，我，我什麼都願意做！」葉小秋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但是既然韓琳說可以的話。
「好，那你嫁給韓凱好嗎？」韓琳咬牙，終於說出口了。
葉小秋一愣，想不到她竟然是提出這樣的請求，嫁給他？！
自己確實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因為一直都覺得自己已經是蕭寒的妻子了啊，一直都覺得已經和那個人有了一個家庭，特別是有了寶寶之後。
「可是我……」她順勢就道。
韓琳冷冷地打斷她：「可是什麼？！他那麼愛你，不做手術他一定會死，而做手術的話也不一定成功，他為了你做那麼多的事情，就連三年的時間你都不肯給他嗎？！」
葉小秋被噎住了，無言。是啊，他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情，那麼一直地守護著自己，愛著自己，自己從來都沒有為他做過什麼。
「哼，難道你剛才說什麼都可以是做戲的嗎？」語氣犀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