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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96 少影篇 心之鎮魂曲 文 / 天狼

    96少影篇心之鎮魂曲

    「撲稜稜——」

    好聽的羽翼扇動聲裡,長著絢麗翅膀的小鳥兒輕巧地飛進玻璃窗,停在了窗邊少年修長漂亮的手上。

    「……嗯……?」

    柔慢低語聲,有著微微的驚訝:「極樂鳥……」

    「喵~~」少年肩上一隻雪白的貓睜開朦朧的睡眼,朝小鳥兒揮了揮爪子,鳥兒受驚往旁邊跳了開去,卻是不肯離開。

    「要乖哦,歌雪。」

    聽到少年的聲音,白貓溫柔地叫了兩聲,一卷尾巴蹭進他懷裡,不動了。

    漂亮的手輕輕抬起,把美麗的極樂鳥舉到了眼前。鳥兒黑玉一般的眼睛無辜地看著他,半晌,忽然跳起來撲了撲翅膀,側過頭去梳理羽毛。

    ——傳說中象徵吉兆之轉折的鳥兒啊……今天,為什麼……

    正思索時,手杖點地的聲音從走廊另一邊傳來,漸近,終於停在了少年身後。

    「少影,」蒼老的聲音響起,沉穩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那件事,我一個月前已經寫信告訴你了。」

    窗邊,頎長的少年背影安靜了一下,沒有回頭。

    老人的聲音卻平穩依舊:「再過半年,當你從羽琉璃畢業的時候,我將會正式宣佈,將后土公爵的爵位傳襲給你。」

    陽光溫暖的光影下,停著極樂鳥的指微微一收,不動。

    「而公爵——」

    姬朗塵微一頓,沉聲道:「——是不能沒有妻子的。」

    「……」

    少年肩上,白貓歌雪微微睜開了半隻眼睛,抬頭看著主人眼底驀然覆落的大片陰影,有些擔憂地叫了一聲。

    但忽然,它的眼睛疑惑地眨了眨——

    唇角漂亮的弧,一分分揚起在那些陰影之下,驀的蔓延。下一秒,窗邊的少年翩然回身,微笑注視著身後矮小精悍的老人,柔慢道:「那是當然……爺爺~」

    老人沉金色的眼睛裡,似有微小的光芒閃過。隨即,他回身拄著手杖離開了,淡淡道:「那麼,薩茨家的大小姐已經在樓下等你,希望你們相處愉快。」

    姬少影微微垂下了目光,唇邊笑意翩然:「一定會的……請您放心吧,爺爺。」

    金髮柔軟飄灑,遮住了他漂亮的鳳眼——還有……眼底深深斂藏的血紅光芒。

    優美流麗的鋼琴聲隱隱約約迴盪在幽深的走廊裡,卻沒有在少年眼底激起半分波瀾。循著琴聲走去,他終於停在一扇古雅的雙開門外,唇邊弧度輕輕一彎,抬手——

    鋼琴聲驀的清晰,動人的旋律在大廳中流動,無由讓人心情安寧。他抬起目光悠悠一移,停在了鋼琴前。

    很纖細的少女背影,有著瀑布一樣美麗的墨色長髮。她的十指精靈般在黑白鍵間躍動,技巧雖不是很嫻熟,卻有溫暖的情緒在指下氤氳。情不自禁,他唇邊笑意愈深,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卡」一聲輕響,鎖已閉合。

    恰好此時,音落,曲停,少女安靜地坐在鋼琴前,似在思索剛才的音樂。

    「密西爾的g大調協奏曲……第二樂章的三十五小節,三十二分音符是升c,不是d哦。」

    慵慵懶懶的聲音忽然響起在她身後,她驀的一驚,霍然回頭——

    剎那間,金髮下的鳳眼微微一瞇,莫測的光芒在眼底一掠而逝。

    彈琴的少女,齊眉劉海下是微微慌亂的黑色眸子,很小的臉,並不很美,細看卻是精緻,像一朵纖細單純的百合花,忍不住的惹人疼惜。見到靠在門邊的少年,她的目光驀的垂了下去,淺淺的紅卻不聽話地躍上了臉頰:「對不起,我不知道您這麼快就……」

    「沒關係~」姬少影站起身朝她走了過去,在她對面站定,低頭微笑:「我很喜歡你的音樂,很溫暖。」

    少女臉上紅暈頓時愈深:「還沒有練好,錯了……很多。」

    「錯誤啊……有時也很美麗,不是麼?」姬少影為她拉開椅子,自己卻在琴凳上坐了下來,微微笑著看定她:「薩茨小姐?」

    少女輕輕躬了躬身,輕聲道:「我的名字是池落。姬少爺,您——」

    「既然您已經坐在這裡的話……」他輕一偏頭,語聲柔慢:「請叫我少影,好麼?」

    「……」池落臉上驀的掠過一抹紅潮,沒有說話,只睫毛愈垂愈低,微微撲扇時,如初初破蛹的蝶。

    對面,姬少影托腮倚在鋼琴上專注地看著她,鳳眼微微一彎,柔聲道:「是我唐突了麼?」

    池落霍的抬頭:「當然不是!只不過,我——」她不由自主輕輕抓緊了裙角,看著對面微笑翩然的少年,漸漸感到了微微的恍惚——

    ——這就是……將要成為我丈夫的人……麼?

    「您在想,」姬少影悠悠道,「『這個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的人竟然會成為我的丈夫,真是不可思議』……是吧~」

    「……!!!」

    池落溫柔的墨色眸子輕輕一縮,卻旋即垂下了目光:「我聽說……姬家的少爺魔武兼修,無論法術還是武技都非常高明。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與您單獨坐在這裡談話。」

    「『魔武兼修……都非常高明……』」姬少影輕一勾唇:「但是,為什麼有個傢伙卻說,因為我魔武兼修,使得我作為魔法師有著致命的缺陷,並且永遠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呢?」

    那個刺耳的「她」讓池落的指輕輕一收,搖頭微笑道:「那大概是因為,那個人並沒有真正與您戰鬥過。」

    「恰恰相反。」

    姬少影微微一笑:「我們決鬥過。並且,我輸了。」

    池落終於震動:「您說的,都是真的?」

    「編造一個自己輸了決鬥的謊言顯然對我並沒有益處。」姬少影頓了頓,漂亮的鳳眼中光芒柔和:「尤其是……在薩茨小姐您面前。」

    「……」

    沉默,驀的覆落。池落瞬也不瞬地看著他,臉色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蒼白。姬少影沒有說話,只微微笑著注視著她,笑容漂亮,完美得不可窺測。

    忽然,她輕輕開口:「不知道如果我問打敗了您的那個女孩是誰,會不會顯得很冒失?」

    「您已經用一種不太冒失的說法把這個冒失的問題問了出來,而我也很樂意回答您。」姬少影更舒服地倚在了鋼琴上,眸子微微一彎,微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將成為裂炎公爵夫人,這個時間取決於天燼什麼時候從他父親那裡承襲爵位。」

    「裂炎公爵?」

    池落的聲音雖然驚訝,但手指卻一分分鬆了開來,有輕盈的笑意,淺淺彎起在唇邊,如丁香初綻,盈盈的美麗讓人不忍移目。

    「這樣的話……真好呢。」她低頭輕輕道。

    姬少影饒有興味地偏了偏頭:「嗯……為什麼這麼說呢?」

    「我本來以為少影要告訴我,那個女孩是您喜歡的人。因為有了心上人,所以現在不願意考慮……和其他人的事情……」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臉紅了一下,卻隨即微笑著抬頭:「不過,似乎是我想多了呢~」

    「啊~」姬少影坐了起來,看著她柔聲道:「看來,您對我印象不錯?」

    對面,水葡萄般美麗的眸子微微一收,她垂目低聲道:「池落從小就聽說,姬家的公子是非常溫柔的人。」

    「真是非常榮幸。」

    他站起來優雅地躬了躬身,唇微微一彎,低頭注視著她悠然道:「而薩茨家大小姐聰慧的名聲,我也早有耳聞。」

    池落的眼裡情不自禁有了淺淺的笑意,抬頭微笑道:「那不過是——」

    她的語聲,戛然而止。

    「所以,您打算裝到什麼時候呢……」姬少影輕輕從她肩後探頭,右手指間,鋒銳的手術刀在她柔軟的脖頸下閃爍著點點寒光:「……傳說中薩茨家的小狐狸……嗯?」

    「……」

    觸到她的沉默,姬少影偏了偏頭,看著她的眼睛笑意翩然:「另外我聽說,薩茨小姐的鋼琴技巧曾經得到過基辛大師的高度評價,像那種低級的錯音……故意彈出來是為了什麼呢?」

    許是因為那柄抵在脖子上的森冷的刀,池落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但神色卻出人意料地鎮靜。她輕輕咬了咬下唇,低聲道:「您為什麼忽然作出這樣的舉動?」

    「為了向您證明,片面地聽信傳言是不謹慎的行為。」姬少影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刀柄,柔聲道:「在我解剖我可愛的小獵物時,我的確……很溫柔哦~」

    池落閉了閉眼睛,纖長的睫毛卻在微微顫抖:「您想在這裡殺了我?」

    「特意強調『這裡』是沒有意義的。」姬少影的眸子彎了一彎:「我是姬家的獨傳子,即使是帝國的公主殿下在這座城堡裡失蹤了,追究起來也要顧忌三分……」他的手極輕極慢地牽動了一下,頓有細細的血珠從如雪頸膚上滲出,剎那間有種驚心的美麗!

    那樣尖細的疼痛讓她驀的睜眼,水葡萄般的眼裡嬌怯依舊,聲音卻已悄無聲息地冷靜:「原來我沒有多想啊……那個打敗了你的女孩,你喜歡她吧。」

    姬少影笑而不語,握著刀的手穩定如初。

    「但是,」池落的唇微微一牽,「她卻要成為炎家的少夫人了。您……會很難過麼。」

    他的指驀的收緊了一下,鳳眼中光芒驀的幽暗,笑意卻悄悄揚了起來:「您從一開始就這樣不是很好麼?演戲的話……嗯,那副怯生生的樣子,還是可以打動很多人的。」

    「你生氣了。」池落抿了抿唇。

    霎時間,她頸上刀鋒收緊,細細的血流安靜地從雪頸上蜿蜒而下,沒進了她柔軟的黑髮。

    大片寂靜中,姬少影唇邊笑意愈深,附在她耳畔輕柔道:「如果你現在從這裡滾出去的話……至少還能活著。」

    池落淡淡一笑,閉上了眼睛,似已放棄一切反抗。

    他漂亮的鳳眼裡,有血紅光芒驟然明亮:「你不肯?」

    安靜良久,池落極輕地一搖頭:「我不能。」

    「咚!」一聲大響,染著她血珠的手術刀被他扔了出去,正正釘進了鋼琴的中央c裡。

    他緩緩走過去,站定在她面前,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眼裡血色一片。

    「不能?」他輕輕開口,語聲平靜得讓人心悸。

    那雙血紅的鳳眼讓她的心臟無由收緊。這一瞬,真想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從這該死的城堡裡走出去,從這見鬼的男人面前逃開去!但是——

    「……」

    她輕輕一勾唇:「等你娶了我,自然會知道。」

    「不可能!」

    大吼聲中,她胸前一痛,驀的被他按在了沙發背上。柔軟的金髮下,血紅的眼冷冷注視著她,低聲道:「我才不會娶你這種狡猾的女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狡猾的女人』不過是借口而已。你不過就是……」池落強忍著腿上胸前直透骨髓的劇痛,輕輕道:「……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在這裡亂發脾氣罷了。」

    「!!!」

    姬少影的瞳孔輕輕一縮,血色的光芒一分分褪去,眼下陰影卻愈濃重。池落終於忍不住死死咬住了唇,覺得他再不放手,自己就要痛得死掉了。

    忽然——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喜歡她。」

    他忽然低低開口,驀的放開她站了起來。

    池落終於暗中鬆了一口氣,輕輕抬手把衣服整理好,抬頭淺淺一笑:「明明就是很喜歡——」

    微微戲謔的聲音,忽然頓住。

    他眼下大片的陰影清晰地映在她眸子裡,讓她的心臟毫無來由地輕輕一跳。莫名的,深深斂藏眼底的惱怒和嘲諷悄悄淡化了幾分,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一時間,無人說話,那樣的寂靜讓她感到了微微的窘迫,但脖頸上還未消斂的尖細的痛卻毫不留情地提醒著她,眼前的男人,他溫柔而優雅的外表下,根本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為什麼,」姬少影忽然微微瞇起了眼睛,冷冷看著她,「你不能?」

    拒絕回答的話幾乎已到了唇邊,但在最後一秒,她的神經忽然一凜,觸到了他眼底沒有半分溫度的光芒。霎時間,幾乎是直覺的,一個念頭掠過腦海——

    ——他真的會殺了我!

    這個……恐怖的男人……

    萬分的不甘,卻終於是輕輕哼了一聲:「為了薩茨家。」

    「我的家族雖然外表依然光鮮,但其實早就沒落了。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薩茨』的名字將會在五年內消失在后土帝國的貴族譜系裡。」

    「我的哥哥不成器,根本不能指望他振興家族,所以……家族的唯一希望就在我的婚姻上。只有我嫁到實力雄厚根基穩固的家庭裡,薩茨家才能依靠姻親的力量暫時穩定下來,尋機重起。而后土帝國中……」

    她仰頭平靜地看定他,輕聲道:「……還有比姬家更強大的家族麼?」

    語落的一瞬,她的心終於落定,一種幾乎稱得上是「沮喪」的心情攫住了她的情緒——

    ——我終於……還是失敗了啊,父親。

    ——我說要嫁給姬家少爺的時候,你就堅決不同意,說他是黑洞一樣不能接近的男人。那時的我,還在心中暗暗嘲笑了你的怯懦。

    ——只是啊……我終於,還是……

    「為了……家族?」

    輕輕一語,驀的將她驚動。池落霍的抬頭——

    注視著她的那雙鳳眼,是漂亮的蜜金色,明亮而優雅。那些血色的光芒,不知何時已消斂無蹤,只有在她看來有些莫名的複雜情緒點點閃爍。觸到她的目光,他輕輕重複了一遍:「為了家族?」

    池落點了點頭,心中卻還在為那樣無由觸動她的光芒而疑惑。

    「……」

    寂靜,像纏繞永寂山脈中的蔓籐一樣悄無聲息地滋生蔓延。她瞬也不瞬地看著他,輕輕咬緊了牙關。並不是不緊張,並不是不害怕,只是,他的注視讓她再不願示弱地移開目光……無論如何,就算只是為了無聊的堅持……

    姬少影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於轉身,走到鋼琴前輕一探手,拈起了那把深深刺進白鍵中的手術刀。

    「我一度,也很喜歡鋼琴。」

    他把手術刀舉到眼前,注視著光潔刀面上自己眼睛清晰的倒影,淡淡道:「但是,在我妹妹六歲那年出了那種事後,我就再也沒有彈過。」

    「……」

    池落心中疑惑愈深,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講這件事。令她更奇怪的是——他有一個妹妹?姬家還有一個女兒?

    為什麼,我竟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而那個女孩子六歲那年出的事,又會是什麼……

    正思索時,他的聲音已然悠悠響起在不遠處。

    「吶,池落——」

    第一次聽到他喚她的名字,她的心無由跳了一下,下意識抬頭,卻只見到他頎長的背影立在鋼琴前,望著指間鋒銳無雙的手術刀,安靜得如此優雅。

    莫名地,竟有些不願移開目光,只他淡淡一語霍的讓她震動——「以後,你會願意教我彈琴麼?」

    「……」

    在她極度的驚奇之中,姬少影翩然回身,一拋手術刀讓它消失在了空氣裡。他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優雅俯身單膝跪在她面前,握起了她的手。

    「薩茨小姐,」他低頭在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上輕輕一吻,抬頭注視著她的眼睛,柔聲道,「請你……成為我的未婚妻。」

    「……」

    在徹底的迷惑和驚奇中,池落感到自己似乎點了點頭,頓時看到那雙蜜金色的鳳眼愉快地彎了起來——

    「感謝您的厚愛……」她聽到他低低開口,語聲柔慢,如有魔力:「我一定會好好愛護你,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你的笑容……當然……」

    他抬頭看著她,微笑:「……還有你的家族。」

    恍惚中,他的笑容如此漂亮,優雅而從容。風輕過,拂起他柔軟的金髮,映得鳳眼中暖金的光芒如夢似幻,卻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讓她驀然驚覺——

    ——這就是……將要成為我丈夫的人……

    黑洞一樣,不能接近的男人。

    微小的弧度,終於在她唇邊淺淺一彎。池落垂下了目光,手腕輕轉,回握住了他的手——那只在握著森冷的手術刀時,也穩定如山的手。

    「這隻手,很適合彈琴呢。」她偏頭一笑,微微的羞赧驀然蔓延開來,像纖細而無邪的白百合。

    但是,沉黑的眸子裡,卻有細小的光芒驟然明亮,隨即,消斂在一片溫柔中。

    ——你所有的秘密啊,總有一天,我會明白。

    ——你心裡的那個人啊……總有一天,會是我。

    但是現在,我不介意。

    只要能夠嫁給你,我什麼都不介意。

    蜜金的眸子,沉黑的眸子,微笑對視,在午後的陽光下,如此美麗。

    即使那樣的美麗下,是無人知曉的洶湧暗流。

    「撲稜稜——」

    好聽的羽翼扇動聲裡,長著絢麗翅膀的小鳥兒輕巧地飛進玻璃窗,停在了窗邊老人修長有力的手上。那只握慣手術刀的手,直至今日,依然穩定如年輕時。

    「極樂鳥。」姬朗塵輕輕抬手,注視著鳥兒黑玉般的眼睛:「象徵吉兆之轉折的鳥兒啊……」

    他沉金色的眸子裡似有笑意微微浮起,忽然轉身,一揚手任鳥兒飛向了窗外廣闊的天空。

    薩茨家的大小姐,成功了麼。

    從一開始就知道,在這世上,若還有人能讓自己那倔強的孫子重新矚目,大概……亦只有她。那個百合一樣纖細無瑕,狐狸一樣聰慧狡黠,卻有著驚人的堅強與絕決的女孩。

    他在書桌旁坐下來,鋪開羊皮紙,略一思索,提筆寫下了第一行字:「國王陛下御覽:朗塵年高體弱,數月來漸覺不堪事務之負。朗塵有孫少影,自幼得姬家之傳……」

    隱約的遠處,白貓歌雪慵慵懶懶地叫了一聲,似在不耐主人為什麼還不回來。

    而窗外,依然是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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