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九章 累 文 / 俗人三昆
. 宋雪兒今天回家後很不開心,一點也沒有見到縣長後應有的興奮雖說她在外面見識很廣,一個小縣長的確不算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如果這個小縣長正好是她的頂頭上司,那在縣長面前朝過面就非常重要了,畢竟平常她這個更小小的村婦女主任是無論如何都見不到縣長的,中間隔著好幾層呢。現在她已經開始愛上了這份工作,感覺到工作的樂趣,原來只是想向張冰證明自己的想法已經改變,她從內心伸出覺得能為家鄉作些事情感到由衷的高興,儘管還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但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這是讓人很欣喜的,而且現在縣長也來親自視察他們的工作但她就是高興不起來!原因無他,還是出在張冰身上,更準確的說是在張冰身邊的女人身上。
雖然上次張冰的間接拒絕讓她很生氣,大哭了一場,甚至差點讓張冰開車出錯兩人一起完蛋,但到家再次哭過之後,她終於明晰了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她知道自己被他逐漸展露出來的優秀越來越吸引,現在肯定是愛上他了,所以,她決定不動神色慢慢的來,反正他們一起工作,多的是時間接觸,她始終相信自己的美貌和能力。但是今天,當她看到除了哪個她認為風騷的李歡始終靠在張冰身邊外,還有縣長的女兒,一個跟她一樣年輕容貌也不比她差的女人親熱的跟著張冰,還時時刻刻親熱的叫著「冰哥哥」這種肉麻的稱呼,雖然這兩個女人都沒有在大家面前跟張冰發生親密的接觸或曖昧的動作,但從眼神和態度,雪兒能直覺的感覺到這個叫馬佩的女孩是自己的大敵。除了偶爾縣長的詢問,張冰始終被這兩個女人把持著,她根本插不上去和自己心儀的男人說話,她們也沒有正眼看過她。她心裡有深深的挫敗,官員是需要背景的,能得到縣長女兒的青睞,張冰在考慮感情時會不會考慮把這一點放在很重的位置上?
渾渾噩噩的吃完晚飯,雪兒還是沒有從自己的思緒中理出頭緒來,下午的時候在縣長他們走後也賭氣式的跑了回來,現在她又後悔回來了,先不說讓挽留她的張冰和老書記面子上過不去,留在那裡總能聽聽張冰對那個女孩的一些看法或者試探一下他們發展到什麼程度吧,這對以後的競爭很有好處呀!而且,她現在想起來了,那個女孩本來是要堅決的留在這裡的,她爸爸馬縣長也沒有反對,但張冰還是以明天事情忙不能陪她把她趕回去了,她也發現張冰午飯後就似乎情緒一直不高,這些能不能說明些問題呢?
張冰現在覺得非常的累。連續高強度工作身體疲勞帶來的累,被人打傷內臟隱隱作痛的累,勾心鬥角感覺被人利用的累,拚死工作卻還是很多失誤的累,對前途迷茫不自信害怕的累,現在被馬佩一家對待父母的輕視神態所激化,這最後一根壓垮駱駝的稻草真的很輕很輕,也會在別人看來很正常,但他就是被壓垮了現在這麼努力卻連帶給父母家人基本的尊敬都做不到,他真的覺得很不慢,他有放棄一切逃離一切的衝動,他累的閉著眼睛躺著椅子上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他只是靜靜的躺著,靜靜的聽著家人和他一起坐在火爐邊隨意的交談,渾身酸痛,心裡更苦,充滿頹廢和毀滅的**。
從中餐開始有所不滿後,他就沒有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儘管他努力的在笑,努力的跟所有人交談,但他總是集中不了精力,所以他想法設法送走了想賴在這裡的馬佩,送李歡回去後也沒有在她家停留,他只想回家,甚至有躲過別人痛哭一場的**,所以晚餐送走老書記後,他就再也控制不住,直接躺在了火爐邊的椅子上再也沒有動彈,連母親叫他吃藥也沒有答應,他知道那是李歡特意帶過來讓他在家裡煎服的,她總是那麼細心那麼好。他心裡想著過去的一幕幕,想著過去的酸甜苦辣,想起父母到現在還親自勞作的辛苦,他的眼淚不覺的就了出來。
漸漸的在半睡半醒中,他感覺有人來了他家,聽妹妹的招呼,好像是雪兒。雪兒今天也有些奇怪,好像不知道有些賭氣,現在過來恐怕是有什麼工作要談吧,但他懶得招呼,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去想那些可惡的工作,他只想休息,休息,再休息,所以他裝著睡著了沒動,也許這樣她就會走了吧。
雪兒進門就看到了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的張冰,身體完全攤在寬大躺椅裡的張冰沒有了一絲平常的精明和幹勁十足,完全像一個沒有依靠的孩子,瀰漫著一種頹廢的氣息,眼角似乎還有眼淚,他這是怎麼了?找借口過來就是想看看張冰的雪兒心裡一疼,很是難過,這個男人也許是太累了吧,這些天一直在外面跑沒有休息,耗心耗力的。
「紅紅,你哥怎麼了?」雪兒不確定的問張紅。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累的吧,吃完飯把羅書記送走後就一直躺在這裡也不說話,好像睡著了。」妹妹的語氣裡有很大的擔心,「他從京城回來後我就一直覺得他臉色很差,提醒他說沒事,雪兒你不知道,我哥有恐高症,很怕坐飛機的,這次我還真不知道他怎麼在飛機上怎麼過來的,而且聽李歡姐講,他還在機場被人打了,現在藥還放在桌子上沒吃呢。」
「我看他是身體累加上內傷發作,你看他臉色差的,要好好讓他休息幾天了,不然真怕他吃不消。」妹妹這話證實了李歡的判斷,但他知道,張冰的心可能也很累,不然怎麼會頹廢呢?
「對,雪兒你勸勸他,讓他在家裡好好休息幾天吧,我有幾次看到他捂著腹部吸氣,估計他是硬撐著被打的內傷,我哥太強了,家裡的話根本不聽。」妹妹的話引來一旁父母的贊同,家人一陣低頭歎氣。
「紅紅,我記得你說過你學過中醫按摩吧?這樣,你去用桶弄些熱水來,我來給你哥做個足療,你幫他作身體按摩,咱們輪流來,讓他的身體放鬆放鬆,這樣也許對他有好處。」看到張冰這樣子雪兒很想作些什麼,想了想就脫口而出了。她做酒店管理的時候看到過那些店裡的女孩子給人做足療,據說對身體很有療效,所以她也學了學,但從來沒有給人做過,今天也豁出去放下面子了,要知道,農村人總認為給人洗腳是很下作的事情,就比妓女好一點。這點從張冰父母聽了這話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但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但還是解釋了一下,「我原來做酒店管理的時候看人做的很好,聽說效果也不錯,就跟我們的員工學了一些,但今天是第一次做,不知道能不能有效?」張冰一家人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張冰沒有阻止雪兒的行為,還是沒有說話。說實話,他是很感激她的這個建議的,因為他很喜歡足療和按摩,原來在京城就還辦了年卡,對於他這種長期坐在辦公室的人來說,他覺得這些保健是很有用的,也很舒服,他身體現在這個狀況,也是非常需要保健的。但是他不想說話,也不好意思突然張開眼對雪兒說些什麼很感謝之類的虛話,人家都拉下面子象妻子對待丈夫一樣為了洗腳,你這麼說不是侮辱人家麼?所以他一直沒有說話,也不敢說,只是機械的聽從兩個女人的命令來配合他們的服務。
足療是一個技術活,技術不熟的人是會很累的,雪兒是生手,所以一會兒張冰就聽到她氣喘吁吁,但她沒有停,讓妹妹幫著把外套只穿著毛衣繼續為張冰服務。家裡沒有按摩霜和精油,她們只能來家用的晚霜代替,但效果顯然不是很好,晚霜沒有那種特別強烈的潤滑效果,揉捏腳部的粗糙皮膚就更吃力,張冰甚至能感覺到這大冬天的有汗珠滴在他腿上,而且能感覺到雪兒柔軟的小手漸漸的有抽筋的感覺,知道是她累的。但雪兒還是堅持完了整個流程,而且按流程規範毫不避諱的按摩了他整個腿部,大腿的肌肉也被柔軟的小手一一放鬆,沒有一絲的猶豫,甚至還把張冰的腿靠在她大腿上以方便按摩,感覺到那大腿充分的彈性時,張冰還能聽到雪兒有些緊張的呼吸聲,能想像到她有些羞紅有些累的蒼白的臉———
做完足療,雪兒休息了一會兒又幫妹妹一起做全身按摩,張冰有些感動,空虛的心似乎有些熱氣,在身體酥麻舒適的感覺中逐漸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