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天下公敵 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富貴相公 手盾玄機 文 / 高人一等
第五十八章富貴相公手盾玄機()
從閣樓裡齊齊的走出來七個人,帶頭的人,就是那個在閣樓窗前站立的那個黑衣魁梧漢子,那幾個人雖說是頂著雨走出來的,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的身上都沒有沾上半絲的雨漬,大雨在距他們頭頂三尺處,就好似被什麼東西隔住了一樣,落不到他們的身上,沉穩而劃齊的腳步聲彷彿是在敲響著一曲給人送行的喪鐘。
反觀金無雙,全身早已被雨水給淋透,他不敢運功焐干身上的濕衣,他怕有意外發生,他在找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將這裡的人全部幹掉的機會,他已經決定了等體內餘毒清除乾淨以後,就算拼著功力盡失,也要殺死這些心地歹毒的人。
領先走過來的那個黑衣漢子,行到金無雙的近前,沉聲道:「雲兄,你叫我們出來,只能提前送你歸西,對你是沒有半分好處的。」
金無雙苦笑道:「反正你們出不出來,我都沒有好處,那還不如早些出來,大家也好打個招呼。」
那黑衣漢子也笑道:「說的也是,現在我們出來了,在下南宮劍,承蒙江湖朋友們抬愛,都叫在下為『富貴相公』。但那也只是因為我的身份,在下也是南宮世家的大少爺。」
金無雙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一大灘的雨水隨著他的手被抹了下來,細細的雨水好像是能驅逐金無雙體內的毒素一般,金無雙漸漸覺得自己的生命不再遠離自己,指著南宮劍道:「要說武士行的人和我有仇,我還可以理解,麼你們又是和我有什麼仇呢?」
南宮劍『哈哈』大笑道:「江湖中人有句老話叫『多個朋友,多條路』出門在外,無外乎靠的就是人情和關係,而不幸的是,我們南宮世家和裴大人也恰恰是好朋友,這樣雲兄你滿意了嗎?」
金無雙點頭道:「明白了,就因為你們是朋友,所以你們就可以不問清紅皂白的胡亂出手殺人了?」
南宮劍既無奈又惋惜的道:「是的,雖然我的本意是不想這樣的,江湖上如你這般內力深厚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少了,如果今日你不死的話,異日你必是武林中的一代霸主,可惜今天你遇見了我,你沒有機會了。」
感受著體內毫無半點毒素的喜悅,金無雙突地仰天狂笑道:「你是說你自己呢?還是說你們?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就能留下我嗎?」
伸手一指四大教頭,金無雙不屑道:「你自問你比他們都強嗎?在我眼中,你們也只不過是一群聚在一起,才有膽量和狼撕咬的狗爾矣。」
南宮劍身旁,一個上身只穿一件黃色皮甲的粗獷豪漢大怒,跨前罵道:「小子利口,你才是一條被人痛打的落水狗。」
南宮劍不慍不火的一拍那豪漢肩膀道:「爭戰,你先別動氣,人家馬上就要死的人了,你何不讓他在臨死之前痛快一下口角呢?反正罵兩句又掉不了肉去。」
那叫爭戰的豪漢不再說話,但眼睛卻狠狠的瞪著金無雙。
金無雙見爭戰瞪著他,撲的一聲笑了出來,捂嘴道:「大個子,再瞪眼珠子就掉下來了,等一會,你吃了我都行,何必這麼費神瞪著我。」
眾人現在是唯南宮劍馬首是瞻,南宮劍不說動手,其它人也不好搶先出手,『無極杖』申遠山心中忐忑的看了看武士行的另三個教頭,四人心中都在納悶,怎麼還不見這小子毒發身亡呢,南宮劍見金無雙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笑,心中不由暗驚,眼前這個小子不是天生的傻子,那他就是還有逃生之法,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談笑風生了。到底這個小子他要幹什麼呢?
緊挨著爭戰的那個白衣美婦,細聲道:「大公子,我看我們也沒有和這小子囉嗦的必要了,早些把他給辦了得了。」
還不等南宮劍說話,金無雙身形暴起,雙腳前蹴南宮劍,南宮劍不慌不忙,輕輕的抬起左手很隨意的一甩手,手背掃中了金無雙的雙腳,但令南宮劍奇怪的是,金無雙併沒有想像中的半身不能動彈的跌往地下,而是再度反彈而起向後縱去。南宮劍立時明白金無雙沒有被自己家傳絕學『拂穴手』拂中。氣機牽引下,南宮劍領先追去道:「他想逃。」
其它眾人一直礙著南宮劍的面子,沒敢出手,這下南宮劍領先追去了,眾人當然不能再袖手旁觀,和南宮劍一起來的那幾個人中,有三個人反應特別神速,幾乎差點和南宮劍同一時間縱起追往金無雙。
赫連鐵雄和申遠山對視一眼,心中暗懍,南宮世家果然不凡,只看南宮劍帶來的這些手下的反應之速,當可想像南宮劍的身手也必不一般。
金無雙身子雖是後退,但心中卻無逃避的意思,當他聽得身後衣袂破空之聲漸近,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緊了緊懷中的玄小づ,心中暗暗祈禱,老天啊既然你保佑了我,將我體內的毒素清除,那麼就請再保佑我一次,讓我將這些壞人一併送入地獄吧。
追得最近的南宮劍眼見就要碰到金無雙的背後了,驀的感到一股殺氣透體而來,南宮劍本能的沉氣下墜,落在地面,在落地的同時,南宮劍雙手橫張,阻住了身後追上來的眾人,眾人正不思其解呢,在前方早己落在地面背對他們的金無雙,突地發出一聲徹天動地的尖嘯,伴隨著這聲尖嘯,一股森冷而龐大的殺氣如潮水般湧了過來,南宮劍大驚,好厲害的殺氣,忙將家傳絕學的內勁『富貴天罡』佈滿全身。身後諸人也都感覺不妙,紛紛運起本身護體真氣,以防不測。
尖嘯聲越來越高,殺氣越來越濃,天上的烏雲也彷彿愈壓愈低了,在演武場上,圍在四周的那些功力稍弱的武士們,紛紛捂著耳朵倒在地上,以他們的功力,根本就抵抗不了金無雙以『霸道氣』催發出來的嘯聲,南宮劍面色鐵青的看著金無雙,右手一揮,一股金光燦燦的的毫光,帶著一道有如實質的芒尾,直向金無雙的背心打去。
背向眾人的金無雙終於將身子轉了過來,那道南宮劍發出去的毫光『彭』的一聲擊在了金無雙不知什麼時候換到右手的手盾上,金光四射,雨水迸濺中,金無雙站在那裡好似一尊披上了金光的天神。
金無雙見南宮劍等人呆了一呆,心道機會來了,大喝道:「我根本就沒有中毒,你們上當了。」正當眾人品味金無雙話中含意之時,金無雙再度高喊道:「搏浪勁」。他沒有刻意的去控制自己的功力,他知道他的功力一定會傾巢而出的,其結果肯定也只會有一個,就是南宮劍等人死定了,就算僥倖不死,也不可能對他構成什麼威脅了。
但是出手後的結果是令人吃驚的,南宮劍等人吃驚,金無雙亦在吃驚,南宮劍等人吃驚是因為金無雙的這記『搏浪勁』,南宮劍在金無雙喊出『搏浪勁』的時候自己也將『富貴罡氣』運於手中,到『搏浪勁』如潮水般襲來,南宮劍也不怠慢,金光閃閃的『富貴罡氣』呼嘯著迎了上去。
金無雙的『搏浪勁』是無形的,南宮劍的『富貴罡氣』是有形的,有形的勁氣和無形的勁氣甫一接觸並沒有發出巨大的聲響,只能看到南宮劍有如實質的『富貴罡氣』被什麼東西給擋了一擋,但也只是擋了一擋,金色的毫光被擋了一下後,勢如破竹再向金無雙突去,但是突然間金色毫光再度被什麼東西給擋了一下,這次不僅是擋了一下,金色的毫光竟然被完全逼了回來,被逼回來的金光在空中又窒了一窒後,如箭一般反向南宮劍打了回去。
南宮劍和其餘人等俱都大驚,這是什麼功夫,怎麼這麼邪門,眼見自己的『富貴罡氣』被一點點的逼了回來,南宮劍再度運起一記『富貴罡氣』迎著被逼回來的那道金色毫光打去,『轟』的一聲巨響,南宮劍如被火炮射出的炮彈一樣,被彈了出去,足有十多丈遠。和南宮劍一起來的那幾個手下關切南宮劍的安危,無一例外的全都跑了過去,去看南宮劍到底如何了。只剩下『大唐武士行』的四大教頭面面相視的看著對面一臉茫然的金無雙。
金無雙在打出這記『搏浪勁』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吃驚了,『霸道氣』的確是不受控制的突體而出了,但是卻不是所有的勁氣,只是一小部分,而且在這一小部分的勁氣打出以後,自己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一幅怪異的畫面,一個看不清楚模樣的人,左手揮舞著自己的那面小手盾,右手則是套著一具鐵手,鐵手一直延伸到臂肘處。這只是金無雙在使出勁力時突然出現的一個畫面,等勁力發出後,那副畫面又不見了,金無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於此同時,從玄小づ的體內,自己一直都沒有間斷輸過去的『霸道氣』又奇跡般的傳了回來,直接填補到了剛剛耗費的內力之中去了,金無雙雖然不明白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可以肯定一點,就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定和懷裡抱著的玄小づ有關。
南宮劍被彈出去後,雙腳落地,沒有站住樁子,又再踉蹌的退後七八步,始才拿住樁子,望著圍到身邊充滿關切之情的手下的眼神,南宮劍半天才冒出一句:「他是不是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穿白衣的『妖姬』胡奴奴上前扶了一把南宮劍,嬌聲道:「大公子,你沒事吧?那個小子可能是會妖法一類的功夫吧?我們小心應付也就是了。」
一旁一個瘦高的個子,頭戴文生巾,手拿一幅鐵算盤的長鬚人,看著呆在那裡的金無雙道:「大公子也不必太過傷心,我看那小子也只不過是一時好運罷了,你看看他,到現在一動未動,想來也是一時順不過氣來,怎麼說他也是個人,我們人多,還怕了他不成。」
另外一個身上背著七桿長槍的中年人,也點頭道:「賈兄說的也不無道理,大公子你看,雲下自從和你互拼那一下以後,一直都沒有動過。」
南宮劍順著這身背七桿槍的人讓過的位置看過去,果然金無雙一臉茫然的呆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南宮劍晃了晃身體,感覺並沒有什麼大礙,就又順著金無雙呆立的地方走了過去。
背著七桿長槍的『七桿槍』莊笑緊跟在後低聲道:「大公子,我看這小子還沒回過氣來,用不用在下去試他一試?」
南宮劍其實本身也是一個傲氣之人,在南宮世家他的武功僅次於他爹『遍地開花』南宮鐵樹,在江湖之上南宮劍出道至今也是從未遇過敵手,這也間接的養成了他有些自視過高的毛病,今日他本以為只要他一出手,金無雙必無幸理,那承想金無雙的功力竟然高得嚇人,本來他的信心被金無雙的一記『搏浪勁』給打得灰飛煙滅,這下見金無雙出手後一動也不動,心情略為放鬆,自己給自己開慰著:「那小子就是內力深厚一些,不會武功的,剛才那下只是碰巧爾矣,不然的話,那小子就不會出手後還在那傻站著了」。
南宮劍邊走邊回頭道:「你們先不必動手,待我再去看看。」
眾人都以為金無雙是在爭取回氣的時間,誰也猜不到,金無雙現在卻正陶醉在自己功力充盈的喜悅之中呢。金無雙緊緊握住玄小づ的手,不停的將『霸道氣』再次輸入玄小づ的體內,而玄小づ的身體在吸收了金無雙的『霸道氣』後,隔了一會又像剛才那樣反哺了回來,金無雙心中喜道:「如真要是這樣的話,只要抱著玄小づ,就再也不怕功力控制不住了。只是剛才看見的那副情景又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