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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學卷 第173章 醒悟 文 / 熊掌魚

    第173章醒悟

    「林天仁!」

    在數落完了林天遠的罪行最後,林老爺子將矛頭指向了林天仁,他踱步到林天仁身前,說道:「生性頑劣,不能審時度勢,遇事衝動莽撞,心胸狹隘,這些劣性也不知是繼承了誰,至少在老夫身上,是絕沒有這些的。」

    林老爺子半瞇著雙眼,盯著林天仁,從上到下的打量著,彷彿這林天仁完全就不是自己親生的一般。

    林天仁平日裡正如林老爺子所說,一點不差,可此刻被父親如此斥責,也是不能反駁什麼,他能做的僅僅是垂下頭,任由老爺子教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狡辯什麼也是無濟於事,倒是可能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如今正值不語千修的多事之秋,你等身為林家人,理應是團結友愛,一致對外,可你們倒好,竟然是算計到了自家兄弟姐妹的頭上,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林老爺子怒目圓瞪,怒斥二人,儼然是氣得不得了。

    「父親,天仁知錯了,今後會以此為戒,絕不再犯。」林天仁不像林天遠,見父親朝他二人走了過來,連忙是求饒起來,連連保證。

    只不過,現在林老爺子不可能理會他的這番求饒,自從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林老爺子也是悔不當初,他後悔自己沒有早些重視,而且也是因為自己一直忙於事務,並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教導這兩兄弟,以至於這二人誤入歧途。

    特別是林天仁,其實老爺子對他是心中有愧的。

    兄弟幾人當中,與老爺子最少有交集的,恐怕就是這林天仁了,從林天仁小時候開始,但凡是有什麼事情,老爺子都是丟給了林天遠處理,由於兩人系同胞a而生,所以對林天遠來說,照顧自己這個同胞弟弟那是天經地義之事。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事亙古不變的定律,但在這對兄弟身上確實多多少少的出現了一些意外。

    林天遠的一些優點,林天仁卻是一點都沒有學到,但有一些缺點,卻是學得一個不落。

    在老爺子看來,兩兄弟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胸極度狹隘,如果不能剔除,恐怕今生也難有作為。

    其實林天宇何嘗不是如此,要論胸襟窄小,他稱第二,絕不會有人敢稱第一。

    對於胸襟的認識,林天宇頗有些與眾不同。

    他認為,人若敬我,我定敬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就是林天宇的行事準則,對於那些友善的人,林天宇還是頗有些胸襟的,不會在意其他太多的東西,但對於與自己不對路的傢伙,他是絕對的心胸狹隘,堪稱有仇必報,絕不姑息。

    「現在知錯,已是為時過晚,你早些時候,究竟幹什麼去了,到如今大錯鑄成,才是幡然醒悟,不覺得太晚了些麼?」

    老爺子完全不理會林天仁的求饒,只見他回頭朝金剛望了一眼,便又道,「金剛,接下來該做什麼,你應該知道,去吧。」

    「是,老爺。」金剛沒有一點的遲疑,連聲應道。

    他知道就現在而言,老爺子說出的話,都是無法挽回的。

    金剛說完,立刻是有了動作。

    他在林老爺子手下這麼多年,林老爺子只用一個眼神,他便是能馬上的心領神會,這次也是不列外。

    剛才老爺子望他的這一眼,是讓他開始動刑,懲罰這個兩個少爺。

    金剛首先是拿起了旁邊的一根木棍,但老爺子顯然覺得這個東西不在意消心頭只恨,於是便是朝金剛搖了搖頭,金剛馬上又換了一根皮鞭,卻依然是看見老爺子搖了搖頭。

    最後,金剛拿起了一副金屬手套,老爺子這才是沒有阻止了。

    林天宇完全不知道這雙手套是幹什麼用到,從外觀看來,他甚至還以為這是自己的幽冥手套,但仔細一看,卻又是大有不同。

    但林天遠和林天仁見到金剛戴上這一雙手套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

    他們當然知道,這雙手套是幹什麼用的。

    「父親,不要……」

    林天仁見到金剛已經戴上了金屬手套,突然是猛的搖頭,大聲疾呼起來。

    這一切太過突然,林天仁這一聲叫喊,將林天宇嚇了一跳,這傢伙究竟在懼怕什麼,怎麼這金剛才是戴上手套而已,就已經將他嚇成了這個樣子。

    他注意到,就連那林天遠,此刻臉上的神情比林天仁也好不了多少,僅僅沒有如同林天仁一般,叫出聲來而已。

    他實在是不懂,這雙手套究竟有何恐怖之處。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林天宇豁然開朗。

    只見那金剛帶好了金屬手套之後,走到旁邊的一個熔爐附近,然後是不假思索的將手伸了進去。

    他這是要幹什麼?

    在場眾人當中,居然只有林天宇看到這一幕之後心中駭然,而其他卻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彷彿是在看待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就連他身旁的林瑤,也僅僅是在眉宇間流露出了一種不忍,絲毫沒有任何意外。

    下一刻,那金剛將手從熔爐裡抽了出來,而與此同時,他的手中竟然是多了一樣東西。

    這是一根被燒的通紅的鐵絲!

    從那種顏色便可以看出,這鐵絲的問題絕對不是一般的高。

    林天宇心中疑惑不已,這金剛拿出這樣的一根鐵絲,究竟是要幹什麼?

    難不成!

    林天宇突然是想到了什麼,但隨即是甩了甩腦袋,覺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難不成他們是要將這根好紅的鐵絲……用在這兩兄弟的身上?

    好傢伙!

    林天宇不由的額間溢出了幾絲冷汗,這老爺子的手段是不是也太歹毒了些,雖然這兩兄弟做的事情有些太過火,但畢竟是他自己的親生骨肉啊,這簡直逆了天了都!

    事實果然不出林天宇所料,這燒紅的鐵絲果然是要應用在這兩兄弟的身上,難怪剛才兩兄弟眼中流露出那樣的眼神,而那林天仁,更是不禁失聲求饒起來。

    「動手。」

    林老爺子面無表情,直接是背過身去,不吭一聲了。

    金剛遲疑了一下,看著老爺子,但顯然老爺子心意已決,他雙眉一動,彷彿是也狠下了心一般,拿住這燒紅的鐵絲朝兩兄弟走去。

    接下來,讓林天宇差點窒息的一幕算是發生了。

    只見金剛緩緩走到林天遠的面前,然後將這根燒紅的鐵絲綁在了林天遠的腰上,隨即便是聽到滋的一聲,緊接著便是林天遠那撕心裂肺的一陣喊叫。

    這喊叫聲,讓林天宇聽得一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甚至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有沒有搞錯,這老頭子,想必這種刑罰,只有在對待異族的時候,才能派上用場的吧,可縱然是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這老頭子竟然是使出了這樣喪盡天良的手段,真……真是有些鐵石心腸了!

    或者說是,心腸歹毒!

    片刻之後,林天遠的聲音都已經變得嘶啞了,而且喊聲也是小了很多,金剛走到旁邊的一個大水缸錢,用缸邊的木桶,裝上一桶水,然後是不假思索的潑向林天遠,又是一陣滋滋的聲音響起,那腰間本來燒紅的鐵絲,急速的冷卻了。

    林天宇表情已經凝固,當他再看向林天遠的時候,赫然是看見那鐵絲竟然還在他的腰間,並且,似乎……似乎已經是「入肉三分」,與皮肉黏在了一起了。

    這尼瑪是滿清十大酷刑麼!

    林天宇有所不知,這種刑罰在千修中,還真算不上什麼酷刑,修士們都認為,只要是**上的懲罰,皆算不上多麼的慘絕人寰,真正的酷刑,是心神的責罰。

    本來修士的身體就異於常人,皮糙肉厚,有的修士可能已是銅皮鐵骨,一般的**上刑罰對他們幾乎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所以在林天宇看來極為慘無人道的刑罰,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極端。

    剛才的這種刑罰,受刑者將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不能行動自如,因為那鐵絲已經是與皮肉相連,除非是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取下,但對林天遠而言,就算他有辦法可以將鐵絲取下,在沒有經過老爺子的允許之前,也是不敢擅自拿下來的。

    「夠了!」

    就當金剛又返回到熔爐前,準備又要拿出一條鐵絲,然後複製之前的一系列手段的時候,林天宇終於是坐不住了,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這老爺子的處事方式讓他突然是覺得有些受不了了。

    「怎麼?」

    聽到林天宇突然出聲,林老爺子轉過頭來。

    「老爺子,事到如今,你再這麼做,又有何用?」林天宇如此問道,但話一出口,便是覺得自己說的是一句廢話。

    「天宇,此二人昔日如此待你,如今你何必還要為他們說情?」老爺子對於林天宇的出口阻攔頗感意外,他不是不知道,這林天遠和林天仁兩兄弟昔日對林天宇是何等的刻薄,那林天遠倒還好,表面上並未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一直對他是記恨在心,而那林天仁,則是肆無忌憚的欺凌他。

    只是很多時候老爺子都不在場,也是在是管不了那麼多,可今日這兩人受刑,林天宇理應是作壁上觀,覺得老爺子是為他出了口惡氣,可他竟然是替這兄弟二人說起話來了。

    這讓林老爺子有些搞不懂了。

    其實林天宇心裡也沒有想別的,僅僅是因為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這種情景,一個當爹的竟然在自己的兒子身上用重刑,這是不是太過荒唐了,如果僅僅是一般的體罰體罰,或者打幾棍子,又或者抽幾鞭子,那還好說,可這樣中類似於烙刑的酷刑,實在有些太說不過去了,至少在林天宇心裡,是無法接受的。

    「爹爹,請就此作罷吧,瑤兒相信二哥和三哥不會再犯了。」見到林天宇開口了,林瑤也是連忙站起身來,如此說道。

    「你們……」

    林老爺子有些恍惚的看著林天宇和林瑤這對兄妹,眼中的神色極是複雜,彷彿是什麼東西突然是觸動了他一般,讓他百感交集。

    「天遠,不知道你們聽到這些,此刻心中作何感想?」

    良久,林老爺子轉過身來,看著林天遠和林天仁兩人,問道。

    兩兄弟無言以對,只能是低下了頭,實在是無地自容。

    「這種東西叫做『寬容』,是你們此生至今都未能學會的,」林老爺子搖搖頭,對兩人說道,「既然天宇和瑤兒為你們求情,老夫也就不再為難你二人了,但有些事情,現在老夫必須要告訴你們。」

    其實林老爺子對二人用刑,也是於心不忍,但他卻不得不如此,此刻見到林天宇和林瑤都為兩人說話,老爺子也是就坡下驢,剛才那燒的通紅的鐵絲綁在林天遠身上的時候,他也是心如刀割。

    「老夫已經決定,與雲家正式決裂,所以不語千修府下一代的掌舵,已是與雲家無關,」林老爺子頓了頓,接著又說道,「天遠你的所作所為,讓老夫很是失望,這偌大的不語千修府,老夫豈敢再交予你?」

    聽到老爺子的這句話,林天遠肩頭一顫,然後是慢慢的抬頭望著父親,眼中的失望倒不是全部,可能是早已為這一刻做好了準備,他說道:「天遠不敢再有奢望。」

    其實這此東窗事發之後,林天遠也是早早的就有了心理準備,自己本來在不語千修府中的地位定然是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而自己本來還能有所企及的千修掌舵之位,現在儼然已成空想。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自掘墳墓吧。

    「如今乃是不語千修府的低谷時期,就算情況不容樂觀,但老夫卻不會輕言放棄,雲浮塵昔日為我不語千修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但這麼多年,老夫對他可謂也是不薄,並且是一再忍讓,也算是償還了這份情義,如此便是兩不相欠,從今日開始,林家是林家,雲家是雲家,不再有任何的瓜葛。」林老爺子說道。

    其實老爺子的這個決定並非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早有部署。

    這兩年裡面,老爺子更多的是將一些旁系勢力回收大權,算是為了與雲家決裂之日,以不至於讓不語千修鬆動根基,如今這些準備工作皆是已經完成,所以林老爺子對那雲家,也不再有何懼怕。

    就算現在那雲家突然反戈,他不語千修也絕不會退縮,並絕不姑息。

    「父親,我……我們當真與雲叔……雲家人決裂麼?」林天遠聽見父親說出了要與雲家決裂的話,心中大感意外。

    現在的這種形勢,正是林家的多事之秋,那張劍盛現在可是很樂意看見林雲兩家決裂呢,誰不知道,不語千修府之所以這麼強大,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有雲浮塵的存在,那雲浮塵是世間罕見的雷修,實力非同小可,千修界中也是頗負盛名。

    當然,林老爺子身為千修掌舵,自然是比雲浮塵要略勝一籌。

    可畢竟雲家是不語千修府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毋庸置疑的是,當雲家脫離了不語千修之後,不語千修的實力將大打折扣,而這個時候,對龍吟千修來說,更加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若是等到龍吟千修趁虛而入,可就真是糟糕了。

    「與雲家決裂,早在幾年前,老夫便已經有了這個打算,之所以拖到今日才說出來,是因為以前的時機還並不成熟,可現在,應該已經是時候了,」林老爺子說道,「他張劍盛不是小孩子,他不會不知道,這一動,絕不僅僅是我不語千修和龍吟千修之間的事了,這將是整個江源流域的一次大動盪。」

    「張劍盛現在恐怕也在猶豫,是不是該借老夫與雲浮塵決裂的時機,先與雲浮塵合手,將我不語千修府先拿下,哼哼,那老傢伙的心思,老夫再瞭解不過,」林老爺子突然是笑了笑,然後說道,「不過也無妨,老夫在千修界混跡這麼多年,倒也不會真怕了他張劍盛,那張劍盛要敢來,老夫讓他有來無回!」

    這一刻,林老爺子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彷彿昔日那噬骨煞神又回來了,當年那橫刀立馬的林不語又回來了!

    在此危難之際,在府內皆是人心惶惶的時候,林不語適時的站了出來,這本就是他應該承擔的責任,他身為不語千修府的千修掌舵,在這種時刻,他理所當然應該要站出來。

    「父親,天遠真的知錯了,」這一刻,看見父親再這種時候已然是信心滿滿的樣子,林天遠突然是發現,自己的有些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只要有父親在,不語千修又有何擔憂,「請父親再給天遠一次機會,天遠定然不會再負您的期望,咱們不語千修定能度過眼前這個難關。」

    林天遠眼中的真誠的確是罕見,這讓林老爺子都不禁有些動容,他從未在林天遠的眼中看見過這種真誠,可能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剛才林天宇和林瑤不計前嫌的替他兄弟二人求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句話是不會有錯的。

    可是對某些人來說,這句話又似乎有些誇大了。

    此刻的林天宇,腦子裡正想著要找個什麼借口快點離開,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了,不語千修的處境如何,貌似與自己沒有多少關係吧,他真正關心的可是自己的不死千修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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