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4章 下場 文 / 老周同志

    第94章下場

    從那一雙陰沉、深邃的眸子中，女郎看到了太多複雜的東西。有憎恨、有憤怒、有鄙夷、有心痛，也有著一絲難得的憐惜。

    「你讓我走，我不想讓你們看到我這個樣子！」女郎在苦苦掙扎，聲音近乎祈求。可楊天的手腕就如瞳鋼鐵一般，死死的鉗住了對方。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女孩推給瞳看管。然後，他跳上舞台，冷冷掃過全場。他彷彿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高高在上，自有著一番說不出的威嚴和霸氣。

    「誰是這裡的老闆？」楊天陰鷙的雙眼透著無盡的寒氣和濃烈的殺意。下面的人居然沒一個敢和他對上一眼，紛紛縮了縮腦袋，不敢回到。

    此時，一個三十左右的禿頭男子訕訕的走上前，低聲回答：「這位大哥，我就是這裡的老闆。請……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禿頭男子很害怕，也很惱火。今天本來以為可以從艮孟山身上敲一筆，便由著他去玩弄這個女人。可哪裡知道，忽然會殺出這麼一幫煞星，而且似乎還絲毫不去顧忌艮孟山的身份。

    原本可以大賺的買賣此刻變成了棘手的鬧場事件，他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是讓自己的看場把眼前這個男人解決了，到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煩。而且，艮孟山還會欠下自己一個人情。可眼前，這個男人的隨從的身手如此詭異。以他打滾多年的經驗來看，別說是自己這邊也只有五六個看場，就是再多上一倍也不夠別人消遣的。更何況，身邊這個美得讓人窒息的女人，那身手彷彿是幽靈一般，快到令人無法琢磨。

    所以，老闆只能噤若寒蟬的低頭站在楊天跟前。他不敢亂說話，心中快速思考著如何擺平這幾個大爺！

    「你過來一點！」楊天蹲下身，對著老闆道。

    老闆心裡害怕，但還是乖乖的上前一步。他驚恐的看著楊天，見對方嘴角逐漸揚起一個微笑，心中咯登一下，腦袋便已是忽然一沉。緊接著，一股巨力傳來，彷彿要瞬間將他的腦袋砸碎一般。

    他只看到楊天那風馳電掣一般的飛退，然後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橫飛而出，直接跌進了舞池。舞池中，一群人嚇得紛紛四退，可卻沒人注意到。在混亂的人群中，一個腳步略微踉蹌，有些微醉的男人正拿著一隻缺口的酒瓶走了上來。

    「你不該碰她！」喝醉的男人模糊不清的吐出這幾個字，然後便狠狠的將缺口而鋒利的酒瓶子扎進了老闆的手背。

    那老闆，本被楊天一腳踢飛，已是休克過去。可此刻遭受如此劇痛，立刻被痛的驚醒過來。他痛苦而無助的在地上掙扎！手腳像是溺水的人一般，瘋狂的扭動。整個身體因為劇痛在劇烈痙攣。可這一切，都不過是讓那個男人越發的陰狠起來。

    酒瓶一次又一次的扎進原來的傷口。原本有些肥厚的手背此刻已滿是玻璃渣子和一塊塊模糊不清的小碎肉。隨著男子的再一次出手，老闆終於慘叫一聲，痛暈了過去。而此時，他的手背上竟已是露出了森白的骨頭，觸目驚心。

    所有人看到這樣的舉動，心中已是驚恐到了極點。往往這樣的酒吧都會有鬧事的人出現，可像今天這般狠辣的人物卻是第一次看到。所有人都在害怕和擔心，自己今天的熱鬧是不是看過了頭？是不是該立刻找個機會溜走，以免殃及魚池！

    酒吧的看場眼看著自己老闆遭受這樣的非人的折磨，心中都在害怕也在猶豫。但眼前的血腥和對眼前幾個男人的恐懼讓他們忘了動作，只能呆呆的看著。

    這時，被小龍女一掌扇飛的艮孟山終於清醒過來。此時的他，滿腦袋都是鮮血。身上那件花襯衫也已是血跡斑駁，身子微顫。

    「你tmd到底是誰？老子要殺了你！」他瘋狂的咆哮著，胡亂的在身上亂掏。

    楊天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繼續問道：「還有誰碰過她？」

    又是這個問題，但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一絲壓力。幾個經常在此廝混的酒鬼驚恐的低下頭去。他們都認得那個女郎，期間也吃過她不少豆腐。

    這個女人是半年前來到這個酒吧跳舞的。當時的她，出落的如同一朵芙蓉，清純靚麗，著實讓人喜歡。可不知道為什麼，才一周的功夫。這個女人便腰身變成了這個酒吧最妖艷的女子。

    作為這裡的常客，這些男人自然不會去管這樣的問題。他們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藉著酒醉，大肆輕薄這個女人。但女人的反應很奇怪，似乎是想拒絕，可每每到了最後都是嫵媚的一笑，毫不追究。只是，那一抹媚笑卻總是覺得多了點什麼。

    現在，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切時，他們終於知道了那一抹媚笑中到底多出了什麼？那是一點寂寞，一點絕望，一點認命！

    看著下面唯唯諾諾不敢答話的眾人，楊天失去了耐心。他知道這樣問根本得不出結果，但他還是這麼做了。雖然無法將所有碰過這個女人的人殺了，可至少可以讓他們知道，以後誰也不可以碰這個女人。

    就在他跳下舞台的時候，艮孟山忽然如野獸般衝了上來。一隻黑色的自動手槍頂在了楊天的腦袋上，就連小龍女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

    楊天心頭猛的一跳，大歎自己太過輕敵。剛才這小子便不停的像是在找什麼，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隨身帶了槍，只是喝多了酒，又被小龍女打得腦袋發昏，才一時有些糊塗。

    「王八蛋，你到底是誰？你難道不知道老子是艮孟山嗎？」艮孟山有些失控的拿著槍。滿臉的鮮血讓他的眼睛有些刺痛，不時的跳動著眼角。這樣的表情，使得他的臉越發的猙獰，令人望而生畏。

    「把槍拿穩了，千萬別走火！」楊天強自鎮定，舉起手緩緩的轉過身。一旁的小龍女和瞳都是臉色大變，緊張的看著。而舞池中的那個男人，沈梟龍，更是緊張到了極點，凸著眼珠子，呆立當場。

    「求求你不要殺他，把槍放下！」女郎在這個時候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抱著艮孟山的腳苦苦祈求。

    艮孟山森冷的一笑，抹了把眼角的鮮血，惡狠狠道：「臭婊子，原來這王八蛋是你的姘夫，怪不得他肯為你出頭。好，老子成全你。我先殺了他，然後再強姦了你，最後再把你送下地獄去陪他。」

    說罷，艮孟山一扣保險，清脆的子彈上堂聲令所有人的心猛的被抽緊。就連一向鎮定的楊天，此刻也是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一旁的小龍女此時已全身運勁，蓄勢待發。只要一有機會，便會立刻出手擊殺對方。

    「你不可以動她！」楊天依舊在保護這個女郎，縱然是此刻自己的性命已被對手捏在了手中。但他的語氣卻越發的沉穩起來。

    「是嗎？」艮孟山嘿嘿冷笑，瞥了眼地上的女郎。然後，他狂笑一聲，狠狠的將女郎給踢飛。

    就在這個動作的瞬間，楊天原本舉著的右手如閃電一般劃過。艮孟山本能的感受到一絲危機，在來不及轉頭的瞬間，本能的扣動了扳機。

    「砰！」子彈穿過槍膛帶起一股熱浪飛了出去。隨即，遠處一個看熱鬧的人立刻倒在了地上。而楊天，卻詭異的以毫釐之差避過了子彈。但子彈射出的破空聲還是灼傷了他的耳朵。不過，也僅是如此。下一刻，楊天已跨步貼上了艮孟山。而他的右手則早已貼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兩指之間，那一把三寸薄刃死死的抵在了對方的大動脈上。只要對方稍有妄動，刀片就會如切開紙片一般，割開他的大動脈。

    「你不該對我開槍！」楊天冷笑一聲，瞬間奪去了對方的手槍。同時，他飛出一腳，將對方直接踢飛。

    「滾吧！永遠不要出現在橫街！」楊天出奇的放過了這個拿槍殺他的男人。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並不是他的對手，但他的父親卻足以讓自己這一票人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艮孟山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他惡毒的瞪著楊天。但他知道，眼前這個人的身手實在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在剛才這樣的情況下，對方都可以清楚的計算到自己的動作，可見這人的心理素質和心計是何等的沉穩。

    「我會回來找你的！」艮孟山狠狠的吐出一口鮮血，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酒吧。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冰室，但楊天卻忽然覺得這裡有些陌生。那個在酒吧被自己救下的女子名叫曾蘇婷，一個很單純很甜美的女生。但眼前這個和他們坐在一起的女子，卻讓他感覺很陌生。

    在她身上，楊天找不到絲毫的陽光。濃重的眼影、殷紅的唇色、蒼白的臉蛋和曝露的衣著，這一切的一切和這個幾年都一成不變的冰室有著鮮明的對比。

    「為什麼去做舞女？」楊天直直的看著對方，口氣沒有一絲的感情。小龍女從未見過楊天如此冷酷的模樣，不禁有些出神。

    「不為什麼！」曾蘇婷的回答很簡短，卻透著一股冷漠。

    「今天是他的忌日，你知道嗎？」楊天問。

    「知道！」一如剛才的冷漠。

    「你似乎已忘記了他！」

    「時間總是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記憶和感情。」曾蘇婷終於抬起了頭，看了眼楊天。隨後，她便將目光放在了冰室的擺設上，這裡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動。她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臉上現出一絲哀傷。

    「我該回去了！」說完，她起身要走。

    「站住！」沈梟龍暴怒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曾蘇婷渾身一震。她緩緩轉過頭，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沈梟龍：「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